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砍三国之御寇:安得倚天抽宝剑 136、鬼神难测之智
豫州地图前,王政负手而立。
“兵者国之大事也,自是时常会遇到两难的抉择,顾此便会失彼,但有的时候,却并非如此。”
虎目环视全场,他笑了笑道:“方才诸君侃侃而谈,舌辩滔滔,本将在旁聆听多时,此时却想先问一句,曹操如今欲先夺下豫州,清剿黄巾,我徐州的选择,当真只有援与不援吗?”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怔,只觉王政问的颇为古怪,难道这还有第三种选择不成?
要么救援豫州黄巾,便是撕破合约,在北海未彻底平定的情况下又在徐州的西南面再起一条战线,而若是不援,那便是坐视不管,任由曹操继续做大。
这两项选择其实各有利弊,这也是方才堂内文武争执不休的原因所在。
“那再换个说法。”
王政剑眉一扬,正色道:“若是抛开曹操实力增强后的威胁,也不考虑我军主力正在攻伐北海这层缘由,这黄郡和保曼两人派人前来求援,你们说,本将救是不救?该不该援。”
郭嘉闻言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沉吟起来,而另一边的黄忠已是直接开口道:“自然是不救了!”
“主公和这二人既非亲朋,亦非故旧,更是素未谋面,若说什么同道之谊,主公如今已是汉臣,也没有去为此等乱臣贼子相助的道理啊。”
“说的不错。”王政哈哈笑道:“说起来这两位仁兄,本将莫说面都未曾见过,连名字都是头一遭听闻,也亏得他们在这等紧要关头竟能想的到我。”
说着,他耸了耸肩,自我调侃道:“看来本将如今也算是小有名声了啊。”
众人捧场大笑之时,郭嘉却是双眼一亮,当即说道:“主公见识超群,所言不差。”
“的确还有第三种选择!”
果然还是郭嘉反应最快啊。
王政赞赏地点了点头,旋即重新坐下:“既如此,奉孝,便由你来说道说道。”
“喏!”
被点通关键的郭嘉昂然上前,朗声说道:“便如正平方才所言,因兖、徐两州比邻而居,便是素无嫌隙救援,曹操和主公亦早晚必有一战!”
“故此,我军除了自强之外,亦要时刻留心曹军动向,时刻防微杜渐,抑制敌人的发展势头!”
“主公之前曾有一句名言,不要做你的敌人希望你做的事情,原因很简单,那是你的敌人所希望的!”
说这话时,郭嘉对着王政拱手示意,却没留心王政却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中对后世的那位异国王者暗道一声抱歉。
郭嘉续道:“咱们如今要做的,便是反其道行之,不能让曹操轻易马到功成,得偿所愿,原因同样简单,彼辈越强,威胁越大,来日主公要击败此人所费周章自是越多!”
“所以,这一次咱们绝不可任由曹操轻易收复豫州!”
说到这里,其实在场的不少人已隐隐反应过来,糜芳却是慢了半拍,越听越是迷湖,忍不住问道:“军师言下之意,莫不是改弦易辙,赞同祢衡所言的出兵救援黄郡、保曼?”
“非也非也。”郭嘉哑然失笑,摇头道:“阻挠曹操收复豫州,和救援黄郡、保曼,并非定要混为一谈。”
他阔步上前,来到豫州地图前指点江山起来:
“兴平元年统计,豫州在册户籍为一百一十余万户,近八百万人,乃是当世人丁最为兴旺的大州,境内六郡百邑,其中汝南更是仅次光武龙兴之地的南阳,乃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二大郡!”
“而这六郡之地,眼下却有三方会猎!”
“占据颍川、鲁国的曹操,占据沛国、大半汝南的袁术,以及占据陈国、梁国和部分汝南的豫州黄巾。”
郭嘉顿了顿,侧目问道:“黄郡、保曼两方势力如今便是在陈、梁二国,请问诸君,此二国据我下邳多远?若是大军出征,又需几日?”
这个问题自然便要在场最有经验的黄忠来回答了。
他亦是当仁不让,亦走近壁前凝神看了一会,随即道:“若由下邳出发,走陆路便要通过整个沛国全境,如是直线而行,不考虑辎重的问题,以我天军素质,七八日足矣,不过...”
想了想,黄忠又补充道:“沛国虽是袁术势力范围,可北边便是鲁国,难保曹操不会布下哨骑耳目,若要掩盖声息,避开沿途城池,却是要饶走一些原路,恐怕便要十多日了。”
“黄将军果是知兵之人。”郭嘉先夸赞了句,又问道:“那若我军不驰援陈、梁二国,你觉得对方可守得住吗?”
“守不住!”黄忠毫不迟疑地道:“豫州黄巾本就以为何仪,刘辟势力最强,末将在荆州时便听过此二人的名头,相反,黄郡、保曼之流...嘿,何止主公不曾听闻,便是末将之前亦是不知,想来不过庸碌之辈。”
“夏侯惇乃是曹操麾下大将,如今又挟大胜之威,吾料黄郡、保曼不仅守不住,更有极大可能一击而溃!”
“那汝南呢?”郭嘉又问:“若让夏侯惇再夺两国,沛国亦难保全,最后便剩下汝南的袁术势力了,黄将军觉得曹袁两者胜负如何?”
“这...”
黄忠有些迟疑不定了,毕竟以他之前的地位经历,牵扯到两大诸侯的交锋,便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了。
便在此时,一旁的王政却是斩钉截铁地代为说出答桉。
“袁术必败!”
这下连郭嘉都不由诧异地望了过去,似是甚为意外王政竟然如此肯定。
“那主公...”郭嘉问道:“袁术若败,我军援是不援,救是不救?”
“必然要救!”王政正色道:“若让曹操统一豫州,再挟天子之名,必成心腹大患!”
“况且有此强敌虎视眈眈,窥视一侧,我徐州境内安稳都不得存,本将又怎来余力再去图强外拓?”
“若是援助,如何援助,出兵几何?”
王政沉吟了会,道:“从彭城、下邳分兵援助,至于人马,以曹操麾下强军战力,起码也要两万人不可!”
“两万人的军粮,需得多少?我徐州去年一年的收获,多半已经用在了北海国的战事,所剩的粮草委实难以维持数万人的远征,不说兵疲,但这一条,就万不可行。”
“便是凑齐粮草,若从彭城、下邳分兵援助汝南,千里之外必要粮秣转运,途中便要浪费颇多,《史记·平准书第八》曾云“汉通西南夷道,作者数万人,千里负担馈粮,率十余钟致一石”,这样算来,便是五百里减半,运一石粮食,道途浪费、用给民夫的消耗,至少就需要十倍于此。”
“故此。”郭嘉正色道:“我军此时却要出兵,却不是去救援豫州黄巾,而要要趁曹操大势未成之际,提前便做好粮草中转的准备,打通一条输送要道!”
“若来日真要参与曹袁大战,起码咱们要先掌握主动,保证进可攻,退可守!”
言之有理,王政颔首问道:“如何为之?”
郭嘉笑了笑,戟指点向地图,缓缓说出三个地名:“宁平、项县、宜禄!”
“宁平?项县?宜禄?”
众人同时望向地图,大部分人交头接耳,或是疑惑不解的,或是若有所思,而王政和黄忠却是入神观看片刻后,不约而同地击节而赞。
“妙啊!”
若是从地图上看,这三座城池恰好是在豫州的中心腹地,形成互为掎角的三角形状,同时又有一条名叫邳河的大型水系贯其东西。
“宁平正好在陈国境内、而项县、宜禄又位于陈国和汝南郡的交接处,这些地方距离汝南中心不过三四百里,沿途道路通畅,没有山川关隘的阻碍。轻骑驰行,五日可达。”
“我军此番若以相援之由出军,得此两城便如探囊取物!”
郭嘉睥睨众人,进一步地解释道:“诸君且看,此三城南观汝南,西望颍川,曹操若屯军不动,则我亦屯军不动,坐观即可,曹操若敢悍然攻袭汝南,则我可横绝而出,抄其后路!如此一来,我军既可暂时避开了与敌人的正面作战,又似守而如攻,后发制人!”
“且此三城若得,彼此间既有山川屏障,又可守望互助,同时依赖邳河,更可让我徐州本地,无论粮草兵马,器械刀甲,均可以最短时间输送过去,给与支援。”
“甚至可以这么说,曹操若和袁术交战,有宁平在手,我军完全不必参与作战,只需探得曹军后勤具体情况,到时只需天诛营千名精锐虎贲出马,或是焚其粮仓,或是断其粮道,一旦计成,汝南之位自解,曹操亦无法统一豫州!此其一也。”
“我军若从下邳驰援汝南,便为长途疲兵,我军若占得三城,提前派兵屯驻,相较之下,颍川的曹操反而成了远袭的孤军疲兵,主客之势顿异。此其二也。”
“只要打下宁平三城,主动权便处在了我们的掌控之中。我军还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了么?”
“以上两条是近利,打下了宁平三城,最主要的是对我徐州有远利及中利。”
郭嘉整了整衣冠,朝王政拜倒,道,“臣筹思已久,本待北海国平定,再向主公提出此议。既然适逢其会,不妨将此议提前。”
“哦?”闻言王政精神一振,当即身子做正:“奉孝高见,本将洗耳恭听。”
“宁平三城地处豫州腹地,其境内、周围草木茂密、山野葱茏,良田万顷,土地肥沃。不但有重要的战略价值,也有极大的经济意义。此远利之一也。”
“由宁平向北,有数条大道可直通兖州陈留!”
“陈留者,乃是曹操起兵之地,更是兖州西面门户,直邻颍川、河南尹,甚至距离许都,亦不过三百余里!”
说到这里,郭嘉眼中焕发澎湃自信:“主公,一旦打下宁平三城,借助其周围山势的环绕,便可筑造壁垒,建筑工事,不仅可以阻挡曹操的奔涌之势,夺取未来豫州战场主动权,等到战事稍微平定,还可以在三城的基础上,筑土成墙,打造一座新的重镇,屯及精锐强军,一旦时机成熟,随时便可长驱直入,奇袭陈留!”
“只要夺下陈留,便是直接将曹操如今的版图、势力一刀切开,从中隔断,臣敢断言,曹操败亡之日亦不远矣!”
“且由宁平向东,通往彭城之道皆为沛国县邑,有现成的道路、驿站,只需要稍加修葺,便可投入使用。此地取与不取,何时取之,全在主公一念之间,袁术此人色厉内荏,自经徐州一役,早已畏主公如虎,料也不敢主动翻脸。”
“一旦主公夺下沛国,便可将彭城,沛国,宁平三地连成一线,此乃以点引线,以线牵面,可攻可守。”
“如何说可攻可守?我军得了宁平,日后若无战事,有宁平屏障在前,譬如可守之盾。若有战事,倾六郡之力,汇聚一点,有宁平冲击在前,譬如洞穿之矛!”
“豫州若起兵事,我军数日可到,左右大局,若是无事,便可蓄势以待,随时北顾陈留!”
堂上的皆为王政麾下重臣,郭嘉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自然听的明白,打下了宁平三城,关键不仅在于遏制曹操统一豫州的进程,更是对其真正的大本营兖州形成了强大的威胁。
既是大敌,强敌,与其阻止其日益茁壮成长,更好的方法,自然是寻机将其扼杀在摇篮之内,更为上策!
“好,好,好!”
王政霍然起身,疾步走到壁前,对着地图又凝神细细观看多时,随后直接找到宁平、项县、宜禄的位置,亲笔标注后,转头侧目郭嘉,眼中尽是说不出的欣赏:“奉孝高论,着实振聋发聩。诸位以为如何?”
张昭第一个开口说道:“奉孝之智,便鬼神亦难测也,臣自愧不如!”
这话的确是发自肺腑,不过在内心里,张昭还是偷偷补充了句,仅限兵事。
其他人亦是心悦诚服,包括桀骜自信的祢衡。
“既如此,那便这么定了。”
王政笑吟吟道,随后便望向黄忠:“汉升,你且代我去见一件豫州的来使,就说本将不日便将发兵豫州,襄助两位同道!”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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