“利先生，既然我过来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同我讲，让我来帮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大律师韦德嘉把手中公文包放下，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利兆天身边。

    利兆天叼着香烟笑道：“有你在我就放心了！”然后看向威尔士警司，“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忙去吧，不必管我！”

    威尔士当然明白利兆天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笑眯眯道：“那么好，我刚好有一件案子要处理！利生，我走先！”

    鬼佬威尔士起身，又和利兆天打了一个招呼，这才离开。

    利兆天扭头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牛雄，说道：“去擦拭一下伤口，你这副模样成何体统？还话自己是高手中的高手！我看你高个鬼！”

    牛雄一脸羞愧：“主要是他们有枪!”

    “有枪你就怕了？我顶你个肺！信不信我回去拿枪毙了你？每年给你那么多薪水，遇到事情却还不如养条狗！”

    牛雄低着头，不知脸上是何表情，只是呼吸声极其急促！

    “还跟木头一样杵在这里做乜？滚啊！”利兆天朝他爆喝。

    牛雄这才咬着嘴唇，转身离去。

    那些负责录口供的警员都被利兆天这暴怒模样吓得不轻，见牛雄出去后，更是猛吞唾沫。

    韦德嘉却老神在在，开口对那警员说：“你们不是要替利先生录口供吗，现在开始吧！”

    其中一名老警员正不住用手帕抹着额头渗出的汗液，对年轻一点的警员说：“没听到吗，快帮利先生录口供！”

    小警员一脸的不情愿，这些老油条总是把这种事情推给他们这些新人，我丢你老母！

    于是小警员就努力稳定心神，坐在利兆天对面，拿起纸笔，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利先生，关于昨天晚上九龙仓码头持械斗殴事件----”

    利兆天笑了：“什么事情？持械斗殴？”

    “是啊，这件事情很严重的，上峰已经责令我们仔细调查，请问利先生你与这件事情有无关系？”

    蠢蛋！

    老警员暗骂一句，哪有这样询问口供的？

    果然，利兆天笑得更开心了，扭头问律师韦德嘉，“韦律师，你说我们是该有，还是不该有？”

    韦德嘉就吐四个字：“无可奉告！”

    利兆天哈哈一笑，嘲笑那小警员道：“听到没有，我们无可奉告！”

    小警员一脸尴尬，为难地看向身边站着的老警员。

    老警员扭过头，不看他。

    小警员只好继续审问道：“是这样的，利先生，你虽然不愿意开口，但这件事情的确与你有关！据说那个叫谢永华的拿了你五百万，这才答应帮你做事！请问，有无此事？”

    “有你老母！”利兆天双眼猛地睁大，开口骂道：“你白痴呀！外面传就是真的？你们警察又是做什么吃的？我们这样的纳税人，每年给你们缴纳那么多税钱，就是让你们胡说八道？在这里捕风捉影？！我顶你个肺！”

    小警员被吓住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警员脸上的汗水似乎止不住，手帕左擦右擦都没有擦干净，声音有些惶急的开口：“利先生，你是大忙人，又是香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当然不会和这些斗殴事件牵扯上关系，不过我们还是要照例询问几句！”

    “询问？你们这是询问的态度吗？有什么话尽管和我的律师讲！”利兆天说完，就把眼睛一闭，靠在椅子上食烟，不再理睬这些差佬！

    韦德嘉见此，就笑着对那两名警员说道：“有什么事情尽管问我，我代替利先生回答。”

    “哦，好的！”

    两个警员忙准备好纸笔，再次开录起来。

    不过，他们想要从韦德嘉这样大律师嘴中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韦德嘉的回答基本上只有四个字，就是“无可奉告”。

    两个警员问得口干舌燥，问了大半天却连一个屁都没问出来。

    眼看时间已经浪费好久，他们却一无所获。

    须臾，老警员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气色难看，明显被人骂过。

    没等老警员坐下，继续开口审问，大探长颜雄就带着心腹手下阿贵和斗鸡强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颜雄瞪了那两个警员一眼，吐一句：“滚！”

    两人如遭大赦，忙放下手头纸笔，灰溜溜逃掉！

    等到那两名警员离开，颜雄就大摇大摆走到前面，不过看到利兆天之后，又立马换上笑眯眯模样，心腹阿贵拉了一把椅子给他，颜雄在椅子上坐下，面对闭目养神的利兆天，还有那个嘴巴比城门还紧的鬼佬律师韦德嘉。

    “唔好意思，我来晚了！”颜雄笑眯眯道，“刚才我出去办点事儿，没想到这俩家伙办事不利，在这里问了半天，得罪利先生不说，还毫无结果！”

    “呐，现在让我来帮利先生你做笔录，还望利先生能够配合一下，多少给我点面子！得不得？”

    利兆天抬眼看了下对面的颜雄，就又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颜雄又看向那位鬼佬韦德嘉，“韦大律师是吗？我来帮利先生做口供，你不介意吧？”

    韦德嘉耸耸肩：“随便！反正我的回答都是无可奉告！”

    “那好，现在开始！”颜雄在询问记录上开始用笔记录，很快，就开始问出第一个问题：“利先生，听说你持有九龙仓一成股权是吗？”

    利兆天没有回应。

    韦德嘉笑了：“这可是商业机密，颜探长该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是吗，机密？现在全香港人都知利生对九龙仓虎视眈眈，这也算机密？”

    韦德嘉：“是不是机密，不是你这样级别探长说了算！如果有需要的话，我甚至可以控告你诽谤！”

    颜雄放下笔，“那我就问其他的，谢永华这个人请问利生认不认识？”

    利兆天还是不开口，捏着眉心养神！

    韦德嘉道：“香港有那么多人，又有那么多叫谢永华的，你说利生认不认识？”

    颜雄点点头，“第三个问题，昨晚九龙仓发生血案的时候，请问利先生在做什么？”

    “打牌！”利兆天睁开眼，第一次正儿八经回答道。

    颜雄望着他，笑了：“赢钱还是输钱？会不会输掉五百万？”

    利兆天眼神轻蔑，“你以为呢？不要说五百万，一千万我也输得起，只要我愿意！”

    “那么你和石志坚先生有纠葛，在争抢九龙仓码头，这是真是假？”

    “具体来讲，不是我和他有纠葛，而是有仇！”利兆天猛地抛出一个炸弹。

    颜雄冷不丁大吃一惊，连旁边韦德嘉也一愣神，忙道：“利先生，你刚才是否讲错？如果是的话，我可以让他们把这段删除掉！”

    颜雄心中却亢奋起来，删除？有那么容易吗？

    利兆天却摆摆手，“不必，我在说什么我自己清楚！”

    顿了顿望着颜雄眼睛，“你是不是很期待我接下来要说什么？”

    颜雄摸摸下巴，“的确，我是很好奇！你刚才说自己和石志坚是仇人？”

    “没错！石志坚误会我曾经派人暗杀他，但天地良心，我从未做过这些！我可是正经生意人！”

    利兆天说到这里叹口气，“哎，做人难啊，尤其像我们生意场上的人，什么时候树敌都不知道！总会被一些有心人扣上一些乱七八糟的帽子！”

    颜雄眨巴三角眼似乎在猜测利兆天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所以说，香港现在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还好，我和石志坚先生也算是老相识，我们的友谊也绝对不会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所破坏！至于有人传我和他争夺九龙仓，这些纯属商业上的正当竞争！而昨晚码头血战，我更是毫不知情！颜探长，我讲了这么多，你还满意吧？”

    利兆天一口气说完，笑眯眯地拿眼望着颜雄。

    颜雄笑笑：“多谢合作，我很满意！”

    利兆天耸耸肩，“既然满意，那么你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还有少少！”

    “那来吧！”

    接下来颜雄就又问了利兆天一些问题，大多不痛不痒，利兆天也很无所谓地随便回答了几句。有一些带有陷阱性质的，直接被私人律师韦德嘉提醒，利兆天从容过关。

    见实在没什么可问的了，颜雄起身拿着询问准备离开。

    利兆天从怀中摸出金属烟盒，打开摸出一支叼在嘴角，乜斜颜雄道：“颜探长，听说这中央警署治安很好的，不知是真是假？”

    颜雄微微一笑：“这点你请放心！我可以拍胸口向你保证，这里把守严密，那些为非作歹的坏人像苍蝇一样，连一只都飞不进来！”

    “犀利！我钟意你这句话！”利兆天朝颜雄竖起大拇指。

    颜雄一脸得意，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见一人从外面走进来。

    颜雄觉得那人有些面熟，忍不住道：“咦，靓仔坤？你怎么来了？我不是放你回去了吗？”

    靓仔坤昨晚去太白海鲜舫找石志坚报仇，最后反倒被石志坚招揽，此事闹得很大，作为总华探长颜雄当然知道此事！

    此刻，突然看到靓仔坤过来，颜雄就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靓仔坤没有吭声，目光却盯向坐着的利兆天，手腕一抖，一把匕首出来，然后就见他大吼一声：“石先生让我问候你，扑街！”

    直接持刀向利兆天扑去！

    他要杀利兆天？

    颜雄稍一愣神，做了多年警察练就了超常反应，在靓仔坤扑向利兆天的一瞬间，颜雄抄起手里的笔录夹就砸了过去！

    与此同时，大律师韦德嘉也发现情况不对，抄起桌子上的咖啡杯朝着靓仔坤投掷过去！

    靓仔坤本就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先是被那夹子砸中脸颊！

    身子缓了一缓！

    然后又被咖啡杯投中脑门，虽然咖啡不太热，却也浇了他一头一脸！

    额头更是被砸出一个一寸多的血口！

    “来人啊，有刺客！”颜雄大叫道。

    靓仔坤这时候已经扑到利兆天身后！

    背对着他的利兆天突然暴起：“我顶你个肺！敢在这里杀人！”暴起同时抄起坐着的椅子就朝靓仔坤劈头盖脸砸下去！

    哗啦！

    椅子爆裂！

    靓仔坤直接被砸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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