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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污染全世界开始进化:章节目录 031 剑客?不过如此

    次日清晨,天色尚暗。

    乔巡从床上醒来。

    按照往常,世子爷起了床,叫一声,那得来好几个丫鬟服侍着穿衣洗漱。

    但现在的世子爷不一样了。

    迅速穿戴完毕后,乔巡走出房间,沿着长廊走出大概五十米后,到了徐列山的住处,一脚踹开门,大喊,

    “胖子,快点起来!”

    徐列山尚有清梦,这一脚给他清梦踹得稀巴烂,惊醒过来,翻个身,慌不迭之下,狠狠砸在了地上,

    “哎哟喂!”

    鼻子撞地,徐列山吃了个满满的痛,

    “世子爷,你怎么这么早啊。”

    乔巡说,

    “我会像你一样吗?”

    徐列山小声嘀咕,

    “你往些时候不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吗……”

    “怎么,还不允许我早起了?”

    “没有没有,嘿嘿。我马上就穿衣洗漱。”

    徐列山人胖是胖,但动作还挺麻利,三两下穿好衣服,到外头往脸上泼了巴掌水,用毛巾擦擦就完事了。

    “世子爷,我们要去哪儿?”

    乔巡说,

    “观世楼。”

    “啊,你真去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

    “很多时候……”

    “你说什么!”

    “没,没,世子爷从不说假。”

    徐列山说着,怕被打,一溜烟儿地就去备车了。

    乔巡便在侧门处等候。

    即便是这时候的徐国府,也依旧是灯火通明的,不管用不用得着,灯都得点着,不能灭。所以,哪儿都不显得阴森。

    他稍稍潜入意识之中,铺开从寻梦道人那里复制的一比一的长安画卷。

    仔细管擦画卷上面闪烁的幽光点……像被污染了的星辰。

    突然,他升起了一种被注视的感觉,即刻退出意识海,本能地看向某个方向。

    那里是一面墙,墙内栽着繁密的观赏竹,透过翠绿的竹叶之间的缝隙,乔巡看到了一对眼睛。

    那是一只黑猫。

    碧绿的竖瞳十分通透,也十分寒冷。

    黑猫并没有一直看着乔巡,更像是猫本能地对环境的观察。

    它开始舔舐自己的爪子,洗脸。

    动作优雅。

    优雅从容,大概是每一只猫的特性。

    一会儿后,它站起来,尾巴高高翘起,迈着猫步离开。看上去很开心。

    “世子爷,你在看什么?”

    徐列山备好车后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乔巡盯着围墙,很认真地在看着什么。

    乔巡摇头,

    “没什么,走吧。”

    “好嘞!”

    ……

    长安城是禁马的,但只是对地位不够的人禁。

    所以,能在长安城大街上骑马和乘坐的马车的,都是身份尊贵之人。

    插着“赤金花旗”的马车在宽敞的玄鸟大道上疾驰而过,路人纷纷躲避。

    在长安城,必须要认识两样东西,一是各大区域司楼办事人员的标牌,二就是徐国府的赤金花旗。

    认不认识帝宫的帝旗反倒无所谓,因为帝旗可不会到平民居住的街道上晃悠。

    长安城的夜生活是不会断的,终日明亮。大街上时时刻刻都晃荡着人。当然,能在晚上出来晃荡的一般只是寻欢作乐之人,和为寻欢作乐之人服务的人。

    观世楼在城西,过去要横跨玄鸟大道和红尘大道。

    红尘大道两边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楼没有因为昨夜的“世子诈尸”不欢而散。这反而成为了一个谈资,能拿来跟没有亲眼见到那样场面的朋友们吹嘘。莺莺燕燕,呜呜喳喳的声音,从不断绝。

    飘香的酒气弥漫在大街小巷,让这个片区都显得醉了。

    路上到处都是喝得颠三倒四的人,穿着清凉动人的美娇娘们从阁楼探出头、在边栏处招揽、在浮梯上娇笑……

    见着插了赤金花旗的马车经过,一切的闹腾都停下来,大家屏着呼吸,等待马车远去后,才继续大声闹腾。

    乔巡坐在马车里,眼神微微有些迷醉。

    徐列山瞧着,笑容暧昧。他想,世子爷果然还是放不下那条红尘大道啊。

    骆登仙的确是放不下……但乔巡。

    他从来都是欲望的主宰。

    对于那条充满了极致欲望的大道,他很喜欢。当然,喜欢的是源源不断的欲望养分。

    过了红尘大道后的长安城就要安静许多了。

    不过,也只是相对于红尘大道的安静。

    城西并不是主要的居民区,所以早点铺子之类的少许多,这边主要是官家之地、学府之地以及商贸之地。

    远处有学生的早读声传来。

    乔巡侧耳倾听,读的都是一些经典。

    这边的管制是要严格一些的,但插着赤金花旗,那就是一路通行,没有人前来拦截审查。

    直至抵达观世楼。

    终于有人拦下了马车。

    两个穿着黑金布甲衣,头戴挑羽帽的守卫站到马车前面,

    “后方禁止马车通行,请下车步行。”

    徐列山探出头,大声质问,

    “你知道这是哪家的马车吗?你就敢拦。”

    守卫神情不变,

    “请下车步行。”

    “混账东西,我就算当场杀了你,也不会有一点事你信不信。”

    “请下车步行。”

    徐列山气得七窍生烟,手探至腰间,猛地一抽,亮光闪过,清脆的铮然声响起,一柄软剑便落在他手头。

    他目光凶狠地看着两个守卫,

    “再多说半句,人头落地。”

    此刻的徐列山哪里是个点头哈腰的胖子,凶戾的气息伴着阴森的杀气。

    一个守卫微微眯眼,张口,

    “请——”

    歘——

    徐列山摇动软剑,剑气纵横,直扑守卫。

    若这剑气搅到了守卫,怕不只是人头落地的下场,是得碎成尸块了。

    但并没有出现那样的场景。

    一柄长剑竖立在守卫的面前,挡下了徐列山的剑气。

    “山公,对只是看门的守卫大费周章,怕是有失身份吧。”

    徐列山收起软剑。软剑是缠绕在他腰上的。他腰围本就大,所以软剑也格外长。

    “哼,观世楼的人就这么不识好歹吗?”

    “观世楼只是照规矩办事而已,说了不让进马车,那就一定不让进。怎么,山公要来改一改规矩吗?”

    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从前面的蔼地走出来。

    蓝袍猎猎作响,发丝飞舞,气势滔天。

    徐列山小声对乔巡说,

    “世子爷,他叫仲滦,是观世楼的人,外号摧城手,可一剑劈开城墙。”

    这个长安城是有习武之人,乔巡是知道的。

    但具体的力量层次,以骆登仙这个酒囊饭袋,是难以知晓的。

    乔巡微微一笑,

    “那就照规矩办事,下车吧。”

    徐列山愣了一下,

    “照规矩办事……”

    他第一次从世子爷口里听到这句话。

    天啊,这还是世子爷嘛?

    如果是以往,世子爷肯定得祭出徐国公的名头来了。

    一时之间,徐列山还有些拘束。

    直到乔巡下了马车,他才惊觉过来赶忙爬出去。

    乔巡看了看还竖立在马车前的长剑,又望向对面的仲滦,笑着说:

    “阁下的剑,霸气。”

    他伸出手,打算摸一摸这柄长剑。

    仲滦说,

    “二世子还是不要碰为好,若是伤了你娇贵的手指,那在下可就得以死谢罪了。”

    对方并不待见自己啊。

    乔巡神情放松,呵呵一笑,

    “听闻你一剑可断城墙。”

    “谬赞罢了。”

    “是吗……”

    乔巡手指轻轻触碰长剑。

    霸道的剑意即刻要震慑他。

    仲滦嘴角微微一动。他倒是想看看这位世子爷出丑的样子。

    但并没有出现他预想中的“被吓得尿裤子”的丑态。

    乔巡弯曲食指,然后像弹脑瓜崩儿一样,轻轻一弹。长剑剑身泛开一阵涟漪,便如同人泄了力,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剑尖将坚石做的地面撞出一个深深的痕迹。

    乔巡对着仲滦微笑,

    “不过如此。”

    说完,领着徐列山,大步向前,留下仲滦顿在原地。

    待到乔巡进入观世楼后,仲滦面色抖动,走到自己的长剑面前,捡起来。

    他回头看向观世楼,嘶嘶地吸了口气。

    这位世子爷,不是个酒囊饭袋吗?

    怎么,轻而易举就破了他的招,断了他跟剑的关联……

    看着手中死气沉沉的长剑,脑中反复响起乔巡那句“不过如此”,仲滦肩膀微微发抖。

    一个剑客,跟佩剑的关系如同心有灵犀的兄弟姐妹。

    而现在,仲滦跟自己佩剑之间的那份“心有灵犀”的关系,被无情的切断了。

    这柄剑,对他而言,就相当于是个陌生人了。

    要培养关系,又要花费很久的时间。

    仲滦心中震惊又茫然,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我毫无察觉,就被切断了跟佩剑的关联……

    这,就算是楼中的长老也做不到啊!

    他骆登仙的资料明明白白地写着“并无习武、练内功、修仙的经历”,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做到这种事?

    不,这不应该。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刚才是有人躲在暗处帮他。

    对的,肯定是有人在暗处帮他,不然就凭他那副病恹恹的身体和玩世不恭的心态,怎么可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功。

    那么,会是谁躲在他背后帮他呢?

    而这,会不会又跟那个“巫相”有关呢?

    “骆登仙啊骆登仙,你若躲在徐国府里我们还不好拿你开到,但你既然来了……”

    仲滦默默收起死气沉沉的佩剑,走向观世楼。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