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治问了使者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能否活下来。

    第二个问题——亚丁王国能否活下来。

    量产的克隆士兵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政治培训，因此并不具备相应的政治头脑，自然听不懂伽治的言外之音。

    但使者显然是不同的。

    他听懂了伽治的意思。

    杰尔马66作为这片大海上最为令人恐惧的雇佣军团之一，要想让他们退却，是需要付出相应代价的。

    那两个问题的答案，便是所谓的“代价”。

    首先，第一个问题。

    你能否活下来？

    这个“你”指得当然是使者本人。

    这个问题的全文应该是：

    要想让杰尔马66的战争军团退却，使者本人能否承受住这样做的代价，能否活着离开杰尔马王国的领土？

    使者想要回答这第一个问题，文斯莫克·伽治便给了他这个机会。

    使者要向伽治证明，自己有那个能力，在劝退了杰尔马66之后，安然无恙地离开杰尔马王国！

    ……

    唰！

    伽治拔出了地上的重枪，雷霆之力灌注其中，枪身之上泛起了道道金黄色的雷霆。

    与自然界中的青蓝色雷电不同，那是由科学的力量造就出来的恐怖大杀器。

    “科学”造就了“自然”，将原本属于自然的雷电异变成了金黄色的雷霆！

    如果响雷果实能力者艾尼路本人在此，或许也会对青海的所谓“科学”表现出极大的错愕吧。

    在伽治的科学力量面前，人类已然掌握了控制雷霆的能力！

    毁灭性的力量被伽治灌输进了重枪之中。

    他挥起了自己的雷霆重枪，瞄准了使者的脑袋，轰然砸下！

    轰！

    那已经不是重枪划过空气的破空声了，完全就是巨大的摆锤划过半空时的轰鸣！

    在雷霆的强化之下，伽治的单次攻击竟已恐怖至此了。

    而面对着那令人从心底里胆寒的雷霆重枪，使者颇为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他用木头做出来的武器……似乎有些不够？

    正是因为这相当儿戏的理由，使者举起了自己的右臂，拦在了雷霆重枪下落的必经之路上。

    轰！

    又是一道轰鸣声，雷霆重枪直接命中了使者的右臂。

    在那一瞬间，重枪枪身上的雷霆连带着枪身上那可怕的力道，迅速贯穿了使者的身体。

    且不论那足以瞬间置人于死地的雷电，单论伽治挥舞重枪时的力量，那也足以将一座小山包一分为二！

    但任谁也没有想到，在那柄重枪落下之后，会是这样的一般光景——

    使者用单单一条右小臂，拦下了那堪称毁灭性的雷霆重枪！

    并且，面色如旧，依旧在彬彬有礼地微笑着。

    ……

    “这……这怎么可能？”

    “老爷的攻击，为什么伤不到他啊！”

    见此一幕，周围围观的克隆士兵们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恶魔果实能力者？可他刚刚明明什么果实能力都没用过，是不屑用吗？”

    “就算是恶魔果实能力者，面对那种级别的雷霆，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啊！”

    他们陷入了极大的错愕之中，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此刻，就连文斯莫克·伽治本人，也对眼前的情景开始感到不解了。

    诡异的速度；

    令人诧异的精准；

    不会武装色霸气或见闻色霸气；

    极端异化的霸王色霸气；

    以及现在……

    单凭肉身接下了自己的重枪，以及被雷霆直接命中却毫发无伤！

    甚至即便是在现在，重枪之上的雷霆也依旧在源源不断地输入进使者的体内。

    本应成为一块焦炭的使者，此刻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也正因如此，研究了“科学”大半辈子里的伽治，才会问出一个严谨无比的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

    使者自始至终都很有耐心。

    他微笑着，缓缓回答道：“我是使者，来自四海联盟。”

    “我问你到底是什么！”

    伽治的低吼声响彻在了每一个人的耳边。

    他从未见过眼前这样的“东西”，而且更关键的是，他在面对眼前这个“东西”的时候，内心竟然隐约升起了一份“恐惧”！

    那是伽治极少体验的情感，他很讨厌那种感觉。

    因此他迫切地需要消除掉自己心中的那份“未知”。

    伽治手中的力道再度加重了几分，对着使者低吼道：“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东西’！”

    “嗯？”

    闻言，使者愣了一下，“您原来是在问这个问题？”

    使者抖了一下右臂，用右手抓住了雷霆重枪的枪身，然后将它上面的力道强行扭转，让重枪直直地砸向了地面。

    刺啦！

    雷霆沿着地面传导开来，数名稍近些的克隆士兵顿时被电得两脚发麻，差点失去了意识。

    这般情景，足以证明方才使者所承受的雷霆之剧烈！

    伽治一枪落空，目光重新回到了使者的身上。

    他对于使者身上的谜团，的确需要一个满意的回答，而且是很迫切的那种！

    使者再度行礼，仿佛要想回答这个问题，必须表现得相当郑重。

    他先是问了伽治一个问题：

    “您知道‘蝴蝶’这种生物吗？”

    伽治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毕竟，他能看出来，这不过是使者的自问自答罢了。

    “蝴蝶这种生物是很神奇的。”

    使者比划道：“一只蝴蝶如果在南海的某处扇动翅膀，从理论上来说，是有可能通过无数的巧合、偶然、必然等等元素，在东海掀起一股巨大的风暴的。”

    “而‘我’的存在，同理。”

    伽治隐约觉得自己听懂了使者的意思，转而冷笑道：

    “你是说，你是‘蝴蝶’？你要引动‘风暴’？”

    是狂妄之言，但就使者目前所表现出的能力来看，他的确有这个本事。

    不过使者却摇了摇头，否认道：

    “不，我不是‘蝴蝶’。”

    他继续说道：“我是‘风暴’。”

    “嗯？”

    这下子，倒是伽治有些不理解了，“你是‘风暴’？那么造就了你的‘蝴蝶’是谁？”

    “莱恩·罗文。”

    使者缓缓回答道：

    “稍早些的时候，莱恩·罗文在阿拉巴斯坦挥出了一道小小的沙暴。”

    “而我——就是那团‘沙暴’……”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