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剑渴望鲜血:正文卷 85.用魔法打败魔法
羽毛笔的记录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但许非在这短短几句话里体会到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他深沉注视拉克·劳文学士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而后目光稍稍上浮。
【马库斯爵士:学士,决战在即,银之血还有多少库存?
拉克·劳文学士:还有一百瓶,全部封存在高塔第八层。】
接着,许非再次看向这篇记录的结尾。
【卫兵:大人!那只该死的蝙蝠失控了!
马库斯爵士与卫兵离开了办公室。
拉克·劳文学士:老朋友,我来见你了。】
两段文字在许非脑中变成一连串画面。
吸收大量诅咒之血的巨型蝙蝠失控,马库斯匆匆离开无言高塔,率领渡鸦军团的士兵与巨型蝙蝠作战,最终以惨重的代价获得胜利,而马库斯在战斗过程中由于某种原因,被迫饮下大量蝙蝠血液,因此变成半人半蝠的怪物,之后他便伫立在吊门下,直至今日。
从稿纸上的日期来看,那场战斗发生在六年前,而马库斯很可能在吊门下守了六年。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身为人类时的执念,为了保守银之血的秘密,他要禁止一切活物离开渡鸦堡。
或许还有其他原因。
根据拉克·劳文学士与弗里茨学士的实验结论,如果被诅咒者无法获得鲜血,就会彻底丧失理智并转化为黑血者,而马库斯显然没有转变为黑血者,他似乎还保持着一丝理智。
也不知道这六年来他是如何补充鲜血,如何为身体提供养分?
许非想了一会儿,没有想到合理的解释,于是暂时放下这个疑问,准备前往高塔第八层。
拉克·劳文学士说第八层存有一百瓶银之血,也不知道现在还剩多少?
希望能捡个漏。
抱着这样的想法,许非将他在办公室内找到的有色魔力水晶揣进口袋,然后提起灰夫人与魔眼守卫,大步离开办公室,踏上螺旋楼梯。
虽然洞察之眼不再发出警示,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先用魔眼守卫探路,不过第六层与第七层之间没有机关陷阱,几分钟后他顺利抵达了第七层。
第七层位于高塔中部,看起来是座观测台,弧形的壁面上开有十二个窗洞,呼啸的狂风从窗洞灌入室内,凛冽刺骨。
每个窗洞前都摆着一个三脚架,支撑着长度约为1.3米的望远镜,之前许非在高塔楼下仰望塔顶时看到的长管状物体便是这些望远镜。
在这个高度,若没有雾气遮挡,只用肉眼也能轻松看到渡鸦堡之外的大片区域,许非很想试着用这些望远镜看看外面的世界,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里待多长时间,所以他压下好奇心,向第八层迈步。
高塔第八层看起来是个仓库,空间比第三层的储物室要小得多,透过狭窄的入口,许非看见两排货架,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十排银瓶,每排十个,不多不少,正好一百瓶。
看来,马库斯在与巨型蝙蝠战斗之后,再也没有回到高塔,也没能将这一百瓶银之血送往前线。
许非喜出望外,他一改谨慎的习惯,迫不及待地走向入口。
然而,一道无形的壁垒将他挡了回来。
就像一颗石子没入水幕,入口处荡起一道道透明的涟漪。
许非愣了愣,随后举起灰夫人轻轻刺向入口。
半截剑身刺进了室内,毫无阻碍。
许非收回灰夫人,试着将手指伸进入口,可无形的壁垒再次将他阻挡。
这是……
他想起了拉克·劳文与马库斯对话时提到的一个名词:法术屏障。
难怪第八层的入口没有门,原来这里有一道比铁门更管用的法术屏障。
银之血近在眼前,触手可及,许非却没法把手伸进去,他烦躁地皱起眉头,思考对策,但他对魔法一无所知,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破解的办法。
过了一会儿,他干脆放下灰夫人,将血温提升至64℃,全力撞向入口,可猛烈的撞击只是激起大片涟漪,没能破开屏障,而他就像撞上了一张弹簧床,整个人被弹了回来。
蛮力难以对抗魔法,至少以许非目前的力量还不足以破坏这道法术屏障,他郁闷地吐出一口浊气,用力揉动脸颊。
在揉脸时,许非眼角余光瞥见脚下的魔眼守卫,他心中一动,俯身将魔眼守卫对准入口,随后取出口袋里的有色魔力水晶,填入魔眼守卫背面的凹槽。
换上“新电池”后,魔眼守卫睁开眼球,注视入口,发动附带法术【撕裂目光】,在它目光的焦点,法术屏障泛起阵阵涟漪。
许非沉心静气,观察入口处的变化,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魔力水晶渐渐变得透明。
眼看水晶内储存的魔力就要耗尽,许非不禁有些焦躁,这时,他忽然听见一个短暂且微弱的声音,紧接着,透明的法术屏障出现道道裂纹,犹如碎裂的镜面。
下一刻,裂纹与涟漪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魔眼守卫“砰”的一声炸开,浓稠的浆液四处飞溅,仅剩的最后一条腕足如蚯蚓般扭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许非没有料到这个结果,看着地上的碎肉和浆液,他惋惜地叹了声气。
接着,他转眼看向盛放银之血的货架,缓缓向入口处伸手,这回,他终于把手伸了进去。
果然,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向脑后。
到时间了。
许非不再迟疑,快步走向货架,昏昏沉沉地握住一支银血瓶。
………………
“叮铃铃——叮铃铃——”
熟悉的手机铃声在卧室里回响。
许非站在窗边恍惚片刻,低头看向双手。
灰夫人在右手,银血瓶在左手,洞察之眼戴在左手小拇指上。
该带回来的都带回来了。
可惜,时间紧迫,他只带回了一瓶银之血,不过,高塔里还有九十九瓶银之血,这意味着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必再为血渴而担忧。
想到这一点,许非顿感轻松,接着,他看到窗外的天色,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转身拿起手机,接听电话。
“喂,教练。”
“你在哪?”
“我……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
“你在哪?到奥体中心要多久?”
许非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1点10分,距离决赛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而从家里到奥体中心,车程只有40分钟。
“我马上打车过去,能赶上!”
许非喊了一声,匆忙跑出卧室。
跑到玄关时,他突然停下动作,飞快地转身冲进浴室,冲洗右臂的血迹。
几分钟后,许非在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系好安全带后,他看了眼时间。
1点14分。
赶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