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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不科学:正文卷 第608章 不可能出现的人

    第608章 不可能出现的人

    “.钓上了个人?”

    机帆船上。

    听到乔彩虹嚷嚷的这番话。

    徐云脑海中第一个冒出的念头其实是.

    卧槽,自己钓到老郭派去水下给鱼钩挂鱼的潜水员了?

    当然了。

    这个念头存在的时间很短很短,可以说是转瞬即逝。

    徐云整个人在一秒钟内便回过了神,意识到乔彩虹这句话的性质后,他猛然朝船边看去。

    只见此时此刻。

    自己的鱼漂附近赫然正飘着个仰面朝天的

    人!

    虽然由于水波阻隔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此人显然是个男性,身材极其高大,看起来最少都在一米八以上——这个高度首先可以排除潘长江。

    落水昏厥的渔民?

    还是被凶杀抛尸的倒霉蛋?

    而就在徐云有些出神之际,一旁的老郭先一步反应了过来。

    只见他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鱼竿,扶着船沿身子前倾,朝落水者的方向看了两眼,立马喊道:

    “真是个人!大家快救人!”

    老郭知道自己水性不好,肺部还有些老毛病,这时候只能把救人的事情拜托别人去干了。

    他身边的农副处处长田志欣便是一名老郭所想的“别人”,只见他连衣服都不脱,便身先士卒的跳进了湖里。

    噗通——

    与他一起跳下去的还有船坞的维护员高玉林,接着是其他几位青工,甚至袁国粮和周开达也都下了水。

    刚见到袁国粮二人下水的时候徐云还有些担心,不过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了一件事:

    如今的袁国粮和周开达都正值壮年,他俩的水性也还行,有这么多人一起帮忙倒也不至于出什么事儿。

    更别说看架势,那个被徐云钓上来的人且不说死没死吧,哪怕他还活着也定然失去了意识。

    这就基本上杜绝了救人存在的危险性:

    大多数救人溺亡的案例,都是因为被救者一顿乱抓导致的脱力,水流之类的外部条件反倒是其次。

    总而言之。

    数秒钟内。

    便有七八名青工飞快的跳进了水里,其他人则来到了船边准备进行接力。

    最先下水的田志欣很快便游到了落水者身边,见到对方眉目紧闭并且面部朝上,便先用手指在此人的脖子上探了几秒钟。

    过了片刻。

    田志欣粗重的眉毛顿时一掀,语气骤然拔高了些许:

    “这人还有气儿!小高小陈,快来帮把手,咱们把他抬到船上去!”

    田志欣话音刚落。

    高玉林等人便加速游到了他身边,合力扶住此人的大腿和肩膀,缓缓将他扛向了机帆船。

    半分钟后。

    落水者被顺利送到了船边,田志欣先是很细心的将此人腰间的鱼钩解下,方才让众人将他抬到了船上。

    说来也巧。

    徐云之前上船时使用的担架,恰好在此时起到了一个盛放躯体的作用。

    如果此人最终不治身亡。

    老郭和田志欣的唱片还可以来个中西结合的告别会

    待此人被抬到担架上后。

    渔业队的随队医生以及徐云的护士乔彩虹立马来到了此人身侧,为被救的男子做起了身体检查。

    渔业队的随队医生也是职工医院的员工,徐云记得他的名字叫做孙平,还帮自己换过几次药。

    孙平的医术水平虽然没有林宇医师那么高,但比普通的野郎中还是要强不少的。

    他先是用指尖在这名男子的胸口压了几下,又侧耳趴上去听了听,旋即便对乔彩虹道:

    “彩虹同志,立刻为他做胸外按压!”

    乔彩虹连忙表情一肃:

    “明白!”

    说罢。

    她便直接跪到甲板上,双手叠在男子的胸口,开始给男子做起了心肺复苏。

    传统医学的心肺复苏技术可以追溯到公元200年的东汉时期,近代医学的心肺复苏则出现在三年前。

    当时现代心肺复苏之父彼得·萨法尔在发现了在胸部挤压可以维持生命所必需的血液循环后,便立刻公开了这个发现。

    同时海对面的ArtA也就是心脏病协会基于人道主义精神,主动将这个方法同步给了毛熊和华夏以及其他红色国家。

    这个所谓的人道主义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装腔作势无人知晓,总之兔子们确实在第一时间就了解到了这项技术的价值,并且迅速做了普及。

    乔彩虹这种医护专业出身的科班护士,自然也掌握了这项基本技能。

    在标准按压技法的作用下。

    被救上船的男子哇呜哇呜的吐出了几口水,随船医生孙平见状顿时眼前一亮:

    “有门儿!”

    接着他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男子的躯干和四肢,转身看向了一脸关切的老郭:

    “郭主任,这人的四肢存在不同程度的擦伤,不过最重的一处伤口在前额,看起来像是经历过比较高强度的撞击。”

    “另外就是落水的时候肺部吸入了过量湖水,整个人出现了窒息昏迷,必须要送去医院进行抢救才行。”

    “送去医院治疗”

    老郭闻言,整个人立马拧起了眉头。

    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倒淌河码头,距离这里最近并且有能力进行抢救的医院,自然就是221基地的职工医院了。

    但是把这么个不明身份的人带回基地,对方苏醒后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了

    结果想着想着。

    老郭的鼻翼中不由发出了一道轻咦。

    等等。

    不对啊。

    重伤垂死、来历未知、必须要送去基地医院治疗的男子.

    这感觉怎么和韩立当初有点像呢?

    该不会这又是个和韩立一样的奇人吧?

    而就在老郭有些歪楼之际,刚刚上岸擦干身子的袁国粮忽然也跟着欸了一声,指着昏迷男子说道:

    “欸?这人的衣服怎么好像有点怪?大热天的还穿皮夹克?”

    老郭见状立马回过神,朝此人的身上看去。

    结果这一看,他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浓了。

    只见此人双手上赫然都带着一双白色手套,身穿一身军绿色的皮夹克——作为一名航空端的专家,老郭一眼便看出了这是飞行员穿的代偿服。

    莫非

    这位落水的是个飞行员?

    与此同时。

    此前坐在轮椅上无法移动的徐云在周开达的协助下,总算也哼哧哼哧的从人群中挤开了条缝。

    见到徐云到来,老郭忽然鬼使神差朝他的问了一句话:

    “小韩,你认识这人吗?”

    徐云仔细看了此人几秒钟,发现这是个五官极其英挺的男子,并且给他一种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似乎

    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他似的。

    但无论徐云怎么回忆,也想不到这人是谁。

    于是他很快摇了摇头:

    “不认识,纯路人,没见过。”

    “咦,这是什么?”

    结果徐云话音刚落。

    刚刚做完心肺复苏的乔彩虹便也跟着喊了一声,目光朝此人的左手看去。

    随后她在男子的手掌上掰了几下,很快取出了一个有些类似徐云后世校徽的皮质小长条。

    乔彩虹将它放到眼前打量了几眼,看不出什么东西后便交给了老郭:

    “郭工。”

    老郭朝乔彩虹点点头,顺势接过了这个小长条。

    只见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玩意儿,又把它放在手掌上靠近眼睛观察了几眼:

    “这好像是个肩章?.有几个数字但都看不清看起来像是有五位数,第二位应该是个1”

    不知为何。

    老郭感觉又回到了当初的贵德县。

    当时他和蔡少辉便是这样比对着徐云的毕业证,然后才意识到了徐云的身份。

    但当初徐云的毕业证上好歹还有几个英文单词来着,七凑八凑之下还能猜到徐云的身份。

    可这次的小长条,老郭就完全没有思路了。

    而就在老郭心中费解之际,他的耳边却传来了徐云的声音:

    “郭工,您能把这个东西给我看看吗?”

    不知为何。

    老郭忽然感觉徐云的声音有些诡异,好像

    在克制着什么。

    不过老郭对此倒没多想,他顺手将小长条递给徐云,自己则回到了被救者身边查看起了他的情况:

    “小乔,再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

    “.”

    但老郭没注意到的是。

    在接到这条质地柔软的小长条后,徐云的身子不,应该说连他的灵魂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真的是1”

    他忽然想起来那股最初的熟悉感源自何方了,这名被自己钓上来的人.

    居然是他?

    这是一个理论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哪怕徐云脑洞再大,也从未想过能见到他。

    但对比自己的穿越,这件事似乎又存在一定的合理性。

    另外更重要的是.

    他的性命一定要保住!

    想到这里。

    徐云整个人顿时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下激动地心情,抬头看向了前方的老郭:

    “郭工,我有件事想和您说一下。”

    老郭原本正蹲在地上翻着对方的口袋呢,闻言有些费力的从地上撑起了身子:

    “小韩,啥事儿?”

    徐云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长条交还给了他:

    “郭工,这人我觉得要不还是送回基地救治吧。”

    “哦?”

    老郭顺手接过长条揣进了兜里,看了徐云两眼,开口问道:

    “怎么,你认出这人的身份了?”

    徐云立马再次摇了摇头,这人的身份他可不敢说出来:

    “不认识,只是看他的衣着有点想法罢了。”

    说着,徐云便朝天上指了指,解释道:

    “郭工,从此人的打扮上来看,这人大概率是一名飞行员。”

    “他有可能是咱们自己人,也可能来自对岸——保不齐还是咱们打下的U2的驾驶员呢。”

    “毕竟U2的落点离青海湖也不算远,万一真有驾驶员运气好落下来没死,还在咱们抵达之前爬到了什么石头堆或者树林里头,接着这些天逃着逃着就来到了湖边,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儿。”

    “总而言之,不管他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多半都不是个普通人,所以把他带到基地应该不会出现苏醒后的安置问题。”

    听到徐云的这番话。

    老郭下意识用大拇指和食指关节捏了捏下巴,眼中闪过一缕思色。

    徐云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上头提及过。

    老郭作为一名航空航天的流体力学大佬,对于代偿服的辨识能力还是很高的。

    这年头代偿服可是个实打实的稀罕玩意儿,即便是国内的飞行员也没有全部被覆盖。

    据他所知,如今配备的比例大概就百分之30左右吧。

    也就是说此人要么是兔子自己的空军精英,要么就是对岸的飞行员。

    甚至有很小很小的概率,就是另外两架U2的驾驶员之一。

    如果是前者,那必然是问都不用问,一定要对他进行救治,伤愈后也不用担心被泄密。

    因为这种级别的飞行员在没接触基地的情况下肯定不会被告知596项目的存在,但双方一旦产生了交集,他们本身是可以知晓很多秘密的。

    例如在基地养伤的陈萍生,也就是此前架势米格比斯测定导弹精准度的驾驶员,他如今便是这种情况。

    而如果是对岸的飞行员

    那么救治成功后肯定也不存在放他走的说法了,肯定得进行改造,保不齐还要进行人民的审判呢。

    如此看来。

    比起徐云当初的难以决断,这位被钓上来的男子倒是要好处理许多。

    想到这里。

    老郭便也有了决断。

    只见他沉吟片刻,转头看向了田志欣,说道:

    “田处长,你也看到了,情况有变,我和小韩今天就先不钓鱼了。”

    “麻烦你找几位同志搭把手,再请孙医生陪我们回一趟基地——到基地后我会立刻安排一位新的随船医生赶过来的。”

    田志欣对此自然没有意见,只见他大手一挥:

    “明白,人命大过天嘛,救人肯定要紧。”

    “至于医生这事儿也不用太急,我们会在这儿一直待到晚上七点左右,七点甚至八点才会开船收网。”

    “基地到码头就一个小时的路程,现在才下午两点,来回两趟都够了。”

    老郭重重拍了拍田志欣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田志欣点数了三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又喊了艘刚好在附近捕鱼、单位是青海渔业公司的小船,请他们将老郭等人送到了岸上。

    上岸后。

    老郭硬塞给了船老大一包烟,找了个相熟的单位给基地发了封有病人抵达的电报,便带着徐云等人回到了吉普车上。

    被救的男子则被安置在了一辆运输车的车厢里,虽然这玩意儿因为长期运鱼腥味很重,但这时候也没人在乎这些了。

    过了一个小时。

    两辆车重新返回了221基地。

    事先收到老郭电报的基地早就安排了一辆救护车在场,在经过两轮紧急但没什么波澜的转运后,男子最终被送到了十八分厂的职工医院。

    “老郭!”

    在男子被送到医院后不久,李觉便匆匆带着助理周材来到了病房外,看上去一脸急迫:

    “老郭,我听说你们从码头带回了个病人,不会是小韩出事了吧?”

    老郭闻言摇了摇头,指了指在一旁嘬着驴毛汤的徐云:

    “当然不是,你看,小韩不在那儿么。”

    李觉仔细的打量了两眼徐云,方才轻轻松了口气。

    早先提及过。

    青海湖码头上鱼龙混杂,221基地为了避免风险,并没有给负责船体维护的高玉林等人配备电台。

    每次高玉林他们有什么事儿,基本上都是花点钱找隔壁青海第三钢铁厂的人代发个电报,费用由基地报销。

    这种发回来的电报基本上不会透露什么关键信息,经常性的会出现代称。

    因此在得知老郭传来了一封【有病人送回基地,速派车交接】的电报后,李觉立马便脑补出了一件事:

    徐云发生了某些事比如说钓鱼的时候被鱼拖走,从而旧伤复发了。

    所以刚刚开完某个重要会议的李觉,一散会便立马赶到了职工医院。

    幸好徐云没出事.

    要不然他保不齐就得曾国藩附体,给徐云写个挽联了.

    随后老郭深吸一口气,和李觉仔细介绍起了此人被发现的经过:

    “老李你猜怎么着?当时我先是钓到了一条两斤二两的湟鱼,嘿,那力气大的哟.我溜了好一会儿才上的钩,然后是一条一斤一两的花马鱼,扑棱扑棱的把我眼镜都打湿了,接着小韩不知怎么的就钓到了个人。”

    眼见老郭说到这儿就闭了嘴,李觉忍不住眨了眨眼:

    “完了?”

    “完了啊,我跟你说那条花马鱼贼有劲儿后来看小乔没钓上鱼,我就把这些鱼全送给她了——不过老李,你别拿这事儿去问小乔哈,人家姑娘脸皮薄,假装是她钓上来的就好了。”

    一旁的徐云全程用一种惊为天人的目光盯着老郭:

    “.”

    不愧是我辈钓鱼佬啊.

    李觉亦是嘴角抽动了几下,不过他的重点不在鱼上:

    “不是.你这么大段话就最后一句提到了落水的人,这tmd就完了?”

    “真完了。”

    老郭一脸老实相的摊开双手,吐槽道:

    “我真不骗你,这人怎么冒出来的船上谁都没见着,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就变戏法似的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倒是救上来后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个飞行员.”

    接着老郭将此人的衣着以及其他一些身体情况介绍了一遍,李觉的心中也算大致有了底。

    如今空军的飞行员人数相当有限,每一个都称得上是国宝。

    哪个单位少了个飞行员无论是请假外出还是执行任务失踪,分分钟都能给你报上来。

    更何况按照老郭所说。

    他们救上来的这人只在额头破了个伤口,五官不像徐云那样彻底被毁容了,连具体年龄都判断出不来。

    也就是基地完全可以用黑白相机给他拍张照,然后传回首都那边进行档案对比。

    如果这都没法锁定对方的身份,那么他来自对岸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

    再不济也可以等他醒来的时候做个询问,到时候一切也都可以搞清楚,可行的方案有很多种。

    嘎吱——

    就在李觉思索的同时。

    他们身边的病房被人从中开启,职工医院的首席医师林宇带着乔彩虹走了出来。

    徐云见状连忙问道:

    “林医生,呜咳咳,我们救回来的那个伤员情况怎么样了?”

    林宇闻言脱下口罩和手套,从病房门口的公用茶杯里接了杯水润了润嗓子,方才说道:

    “我刚刚详细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结果和孙平同志的判断差不多。”

    “此人四肢基本完好,就是手指有两根出现了骨折,还有左脚脚掌应该也有少许骨裂。”

    “除了四肢之外,躯干上也有一些碰撞导致的擦伤,但都不太严重,没有骨折也没有伤及脏器,甚至连四环素都不需要服用。”

    “他最主要的伤口出现在额头,伤口面积大概有十平方厘米,看起来同样是撞击所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处伤口的原因,病人目前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但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理论上来说这种伤势的病人应该早醒了。”

    李觉沉默片刻,走到了徐云身边,补充问道:

    “林医生,您觉得病人的这种伤势.像是坠机导致的吗?”

    “坠机?”

    林宇微微一怔,旋即立马摇起了头:

    “如果你指的是那种万米高度的坠机要是在冬天的雪地或许还有些许机会。”

    “但在这个季节嘛我个人认为概率很低。”

    “毕竟他身上的伤势只能说是轻伤.或者顶多算中度伤情,和正常坠落的情况相差很多。”

    “当年我在海对面的时候去过一次直升机坠毁现场,坠机高度只有800多米,伤者的情况都要远远比这严重。”

    “当然了,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万一他是燕京体育大学毕业的体育生呢?”

    “又比如他是在坠机刹那受的伤,即将落地爆炸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了青海湖咳咳,这我还是不说了,显然没可能嘛。”

    李觉闻言看了眼老郭,老郭则再次耸了耸肩:

    “别看我,我和小韩的看法也只是猜测罢了,具体的情况等他醒来再问不就行了?”

    李觉想了想,也是。

    这人的身份要是确认不下来,他就再啃一口___的斧头!

    但谁也没注意到的是。

    在林宇提到伤者的情况后,一旁徐云的眼中却闪过了一道思色。

    如果自己的预感没有问题。

    别看这名男子的伤势很轻。

    恐怕在自己离开前的正文里,基本上是不用想听到他苏醒的消息了

    “对了。”

    过了片刻。

    林宇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表情微微一肃,对老郭李觉以及徐云说道:

    “三位,还有一个情况要和你们说一声。”

    老郭看了他一眼,猜测道:

    “林医生,是不是特护病房不太够了?”

    早先提及过。

    基地里的特护病房只有两间,一间安置的是17分厂厂长夏敏的爱人王立明。

    王立明是一位炸药工程师,一次炸药事故后身受重伤,由林宇亲自完成了左腿的截肢手术。

    目前王立明整个人依旧处在昏迷病危的状态,术后还出现了感染,随时都可能停止呼吸,所以一直在一间特护病房内接受观察。

    另一间特护病房安置的则是徐云和杨开渠院士,如今随着神秘男子的出现,基地的特护病房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够了。

    但令老郭意外的是。

    他猜测的这个答案却被林宇给否定了:

    “那倒不是,这个男子虽然处在昏迷状态,但他的身体情况却很正常。”

    “所以他只要住在普通病房就行了,顶多就是环境需要相对安静一点,用不着上特护。”

    “我想说的情况是”

    林宇微微顿了顿,眼中浮现出了一丝阴霾:

    “杨开渠院士的情况可能有些糟糕了。”

    老郭瞳孔骤然一缩:

    “杨院士?”

    “嗯。”

    林宇沉重的点了点头,叹息道:

    “我们基地去年不是有了台X光机吗,之前做那啥辛德勒雷达的时候还被拆过零件。”

    “前些天我们用它给杨院士拍了个肺部CT,发现.他肺部的情况一直在恶化。”

    说完这些。

    林宇便从自己随时携带的小包里取出了个被折叠起来的报告,抵到了老郭面前。

    李觉取过报告看了几眼,随后将它还给了林宇:

    “看不懂。”

    “.”

    林宇沉默了两秒钟,更加沉重的叹了口气:

    “突入支气管腔内的肿块阴影和胸腔积液算了,这些术语说了你也不懂,我换个说法吧。”

    “总之就是杨院士的肺部情况已经非常恶劣了,按照肺癌的时期定义,大概已经到了四期也就是晚期阶段。”

    晚期。

    听到林宇口中说出的这个词,李觉哪怕再看不懂X光片,也立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随后他和老郭对视一眼,认真的问道:

    “林医生,按照你的估计,杨院士还能活多久?”

    林宇闻言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朝周围看了几眼。

    将李觉几人拉到了一旁,小声报出了一个时间:

    “顶多.八个月。”

    李觉顿时呼吸一滞。

    一旁的徐云则看了眼林宇,表情若有所思。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按照正常历史发展,杨开渠院士应该在五个月后就会故去了,比林宇预计的时间还要短三个月。

    徐云原以为这是林宇做出的误判,但转念一想,他又冒出了另一个猜测:

    在原本历史中,杨开渠院士去世时的医疗条件并不算好。

    因为当时国内的医疗资源主要集中在魔都和首都,川省的医疗水准其实是比较差的。

    但221基地的医疗水准却可以与首都对标,如果按照这种思路考虑

    林宇报出来的生存时间,其实未必就是误判?

    而另一边。

    李觉又对林宇开口了:

    “林医生,咱们没办法再给杨院士延长点时间吗?——他才六十岁不到吧?”

    一旁的老郭点点头,补充了一句:

    “嗯,再过一个多月他才满59。”

    林宇却很怅然的摇了摇头,心情过于复杂之下,连鼻梁上的眼镜都摘了下来:

    “很困难,厂长,这可是癌症晚期,是绝症。”

    “要是早点的时候发现病灶,咱们还可以冒着风险试试做切除手术,说不定还能扼制扼制癌症扩散。”

    “但如今发展到杨院士这种地步说实话,咱们连冒风险的机会都没了。”

    过去这些天林宇没少和杨开渠接触,对于这位心态极好的院士自然也是心生了不少好感与敬意。

    但越是如此,他的内心便越不是滋味。

    “.”

    李觉与老郭见状齐齐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李觉朝周围的楼道张望了一番:

    “林医生,开渠同志的病房在哪儿?方便去看看他么?”

    林宇点点头,熟练的指着一个方位道:

    “杨院士和韩立同志住的是一间屋子,就在对边尽头。”

    “刚才查房的时候我看他已经醒了,这会儿正在输液看报纸呢,想要见他的话咱们可以直接过去。”

    老郭闻言主动走到了徐云身后,推动了他的轮椅:

    “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看看开渠同志吧。”

    林宇自无意见。

    随后在林宇的带领下。

    一行人很快穿过楼道,来到了徐云和杨开渠所在的这间病房。

    不过来到病房外后众人并没有急着入内,而是等李觉的助理周材从厂办取了一袋苹果后,李觉才朝林宇做了个手势。

    只见林宇先是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了眼屋内,确定杨开渠没在休息后便敲了敲门:

    “杨院士,方便进来吗?”

    片刻过后。

    屋内传来了杨开渠有些尖细的声音:

    “请进吧。”

    林宇便顺势推开了房门,一行人先后走进了屋子。

    “林医生,哦,小韩也回来了?”

    见到林宇和徐云的时候,靠在躺椅上的杨开渠先是朝二人微微点了点头,不过随着老郭和李觉身影的出现,杨开渠有些像蜡笔小新的眉头便微微一挑:

    “友来同志?李厂长,你们二位怎么来了?”

    “这不刚好有空就来看看你嘛。”

    李觉将手中的那袋苹果放到了桌上,笑吟吟的对杨开渠道:

    “开渠同志,这些天在医院还住得惯吗?”

    “住得惯,住得惯。”

    杨开渠今天的精神头儿还算不错,不过说话的时候带着很浓重的痰音:

    “倒是小韩估摸着有些受罪了,我这情况一晚上要挂好几次瓶,护士每次开门都得吵醒小韩一回。”

    “还有听照顾我的小王说,我睡觉的时候老喜欢打呼噜,估计小韩心里没少埋汰我呢。”

    听到杨开渠这番话。

    坐在轮椅上的徐云连忙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我这人睡觉的时候就和死猪似的,这点声儿哪能吵醒的了我啊?”

    杨开渠闻言笑着用手点了点徐云:

    “你啊你”

    杨开渠如今身体上下哪儿都痛,但基本的感知力还是在的。

    很多次护士开门的时候徐云连呼吸频率都变了,很明显是被吵醒后装睡而言。

    当然了。

    徐云这种善意的谎言杨开渠肯定不会故意戳破,只见他很快将视线看向了李觉:

    “李厂长,不知道我们发现的那株野生水稻,上头准备做些什么安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