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玖的瞳孔不断颤动着。

    是主神吗？这也是主神的手段吗？

    让洛清婉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会不会，她还知道了什么，知道他是为了从她身上得到气运，让她对自己充满爱与悔恨。

    虽然她对他的伤害是实实在在的，他对她又何尝没有怀着伪装与别的目的？

    在任何时候，墨玖都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但当洛清婉以这样一种姿态出现在这里，他却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真相，来兴师问罪的。

    不然，她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想要杀了他的模样？

    脑海思绪百转，但墨玖真正面对洛清婉时，依旧一脸平静。

    他现在不是墨玄，而是墨玖。

    “你想做什么？”

    洛清婉微微一怔，这不是她的威压，而是洛仙释放出来的。所以她清楚这是怎样一种压迫感，但墨玖居然能面不改色的面对。

    甚至恍惚间，她还从墨玖的脸上看见了一丝熟悉的神情，沉稳、平静、温和……她还以为自己看见了师尊。

    但这怎么可能？

    洛清婉微微甩头，甩掉了这些奇怪的念头，淡淡道：“只是想请你一叙。”

    这话语充斥了高高在上的意思，把强者对弱者的淡漠与轻蔑表达的淋漓尽致。

    在她眼前，他就好似一只蚂蚁。

    但墨玖却从其中听到了别的东西，这强烈的陌生感……是洛清婉装作不认识他，还是她真的不认识他，亦或者她根本不是真正的洛清婉？

    墨玖猜测着，但内心已经松了一口气，他最了解洛清婉的性格不过，如果她发现他在欺骗她，一定不会道出这样的话语。

    “我想，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可叙的东西。”墨玖淡淡道，然后突然转身便跑。

    无论眼前这个洛清婉是真是假，她的目的都清晰至极，那就是他。他不能落在她的手中，不然可能永远都在留在这个世界，不见天日了。

    “逃？逃得掉吗？”洛清婉抬起一只手，原本已经远在天边的墨玖，瞬间就回到了她的身前。

    墨玖只得转过头来，冷冷的面对洛清婉。

    但如此近的距离，那张熟悉又好似有些模糊的脸庞骤然变得那样清晰，她临死之前的话语又回响在脑海里：“师尊，别怕，我这就来陪你。”

    “你不会再孤独了……”

    墨玖一脸冰冷，眼神终究泛起了涟漪，那一瞬间的回忆与思念。

    洛清婉把这个眼神看在眼中，内心猛地一颤。

    这一刻，这个神色，跟师尊简直一模一样！

    是师尊吗？真的是师尊吗……

    洛清婉不可避免的跟洛轻舞生出了近乎相同的想法，无情、淡漠的神情瞬间变了，那复杂的情绪根本掩盖不住，落入墨玖的眼中。

    她，是洛清婉。

    墨玖确认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瞳孔一缩，震惊到思考都停止了。

    他想不通，也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洛清婉会出现在这里，她又为什么会对自己做这种事。

    唯一值得的庆幸是，可能就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秘密了，不然她就算真的要面对自己，也不会以真面目来。

    意识到自己露出了不该有的情绪，更是在洛仙的传音下回神过来，洛清婉收敛了所有情绪。

    思考也要等这一切结束之后再说。

    她看了墨玖几眼，发现他应该没有察觉到异样，继续淡淡道：“我不会为难你，只是要借你之手，除掉一个人。”

    洛仙。

    墨玖脑海里出现两个字，这点在洛清婉她们的预料之中，但她们绝对没有想到的是，他瞬间就把这件事跟洛仙联系了起来。

    英雄救美的戏码？

    这很俗套，也很好笑，墨玖在内心轻笑一声，但却并没有什么笑意。

    她是这种打算吗，为了得到他的心，故意安排这样一场戏。

    欺骗、虚伪……她倒是名副其实的很。

    墨玖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本可以配合她们演这场戏，只需要在结束之后，不改变对洛仙的态度就好，就可以让她的计划落空，还让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不想配合她们，他只想知道洛清婉的存在是怎么一回事。

    “洛仙。”墨玖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直呼其名，“出来。”

    洛清婉和躲在暗中的洛仙全都愣住了。

    这是在向洛仙的求救吗？但怎么会是这种毫无波澜的语气，甚至她们还隐隐能从其中感受到愤怒与冷意。

    犹豫片刻，洛仙决定不出来，没有想过这是墨玖已经识破了这个计划，只以为他是在求救。但她肯定不能一呼喊就出来，那样立马就会暴露。

    “呵。”墨玖微微动了动肩膀，极轻的嗤了一声。

    看着他脸上的失望，洛仙顿时心慌起来，他发现了吗？怎么会……

    可她不敢继续试探下去，因为代价可能会是她无法接受的。

    洛仙的身影出现在墨玖身边：“小玖，我来了，你、你不要生怕……”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墨玖因此厌恶她，连朋友都没得做。

    而就跟所有人一样，只有当可能会后悔的事情真的发生了，才会真的后悔。

    如果她早知道墨玖如此敏锐，她就不会实施这个计划。

    “想要我爱上你吗？”墨玖淡淡道，“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爱’你，你知道我不会反抗。而且，我想这个世界上也一定存在着让人不顾一切爱上另一个人的东西，只要想，什么手段都有，大可不必用这样拙劣的手段。我会认为你是在质疑我的智商。”

    平平淡淡的话语，却是字字诛心，洛仙有些失去了方寸，只有不断的道歉：“小玖，我错了……”

    洛清婉看着这一幕，哪怕已经见识过了很多次，但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样强大的洛仙，真的会在别人面前屈服，还是一个男人。

    但她又何尝不是？

    正如洛仙的猜测，她们每一个人都是‘自己’，都因为一个男人难以自拔。

    洛清婉又下意识开始发散。

    一个男人……

    会不会她的师尊，也跟她一样，来到了这个世界的‘自己’脑海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