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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太师: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一章:下官杨士奇拜见少师

    时间总是不等人的,陈云甫已经很努力的去抓了,还是没能抓住洪武朝的尾巴,任凭着时间线一头撞进新年。

    当金陵城新年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的那一刹那,钟楼和皇宫的大钟齐齐被敲响。

    紧跟着便是城中此起彼伏的报更声。

    “洪武毕,永乐继,子正,万事如意!”

    永乐元年,来了!

    陈云甫躺在自家的院子的躺椅上,和邵柠一道仰头观看着新年的花火,那真的很美。

    后者身上盖着一层绒毯,此刻也是看的入了迷。

    “真好看。”

    “是啊,真好看。”陈云甫侧转过身子来,定定的看着邵柠,把后者都给看红了脸。

    “老夫老妻了,你在这肉麻个什么劲。”

    “夸自家媳妇长得好看叫什么肉麻,来,为夫亲一口。”

    “哎呀,一嘴的酒味,不亲。”

    打闹了一番,最终的结果就是邵柠离开了她自己的躺椅,蜷缩进了陈云甫的怀抱中。

    “自打前几天你和爹聊完之后,这几日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你是不是在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陈云甫低下头,和仰首的邵柠四目对视,笑了。

    “你男人我是内阁首辅,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能影响整个天下的大事,我今天说喜欢吃绿豆糕,明日金陵城的绿豆糕就会涨价,可那对我来说,却只是一件小事。”

    邵柠痴痴的望着,而后笑的甜蜜。

    “相公真帅。”

    紧紧搂着自己媳妇,陈云甫说着邵柠听不懂的话。

    “我已经改变了时间和历史,还有什么是我改变不了的?我的一生,已经注定不是苍白的文字所能歌颂了。”

    ......

    奉天殿,新年大礼日。

    吉祥在丹陛之间,展开了那卷明黄色的圣旨,大声诵读着由礼部拟好的新年改元诏书。

    加俸、恩假、赐衣,千篇一律的内容唯独少了末尾那一句降罪三等,大赦天下。

    百官伏拜,齐颂圣明后起身,按班列序退出殿,转而赴东阁,去给朱允炆这位皇太子拜贺新年。

    等把一切的流程走完,时间就进入到大家喜闻乐见的新年假期中。

    “新年新气象,您老去年五十九,今年可就五十八了。”

    “哈哈,哪有哪有。”

    朝臣们三两成群的同相熟之人离开皇宫,一路上各自聊着吉祥话,欢声笑语在长安街上处处回响着,独此刻的皇宫,从一片热闹中回归了寂静。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寂静。

    哪怕偶尔会经过一队内侍,也没有人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皇宫总是如此,一个从来和热闹二字不沾边的地方。

    包括平日里最是喧嚣鼎沸的文华殿。

    堂堂的大明成国公、太子少师陈云甫此刻就待在这里,一个人握着一卷书。

    放假归放假,也不是说朝廷就完全空堂,各衙门都有值守的官员,陈云甫主管内阁也不打算例外,就定下了轮值。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他这个首辅起带头表率作用,就留在了皇宫值守。

    闲暇无事便就看书消遣,不过从陈云甫此刻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咱们这位首辅大学士,显然并没有把心思用在看书上,他在望着殿外的雪景发呆。

    直到一个年轻的官员走进来拜谒,才把陈云甫从这状态中领出来。

    “下官礼部经历司都事杨寓,参见少师。”

    来人一揖到底,诉说来意:“下官已将礼法六十八卷尽数带来,呈请少师勾除。”

    “啊好,着人抬进来吧。”

    陈云甫回过神来随口说道,可很快怔住,出声喊住这个转身欲离开的官员。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下官杨寓。”

    杨寓忙扭回身作揖。

    这个官员陈云甫有印象,当初禅让大典之前,自己去礼部找时任礼部尚书的任亨泰时,见过一面擦肩而过。

    杨寓?

    陈云甫紧锁着眉头,这个名字、这个名字。

    “汝可有表字?”

    “下官表字士奇。”

    面对着陈云甫的垂问,杨士奇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如实回话。

    还真是这位。

    三杨之首,大明的四朝阁老,杨士奇。

    陈云甫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不过眼下,这位杨士奇的岁数还没自己大呢。

    “江西人?”

    “是,少师认识下官?”

    “那倒不是,不过本辅曾经听一位友人说起过你的名字。”

    杨士奇困惑的眨眼,太子少师的友人竟然会认识自己?

    “先去把东西抬进来吧。”

    “是。”

    即使心头有千万不解,杨士奇也不敢当面去问陈云甫,当下领了命就走出文华殿,招呼几名内侍搭手,搬进来几张条案,每一张条案上,都堆满放满了礼部就关于大明礼法的书册。

    六十八本书!

    “大明律都没有这礼法的三分之一多,老百姓就快要连拉屎撒尿都得被立规矩了。”

    陈云甫想到了后世一句戏谑。

    新时代的年轻人不喜欢老一辈人酒桌的规矩,往往笑谈。

    ‘我同人喝酒前都恨不得给别人磕三个。’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这侧面说明,新一辈人对繁文缛节过多的酒桌文化、社交礼仪是极不喜欢的。

    毫无意义的寒暄、虚伪肉麻的商业吹捧被奉为圭臬,更被视为酒桌文化的精髓,似乎不懂这些就不叫一个成熟的人,不是一个能办事且能办好事的人。

    实干不值得夸耀,会这些门门道道才叫老江湖。

    这种意识形态就是典型的官僚主义思想依旧存在。

    我们连接受知识的时间、锤炼专业技能的时间都尚且不足,不得不大量压榨生活、休息、食宿的时间来弥补,再去学这些?

    而所谓的酒桌文化、社交礼仪,跟眼下陈云甫面前摆着的六十八本礼法比,那可真是不值一提了。

    这才是世上最大的恐怖!

    学不会酒桌文化顶了天被人说一句稚嫩,可若是学不好这些个礼法,那可就被世人所不容,要扣上足以使人身败名裂的大帽子。

    “先把目录拿来给本辅看看吧。”

    书太多,陈云甫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该从哪着手去看,只能伸手问杨士奇索要目录。

    “咱们今天的时间长着呢,慢慢来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