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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道天下:章节目录 第657章 前程莫问

    曹操想过自己的未来,尤其是得知陈宫出任九江太守之后。

    陈宫曾是他器重的人,但陈宫后来背叛了他,与张邈一起,迎吕布入兖州,将他之前数年的辛苦毁于一旦。

    而他后来夺回兖州,屠雍丘,又使臧洪与袁绍反目。

    臧洪任雁门太守,是手握重兵的守边重将。

    有这样的恩怨在,再加上杀边让、屠彭城的劣迹,他在山东士林中的名声已经无法挽回,在山东任州郡很难。

    推行度田的确是一种方式,却不是最好的方式。

    理政不是他的强项,也不是他的兴趣所在。

    他想统兵为将。

    他从小好兵,熟读孙子兵法,又用兵多年,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即使是那些鄙视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用兵能力。

    再者,手里有兵权,他才能安心。

    对袁术的建议,他笑而不语。

    不管袁术是真心的,还是想坑他,他都不在乎。

    他还没到需要袁术给他建议的地步。

    两个老朋友寒暄了一通,喝了一顿酒,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的往事,拱手告别。

    送走袁术后,曹操召集曹仁、夏侯渊等人商议。

    大战即将结束,袁绍很快就要撤回河北,我们是留在兖州,还是请诏,转战别处?

    曹操有一个基本判断:袁绍不会甘心雌伏,但他什么时候起兵,又有多大规模,说不准。如果朝廷手段高明,运作得当,甚至有可能将袁绍锁死在冀州,不能渡河一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留在兖州就是浪费时间。

    有并州、幽州环绕,居高临下,兖州的任务可能就是封锁大河,不会有什么作战任务。

    他已经四十四岁,再不立功就老了。

    夏侯惇、曹洪不说话,曹仁、曹纯、夏侯渊赞成曹操的意见。留在山东没意思,不如请诏转战别处,抓紧时间立些战功,然后以侯就国,安享晚年。

    但他们也想不出有更好的去处。

    无奈之下,曹操先后请来了毛玠、程昱,向他们请教。

    毛玠不想离开兖州,对曹操的问题含糊其辞,敷衍二字几乎写在脸上,让曹操很不满意。

    但他却无可奈何。

    程昱却态度鲜明的支持曹操的想法,并且为曹操规划了一个去处,交州。

    交州这几年很安静,不怎么听到消息。那只是因为中原大乱,自顾不暇,没人关心交州。

    其实交州这几十年一直不安定,有点类似凉州,夷人反叛的事不绝于耳。只是没有凉州闹得那么凶,影响那么大。

    上任交州刺史朱符就是被当地夷所杀。

    现任交州刺史张津不遵朝廷法度,而且背弃礼仪,崇奉邪道,朝廷一定不会容忍他。

    程昱这么一说,曹操恍然大悟。

    说起张津,他比程昱了解多了。

    张津是他的老朋友,曾经一起跟着袁绍奔走。在劝何进诛杀宦官时,张津就是袁绍的说客。比起他与袁绍的若即若离,张津更忠于袁绍。

    这也注定了朝廷不会容忍张津,迟早要将他调离交州。

    曹操反复思考后,亲笔写了一封奏疏,请求赴京见驾,面觐天颜。

    ——

    袁绍匆匆走进帐篷,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混杂着药味、汗味以及体臭味薰得差点断气。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在帐门外站了片刻,好让自己缓过劲来。

    听到声音,守在张喜床边的陈到赶了出来,见是袁绍,连忙躬身行礼。

    “张公……怎么了?”袁绍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指帐中卧在床上,人事不醒的张喜。

    “张公病了几天了。”陈到轻声说道:“他刚才醒了一下,说是想见使君。”

    “病了?怎么病的?”

    陈到犹豫了片刻。“忧心国事,操劳成疾。”

    袁绍眉头微皱。

    张喜操劳成疾?他忙什么呢?他什么事也没有啊。哦,明白了,又是想劝我入朝主政。

    袁绍很想调头就走。

    张喜真是老糊涂了。

    他对入朝实在没什么兴趣。曾几何时,他还坚持不肯承认刘协是先帝血脉,要另立宗室为帝。现在让他向刘协称臣,他已经很委屈了。还要入朝,天天对着刘协,他受不了。

    但他不能走。

    张喜是汝南前贤,是三公中唯一的山东人,而且是汝南人。他代表着山东士大夫。这次奉诏弭兵,张喜的影响很大。对张喜不敬,会让山东士大夫不齿。

    袁绍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大帐,来到张喜的床边。

    陈到搬来一只胡床。袁绍就坐,轻声呼唤。

    “张公,张公?”

    “是……本初吗?”张喜迷迷糊糊的说道,颤颤巍巍的伸出手。

    袁绍看了一眼那只皮肤松驰,布满褐斑的手,莫名的一阵恶心。但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将手伸了出去,握住了张喜的手。

    张喜的手很凉,湿漉漉的。

    张喜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紧紧地抓着袁绍的手,挣扎着要坐起来。

    陈到上前,一手扶起张喜,一手将一只枕头塞在张喜背后。

    张喜喘了两口气。“叔至,你出去看着,别让人进来。”

    陈到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躬身行礼,退了出去,站在大帐门口,顺手掩上了帐门。

    袁绍几乎要窒息了。

    逢纪匆匆赶来,看见陈到,连忙停住脚步,伸手指了指帐门。陈到点点头。逢纪会意,转身站在一旁,凝神倾听。

    大帐之中,张喜喘息着,浑浊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看得袁绍心里一阵阵发毛。

    “本初,我时间不多了。”

    “张公,千万不要这么说,医匠都说了,你只是偶染风寒,只要……”

    “本初,我时间不多了。”张喜用力拽了拽袁绍的手,声音有些尖厉。

    袁绍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他想抽回手,却未能如愿。张喜的力气大得出奇,握得他手掌生疼,一点不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你听我说。”张喜瞪着袁绍。“我时间不多了,怕是不能回朝了。朝中公卿,不是畏惧天子威严,不敢直言,就是年轻,急功好利,全然不知李元礼、范孟博为了什么不惜性命。荀文若本是山东士人中坚,最能理解党人的苦心,但他现在也被名利蒙住了眼睛,忘了初心。”

    张喜的脸上泛起潮红。“本初,你一定要入朝。只有入朝,才能阻止天子度田,才能阻止朝廷与民争利。朝廷建书坊,已经毁了世家一半根基。如果再没有了土地,世家就全完了。没有世家,就没有真正的士大夫,剩下的都有小人儒,没有君子儒。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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