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玛曼的最后一封信

    漂浮在星界之中的国度被牵引着环绕那颗蔚蓝色的星球旋转着，远方显得远没有之前明亮的太阳很快就会出现，又慢慢消失。

    不知道转了多少圈，魔灵们终于将浮空城渐渐修复完成。

    “结界稳定了！”

    “地下一层的空气循环系统已经稳定了，差点就彻底崩溃了。”

    “地下二三层的水呢，还有没有继续倒灌？”

    “已经解决了。”

    “差不多准备重新打开传送门了，去地下一层找传送神侍。”

    魔灵国王在王宫前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事情，可以看到原本的浮空城表层已经变得寒冷到了极点，而且几乎没有了空气，除了魔灵一族已经不适合普通生命体生存了。

    大量的魔灵将东西堆积在月塔前，通过某个传送带装置送到下一层去。

    而原本空荡荡的地下一层，则变得热闹了起来。

    荧光苔藓布满穹顶和地面。

    这来自荧光洞窟的神秘植物，让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一根根柱状的建筑连接着这一层的地面和顶部，开着一扇扇小窗，此刻有不少亮着灯。

    柱状建筑外有着丛林，有着充足的空气，也有着奔跑的动物。

    其中一座柱状建筑的高层。

    玻璃人站在窗户上看着外面，体内涌动的火焰旺盛且充满了活力，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人造的生态系统。

    突然间，他回过头来看向了坐在房间书架下的使徒。

    “所以，我叫霍利欧斯？”

    密西耳翘着二郎腿，拿着杯子品尝着自己从人间带回来的甜茶，看起来漫不经心，但是在魔灵们看来实在是炫耀至极。

    魔灵拥有着顽强的生命和坚固的身体，这听起来挺完美，但是他们也同样失去了体验一些美好事物的能力。

    密西耳说：“你回想一下，至少名字你应该是想得起来的。”

    霍利欧斯回想了一下，的确感觉霍利欧斯这个名字很熟悉：“我自己给我取的？”

    密西耳抬起头，看着霍利欧斯说道。

    “是一个叫做玛曼的人给你取的。”

    霍利欧斯觉得这个名字更熟悉：“玛曼？”

    密西耳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嗯，玛曼！”

    霍利欧斯从窗户边走了回来，他似乎觉得这个名字很重要，但是怎么去想，也想不起这个名字背后的意义。

    “她是谁？”

    密西耳笑了：“一个像风一般自由，又充满了谜题的家伙。”

    密西耳似乎早有准备，他直起腰杆，拿出了一样又一样东西。

    “啪！”这是书摔在桌子上的声音。

    “砰！”这个是装着彩虹树之信的瓶子。

    “噔！”这个是一个精致的烟囱形状烟斗。

    密西耳摆出了这三样东西，就好像准备着某样盛大庄重的仪式一样，认真地问霍利欧斯。

    “霍利欧斯，你准备好接受你的过去了吗？”

    这是霍利欧斯之前对密西耳的委托。

    霍利欧斯也坐了下来，坐在了密西耳的对面。

    他说：“我准备好了。”

    霍利欧斯目光在三样东西上巡视着：“该从哪一样开始呢？”

    最后，他伸出手拿起了那本叫做《玛曼的奇幻冒险》的书籍，书籍的印刷纸张有些差劲，颇有种偷工减料的感觉。

    幸好字还算清晰，而且售价也便宜，这也是最近这个故事广为流传的原因之一。

    霍利欧斯已经看过很多遍其中的故事。

    不过，玛曼的讲述的故事是不成系统的，都是一个个零散的故事。

    因为那原本就是一个她讲述给孩子们的故事集，在德兰城的各个学院和孩子之间口口相传，就好像很多民间故事一般。

    但是突然之间被人整理印册成书，传播向了鲁赫巨岛各地，这看起来似乎就好像有人在推动着这一切。

    密西耳虽然限于时间，没有去查背后的原因。

    但是他也能大概猜测出来是谁做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密西耳突然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玻璃人。

    或许。

    他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灯光下，霍利欧斯念起了书中的故事。

    “玛曼出生在一个拥有着千年血统的高贵超凡家族，她出生的时候，母亲梦到了她从星星之中走来。”

    “她生来与众不同，也注定要去往……”

    渐渐的，故事里出现了火魔的身影，霍利欧斯立刻就猜到了，他激动地问道。

    “是我，是我吗？”

    他听到玛曼给自己取名字，听到了玛曼将他变成魔灵之后远去，他似乎有些不甘心，够着头的看着书里面的字。

    他似乎想要听到故事里，后来玛曼有没有回来找自己。

    却渐渐为后来的故事入了迷。

    陷入那牵着风筝飞过大海和天空的画面里，沉浸在太阳坠落的沙海追逐着流星的美梦里，以及那在翼人国度的冒险故事。

    每一样，似乎都让他感觉到憧憬和激动。

    然后，是无尽的遗憾。

    因为。

    他没有出现在那些故事里。

    玛曼那传奇的一生，他只是一个短短的过客，他唯一的参与，就是那一封又一封从远方寄过来的信。

    就好像传奇故事里，只出现过一幕的配角，比路人甲好一点点的配角。

    直到最后，密西耳念完了最后一句。

    “她最后乘坐着自己捡到的流星，朝着星星上飞去。”

    “一直飞啊飞啊……。”

    “她从星星之中走来，也最终归于群星。”

    终于合上了书。

    密西耳看着霍利欧斯：“这就是玛曼的故事，也是你的来历。”

    霍利欧斯听完之后有些沉默，过了一会他问道：“是真的吗？”

    密西耳说：“当然是真的！”

    密西耳拍了拍装满信的罐子：“看这些信，全部都是玛曼寄给你的，这还能有假的吗？”

    霍利欧斯拿着那个烟斗，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这就是玛曼送给我的烟斗吗？”

    懵懵懂懂的魔灵，似乎就这样真的信了。

    但是他有些不甘心地抬起了头：“可是，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直到最后，他也没能再次出现在玛曼的故事里。

    密西耳说：“故事还没有结束呢，说不定玛曼还会给你寄信过来，到时候你不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了？”

    “而且，你不是说要造星界之船吗？”

    “玛曼能够去的地方，你也能够去。”

    霍利欧斯越想越气，他大声的说道。

    “原来玛曼是这样的家伙啊，太可恶了，她竟然扔下我一个人跑了。”

    “我才不要她寄什么信来，什么这样我就相当于跟着她一起旅行了，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也不需要跟着她去旅行，我一个人也可以去。”

    “我一样可以征服大海和天空，一样可以去星星上。”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霍利欧斯的声音听起来相比于生气，更多的是不甘心。

    因为他是如此地憧憬着故事里的自由和美好，但是那份自由和美好却没有带上他。

    他站了起来，身体前倾地拍在桌子上。

    “啪！”

    “呜呜~”

    他的耳朵里冒出了火焰，然后大声地对着密西耳说道。

    “我要追上她，我要开着我的星界之船穿过漫漫星海，然后毫不留情的从她的身旁超过去。”

    “我要站在我的星界之船的窗户前告诉那个家伙，让她不要得意。”

    “什么天才。”

    “我会比她更加天才，更加自由和不羁，我不仅仅跑得不慢，而且一定会比她比所有人更快。”

    接下来的日子，霍利欧斯就好像和曾经一样。

    他完全沉浸在了超凡火素、蒸汽机、铁甲舰和各种各样的超凡知识之中，只是相比于上一次的他，这一次的他似乎拥有了更强大的天赋，以及更强大的力量。

    不过除了必要的学习和修行，以及想要造出天空之船和星界之船之外。

    他也经常抱着那个瓶子，将里面的信一次又一次打开翻来覆去地看着，看着里面的每一个字，甚至是每一个笔画。

    这个笔画有些重，他会想象她写的时候有些用力。

    看到一个字的尾巴拖得很长，他会想，玛曼写下这句话的时候一定很高兴快乐。

    偶尔。

    他也会一个人悄悄地来到浮空城的彩虹树下，朝着树洞里面张望。

    看到有人，他就装作不经意的走开。

    但是没有人的时候，他又跑到彩虹树旁边转悠着，接着朝着里面张望。

    这一天。

    霍利欧斯来到了那棵高大的彩虹树下，他探头探脑地看着周围，等到没有人的时候才真正靠近，小心翼翼地将手放进了树洞里。

    他摸了半天，似乎真的摸到了什么东西。

    霍利欧斯玻璃脑袋里面的火焰突然涌动了起来，然后呜呜地翻滚，冒出了一阵阵烟气。

    这不是生气，而是有些激动。

    他立刻抽出了手，就看见透明的手指里捏着一封折成纸飞机的信。

    还没有拆开，他就喊出了一个名字。

    “是玛曼！”

    霍利欧斯有种预感，这一定是玛曼给他寄过来的，是从星星之上寄来的信。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果然，上面的笔迹是如此地熟悉。

    再一看留下的名字，正是那个代表着美梦的名字。

    他迫不及待地蹲在彩虹树的下面阅读了起来，而读完之后，他整个人都好像飘了起来。

    他穿过花树下，快速地跑过街道，朝着家里跑去。

    家门口，他遇到了前来找他的密西耳。

    密西耳也一眼就看到了霍利欧斯手上的信，也猜测到了什么。

    “是玛曼的信？”

    霍利欧斯不断地点头，开心地说道。

    “嗯嗯嗯，是的。”

    “是玛曼的信，是玛曼从星星上寄来的信。”

    “她说。”

    “她在星星上等我！”

    收到信的霍利欧斯高兴得就像是一个孩子，他抓着信挥舞着，但是看到密西耳带着忍不住的笑容看着自己的时候，霍利欧斯身体为之一滞。

    他慢慢地收回了轻飘飘的动作，表现出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我是说。”

    “那家伙，又来和我炫耀了。”

    然而，他信誓旦旦地说道。

    “实在是太可恶了。”

    “什么等我，说得我好像追不上她的背影一样，太傲慢了。”

    “看我马上就会造出我的天空之船，接着造出我的星界之船，让她知道我有多厉害。”

    同样在收到信的当天。

    密西耳和霍利欧斯两人来到了表层，浮空城的月塔之上。

    站在这座城市的最高点，两人仰头看着天外的星辰。

    一起看向了群星。

    霍利欧斯瞳孔倒映着幽深之中的暗淡光点：“密西耳，你说她已经飞了多远了？”

    密西耳想了一会说：“她已经出发很久了，应该很远了吧！”

    霍利欧斯点了点头：“那我要加快速度了，这样才能追赶上她的身影。”

    密西耳扭过头来。

    看向了一旁的霍利欧斯。

    看着对方执着且认真的模样，眼神里露出了一丝羡慕的目光。

    不过，那眼底深处又带有一丝遗憾。

    ——

    造完了天空专列，密西耳也已经成为了魔灵之神的使徒。

    听起来，他的人生已经足够圆满了。

    不过和霍利欧斯一样，密西耳从来没有停下的意思，他还想要接着造自己的星界列车。

    而到了这一步，就已经不是使徒的事情了。

    因为。

    没有神话的力量是没有办法在星界之中独自旅行的。

    他已经想好了，要成为魔灵神系继雷、魔灵国王和魔灵王后之后，第四个准备踏上成神之路的存在。

    魔灵金字塔的因赛神殿中。

    密西耳在神像之下觐见魔灵之神爱莲娜，这位伟岸高大的身影侍立在造物主的神像之下，宽大的斗篷下铠甲闪烁着寒光。

    密西耳靠上前来行礼，头颅低垂在对方的鲁赫宝剑剑柄之下。

    爱莲娜问密西耳：“你打算如何制造你的星界列车？”

    “又想好了，你将来真正要走的道路了吗？”

    密西耳站起身来，慢慢对着爱莲娜说道。

    “爱莲娜大人！”

    “原本呢，我只是想建造一列能够奔跑在星海之间的列车就足够的。”

    “我希望魔灵、蛇人、翼人，所有智慧种能够乘坐着我的列车，前往星空的彼岸。”

    密西耳的眼中闪着光，似乎看到了某些画面。

    “他们会站在城市的高台上，看着遥远的星海之中一辆列车驶来，穿过大气和云海。”

    “他们登上这辆车，去那些遥不可及的地方，离开这个文明的摇篮，去另一个属于智慧文明的伟大国度。”

    “那一定很浪漫。”

    爱莲娜：“那么现在呢？”

    密西耳说了原本，那么就代表着他的理念和梦想一定有所变化。

    古老神圣的殿堂里，这位创造出蒸汽列车的魔灵一改往日里骄傲自负的姿态，眼中带有一丝温柔。

    因为当你见识到了一个真正温柔和浪漫的人，你的心也会变得柔软和浪漫起来。

    他说。

    “在以前。”

    “我都只关注我们魔灵，只关注我的蒸汽列车够不够快，够不够好。”

    “我觉得只要我的列车够快，我就能够抵达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没有任何地方可以阻挡我。”

    “我会飞越大陆，会飞越大海。”

    “就连天空和星界都无法阻拦我。”

    “但是这一次，我在人间经历了一些事情。”

    密西耳低下头，似乎隐隐叹息了一声，显得有些难过。

    “我突然发现这个比空间上的距离更遥远的，是岁月和时间。”

    他眼中浮现出了某个影子，然后接着说道。

    “空间上的距离再遥不可及，我们也总有一天能够抵达。”

    “但是面对光阴的流逝，我们不论怎么做，也不可能追上它。”

    “我们不仅无法留下注定要逝去的，更无法追回那些已经失去的。”

    “有人想要留下年轻，有人想要和喜欢的人同在，有人想要去远方冒险，但是这一切最终都会结束，而有些旅行也注定无法成行。”

    “因为，我们无法和时间对抗。”

    他说：“未来就算我的星界列车跑得再快，那遥远的距离注定要跨越漫长的岁月，有些人也注定抵达不了尽头。”

    爱莲娜问密西耳：“你想要怎么做？”

    密西耳说起了在银鱼天空港见到的那个万能制造机的胚体，虽然只是刚刚开始建造，但是他却能够见到其未来的不可思议之力。

    在那个时候，密西耳就想要建造一个能够媲美甚至超越万能制造机的东西。

    “直到，我见到了冰雪仙女。”

    “她们那不可思议的力量可以冻结岁月，可以留下时光。”

    “我们或许无法做到她们那么强大，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尝试着，用我们金属人偶魔灵一族的力量去稍稍挽留一下时光。”

    “让它不要飞逝得那么快，让它等一等我们。”

    最后，密西耳抬起头对着魔灵之神说。

    “我想，我们可不可以制造一台时光控制机。”

    “它可以让我们的魔具、我们的列车、我们的飞船之中的岁月变得缓慢一些，这样哪怕旅程再漫长，需要一百年一千年，里面也等于几百年、几十年甚至几年或者更短。”

    “我希望我的列车不仅仅是一架跨越星海的列车，也是一架能够留住光阴的时光列车。”

    他看着自己的神明，眼神含着期待。

    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这是需要整个从太古时代遗留下来的魔渊之民一起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而想要建造出它，去完善它，需要耗费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

    因此。

    唯一能够促成这件事情的，只有面前的爱莲娜。

    魔灵之神爱莲娜低下头沉吟了一下，过了一会抬起头来看着密西耳说道。

    “时光控制机？”

    “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听完，密西耳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爱莲娜说同意的意思，这位不善于表达感情且习惯沉默的神明向来如此。

    ——

    理想很崇高，也很丰满。

    但是。

    现实却是如此地残酷。

    魔灵王宫之前，刚刚向爱莲娜宣誓自己要踏上成神之路，还提议建造时光控制机的密西耳转头就来到了这里的一间屋子里，坐在了一张长桌前。

    长桌上的金属人偶魔灵看了看密西耳，立刻认出了他。

    “密西耳？”

    “你来这里干什么？”

    密西耳说：“借钱！”

    隔壁就是魔灵王宫负责印魔金币的部门，而这里则是借钱给魔灵的地方，一些新生的魔灵没钱建造自己的第一件魔具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来到这里。

    不过来这里的大多都是低阶的魔灵，像密西耳这样的土豪大户还是第一次看到。

    对方十分惊讶：“你也会缺钱？”

    密西耳嘴巴一歪：“我为什么就不能缺钱？”

    对方确定密西耳没开玩笑：“你要钱干什么？”

    密西耳说：“造天空列车。”

    对方更奇怪了：“你不是已经有了一辆吗？”

    密西耳说：“我就不能再造一辆吗？”

    对方听完更没话说了，只能嘴上嘟囔着有钱任性什么的。

    虽然不知道期限是多久，但是密西耳感觉头顶上就好像始终悬着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总感觉自己刚刚建造好的天空列车随时都有可能被收走。

    在契约文书上签完了字，密西耳看着那可怕的数字，忍不住挠头。

    “债台高筑啊！”

    那负责借款的魔灵却说：“你应该换一个角度去想。”

    “不欠债的话，你怎么有动力去奋斗呢？”

    “欠得越多，你的动力不就越是十足吗？”

    “你借得越多，就变强得越快，变强得越快，就能够更快地还钱，然后就能借更多的钱。”

    “就这样……”

    借钱这回事在对方口中听起来，就和永动机一样。

    密西耳本来嗤之以鼻，站起来就准备离开，但是仔细想了想。

    突然觉得。

    这好像有道理啊。

    他重新坐下来，十分认真地问道：“那我可不可以多借一些？”

    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不一次性借够成神的资本，然后等我成为神明后，再来还钱不就容易多了吗？

    密西耳似乎找到了另一个成神的方法，借贷成神。

    不对。

    我都成神了，谁还敢找我追债？

    对方并不知道密西耳这疯狂的想法：“借多少？”

    密西耳：“你有多少，够成神的吗？”

    对方半天没说话，那铁疙瘩的脑袋上面，似乎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问号。

    “？”

    王宫也没有这么多啊，但是他嘴上还是打着官腔：“我们可是需要抵押的，你刚刚可是把该抵押的都抵押了，还有什么能够抵押的。”

    密西耳早就想好了：“我抵押两亿年的劳动权，这个够了吧。”

    似乎感觉到密西耳脑海之中的某些不好的想法。

    直到最后，密西耳的这笔借款也没能通过。

    “不好意思，根据评估你的这笔借款风险太大，不予通过。”

    贷款成神的计划刚刚开始，就陷入了破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