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我真的只想禅让啊!: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七章 赵子龙七进七出(上)
“主公,赵云杀过来了。”
“嗯。”
孙权表面上装出一副故作镇定的神色,另一只手微微拿起一袋子酒水,轻轻饮了一口,以压制自己那已经砰砰乱跳的内心。
口中却不无嘲讽道:“征南将军,呵呵,不过一有勇无谋的莽夫。”
“主公说的是啊,这赵云再猛又能如何,还不是落入到了主公您的算计之中。”
“这等奉承之语待真的活捉了赵云再说也不迟,树旗吧,今日我亲自来担任督战队,后退着斩!”
说罢,孙权立起自己的大旗,率领着足足三千名最精锐的亲卫,他叫做车下虎士的亲卫督战在了最后,强行逼迫这些原来的陈武旧部出战。
这孙权确实也不是棒槌,猜到了这一大早上赵云是一定会借着此营换将,军心不稳的机会攻过来的。
他的算盘打得可好了,要知道,陈武所部本身的战斗力是并不差的,这些人曾经跟随孙策南征北战,甚至当初破庐江的时候陈武所部还是先登。
不一定是打不过,只是不愿意打而已。
现在有自己在后面督阵,想来守护好阵型的问题总还是不大的,而赵云看到自己的旗号,则必然是要冲阵的,而既然是要冲阵想来就算是挡不住,也必然要挫敌锐气的。
真要是破了阵,那他自然也能够且战且退,事实上骑兵猛在冲击那些已经混乱了的阵型,他的车下虎士还是值得信赖的。
这些精锐大多都是从军中严加挑选,将领也大多是由他拔擢于微末,或是江南本土的中小型豪族,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亲信潘璋所统领,绝对可以信得过。
如此,孙权以自己为诱饵,必要时还可以徐徐后退,不出半个时辰,则十面埋伏之阵必能大成,赵云绝对是有死无生。
“文珪,军中诸将,吾独独信重于你,此战,你我君臣皆已赌上生死,还望你万万不要辜负。”
说着,孙权还一把抓住潘璋的手道:“赵云一样也一样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没什么可怕的。”
“主公放心,若是赵云能冲到此地与我交手,臣必取其首级送与主公。”
“哈哈哈,我就喜欢文珪你身上的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劲儿,不过赵云乃非常人也,万万不可大意轻敌,快看,赵云进攻了!快,督战队,上啊,有进无退,给我将他挡住,挡住!挡……文珪,这赵云是不是拐弯了?”
潘璋也是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一脸懵逼地道:“是,他往西侧拐了。”
孙权见状,脸色,难看无比。
步兵打骑兵就这点不好,太被动了。
事实上当赵云看到孙权树立帅旗的时候,确实是懵了一下,差一点就不管不顾的全军冲锋了。
然而脑子稍微一转,却是就已经将孙权的布置猜了个七七八八,也料定了前边必有口袋阵在埋伏自己。
稍作犹豫,赵云决定还是暂避锋芒。
而大营的西面,是老将程普和韩当正带领的本部部曲正按照计划向东侧快速移动,计划对赵云完成合围,断绝赵云的归路。
眼见着前方闹闹哄哄的分明是打起来了,程普却是突然将韩当叫过来吩咐道:“义工啊,我有预感,此战,怕是要在今天就要分出一个胜负了,这东吴上上下下,只有咱们两个是幽州人,也历来关系最好,万一接战不利,赵云朝你我处突围,切记要守望相助,保存实力。”
“保存实力?”
“我的意思是,不妨将你我的亲卫部曲汇于一处,咱们二人无论发生了任何事都不要分开,如此,凭你我加一块的两千多的亲卫所组成的盾枪阵,便是赵云再猛,必然也是冲不开的。”
这话,却是让韩当听得直皱眉。
“德谋这话,当真是让人费解了,眼下主公对你我还算信任,这才将贺、全等将士皆交与咱们统领,又大肆抽调军中精锐,填充了咱们的部曲,自然应当分散开来各自指挥传令,若是将这些精锐部曲团成一砣,你我二人还不分开,这仗要如何指挥呢?”
程普闻言苦笑道:“义公当知,你我与旁人是不同的,咱们都是幽州人,是当年剿黄巾之时,因倾心于老主公的武勇,这才一路追随,直到今日。如今这小主公对手下的掌控如何,咱们也都是看得见的,你我辈分虽高,资历虽老,但终究在这江东没有根基啊,论亲近,咱们比不得朱治吴景,论派系,比不得那些淮泗一派团结抱团,恐怕也只有靠着彼此的相互扶持才能勉强立足了,此战若是你我打光了部曲私兵,以后,咱们两个老东西说话还会有人听么?”
“可是照你这样安排,咱们这后军怕是很难围困得住赵云了,亦或是城内的李术出兵来救的话,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此战,德谋竟是如此的没有信心么?”
“义公也是宿将了,难道你以为咱们的胜算很高么?”
韩当闻言叹息一声:“很高固然是谈不上的,但是……说到底,我军其实战力并不弱的,甚至可以说是颇为强横,数量上更是有足足十万之巨,赵云狂妄自大,并未将江北及徐州兵马尽数征调,眼下既已将之围困,这仗自然是有得打的。”
程普却是摇头道:“账不是这么算的,你说我军颇为强悍,这倒是也不假,毕竟老主公和大主公留下的底子还是扎实的,然而且不说军中派系林立,矛盾重重,且不说如今这军中士气不振,几近崩颓,我问你,就算是此战咱们杀死了赵云,又能如何呢?咱们十万大军耗费粮草辎重无数,到了这合肥城下,就是来杀一个赵云的么?”
韩当一愣,却是忍不住又沮丧了起来。
“合肥坚固,急切难下,便是赵云死了,那城中也还有李术在坚守,眼看着秋收就要临近,这合肥城始终没有召集兵马,也不见荆、徐援军,难道是朝廷无兵可派么?只杀一个赵云,除了让咱们主公在面子上好看一点,又能有什么用呢?”
“十之八九还不是要灰溜溜的退兵?无非是咱们与朝廷彻底决裂,再无缓和的余地,误了今年的秋收,明年莫说军需,怕是境内闹出饥荒来也未尝就是不能”
说罢又扭过头看向韩当很认真地道:“如果赵云真的被困死在了阵中,突围而死,搞不好真的要死在咱们俩的手上,这对你我来说难道又是好事么?且不说你我都还有家人乡亲在幽州,那是朝廷的地盘,主公又能赏赐咱们两个老家伙什么呢?将来朝廷报复起来,先打你我!”
“况且赵云之勇猛咱们又不是不知道,禁军之精锐,更是冠绝天下,真要是困杀之,这又何其困难?李术也不是酒囊饭袋,如此决战,想杀死赵云只怕是希望也是渺茫,所以,还请义公万万要保存住实力啊。”
韩当闻言,略作沉默,却是突然间前军处一阵阵骚动,竟是已有倒卷之势。
程普大惊失色:“不好,赵云转向,朝我们这边杀过来了!快!快停下结阵!”
这却是没有颇为出乎意料的了,韩当和程普的大军正在行进,虽说也是保持了一定的阵型,但毕竟稍有散乱,变生肘腋之间,却是根本来不及稳住阵型,就被赵云带领着骑兵精锐一轮箭雨射得原本散乱的阵脚变得杂乱无比。
“义公,速速与我共同结阵相抗,保全性命。”
韩当犹豫了一下,却道:“决战在即,便是九死一生之局,我辈武人亦应当奋死一搏,岂能将性命操之敌人之手?”
说罢,韩当左手持着大盾,右手拿着环首刀,高呼一声:“赵云和咱们一样,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若能在军阵之中斩杀此人,我军此战必胜,随我去将他挡住!得胜后赏赐绢布三千匹!”
然后便自己当先,往前方冲去,却是先结了阵势,斩杀那些因赵云冲锋而倒卷二来的溃兵。
其身后,程普见状却是突然之间老泪纵横。
“将军,咱们……上么?”
“我……”程普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刚要说一个上字,却见前方已是喊杀震天,赵云居然已经冲到了韩当的近前,而前军的崩溃,却是再也抑制不住,直冲得韩当本阵的阵型都变得有些杂乱,狼狈后退,由不得程普瞪大了眼睛。
“这么快的么?前军居然是连片刻的时间都没有挡住么?”
惊恐怒三种情绪交加之下,程普立刻就下令全军压上,前军敢后退者后军斩之,却见下个命令的功夫,那汉军的骑兵却是以矢形阵又向前了近百步。
这还不算,为首一将,白袍白甲,白马白枪,却是仗着自己的马快,已当先脱离了自己的阵型,独自一人一骑冲到了韩当的军阵面前。
韩当大喊:“放箭!放箭!!射死赵云者重赏!”
这一喊,却是反而将他自己给暴露了,赵云对漫天射来的箭雨理都不理,任凭他们抛射在自己身上的明光铠甲之上,硬顶着又冲了数十步,几乎与韩当的军阵都贴上了,而后驻足立马,快如闪电一般的弯弓搭箭,一箭,便已稳稳的射入了阵中,正中韩当右眼,从后脑穿出。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这位曾追随孙坚东征西讨的老将,便连一句遗言都来不及说,便已经憋屈的倒下,随后其勉力维持的小型圆阵便已在汉军禁军的悍勇冲锋之下,不过片刻便已是崩溃,狼狈四散,其尸体在阵阵马蹄踏过之后,彻底的化作了一摊血肉模糊的烂泥。
见状,本就不高的吴军士气已是彻底崩颓,全军压上很快就变成了全军溃败,程普见状却是连忙改变了命令,让亲卫将自己团团护住,徐徐撤走。
而赵云,在随意冲杀了一番之后则哈哈一笑,大喝一声:“转向,所有人跟我来!”
然后赵云的骑兵便一溜烟的就往反方向走了,并未过于深入的去追击,可算是让这些已经散乱成一团的吴军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觉。
而当程普好不容易将溃兵重新收拢,看着已然士气全无的军队,忍不住眼角一热便流出了眼泪,踉踉跄跄的来到了韩当牺牲的地方,却是哪里还能在满地的碎肉断肢中找出哪个是韩当?
忍不住便是悲从中来,放声痛哭:“义公啊!你……白死了啊!!”
直哭得两腿发软,忍不住一阵阵头晕目眩,一个立足不稳,整个人便跌坐在了地上,还不等再站起来,却是突然又听到阵阵喊杀之声由远及近,只吓得他脸色惨白,站起来远远一眺,却又是赵云已经呼喝不听,奔杀而至。
“稳住!结阵!速速结阵!”
然而,却也是注定是没人听他的话了,他这一部足有一万多的兵马,面对不足两千的赵云骑兵,立时掉头就跑,竟没一个敢停下阻挡赵云片刻,就连程普本阵,也不得不被卷着不听倒退,直到阵型全无。
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只好随着大军一块撒腿便跑,让赵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这一团兵坨一分为二,却也还是没有来回冲杀扩大战果,而是直接朝西边的方向扬长而去,也不知是去打谁去了。
“将军,咱们……咱们现在可要如何是好?”
“将军,这……这赵云不会再来了吧。”
“咱们……”
程普也是一脸懵逼,征战多年,头一次被一个后辈将领如此干脆利落的秀了一脸,秀得他浑身上下处处都在颤抖。
却是还没等他想清楚,却见远处,合肥城内传来震天呼喝,高高大大的,那个让他们恨死了的城门,正在缓缓打开,无数的汉军步卒列队而出,在李术的指挥下开始徐徐列阵。
他们这支原本用于阻断赵云后路的士兵们,却是各个看得清楚。
“将……将军。”
汉军这么做无疑是托大了,因为城门窄小,刚出城的士兵注定是阵型散乱的,让步卒出来,再调整阵型,需要很长时间,尤其是现在两军离着这么近,他们用肉眼都能看到城中的动作。
太狂妄了,不怕被冲击之后,趁势杀入城中么?
程普也是睚眦欲裂,抽出宝剑大吼一声:“欺人太甚!将士们,随我,往中军的位置移动。”
众人一脸懵逼。
程普又紧接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去保护主公!!!”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