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特战队队员在大队部外出发前最后准备的时候，一直呆在大队部里面的中川礼三，走了出来。

    有意无意，来到正在收拾东西的关海山身旁。

    关海山见中川礼三走到自己身前，连忙说道：“中川队长，特战队副大队长关海山向你敬礼。”

    中川礼三拍了拍关海山的肩膀，说道：“关，你很好。这次行动，是我极力推荐你参加的。你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这一回，一定要把握住。”

    “中川队长，你的话，关海山定会牢记在心。”关海山道。

    “那就好，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中川礼三神秘地说道。

    听到中川礼三的话，关海山放下手中东西，跟着他来到僻静处。

    见四下无人，中川礼三说道：“关，这一次行动，你有什么想法？”

    “报告中川太君，我一定冲锋在前，为帝国尽忠，不会让你失望。”

    “这些当然要做，不过，这些还不够。”

    “还不够？”

    “对，还不够。”

    “中川队长，你的意思是？”关海山不解道。

    “一旦进到小王庄，你们很有可能会被共军发现。到时候，你们这些潜入到小王庄的战士，就要和共军展开攻坚战了。

    战场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冲锋的时候，队长冲锋在前，副队长在后掩护。

    不过，枪炮无眼，谁也不敢说，冲锋之后，就一定就能回来。

    战场上，每战士的生命随时都可能失去，战士和军官都一样，包括徐浥尘。”中川礼三低声说道。

    “中川队长，你的意思……”

    “我意思，就是让你建功立业，没有别的。”

    “中川队长，我懂了。”关海山当然知道中川礼三话中的含义，应声道。

    “你走吧，记住我跟你说的话，这一回你要是立了大功，一定会前途无量的。”

    “骇！中川队长。”关海山应声道。

    看着关海山远走的背影，中川礼三暗暗有些得意。

    除掉徐浥尘是他一直想做的，只是，平白无故除掉一名华北陆军司令部任命的高级军官，哪有那么容易。

    在中川礼三看来，徐浥尘就是自己和青木玲子之间的绊脚石，只有把他搬走，自己才有抱得美人归、攀上小野家族的希望。

    虽然他从关海山口中得知，青木玲子已经和徐浥尘住在了一起，很有可能不再是姑娘身子了。

    不过，中川礼三却不在意。

    在他看来，青木玲子失去贞洁，并不一定是件坏事。

    本来，以中川礼三的条件追求青木玲子，多少有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机会微乎其微。

    不过现在，青木玲子已经不再是姑娘身子，很多名门望族对这种失贞的事很在意，自己反而多了几分机会。

    只要除掉徐浥尘，自己再穷追猛打，也许真的会得到青木玲子的垂青。

    也正是如此，他才极力推荐关海山参加这次行动。

    战斗的时候，借助关海山的手，除掉徐浥尘，再合适不过了。

    ……

    早上四点，宪兵队加上特战队这一百多人，被集中送到距根据地三里地的一片林子。

    穿过这片林子，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这一百多人分散来到了葛家村。

    出发之前，徐浥尘便和村本信仁商量好了，为了不至于目标太大，这一百人宪兵队和特战队的人混在在一起，分成四个小组，分批进入根据地。

    每一组都由一名宪兵队的小队长带队，特战队出一人与之配合。通过哨卡时，由特战队人出面，与哨兵交涉。

    按村本信仁和徐浥尘的安排，关海山和西泽佑介这个小组，最先进入根据地，而徐浥尘和村本信仁则在一起，前三个小组顺利进到根据地后，方才进入。

    这样的安排，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关海山是特战队副队长，不仅是那边投奔过来了解那边情况，并且是中川礼三极力推荐的人选，理应重用。

    如果关海山这一小队能顺利进入根据地的话，那其他人就可以照猫画虎，一批一批进到里面了。

    不过，徐浥尘有他外人不知晓的想法。

    他始终坚信，昨天自己跟青木玲子说的话，她一定会带给黄思齐。

    而自己这个妹妹费劲心思进到特战队，绝不会仅仅因为保安局那边太多无聊，到这为了有点事做。

    一旦黄思齐听懂了话中的暗语，无论她是哪个方面的，都有可能把特战队要到小王庄的消息传递过去。

    只要赵晓雪能得到特战队要到小王庄消息，凭借她的头脑，很有能会想到，除了自己之外，关海山也在偷袭小王庄的队伍中。

    她把这个消息告知给根据地，根据地就会严查和关海山相貌接近的人。只要哨兵把关海山查出来，那偷袭小王庄的“掏心行动”，自然就失败了。

    关海山是中川礼三极力推荐参加这个行动的。出了事，自己也能置身事外。

    当然，这些都是徐浥尘的推演，当中会不会有哪个环节未按他的想法进行，徐浥尘也没有把握。

    不过，只要黄思齐是有背景的人，这点上判断不失误的话，徐浥尘有信心，后面的推断应该都是成立的。

    ……

    哨卡外，树林中。

    差不多八点多钟，宪兵队和特战队这一百多人，已经来到了根据地第一道哨卡外的小树林中。

    躲在林子里的村本信仁，拿着望远镜向根据地望去。

    只见，根据地哨卡处开始有人进出。

    于是，便对身旁的西泽佑介和关海山说道：

    “现在有人能进出根据地了，你们两个带着二十个人也跟着进去。记住，枪不要带在身上，集中放在粮袋子了。我观察了，守卫一般不会翻粮袋子的。还有，哨兵盘问的时候，关海山由你跟他们交涉，知道吗？”

    “骇!村本少佐。”

    说着，二人起身，带着二十多名换上平民便装的士兵，推着小车看着包裹，向哨卡处走去。

    来到哨卡，关海山有意低了低腰，走路多少蹒跚起来。

    哨兵见有人过来，问道：“你是哪的人？到根据地做什么？”

    “哦，同志，我们都是前面葛家村的。

    昨天上游的河水冲下来，家被冲没了，进山里讨些生活。要不，就要饿死了。

    对了，我们都有根据地为我们开具的路条。”关海山一脸苦相，道。

    “老乡，要是有路条的话，我们是可以放行的。不过，进根据地是要搜身的，不能带武器进去，这个你要知道。”

    “同志，知道，当然知道。”说着，关海山站直了身子，等着来人搜身。

    这时，从哨卡走出一人，看起来像是负责搜身的。

    那人走近后，仔细看了看关海山，并没有立即搜身，而转过身去，到掩体跟其他人窃窃私语起来。

    关海山站在那里等着搜查，却始终不见有人来，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暗暗觉得有些不妙。

    这时，关海山向远处看去，发现掩体后面的士兵都拉上了枪栓。

    “不好，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关海山连忙弯下腰，后头大喊道：“不好，我们被发现了，快撤。”

    话音刚落，后面的枪声便响了起来。

    关海山倒是机灵，未等枪声响起，便趴到地上，迅速滚了几圈，躲到了手推车后面。

    后面跟着的宪兵队和特战队的队员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不少人躲避不及，中弹身亡。

    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这次行动已经暴露，纷纷从米袋子中取出武器，就地寻找掩体，进行反击。

    不过，哨卡前，几乎没有可以可供躲藏的掩体，不少宪兵都中枪倒地。

    远处，举着望远镜的村本信仁见双方交上了火。

    看阵势，他清楚，知道不用多长时间，这二十多名宪兵就要顶不住。既然行踪已暴露，就没必要再躲着了。

    于是，站起身来，大喊道：“不用再躲了，马上发起进攻，接应把第一组的宪兵。”

    “骇!”林子里的几十人端起武器，起身道。

    这一场战斗，没进行多长时间。毕竟在根据地附近，恋战久了，搞不好会被一锅端。

    村本信仁和徐浥尘担心根据地派人追击保卫，便不敢在此耽搁，带着士兵迅速撤出战场。

    逃出十里地后，清点一下人数。宪兵队和特战队一共失踪了十五名，还是七八名受了轻伤。关海山和西泽佑介带着的这二十多个人，除了五六个被救出外，其他的都不知死活。

    想到青木一彦精心设计的“掏心行动”，还没有通过第一道防线，便宣告失败，村本信仁顿时恼羞成怒，对被枪打中了胳膊的关海山质问道：

    “关海山，你跟守卫说了什么？守卫就向你们开枪了？”

    “没有，没有说什么。守卫就是问我哪里人，到根据地做什么。”

    “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按昨天晚上记好的话，说的，没说别的。”关海山连忙说道。

    “既然没说什么，那为什么哨兵，向你们开枪了呢？”

    “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啊。”

    “不清楚？我现在怀疑是你跟守卫说了什么，才被他们发现的。搞不好，你就是内奸。来人，先把关海山绑起来。”

    关海山见状连忙说道：“太君，冤枉啊，我真的什么都没乱说。我是一心效忠皇军的，怎么可能是奸细。”

    “先绑起来，是不是奸细，回去再说。”村本信仁怒吼道。

    见关海山被绑，徐浥尘摇了摇头，对村本信仁道：

    “村本少佐，这种从那边投诚过来的，用起来还是要慎重啊。

    之前，要不是中川礼三队长极力推荐，我是不会用这种人的参加这么重要的行动。”

    “那个中川礼三就是个废物，我看这回，他跟青木中佐怎么解释。”村本信仁道。

    ……

    宪兵大队，会议室。

    青木一彦一脸怒容坐在会议桌中间，村本信仁、徐浥尘、小关正尔、中川礼三、中村俊福五人一言不吭，坐在会议桌的两侧。

    本以为无懈可击、可以一击致命的“掏心行动”，没想到还没进到根据地就被守卫识破，这是青木一彦，万万没有想到的。

    本来，之前机要室被炸，致使送来的扫荡计划在路上被劫，自己就有撇不开的责任。

    这一回，本想通过“掏心行动”捣毁根据地的通讯系统，来弥补之前的过失。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到达到期望的效果，反而损失惨重，伤亡了二十多名宪兵队和特战队的战士，这令青木一彦十分的恼火。

    听过村本信仁和徐浥尘的简单汇报之后，青木一彦觉得有必要把几名军官叫到会议室，一起来找寻一下，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

    见几人都不说话，青木一彦向身边的村本信仁问道：“村本少佐，你说，你安排的第一组化妆成平民的战士，刚一到哨卡处，就被守卫发现身份，立刻开枪了？”

    “是的，青木中佐。”

    “和共军大大小小的仗也没少打，按理说，就算有疑问，按八路军的行事风格，不会马上开枪的。他们一定会确准了之后，才会动手的。

    这一回，他们能马上开枪，说明已经确准了我们的身份。

    有没有这种可能，这次‘掏心行动’的计划已经泄露，八路军提前知道了，我们会偷袭小王庄。”

    “这个，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知道知道这次行动计划的人，都在宪兵大队大队部，根本没有与外人接触。

    行动之前，特战队、包括我们宪兵大队的人都不知道行动地点是哪里。

    布置完行动之后，参加行动的每一个人都在监视之中，消息是不可能传递出去的。”村本信仁道。

    “既然消息不可能泄露，那八路军，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快？”青木一彦问道。

    “我觉得，关海山有问题。”村本信仁道。

    “关海山有问题？”青木一彦问道。

    “青木中佐，据随行的其他士兵反映，当时只有关海山与守卫士兵接触过。

    虽然没有听清楚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不过交谈的十分融洽。

    后来，哨卡掩体走出一名哨兵，看了关海山几眼后，就开枪了。

    我怀疑，一定是关海山跟守卫暗示了什么，守卫收到了暗示后，才动手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