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脑子转的十分迅速，刚才他就有诸多顾虑不敢给陈默换一个报告厅，此时更是不敢了，作为一个研究人员。他自己无比清楚灵感对研究人员的重要性，此时完全不敢让陈默挪移位置。

    但是看着此时报告厅里面都快要站不下了，就连喘息都变得粘稠，很难呼吸过来的样子，外面还有不少听闻消息赶来，越来越多往里面涌进来，就连阶梯教授安装的比较高的窗户那边都有人谈及那里都有人探头探脑的探进了脑袋。

    更不用说，过一会儿了，看他身边这位老友感兴趣的反应，其他几位在报告厅内老友的反应，多半也是大差不差。要是再让陈默讲述下去，消息要是传出去了，过会儿涌进来的人数不敢想象。

    要知道，此时还没有媒体记者呢，这场学术报告到现在为止，都是单纯的交流会，来的全都是学术圈的人，还有被允许进入学习的M大学生。以往哪次千禧难题的解题不是弄得所有人都知道，哪怕民科学家，都会在前几个月闹得沸沸扬扬的，预热一段时间，开始解题的时候，又大量的摄影机和媒体记者在现场。毕竟千禧难题，一直是科学界很有传奇色彩的存在。

    于是查理德教授环顾一周，看到在场那么多人后，第一反应先是给陈默肯定后，下一瞬间就站起了声，招来了学生，开始控场。

    这报告厅这么多的人肯定不行，其他事情不说，影响到陈默的解题就不好了。

    “抱歉大家，现在还坐在座位上的人暂且坐着。大家也看到了，现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为了避免发生踩踏事件，以及影响到从台上报告人的解题，我们可能需要暂且清一下场。大家也感觉出来了，现在报告厅人太多了，温度有些过高了，氧气稀薄的情况下，也不利于大家和陈默同学的思考。”就说这会儿话的功夫，汗水就已经顺着查理德褐色的头发鬓角滑落了下来，顺着脸庞一直滴落到衣衫里，实在是太热了。

    听到查理德教授的话，整个报告厅都哗然了起来，此时不止报告厅的后排，中间的过道走廊，以及后排一些学生的座位中间不少都有学生挤在一起坐的。他们听闻陈默说的话，以及不少眼熟的知名数学系教授的反应，知道了接下来在这个报告厅内会发生什么，都想要见证这个时刻。没有人会想在这时候离开。

    “呼——呼，大家别担心，我们为大家安排了隔壁的报告厅，那边的空间更大，各位同学老师都可以找个座位坐下。我们会将摄像打开，实时的将这边陈默同学的解题过程，转播过去……大家听我身边的这几位工作人员的安排。”

    缓了口气，查理德教授忙说道。

    “呼——”闻言后排和走廊处，逐渐喧嚣的话语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听不了了呢，还好还好，没解出来还没啥，要是解出来了，这次我要是没看到，绝对会后悔死。”

    “呜呜呜，早知道来早点了，我还是想要在这个报告厅，看第一手的。”

    “早知道，我就不把位置让给我教授了，呜呜呜。我那可是前排的VIP座位啊！”

    卢文轩此时面上的神情也有写绷不住了，他身边坐的都是大佬，不免数学界的大牛，虽然这次交流会的含金量不算是非常的高，但是来的大佬还是不少。他也听到了身边有p大的教授期待惊喜的话语了，他虽然是搞物理的，但是数学也不差，此时也是能约莫感觉到那种思路的连贯，还有那种耳朵旁仿若电频般不安的感觉。

    此时他再也不把自己的学生，硬生生拉着和陈默一起并排着说了。无他，他再厚的脸皮，此也说不出口。

    他旁边的杰克，脸色绿了又黄，黄了又红，简直化身了一个变色的红绿灯了。之前他对陈默说的话可谓是十分的不客气，不屑之意溢于言表，之前他座位身边的不少人都听到了他刚刚说的话，他直到刚刚都没有松口。

    此时查理德教授清人，座位旁边的不少人视线都望向了他，都以为他刚刚对报告人那个看不上的态度，此时有机会肯定就直接起身走人了。站在他身边过道上的学生，眼睛都发亮的看着他，收拾好东西，全等杰克一走，他就冲上去占了那个座位。

    但是很可惜，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直到查理德教授叫的工作人员都快把报告厅内的人清理完了，看到这边有学生没走，过来劝人了，整整两分钟，杰克都红绿灯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仿佛钉在座位上一样。

    直到那抱着文具的学生，被工作人员拉走，冲着杰克腾出两只手，比了一个“友善”的中指，奉送一个大大的白眼。

    “噗嗤——”

    杰克周围不知道谁没忍住，嗤笑出声，周围人也捂着嘴低低发出痛苦的忍笑声。

    杰克怒瞪回去。将纸张狠狠地铺开在桌面上，占住了座位。

    他就不走怎么了？！

    ……

    李疏影此时也有些后悔，但她没有放弃，走之前把手机给了自家舍友，她可是有一个之前有先见之明，一屁股坐在最最前排vip座位的舍友的。虽然是侧面吧，但是距离讲台那是非常近距的！

    之后就跟着大部队，随着工作人员的安排进到了隔壁的报告厅。此时教室的转播已经开始了，摄像头囊括了整个黑板，得感谢学校先进的设备，虽然是转播，画质其实比之前报告厅后排的视野要清晰许多的。见此，诸多被迫迁移过来的人们顿时不哀嚎了。

    众人在清晰的画质下看到了陈默的模样。第一反应：好年轻……第二反应：雾草，好特么帅……之前人太多了，往前望去那都是一个个人头，都看不清的，但现在就大屏直面美颜暴击。都说东西方审美有差异，但是有一点不会变，就是世界上人对气质上的美感欣赏都是一致的。国内对这种气质叫做儒雅，国外没有这个说法，一般用博学和精炼的组合来形容这种感觉，无法完全的翻译过去那种感受，但是不妨碍现场的外国人真实的感受到那份独属于z国内敛却特殊的美感。

    “咔嚓！”

    李疏影第一反应是拍了一张照片。可惜因为学校的大屏屏幕闪光太严重了，拍出来的照片，带着一道又一道横纹，快闪瞎她钛合金狗眼了，好在她之前把手机给了自家舍友。哦对，要问她手机都给她舍友了，拿什么拍的照片……她一出之前的报告厅就把书包里面的iPad打开了，连上学校的网络后，就一直在网上刷着关于路产和摄影师的消息。

    此时正一边听着讲座，一边在手指飞速的与网友们战斗着，一款iPad硬生生给她用出了Macbook的架势，手指在键盘上那叫一个哒哒哒。

    这间报告厅内此时不只是李疏影，不少外国人此时也抬起手中的手机，对着转播的视频按下了快门。这一时间人们对美的感知是一样的，很多在场的外国人看着那一双独属于种花家人的微微眼尾上扬的凤眸，并没有感觉到一点滑稽和搞笑，只有儒雅和特别，那就是美的，好看的，且让人舒服的。

    虽然二次电子设备照下来的照片像素非常劣质，但是很多人还是将照片保存了下来。

    原因无他，

    好看。

    此时众人不知道，不只是他们在看，在将本来的报告厅多出来的人安排妥当，报告厅门外又来了许许多多的人，都是M大里面听到消息的学生，之前论坛上还没什么感觉，但听到有人在解黎曼猜想，很多人都赶了过来。人越来越多，所以查理德教授只好想学校申请又拨了两间大教室。

    ……

    于是就在一间小教室录制，三间大教室转播的情形下，解题开始了。

    或者不能说开始，因为在工作人员将黑板擦拭干净后，他就已经在一块黑板上书写着一些跳跃的步骤和数据，为了跟上脑子的跳跃性且快速的思维，陈默简略的书写一些只有自己能看得懂的字母和公式。

    将脑海中如同暴风雨夜，被呼啸的狂风和震荡席卷的带着滔天巨浪海啸般的思维，一点点安抚归纳，最后抽丝剥茧，最终化为了平稳安定流出，有序的河渠和溪流。

    直到几间教室布置好，转播设备也链接好后，现场嘈杂的环境也在查理德教授的控制下安静了下来后，陈默的手也从那块满满当当被他写的几乎没有任何空隙的杂乱的字符和跳跃无任何关联的公式的黑板上，缓缓的离开了。

    之前在查理德教授调教室的时候，看陈默开始写，还在报告厅的不少人还以为陈默已经开始解了，等着誊抄起来，有人想要跟着他的思维去想，结果看到一团乱麻。不少人都有些疑惑。

    “习惯就好，这是这小子的习惯。他每次自己思索的时候都会这样……”

    梁瑞教授笑着和身边疑惑看过来的老友说道。

    “哦，我懂了，就是我们研究时那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状态。”

    “不是，不太一样。这孩子其实是在捋思路，从来不会盲目的去做一件事情，如果一件事情说出口了，一定是在他脑海中过了千万遍，有了明确的结果。他每次给我讲自己的研究课题的时候，都是这样。”

    梁瑞教授抬头，看着陈默放下已经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红色粉笔后，低眸时微微上扬的嘴角，眼底微微震颤的说道。

    老人微微偏头看向梁瑞教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小子已经有结果了。这孩子刚刚将已经自己将证明走过了一遍了。”

    “怎么可能？这一块黑板，怎么可能够写……”黎曼猜想要是证明下来，这四块黑板说下来也是完全不够的。

    但说到一半，老人想到了那些精简的字符，突然一时间张了张嘴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只是眼底有一种无法抑制的颤动和惊艳。学术界一直有很多逸闻趣事，他只是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但第一次见到，还是在这么重大的猜想的时候，那种触动和震撼无法言喻。

    就像是写不下的费马猜想的证明过程一般，充满了一种独属于学术界的奇幻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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