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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屠龙但没必要:正文卷 第十八章 与门阀的初会

    轰鸣爆炸声彻底平息下来后不久,丽晶酒店楼道里终于又有了新的动静。但响起的脚步声很是拖沓,放在平常时刻大概就是网瘾少年在又一个通宵之后拖着冲浪冲到好像肾虚的身体慢慢爬楼梯。

    是路过大妈都要叹息“现在的小年轻越来越不行”的程度。

    天台上所有人屏气凝神视线都死死盯着一处,大多人的神情都像是刚刚入行还沉不住气,正焦灼等待双色球开奖结果的年轻彩民。

    当然风轻云淡的资深彩民也有。

    比如此时的卡塞尔学院教授三人组和来自世家门阀的拄杖老人,面上似乎都是如出一辙的胜券在握。

    “结束了。”

    来自世家门阀的拄杖老人挪动了一下脚底的老北京布鞋率先开口。

    “有种在拉斯维加斯玩21点等待荷官最后开牌的感觉。”老人长出了一口气。

    古德里安针锋相对抓住机会回呛了一句,势必要在言语中保持秘党与卡塞尔学院的威严:“哦?原来你们门阀中人也去过拉斯维加斯玩过两把?我还以为你们都是悬梁刺股的苦修士,去赌场也只去过自家的澳门赌场。”

    悬梁刺股这个成语不能……倒也不是不能这样用,不过说得你自己好像知道拉斯维加斯赌场门往哪边开一样?怕是对赌场的印象还是这几天在门缝里塞进来的“澳门皇家赌场性感荷官发牌”小卡片上面获得的吧?

    曼施坦因斜眼瞄了神情肃然的古德里安一眼。他的腹诽如此,但也没真的说出来去揭穿老友连德州扑克玩法都搞不明白的纯良真面目。

    “你是想说牌桌上赢家通吃吗。”施耐德淡淡地回答,“可是谁坐庄谁又是闲家呢?代表地主身份的世家门阀,还是捷足先登的卡塞尔学院?”

    “不用太过引申。”老人笑了笑接着说,“我只是随口一句单纯为了说明气氛罢了。”

    “况且……”他顿了顿,“我的想法和你们一样啊。门阀当中最讲究的就是嫡庶有别,长幼有序。如果白帝能战胜朝歌,那她也不会是白帝了。”

    白帝。

    施耐德记下了这个张狂睥睨的名字。

    这时候锈蚀门轴转动的“吱嘎”声响传来,一直虚掩着的大门终于被推开了。

    还未彻底凝干的血液顺着笔直犹如刀削般的西装裤管嘀嗒流下,打湿了门前的一小块地方。

    天台上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通道,又齐齐转身盯着刚从阴影中走出的许朝歌,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与噼里啪啦疾风骤雨般的掌声。

    他们一双双眼瞳里映衬着金黄的阳光,亮闪闪的,仿佛所有人都点亮了黄金瞳。

    一时群魔乱舞。

    搞不清状况的许朝歌不着痕迹地把自己刚刚伸出去的右脚又悄悄缩了回来,往角落里的楚子航递了个眼神,意思是兄弟现在这是什么场面啊?

    楚子航伸手指了指人群当中唇枪舌剑的四人和那一排看起来就不好相与的黑袍侍者。

    许朝歌的视线跟着楚子航的指引依次在人群中扫过于是明白了。

    原来来者不善,所以才需要救场的英雄。

    入学教授三人,不认识的拄杖老人,打扮如同食死徒的黑袍还有看起来就很古朴也肯定值钱的古董剑匣……

    剑匣。

    当他的注意力落在剑匣上时,每一位黑袍侍者剑匣中的古剑忽然剧烈地振动空气发出长嘶,被困锁于剑身中的活灵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柄接一柄形态各异的古剑都在挣扎着把剑柄露出剑匣,像是嗅到血迹与鲜肉气息而撞击囚笼的虎豹。

    镌刻在剑匣上的炼金阵法被触怒了,四方匣壁上的铭文亮起,浮现出密集的金色锁链将古剑通通缠绕镇压。最终一声声如杜鹃啼血般的哀鸣消散了,古剑重新跌落回剑匣中不复初露的锋锐峥嵘,如同垂死。

    轻轻把背上裹着一截地毯的少女放下,许朝歌向着陌生老人打出一串手语。

    大概意思是自己下手重了点,但好歹还能抢救一下。

    “许朝歌。”老人喊出了许朝歌的名字,枯瘦的脸颊上露出一个和蔼又慈祥的微笑,“我叫许建邺,我比你爷爷小挺多的,但论辈分算起来是你的小叔祖。”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那时候你还是小小的一团连眼睛都还睁不开,捧在怀里不哭也不闹,让人安心。真是个安静的好孩子。”以南京古称为名的老人接着讲述和许朝歌之间零星到可怜的过去。

    旁听的古德里安差点没绷住直接当场笑出声来,不过面上不屑地冷哼了一句好歹维持住了卡塞尔学院的威严。

    这种俗套的认亲拉家常环节放八十年前都被观众嫌弃为狗血,搁这二十一世纪新时代那简直能让被认亲对象尴尬得起一身鸡皮疙瘩,拜托北京奥运会都要开幕了你还用着古希腊英雄史诗里的套路,这是要被文艺小清新当作油腻文学典范挂起来吐槽的啊。

    “我当时尝试杀死你,但失败了。”老人微笑着继续说。

    忽然之间天台上起风了,云团被长风推动半遮住太阳,许朝歌贴身的白色衬衣在风中抖动,卡塞尔学院一方的衣袖振荡不定,而对面每一袭黑袍都在风中猎猎作响。

    “继续。”许朝歌出声了,随着他说话,铁一般的决意于是被贯彻了,死亡的领域再度展开,不容忤逆的意志把所有无关人员都推到了天台边上,整个空旷的圆中只留下和他相对而立的许建邺。

    躺在地上的许白帝感受着熟悉的气息眨巴眨巴了眼睛又闭上,续接上的双手在地毯底下蠕动了几下。

    “应该说许多人都尝试过杀死你,可是同样都失败了。祖训是不可违背的,血脉不洁之人应当被审判。”许建邺叹息着,“但很可惜,祖训其实代表不了力量,真正能够代表力量的是决定时刻践行并以此为约束的人。”

    “并且这种失败在我们的身体上留下了永不可磨灭的烙印。”老人松开了手,造价不菲的梧桐木制成的龙头拐杖还没来得及摔落在地上,便被无形之刃切断了。

    “如同刑罚。”

    所有人都被老人低声的讲述吸引了,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当中,施耐德伸手轻轻从自己喉管处被烧毁的皮肤向上抚摸,直到触及冰冷森寒的铁面具。

    “如同刑罚。”他低声重复了一遍。

    许建邺没有去看断裂的拐杖,他无视了刚才擦着自己衣角掠过的死亡,伸出左手将右臂中山装上的纽扣一枚枚地解开。随着袖管翻开卷到手肘处,显露出来的是枯瘦干瘪的灰褐色肌肉。

    “其实我今年才不到54岁,算起来也许还没有你们三位教授当中的某位年纪大吧,但我头发已经白了,走路都需要拐杖了。”他轻抚着自己的手臂淡淡地说。

    这不是人类的手臂,狰狞的伤疤已经结成了陈年的痂,但依旧能够从中窥见他曾经遭受过什么。好像他的整条右臂都在滚烫的油锅中反复烹炸过了,水分、活力、连同生机全部被抹杀殆尽。

    “我有一个故事想要向你讲起,你有兴趣听吗?”黄金瞳点燃了,但这双黄金瞳极淡而澄澈,如同一盏天亮将息的烛火。老人沧桑的声音响起,落在许朝歌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