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闭关便是万年时光。

    对于成道者、大罗金仙而言，不过是弹指间。

    但对于洪荒而言，大劫最后的余音也逝去了，原本因为大劫一时间寂静的洪荒大陆又逐渐的开始热闹起来。

    万物生长，种族繁衍，神魔动四方。

    新的灵根出现，新的物种出现，新的先天神祇被孕育，也有新的先天生灵在诞生。

    一切都开始欣欣向荣，上一次大劫所造就的空白，所留下的无数机缘，都在等待着后来者去填补，去寻觅。

    当周玄从双修之中脱离，甚至感受到了洪荒天地大道都有种雀跃之感。

    洋溢着巨大的活力。

    这是一种别样的感受。

    “道无情，人却有情！”

    周玄不免感慨。

    紫光披上纱衣，闻言笑道：“吾等自有情之中去寻无情，却要从无情之中证有情。”

    周玄听了颔首。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是道！

    仰天长啸，披荆斩棘，这也是道！

    “天地如此多姿多彩，便因这众生。”

    “大道如此浩渺，亦因众生。”

    周玄说着不禁有所感悟。

    道从何来？

    天地万物诞生，道随之诞生？

    还是道先存，而有万物生？

    当然。

    此时周玄概念之中的万物，不止是物质，包括能量。

    紫光此刻亦是随着周玄的话而想到了这一点，两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眼之后，两人脚下天地不存，取而代之的是奔腾的大道长河。

    “夫君，万物皆道。”

    “大道的尽头，宇宙寂灭，万物凋零，大道随之终结，一切归墟。”

    “宇宙自太易起，太初、太始、太素、太极，万物生……大道的尽头便是太易？”

    此刻，紫光和当初周玄听闻太易之道时发出了一样的疑问。

    太易，神之始。

    是否道因此而诞生？

    当一切归于无，道亦随之不存。

    大道的尽头，是什么？

    大道的起点，是什么？

    周玄和紫光并肩而立，望尽大道长河，却也无从得知，大道的尽头是什么。

    因为他们只看到大道崩塌，一切寂灭，一切归墟。

    看到的只有绝望。

    这种绝望，以他们的道心也难免震动，有寂灭之感滋生，种种负面情绪滋生。

    于是，两人相视一眼，斩去道心上的笼罩的阴影，转而看向大道的起点。

    一个个时代在两人眼中浮现。

    先天三族时代，三皇时代，凶兽肆虐的时代，开天初期，万物化生的时代。

    接着便是混沌时代，亦或叫做太极时代，也是盘古大神开天的时代。

    不过，这一段过往，周玄和紫光皆无法见到，有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让他们难以窥探。

    周玄和紫光也无意强行去窥视，他们本能的感觉到巨大的危险。

    于是只能向上追溯。

    接着是太素时代。

    这是能量开始演变物质的时代。

    表面看上去似乎和如今的混沌并无不同，但却又有极大的不同。

    如今的混沌，存在着具体的形体，但这个时代，能量演化成物质，但却没有固定的形体，显得光怪陆离，变幻莫测。

    不过，周玄和紫光却也看到了，这个时代同样有生灵存在。

    “混沌魔神的时代，比我们所知道的要早的多。”

    紫光惊道。

    她此前不曾追溯过去的一个个时代，盖因要承受来自大道长河的巨大威压。

    当然，也可以从命运长河去看。

    但命运长河实际上同样有着巨大的危险，沉沦的危险。

    过去时代的波涛汹涌，说不定就把你从岸上掀翻，重新拖下时空长河。

    比如盘古大神开天的时代，你在一旁窥视，说不定就有一道斧光把你给劈了。

    成道者，大罗金仙的力量已经足以突破时空长河，更别说盘古大神这等修为道行境界不知道深浅的存在。

    是以，大罗观过去，往往也是观测与自己有关的，而不会随意观照，容易引起其他存在的注意和敌意。

    而太素时代的生命非常奇特，有形有质，但无体。

    就是说，这些生命没有固定的形态。

    可以是树，可以是三头六臂，可以是石头，全凭心意，变化莫测。

    这和天魔道的无相却是相通，或者罗睺参悟了太素大道，融入了自己的天魔道当中。

    “我此前的诸道万相也有太素大道之意，只是不如天魔道深入，我此后参悟了太素大道，才算是将诸道万相衍化到不逊于天魔道的境地。”

    周玄暗忖。

    他以诸道万相这道神通，加上解剖无数神魔种族获得的数据，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比天魔道还厉害。

    他要是去假装应龙氏，估计现在的苍龙氏、雷泽氏都难以识别出来。

    因为他不止可以在肉身元神上冒充，还能在大道上冒充。

    当初他可不止解剖了应龙氏的肉身，还解剖其肉身内上烙印着的大道。

    看着太素时代的奇特生命，周玄和紫光不免放缓了速度，细细观测。

    这对他们参悟太素大道有着极大的好处。

    此前参悟太素大道，却都是依靠混沌灵龟背上的太素道图。

    “谁在窥视吾？”

    突然，一道声音在周玄和紫光耳边炸响，分不清是男是女，是雌是雄。

    随即周玄和紫光就见一道光芒劈开混沌，切开重重时空，出现在周玄他们这个时空。

    这一道攻击，穿过了一个个时代，隔着大道长河，杀向周玄和紫光。

    “夫君，小心！”

    紫光惊喝。

    周玄抬手间天煞斧在手，一斧劈落，与飞来的光芒碰撞在一起。

    一声闷哼，周玄持斧的手臂炸开，血肉尽去，只剩下筋骨，天煞斧亦是咔嚓一声，布满裂痕，几乎被打回原形。

    然而，那道光芒却尚未被磨灭，竟然一分为二。

    其中一道化作了一个和周玄一模一样的存在，另一道化作了和紫光一模一样的存在，连手中的灵宝都分毫不差，然后攻向周玄、紫光二人。

    看到这一幕，周玄和紫光皆是一惊。

    这等道法神通，他们皆是第一次见。

    周玄造化大道造诣极深，手臂伤势顷刻间恢复，天煞斧亦是恢复如初，手臂一震，便再次迎上对方的这一击。

    同时，他眉间浮现太元道碑所化的竖眼，另外一只手却是并指为剑，迎向对面假紫光攻向紫光的攻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