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镇抚司探案那些年:我来看看人间 第四十七章 妖孽(求追读)
满分……当洪千户给出评价,廊下传来一阵赞叹。
这场考试听着简单,但并不容易,新人要跟随着考官步伐前行,留给其记忆的时间很短。
要背下的内容却很杂,包括众锦衣的指指点点,都是要排除掉的“干扰”。
所以,镇抚司虽广纳精英,但真正能拿满分的,屈指可数。
“不愧是长公主举荐的,果然不凡。”
“怪不得要千户亲自考核,不知来自哪家。”
议论阵阵。
可洪千户却充耳不闻,仍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沉默片刻,他问道:“你知道考题?”
这话问的有些怪。
齐平回答道:“大人说,要我眼睛放仔细。”
洪千户沉默。
对齐平的表现,他第一个反应是震撼,第二个,便意识到,对方知道考核方式,否则,毫无准备下,几乎不可能做到。
也许是提前打探过,也许是听出了弦外之音。
并不重要,这些都不影响成绩的真实。
至于提前知晓具体内容,不可能,每次考核,院落、人员随机。
所以,这个关系户,真的在极短时间内,记下了所有。
洪千户心情无比复杂,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错误。
这个关系户,并不是酒囊饭袋,可……倘若不是,为何对方修为如此低微?
他想要问,可这时候,另外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有点意思了,你叫齐平对吧。”说话的是莫小穷,那个肤色苍白,似乎永远在笑的男人。
“是。”齐平疑惑看去。
莫小穷盯着他,笑道:
“你很不错,不过,记忆力并不代表什么,比如书院那帮画符的,记性就很好,却也是一帮蠢蛋,镇抚司要的是聪明人,我这里也有一道题,想考一考你。”
齐平皱眉:“这也是文试的一部分?”
“不算,你可以选择不答。”莫小穷笑容不变,竟也真的不等齐平回话,便自顾自念出题目:
“你的面前有两只容器,一散、一觯,如何称出一角酒?”
齐平愣了。
有些意外,这竟是一道数学题。
“散”、“觯”、“角”都是本朝计量单位,分别对应五升、三升、四升。
换言之,这道题的另外一个说法是:
如何用一个五升,一个三升的量杯,量出四升的水……
齐平本来紧绷的心弦一下松开,这熟悉的题目,他上辈子在网上看过不知多少次。
就这?
“此题涉及数理,考校你的逻辑推演能力。”莫小穷见他愣神,笑呵呵道:“不急,可以慢慢想,不计入你的成绩,只当……”
“五满注三,五余二。三清空,五注三,五空置,复满,注三至溢,余一角。”齐平说道。
莫小穷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憋得有点难受。
“咳咳咳。”他咳嗽起来,眼神怪异,沉默了下,吐气道:
“答对了。”
旁边,洪千户有点懵,他是个不懂算术的,完全没听懂,好吧,不单是他,场中听懂的都没几个。
皆是眼神异样。
如果说,前面的记忆题,还有那么一丝取巧,泄题的可能,那么,莫小穷临时出的题目,却无疑证实了齐平的能力。
“好厉害的新人。”一名百户赞叹。
角落,裴少卿杵在原地,有些呆,他是知道齐平本事的,可也没料到,对方会在逆风局打出这么高的伤害。
心悦诚服。
“大人,我算过关了吧。”齐平看向洪千户,主动开口。
后者沉默片刻,语气复杂:“自然。”
裴少卿笑容绽开,替齐平高兴。
廊下,一名百户悄然离开,朝后衙奔去,要将这边的事,回禀镇抚。
附近,三三两两的锦衣,也走过来,纷纷恭贺。
洪千户憋了半天,终于问出疑惑:“你究竟是哪家子弟,有此智识,却修为如此低微。”
他很郁闷,很难受。
感觉被无声打了个巴掌,故意玩的文字游戏,这新人轻易看破,却不说破,转头闪瞎了所有人的眼。
其中,齐平修为的误导起到很大作用。
京都里,但凡有些家财的,凡子女有修行天赋,皆会不遗余力,从小栽培。
可齐平的元气波动,给他的感觉,大概也就修行三月,不到四月的水准,只能说明,天赋极差。
齐平摇头,认真道:“我并不是京都人,也不是哪家子弟,我是豫州大河府人,事实上,今日,是我来到京都的第一天。”
“嗯嗯,没错,我证明。”旁边,小奶狗裴少卿猛点头:“就在来衙门前,齐平刚破获一起杀人案,我亲眼所见。”
场间骚乱,大为意外。
这是他们没想到的。
齐平又看向莫小穷:
“这位大人,我虽是殿下举荐过来,但的确没什么背景,我的父亲只是大河府一座县城里的捕手……所以,很抱歉,没办法让你喜欢。”
“至于修为……”
他犹豫了下,无奈道:
“我的确修为低微,可那是因为我修行时日尚短,不瞒各位,就在十几天前,我还连吐纳法门都没摸过。”
“所以,你们真的误会了。”
这句话,他在进入院子时说过,但直到此刻,洪千户才明白,这句“误会”真正的含义。
可他却没关注这点,而是短暂愣神后,突然发现华点,震声道:
“你说你修行了多久?!”
“……十几天。”
安静。
人群中,传来丝丝吸气声。
洪千户与莫小穷对视一眼,难掩惊愕。
心中同时跳出个词:
妖孽!
……
……
镇抚司后院,春风亭内。
中年男子黑发拂动,放下茶盏,嘴角带笑:“所以,洪庐耍了个小心机,那少年却仍拿了满分?”
亭外,那名百户点头:“非但如此,莫千户又出了道数理题目,那少年,也顷刻间解开。”
中年男子颔首,看向余庆:“看来,你说他是断案奇才,并非虚言。”
余庆坐在小桌旁,没吭声。
“闷葫芦,”中年男子无奈,“你就该学学莫小穷,多笑笑,多说话。”
余庆道:“莫千户笑里藏刀,卑职学不来。”
“你啊……”中年男子失笑:“等你升任千户,这话当面给他说去。”
余庆不答,想了想,说:“大人觉得齐平如何?”
中年男子道:“不错,可重点栽培。”
顿了顿,补充道:“修行方面,此子即便有天赋,但终究晚了些,想要追赶怕是不易,便交在你手下,帮衬一二。”
“是。”余庆应声。
“去吧。”
中年男子挥手,余庆起身告辞,等背过身去,那张黑炭般的脸上,嘴角微扬:
那小子,等知道我也在镇抚司,大概会很吃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