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路人过于冷静:正文卷 289.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
从未从父亲口中听到的哀嚎声,从小到大,老陈在他面前就像是打不倒的巨人,能给他遮风挡雨、无坚不摧的存在,小时候印象中,爸爸就像是一个超人一般,好像是没有什么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他的眼神是永远坚毅的,面庞也是不怒自威的模样,甚至很多时候,他还和小朋友争吵,说他爸爸比迪迦还要厉害……
但是那一天,他的爸爸,他印象中那个高大威猛的爸爸,硬生生的短了一截……哀嚎声,他第一次从老陈的口中听到哀嚎,他说过的,男人流血不流泪,匆匆一瞥中,他看到老陈哭了,疼哭了……血腥味弥漫整个房间,妈妈扶着门的痛哭,老陈坚毅的面庞扭曲成了一团。
他永远都不会忘了那一天。
永远都不会。
当时他只是个孩子,叔叔们只是告诉他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都会过去的,让他不要哭,让他照顾好妈妈……他当时没有哭,被叔叔抱到怀里的时候,他一声都没有哭,只是眼睛发红的看着老陈,牙齿咬着紧抿地下唇,硬生生咬出了血。
虽然叔叔们都没有告诉他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早已成了他心底埋藏最深的东西。
“砰!”
“原来是你啊……”折断了他爸的脊梁,让他这些年仿若都活在地狱中。
陈默呓语着说道,眼睛里早已没了丝毫人的情绪,冰冷的仿若比这片雪山还要寒凉几分。
“呼……呼呼……尝一尝这个的滋味?”
将这个推到老陈的身体里?
陈默当然清楚这是什么,他这些年不是白过的,除了物理数学之外,他化学其实也不差……甚至因为老陈,他对这种东西格外的敏感和注意,他几乎没多久就凭借气味嗅出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将这个推到老陈的身体里,当初老陈要是没有及时被救走,将会面临这样的下场……
陈默完全没办法想象老陈被灌入这些的样子,他不敢想……就哪怕是现在,哪怕只是想到一点点可能和后果,他都头皮发麻,都会发疯。
哪怕是现在在他面前提出当初持续下去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已经距离发疯不远了。
“咔嚓!”
陈默一边面无表情的缓缓呢喃地说着,一边抬起了赵二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的右手。
就着赵二扭曲僵硬的手指,仔细的观摩起了他指尖死死夹着的东西。因为过于劳累,陈默说话还有些微微带喘,低沉的声音带着微微撕裂的沙哑,膝盖抵着赵二的胸骨,又往下压了下,咯吱咯吱骨骼摩擦的响声中,缓缓地瞧着手中的东西,语气不急不缓的温和着问道,或者说重复着赵二之前的话。
赵二神经紧绷到了极致,本来被打的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但是察觉到陈默的动作后,几乎是瞬间找回了清醒的神志,求生欲到达了极点……
“呜呜……不,不行……呜呜呜……”
“呼……呼,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呼……既然你说这是好东西,呼,那你就自己品尝下吧……”
“呜呜呜……不不……”
陈默没有动手,甚至都没有将赵二指尖的东西取出来,就那么握着赵二的手,一点点压向了赵二自己的另一只胳膊。
赵二拼命的挣扎着,之前的那种阴狠和疯癫都褪去了,化为一种极致的惊恐……但是再多的挣扎,在绝对的力气下都是枉然。他自己的手终究还是扎向了自己。
赵二只感觉到自己的左臂传来了仿若蚂蚁咬了一下的刺痛后,整个心都凉了下来。
没有谁比他这个在组织里面呆的那么久的人更清楚这东西的威力了,就连最普通的版本也能让人疯狂到迷失,摧毁人的神经和意志力,让人完全褪去人性像是一个动物一样……更别说这种提纯后的版本了,这样的浓度真的会死人的,真的会……
他看过无数人为这东西疯狂,甚至缔造了无数这样的悲剧,甚至为止畅快,但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这种东西会用到他自己身上。
陈默不知道赵二经历了什么,看着赵二不一会儿嘴里就开始流出涎水,逐渐开始口吐白沫的样子,陈默眼神冷到了极点。要是当初这东西用到老陈身上,他都不敢想象后果。
超负荷运用身体,陈默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疼痛,神经肌肉就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但是陈默完全不在意,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就是一股气在支撑着他。
一手将另一个蜷缩着想要逃跑的男人提溜着衣衫拽了过来,双眼赤红一片,声音极轻极沙哑的问道:
“呼……呼呼……他现在看来是已经没有神志了,呼……呼呼,咳咳……你来回答我,告诉我你们当初在的那个组织叫什么,在哪个地段活动……还有……呼……当初虐待那名警察是他一个人做的,还是有其他同伙……你只有一次机会,参与的有几人?你又知道多少……”
“我,我……”
老涛现在脑子都是蒙的,疼痛感让他几乎眩晕过去,只是怕被警察抓,也是怕青年在他晕过去的时候直接给他宰了,故而才强打精神保持一份清醒。
“你最好别装傻,我现在不太能控制住我自己,我不知道你一句话说完,我会做出什么……就是那个十年前那个被你们关起来虐待,敲断髌骨,砍了双腿的缉毒警,你不要跟我说你们一点都不知道……”
陈默说这句话的时候,牙齿里都有着血腥的味道。
老涛闻言整个人都有点打摆子,不是他胆子小,只是此时的青年确实太过恐怖了些,说不出来周围带着一种很骇人的磁场,气压低的可怕。
他此时算是知道青年的身份了……之前脸盲没有认出来,但是不得不说,眼前的青年和当初的那个气场很强冰块脸的男人是真的很像。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那人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他知道当初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初这件事情闹得挺大的,因为那个警察他们组织里面一个极其重要的大项目黄了,他和赵二两个人或多或少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组织厌弃,后来躲避仇家追杀逃到了z国……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虽然他从没有紧距离看到过那个警察,但他对他印象十分深刻,记得当时组织里召开会议的时候,那人站在老大身旁的,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当时为气势所迫,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但是那一眼他记到现在。那种迫人的气场,让他映像深刻,甚至他还和当时身旁的兄弟说做男人就要做到那人那样,以后他也要爬到那个位置上,要坐到老大旁边……
后来偶然从组织里其他人口中听到说,那人是缉毒警,是混在组织里的卧底,他当时完全不敢置信,惊讶了很久……再之后就是听说了那人撤退时,没能及时跑掉,被组织里抓到后虐待的事情,当时很多人去了…
“……我……我,我没有参与!”
“三……”
陈默轻声开口道。
“二,”
“一……”
话落的同时抄起地上一块石头,就要直接往男人的脑袋上砸下去。
“我说!我说!!!”
陈默默默的听着男人的讲述,全程面无表情的聆听着,不论是男人描述当初的情景有多令人发指,故事的主人公还是他的父亲,他脸上都没有任何的神情,要不是因为濒临极限疲累,胸口起伏很大喘息,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一个冰冷的机器。
将那个破组织的名字和位置牢牢的记到脑海中后……
“砰!”
陈默利落的将人开了瓢,一石头下去,男人彻底倒在了地上。
陈默自己此时也没有好到那里去,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的站起了,眼前一片黑,像是有星星点点布满了满眼,眩晕的劲头过去后,他才站稳了身体,赤红的眼睛,就那么盯着倒在地上不时痉挛颤抖的赵二,摇晃着,一步步走了过去。
他的水逆期的后遗症和过度使用身体的后遗症爆发了,身体已经濒临极限,他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突然昏厥人事不知,但他还是撑着身体搬起了石头。狠狠地对着这男人身上砸着,就像是在崩溃的发泄一般,但是大多数每一下都关照了男人的膝盖骨和腿骨,一下又一下。就和他刚刚听到的那些描述一样。
可惜这里没有钢锥……
青年的眼睛赤红一片,像是疯魔了一般,但是他的神情却是冷静的,有条不紊的做着每一件事,冷静的疯狂……
……
直播间虽然看不见现场的画面,但是还是能清楚的听到声音的。
众人不知道现场发生什么,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小学弟有没有受伤,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但是几人的对话中所包含的信息量,却是让直播的镜头后数百万的人都沉默了。
没人是傻子,虽然只是简短的对话,但是众人几乎都能透过这些话,捋清楚这背后的关系。
可以说每个看直播的观众现在去的内心都很复杂,他们以前以前只是在新闻上看到缉毒警牺牲的事件,当时看到新闻只是心中会难过一下,心中叱责那些罪犯,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以这样直播的视角,亲耳听毒贩讲述他们是如何报复卧底被发现的缉毒警察的。
一字一句仿若凿心泣血,他们哪怕不是当事人的家人,听的都头皮发麻,浑身发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更何况当事人的家人听到这一切。他们都没法想象小学弟此时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他们想到之前小学弟说过他爸爸是警察,他们家是警察世家,他擒拿的功夫是和他爸爸学的,当时他们还在想小学弟他爸爸是做什么的警察,才会教导这么身手利落的儿子,没想到会是一名缉毒警,还是被报复致使残疾的缉毒警……
小学弟没有提过,他们之前一点都不知道。
“小学弟还好吧?我都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只能听到喘息声……”
“畜生啊!他妈的,这群人怎么不去死啊!!”
“听的难受死我了……只是听到描述,我都已经受不了了,感同身受的感觉自己身体到处都疼,牙关都是酸的……小学弟他怎么受得了啊?那是他爸爸啊!”
“别说了,别说了,我要疯了……小学弟别听了,别再听了,你给他打晕过去,你别听了……”
“我想到我爸爸了,我爸爸也是一名缉毒警,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牺牲了,现在我奶奶,我妈媽提到我爸還會哭……我知道听不了这个,我难受死了,不知道曾经受到过怎样的对待也就算了,现在这些话是在我们心口上剜肉啊!这些畜生、垃圾!怎么不去死啊!!你们去死啊!!!”
“现在现场的情况怎么样了?小学弟还能站起来吗?小学弟不要受伤啊,千万不要受伤!”
“我刚刚放大了声音听,没听错的话,他们刚刚提到那东西,不是这两个畜生手裡还带有……?”
“我也听到了,他们刚刚似乎想把那东西用到小学弟身上……我现在简直急死了,我现在只能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小学弟千万不要被扎中啊,这两人真的是畜生,还是人吗?他妈的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死一万遍都不足惜啊!!!”
“保佑小学弟不要出事啊,千万不要被扎中,这东西沾上一辈子就毁了啊!!警察快来吧,救命,小学弟这么好的人,我不要看到这样的悲剧啊!!!”
“小学弟不能出事,不要有事啊!!”
……
因为看不到发生了什么,直播间弹幕乱作一团。
与此同时,刘凯队长正带着队员,以极快的速度拼命的向着现场赶过去,因为没有办法观看直播,刘凯一直带着耳麦,听着直播间里的那些声音,因为一直在小跑,外界窸窣的杂音干扰了他的听觉,以至于他一时间也分不清那些拳头碰撞的声音到底是谁打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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