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先天大道……与道行深浅无关。”

    元尊对先天大道态度很平淡。

    天情魔皇笑眯眯道：“元尊不如说说，如何修成先天大道？”

    “当然，三皇，还有紫光道友那等法门就不必多言了，有一难有二！”

    元尊看了天情魔皇一眼，道：“若在吾的时代，你连在吾坐下听道的资格都无。”

    “太蠢了！”

    天情魔皇顿时大怒，不过怒气随即止住，怪笑一声：“吾太蠢，尔等太贪！”

    元尊不理他，淡淡道：“要修成先天大道并不难，去混沌开一天地即可！”

    天情魔皇听了顿时一呆。

    以己道成天地道，效仿盘古大神开天，不就是最正统的修成先天大道的法门。

    周玄并无惊讶之色，这个方法他岂能没有想过。

    效仿盘古大神开天，实际上不是那么难的事。

    毕竟，无需和盘古大神一般开如此大的天地，手上有一两件先天灵宝多半即可做到。

    昔年的三皇也未必没有想到。

    但三皇并未传下先天大道的任何修行法门，也未划分出这个境界，其中多半另有考虑，周玄暂时没有想明白。

    “道友似乎并不掌握轮回之道？”

    周玄问道。

    他的轮回大道虽然被元尊四人一次次破去，但并非因为四人也精通轮回大道，而是纯以自身修为境界道行强行破去。

    “过去八大混沌纪元皆无人开辟轮回，可惜地皇尚未能全功。”

    元尊语气之中有着几分惋惜。

    周玄和天情魔皇却是微微一惊，过去的混沌纪元，竟然没有轮回。

    不过，似乎也不当如此意外。

    否则盘古大神开辟天地之时，当也定下轮回大道框架。

    那么地皇便不是开辟轮回，而是在此基础上进行完善。

    “三皇成就，当以地皇为首，人皇次之！”

    元尊评价道。

    “这话有失偏颇……”

    天情魔皇不赞同，“天皇奠定神道修行体系，不逊地皇、人皇。”

    元尊看都不看他一眼，这令天情魔皇颇为恼火。

    这厮，都已经成为阶下囚了，竟还端着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迟早吃了你！

    天情魔皇暗暗不忿，周玄却不置可否，问道：“敢问，何为混元？”

    如山一般的太元道碑下，元尊宝相庄严，道：“一切皆为混元体，其大无外，其小无内。”

    “天地人混元一体。”

    “包罗万象，即是混元。”

    “混元者，元气未分，混沌为一。”

    元尊字字珠玑。

    周玄和天情魔皇皆是听得陷入沉思。

    “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

    天情魔皇想起此前罗睺论道时说过的一具箴言，“罗睺竟早早触及混元道果？”

    “一切皆为混元体，如此说来，吾即便是灵宝之身，亦可成就混元？”

    “但如何成就？”

    天情魔皇不免心痒难耐，暗暗抱怨元尊这厮打机锋，却忘记了，自己过去给麾下神魔讲道亦是如此。

    于是，忍不住问道：“一切皆为混元体，灵宝如何成就混元？”

    “非成就混元，而是证道混元！”

    元尊这次没有敷衍他，“莫知其始，莫知其终，莫知其门，莫知其端，莫知其源……”

    “因而所大而大之则万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则万物莫不小。”

    天情魔皇听得面孔几乎扭曲。

    周玄仔细揣摩元尊之语，但首先却是从宏观上去解读，“四句话，代表了四条可以修成混元的路吗？”

    第一句话代表的路，他尚且不太明了，需得仔细解析。

    第二句话，当是统合天地人三才。

    算起来，天皇、地皇、人皇都应该这一条路。

    天代表天道，地代表地道，三才之人，在三皇时代，便是先天神祇、先天生灵、神魔。

    “也就是说，三皇都很可能得了混元大罗道果？”

    周玄揣测。

    天皇梳理确立了天道的概念，甚至完善了天道。

    彼时地道尚未有概念，但不代表不存在。

    同时，不完善也不代表不能成道，不能成混元。

    地皇同理。

    而人皇，算得上是站在了天皇、地皇的肩膀上走路，前路相对更为清晰。

    第三句话，应该就是目前洪荒顶尖成道者都在摸索着走的路。

    即，以某一条大道容纳其余大道。

    这条路也难走。

    谁也不知道到底要容纳多少大道才能修成混元。

    最后一句，‘混元者，元气未分，混沌为一’，说的当是先天五太之一的太极！

    想着，周玄突然想起方才元尊强调的那句话，‘非成就混元，而是证道混元！’

    “证道……一个‘证’字可谓精妙啊！”

    周玄心中明悟，不禁感慨。

    当真是微言大义。

    这时，元尊闭口。

    周玄收敛思绪，向元尊施了一礼，笑道：“多谢元尊今日传道，他日终有所报。”

    “且请道友上路罢！”

    一旁的天情魔皇听了不禁呆住，“太玄这厮，果然心狠手辣不要脸！”

    嘴里说着谢谢，转头立马要送人家上路。

    元尊淡定从容的面孔亦是微微一僵。

    出乎他的预料。

    不过，他倒是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放狠话，只是轻轻一笑：“吾倒是好奇，他日再见，你能走到何等地步！”

    话音落下，元尊的元神自我崩解，只剩下一点真灵。

    周玄抓住这一点真灵，弹指将其送入九幽的轮回空间。

    至此，巫尊、妖尊、道尊、元尊四人皆入九幽轮回。

    而这凶险一战，他不止肉身成道，也领悟元神肉身合一之法门。

    另外还吃掉‘巫尊’，尽得其道果。

    其次，巫尊的先天至宝，妖尊的成道至宝，道尊的成道至宝，元尊的证道至宝，如今皆落入他手中。

    再者。

    时间大道入道境三十六重，不，应该是道境三十七重。

    如此一来，他的时空轮回便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当然。

    也有隐忧。

    比如，道尊等人，这次得罪死了，偏偏无法真正的除掉。

    虽然可以祭祀给天地，令四人彻底沉沦，但实际操作很难。

    四个人轮流来次自爆都够他喝一壶了！

    此外。

    归墟大道突飞猛进，入道境三十六重之后就自然而然的入道境三十七重先天道境。

    小归墟因此扩张，对洪荒天地影响更大。

    对他自身的影响也极大。

    归墟大道变得如此之强，固然令他实力大增，但同时失控的风险也在提升。

    哪天失控，归墟大道瓦解吞噬其他大道，那他就是另外一个墟。

    嗯？

    突然，周玄一怔。

    “被盘古大神镇压的墟，他的血肉所化的归墟道人引我入归墟之地，研究归墟大道，莫非是存着培养我，然后再把我当养熟的猪给‘吃了’的意图？”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