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鼬在玄关前脱下鞋子，踩上铺在地板面的榻榻米。

    又是几天过去，他的伤势恢复了不少，在今日得到了出院许可，立刻马不停蹄得赶回了家里。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客厅，无人回应。

    “母亲应该带佐助出去了，父亲还在警务部办公，没有回来么。”

    四下扫视了几眼，他内心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鼬，你回来了啊。”

    熟悉的话语从一旁的房间内传来，他诧异得看去一眼。

    “父亲大人，原来您在家。”

    拉开竹制推门，富岳背对着他正坐，目光一刻不离得看着墙面上的挂画。

    看向背对自己的父亲，他仿佛看见有好几座沉重的山峰，沉甸甸得压在这个中年男人双肩上。

    “来，坐我对面。”

    富岳低沉的嗓音在狭小屋子内回响，隐隐间透出些许疲惫。

    “此前，你在医院，所以我没能第一时间恭喜你成为中忍，现在补上，不算迟吧。”

    仔细得打量了几眼换上中忍马甲的儿子，由于鼬今年才七岁，所以马甲比其他人看起来有些宽大。

    “一年不到，就完成了下忍到中忍的蜕变，不愧是我的儿子。”

    “您过誉了，父亲大人。”鼬不卑不亢得回复了一句，视线落在父亲的脸庞上，两鬓间的发丝，一缕白色，格外显眼。

    不知何时，他的父亲，多了一缕白发。

    犹豫了片刻，他斟酌着开口：“父亲大人，您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似是没想到鼬会问出这句话，富岳诧异得抬起头，下意识得就想说出‘没事’两个字，转而又仿佛想到了什么，眼中流露出几分慈爱。

    “鼬，你虽然年纪只有七岁，但是，论心智成熟的程度，并不逊色于许多成年人。

    而且，如今你也成为了中忍，拥有带领小队的资格，那，有些事，也没必要刻意瞒着你，你有知晓的权利。”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目光似穿透墙体，望向无尽远方。

    “你应该也听说了，三代大人陷入昏迷的事情了吧。”

    “是的，三代大人被叛忍大蛇丸偷袭的事，现在整个木叶，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鼬恭敬得点点头，他在医院疗养期间，那位火影辅佐大人每天都会去那里演讲宣传，为自己造势。

    “不错，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的木叶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状态，所以长老团和自来也大人决定暂时选出代理火影，在三代大人醒来前，暂代火影之职。

    经过和几位族老的商议，我，为了宇智波一族，打算参与竞选第五代火影。”

    “父亲大人，你打算竞选代理火影？”鼬顿时被这个消息惊住了，他可是知道火影之位，这对宇智波一族意味着什么。

    室内沉寂了片刻，富岳回想起和几位族老探讨宇智波未来时的画面，看向鼬的眼神浮现些许愧疚，转而化作坚定。

    他的语气严肃了许多：“除此之外，还有两件事，一件和你有关，另一件……”

    从怀里掏出折叠整齐的纸张递给宇智波鼬：“第二件事跟你也有一定的关系，所以，这张纸上的内容，你可以看看。

    现在，准确来说，是家族需要你的帮助。”

    “家族需要我的帮助？”鼬伸手接过纸张，并未第一时间展开，而是露出几分疑惑的神色，随即道，“如果是我能够做到的，请尽管交给我。”

    “哈哈，我就知道，不愧是我的儿子。”

    神色显得轻松了些，富岳显得比以往更加激动：“你应该明白，代理火影对家族的重要性。”

    宇智波一族多年的夙愿可能在他的身上完成，他努力克制住内心无比激动、患得患失的情绪。

    “此次竞选，家族内会拿出全力支持我。

    可惜的是，我们宇智波一族被任命负责木叶的治安工作，但也因此被从村子的中枢剥离，所以为了得到有关木叶内部的最新动向，我们需要自己的耳目……”

    听到这里，鼬已经大致明白了父亲想表达的意思。

    深深得看来面前正襟危坐的男孩一眼，富岳很是诚恳得道：“所以……家族希望，鼬，你能担任这个耳目，加入火影直属的暗部，时刻获取木叶高层行动的各种情报。”

    富岳的内心很清楚，暗部意味着什么，可是，家族的耳目必须是能够绝对信任，万无一失的人选，而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可以说，即使是长期跟随他的那几位部下，也做不到给予绝对的信任。

    室内又一次陷入无人言语的沉寂场面，鼬能清晰得感受到，父亲灼热、期待的视线几乎未曾有一刻从他身上挪开。

    宇智波一族，对火影的位置，渴望已久。

    老实讲，他自身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渴求，他只想在和平的木叶里，有一个和谐温馨的小家作为避风港，仅此而已。

    至少，村内的火影是姓猿飞，还是姓志村，亦或是宇智波或者其他什么，只要对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他都不是特别在意。

    “事关你的未来，所以也没必要这么匆忙的做出决定，鼬。”

    富岳恢复往日的平淡、古板模样，犹豫了片刻，他补充道：“出于族长的身份，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暗部，为宇智波一族，出一份力。

    但是……作为父亲，我更希望你，能以自己的意志去行动。

    去或者不去，完全取决于你自己，这一次，我不会强迫你去做出选择，我尊重你自己的决定。”

    一口气将心底的话说出，富岳自己，其实也有些惊讶，他总觉得，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对于家族和家庭的看法，似乎也在潜移默化的发生一些改变。

    对于这些改变，他的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抗拒。

    脑海里浮现一家四口，还有那位女孩一起围坐在被炉桌前吃饭、交谈的场景，家庭与家族的两边天平，微微晃动，仿佛在寻找新的平衡点一般。

    “我已经做出决定了，父亲大人。”鼬不仅在思索父亲的话语，更是利用这段时间，阅读完纸张。

    将之紧紧握在掌中，他郑重开口：“暗部，我可以加入。

    但是，我想加入团藏大人所领导的根部。

    请帮我转告给送来信件的团藏大人，既然我成为根部的一员，那宇智波凛，也就没有了加入的必要。

    在暗中注视着一切的，有我一个，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