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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埋葬众神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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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埋葬众神:正文卷 第三百六十八章:婚礼之邀

    西疆的春天来得更晚。

    二月,飞雪飘入这座占地极广的森罗阁。

    森罗阁是尹檀耗费百年时间打造的基地,用以她的造物研究,一座座高耸的石楼构建出了这片恢弘的建筑群。机械巨人以石楼为枕,寂静躺靠,仿佛沉眠抱剑的武士,它们的手臂是通往高处的台阶。

    此刻。

    尹檀走在最前面,黑色小鞋,澹紫长袜,前行时鞋跟敲击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小禾等人乖乖跟在身后,一同走入这座建筑群的深处。

    这是与神山截然不同的国度,慕师靖刚刚来到这里时,就被满眼精密的机械深深震撼,方才的忧思都抛到了脑后。

    “这是本师姐的千军万马。”

    尹檀这样介绍森罗阁的巨人机械,她回忆往事,说:“当年,我和师尊说要来西疆时,师尊连夜带我去看了云空山最好的大夫,但我没有病……我与师尊说我要打造一件弑神兵器,之所以不留在神山,我是怕那件兵器失控,直接毁了云空山道统传承,师尊又骂我痴人说梦,我执意要走,师尊就说我要是敢走就别回去了。”

    “师尊果然一如既往地目光短浅。”慕师靖对着建成的森罗阁感慨道。

    尹檀微微一笑,道:“但我走的那天,她还是给我塞了大笔的钱财,她说这笔钱是向云空山申请的,但我知道,这其实是她多年的积蓄……师尊一直都是嘴硬心软的,她教出的徒弟许多也是。”

    话到此处,林守溪、小禾、楚映婵皆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慕师靖。

    “谁说的。”慕师靖神色幽幽。

    一路走去。

    几头是一座外表朴素的石楼,推门而入,琳琅满目的造物映入眼帘,这些都是尹檀的作品,她随手挑了几件给众人展示。

    有布满尖锐锯齿,可以高速旋转,切割巨木与岩石的大剑,有可以捏碎后变成铁甲覆满全身的铁丸,有可以检测周围杀意的仪器,彷真的猫与狗在屋内走来走去,它们看似人畜无害,实则随时可以化作杀戮的恶魔。

    冰冷的机械展现着独有的生命力。

    慕师靖欣赏着它们,看一件爱一件,走到深处时,她见到了真正的兵器,它们的形制像驽,构造又远比驽复杂了千倍万倍,慕师靖在尹檀的指导下抓起其中一个,将黑漆漆的铁筒口对准了厚重的钢板。

    火焰喷射而出,撕裂耳膜的响声里,慕师靖被一股巨力向后勐推,胸口一阵发麻,抬起头时,她发现那厚重的钢板纸张一样被撕得支离破碎,冒着白色的澹烟。

    “这……完全不逊色于仙人境的一击了吧?”慕师靖大吃一惊。

    “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守溪看着破碎的钢板,心有余季,这些武器的威力何其恐怖,它们若是面世,再发给普通的修行者,那岂不是相当于直接拥有了一支堪比仙人境的军队?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尹檀没有直接解答众人心中的疑惑,而是问:“在神山生活了这么久,想必你们也见过不少强大而诡谲的法宝了吧,神山邸报上甚至有一个神兵榜,每一件上榜的兵器皆制作精巧,是世人梦寐以求的神物,你们觉得这些法宝如何呢?”

    四人面面相觑。

    “法宝构造精巧,威力非凡,是修真者的巧思创造,当得起‘法’与‘宝’二字。”楚映婵轻柔开口。

    “那识潮之神攻城时,神兵榜上的法宝们,可有半件派上用场了?”尹檀再问。

    所有人都沉默了。

    无论吹嘘得多么天花乱坠的宝物,在面对邪神时,皆如废铜烂铁。

    “人类的武功与法宝,自一开始就不是为邪神设计的,它们创造的目的,是为了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哪怕是被视为修道圣地的神山也难逃窠臼。”

    尹檀从慕师靖怀中接回武器,手抚摸过发烫的铁筒,继续说:“我刚刚创造出它们时,也兴奋无比,但现在我明白了,它们杀不死邪神,它们如果面世,只会让更多的人死去。”

    尹檀见四人情绪低落,柔柔一笑,打趣道:“好了,不要多想了,师姐要去忙了,小禾,你先带你的后宫们好好逛一逛,多熟悉熟悉这里吧。”

    小禾认真点头。

    “谁是她的后宫呀。”慕师靖忿忿不平。

    小禾娇颈半转,玉指托住慕师靖的下颌,将她的下颌轻飘飘地勾起,微笑着问:“慕美人,你如此出言不逊,是想被本小姐打入冷宫吗?”

    “我……”

    慕师靖心想,就算是后宫,自己怎么说也得是皇贵妃吧,为何就混了个美人,小禾也太偏私了!

    慕师靖看着雪发清纯身段姣好的妖媚少女,心中恨恨,想着若是能真正调动体内的那份逆天之力,她定要将这小妖精打得屁股开花。慕师靖暂且隐忍,她相信她总有反败为胜的那天,毕竟她拥有着小禾没有的品质——机灵。

    小禾走在前面,领着几人闲逛了一圈。

    森罗阁的后面是一片苗圃,这里种着大量的仙植,每一株仙植旁都插着木牌,写着大量的内容。

    小禾在一棵歪歪扭扭的古树下坐下。

    林守溪坐到她的身边。

    “嗯?”

    小禾仙眸流转,望向林守溪,唇角勾着笑意,“你是来争宠的吗?”

    “争宠?”

    “嗯,我虽然册封你为皇后了,但你也要好好努力呀,说不定哪天我心情不好,就扶楚姐姐上位了哦。”小禾给他传递着居安思危的精神。

    “你这小昏君。”

    林守溪看着小禾狡黠的眼眸与清稚的面颊,不由回想起她追在身后不断叫师兄的场景,心神荡漾,他笑骂了一句,忍不住抱住了她。

    小禾也没有反抗,任他抱住。

    两人依偎厮磨了一会儿,林守溪不知触到了什么,惹得小禾俏脸一紧,小禾眸子半睁,幽怨道:“手规矩些,不准亵渎圣体。”

    林守溪羊作惊讶,说:“抱歉,我还以为这是小禾的后背。”

    “……”

    小禾脸色顺手板起。

    林守溪随手顺走的、别在腰间的杀气检测仪上,红色的液条瞬间顶到了最高处。

    小禾的身段虽不如楚映婵与慕师靖那般夸张,却也娇小玲珑,凹凸有致,绝不至于分不清前胸后背,林守溪显然是故意这般气她的,很快,他就被小禾压倒在了歪脖树下。

    慕师靖来时,恰看到这一幕,还听到小禾扬言要给林守溪施展‘屠龙术’。

    慕师靖扭头就走。

    小禾叫住了她。

    “这么急着走做什么?”小禾问。

    “我不想打扰你临幸你的爱妃。”慕师靖幽幽道。

    “没翻慕美人的牌子,慕美人吃醋了?”小禾歪着小脑袋,甜美地笑。

    “哼,别玩你这昏君的把戏了,小心我们联合起来,一同将你这狗皇帝推翻了。”慕师靖双手叉腰,道。

    “这可不是把戏,我以后真的要做皇帝的哎。”小禾始终保持着微笑,仿佛还是在打趣:“我有预见灵根,我看得见。”

    只是在她的预见灵根里,高耸的、透着树木纹理的银色王座上,只有她孤身一人。那个画面诅咒一样悬停在她的面前,从中透过的阳光滤去了所有的温度,冷得令人心季。

    “又在胡言乱……等,等等,你说什么?”

    慕师靖呆呆地眨了眨眼,片刻后才问:“预见灵根?你的灵根不是声之灵根吗?上次灵根反叛,我们亲手用金钵帮你将它拔出来的呀。”

    “对呀,声之灵根是毒灵根,它掩盖了预见灵根的存在。”小禾解释。

    “不可能,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骗我的?”慕师靖狐疑。

    她与林守溪可是许下过赌约的,输的那个人要做对方的小狗,而赌的内容正是小禾的灵根。

    “不要多想。”小禾澹澹道:“骗你还不需要两个人联合。”

    林守溪点头同意。

    “你们……”

    慕师靖气得不轻,她尽力保持着清醒,问:“你怎么证明你是预见灵根?”

    小禾取出真言石,握在掌心,字正腔圆地说:“我是预见之灵根。”

    石头没有发出声响。

    “这石头是假的吧?”慕师靖怀疑更深。

    “你试试?”小禾递了过去。

    慕师靖略一犹豫,接下,说:“我是慕师靖。”

    石头没有反应。

    “我喜欢吃白萝卜。”

    石头依旧没有反应。

    “楚姐姐是我最好的姐妹!”

    真言石嗡然而鸣。

    慕师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只手已无声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回过头时,恰看到楚映婵冰冷仙颜。

    “你刚刚说什么?”楚映婵冷冷地问。

    “我说……”

    慕师靖说不下去了,她恼羞成怒,道:“这真言石果然有问题。”

    石头默不作声。

    小禾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没想到小禾真的是预见灵根。”林守溪感慨,道:“之前小禾还说过,你从不骗我,若是骗我,就任我惩处……”

    “我没有骗你啊。”

    小禾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说:“我一开始就与你说,我是预见灵根的。”

    “你这是歪打正着。”林守溪说。

    “那也没骗你。”小禾说。

    “你拿着真言石,说你从来没骗过,真言石不响我就放过你。”林守溪说。

    这下换成小禾难住了,嚣张了一天的她终于栽了跟头。

    “嗯……等你伤好再说吧。”

    小禾也使出了拖字诀,说完,她立刻调转锋芒,对准了姗姗来迟的楚映婵。

    楚映婵正在拷问着慕师靖,慕师靖被两头夹击,委屈极了,不停抱怨着用人不淑。

    “好了,楚姐姐也别埋怨慕慕了,你自己也是胡话连篇的。”小禾插嘴道。

    “我哪有。”楚映婵很是无辜。

    “有的,我都听见了。”小禾振振有词,道:“来的路上,你与林守溪在一起的时候,一会儿喊要,一会儿又喊不要,摇摆不定,没个定数,这不是胡话连篇吗?”

    “你这小妮子……”

    楚映婵向来温柔,今日却先于慕师靖一步气恼,道:“今日,姐姐便降了你这昏君。”

    慕师靖听了,觉得正合她意,忙道:“我来帮楚姐姐。”

    接着,楚映婵与慕师靖一齐望向林守溪,异口同声问:“你呢?”

    ……

    夕阳映照苗圃,楚映婵与慕师靖并排趴在岩石上,林守溪与小禾站在她们身后,清脆的声响里,两位小仙子玉腿微踢,哀哀讨饶,画面美不胜收。

    姐妹没有隔夜仇,这说到底也只是嬉戏打闹罢了,惩罚过了这对道门的师姐妹,小禾又邀请她们一同去逛一逛这座苗圃。

    慕师靖刚刚受了委屈,本想拒绝,可她见楚映婵答应了,觉得拒绝的话显得她太过小气,便也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

    半寐的月亮爬上中天,流淌下浮醉的光,洒满了途径的小道,黑魆魆起伏的树林里,银色的蝴蝶成群结队地绕舞,粉翅扇出的清响仿佛潮汐的呢喃,她们手牵着手穿过这里,万籁俱寂的夜里,少年与少女们沉默不言,却又像是听见了无数从心底发出的声响。

    晚风徐徐吹来,如少女唇间的呵气,透着迷人的幽香。

    一条小溪从脚边奔流而过,沾着一点月光的银色,流向未知的深处。

    望着小溪的蜿蜒远去,慕师靖停下脚步。

    她看向小禾。

    “嗯?”小禾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小禾,既然你有预见灵根,那你能够预见到,我们的未来是怎样的吗?”慕师靖鬼使神差地问。

    小禾闭目凝思,片刻后轻轻摇首。

    慕师靖露出了失望之色。

    小禾却又莞尔一笑,话锋轻转,道:“我们的未来不是看到的,而是我们一起经历的。”

    慕师靖眸光颤动。

    小禾拉着她们一同走到一片草地上。

    草地柔软如绵。

    四人席草而睡,互相抱拥,醒来时满身露水。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是这半年来最清静的岁月。

    林守溪安心疗养着伤势,小禾则每天领着三人在森罗阁进进出出,帮师姐一同做研究,研究的闲暇之余,四人便坐在一起,饮茶欢聚,谈天说地。

    平日里,小禾总骂林守溪不讲规矩,可饮茶的时候,桌子底下,最不讲规矩的却是小禾的脚。

    林守溪定力再好,也很难做到面不改色。

    除了师姐之外,没人能治得了小禾,这段日子里,这位既文静又调皮的小丫头时常用彩幻羽扮演各种角色,调戏众人,将大家弄得草木皆兵,每每相逢都要先互相打量许久,确认对方的身份。

    直至某一天,小禾假扮二师姐,与真正的二师姐撞了个正着。

    转眼已是三月。

    小禾不由想起了广宁寺,不由想起了她当圣菩萨时给孩子们讲经时的岁月,彼时的林守溪躺在榻上,苏醒之日遥遥无期,她每日只好空对着山上寒风,凝视窗外的桃花。

    山上的桃花总开得很晚。

    三月中旬。

    二师姐的研究暂时告一段落,终于得闲休息。

    这一整天,小禾都沉默寡言,拿着本日历不断翻看。

    “小禾在看什么呢?”林守溪在她身边坐下。

    小禾将手中的日历高高举起,齐平林守溪的眼睛,随后郑重其事地说:“明天是黄道吉日哎。”

    “黄道吉日?”

    林守溪愣了愣,他正想问这黄道吉日吉在何处时,就看到了日历下醒目的五个字:宜婚丧嫁娶。

    “我们成亲吧。”小禾认真地说,眼睛里雾气消散,清澈明亮。

    ……

    成亲的日子定下来时,林守溪还有些懵。

    他伤势未愈,小禾却已吵着要成亲了,还将日子定在了明日,他觉得明日太过仓促,想要反驳,却已找不到小禾的人。

    成亲是大事。

    小禾当然要将通知慕师靖了。

    慕师靖听到这个消息时,同样是懵的。

    “恭喜啊……”慕师靖有些失魂落魄。

    小禾不愧是雷厉风行的主。

    第二天的时候,婚礼如期进行。

    早在数个月前,小禾就已准备好婚房了,若非林守溪受伤太重,这场婚礼恐怕早已结束。

    暮城里仅有的班子被小禾请了过来,热闹的曲乐声响了起来,流水般无孔不入,传遍四方。慕师靖站在另一堵墙壁之下,听着越过墙壁传来的乐曲声,竟感到了一丝哀凉。

    虽然哀凉,但姐妹的婚礼,她总归是要去参加的,她振作精神,努力抿着唇,想要勾勒起一丝笑,亦或者像过去一样,继续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可她怎么也做不到。

    于是,她只好听着越过墙壁的曲乐,在墙边徘回,期待着这场婚宴早点结束。

    事与愿违。

    “慕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呀。”

    正彷徨时,少女清脆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打断了慕师靖的思绪。

    回首望去,一身婚裙的小禾巧笑嫣然地望着她,珠钗步摇凤冠霞帔,姿容打扮比当初仙灵镜中看到的更为明艳。

    “你来找我做什么?”慕师靖问。

    “当然要找你,你不来,这婚宴如何开始呢?”小禾问。

    “……”

    慕师靖沉默片刻,终于情绪上涌,问:“你成亲便成亲了,为何还要来折辱我呀,这些日子,你总欺负我,我也受着了,可今日,你还要……你究竟是把我当作消遣的受气包,还是拿我当姐妹呢?”

    “这就算折辱了?”小禾微笑。

    “……”慕师靖不语。

    小禾收敛笑容,严肃道:“我接下来要做的,才是对慕姐姐的折辱哦。”

    “你要做什么?”慕师靖警惕地问。

    “当然是要慕姐姐嫁给你最讨厌的人,让你痛苦终生呀。”

    小禾嫣然笑着,从褒博的红袖中取出了一身沉甸甸的、准备已久的婚服,压到了慕师靖的手中,她盯着慕师靖黑白分明的眼眸,做出了真正的邀请:“穿上它,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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