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歌德一愣。

    随后，他摇了摇头。

    他原本以为，彭斯夫人是盯上了凯尔。

    “不知道。”

    歌德老实地回答道。

    “秘术，是‘天赋者’以图复语按照特殊排列说出相应语言施展出的‘超凡力量’，大部分需要配合手势和一些相应物品，只有少部分可以仅凭语言施展。”

    彭斯夫人沉声说道，然后，就看向了凯尔。

    “‘洗礼’是什么？”

    对方继续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还没有学习过……”

    凯尔想要解释，却被彭斯夫人打断话语。

    “洗礼，是‘天赋者’真正意义上与常人区分开的阶段，当一个‘天赋者’经历了‘洗礼’仪式后，他的身体素质会超过常人一倍甚至是数倍，且获得超凡力量，与‘秘术’不同，洗礼后的‘天赋者’不再需要语言、手势、相应物品的配合就能施展这份超凡力量。”

    “他们只需要心念一动，相应的超凡力量就好随之出现。”

    “这也让在正常情况下，‘洗礼’后的天赋者远超普通‘秘术’使用者。”

    彭斯夫人解释着，但是语气却是越来越差，严肃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我以为被莫雷推荐的你们，会让我有惊喜。”

    “结果？”

    “真的很惊喜！”

    彭斯夫人讥讽着歌德、凯尔。

    歌德保持着沉默。

    但是，刚刚显得有点懦弱的凯尔却抬起了头。

    “这是我自己的失误，是我没有提前预习功课，和莫雷没有关系！”

    凯尔反驳着。

    这样的反驳，让歌德诧异地看了一眼对方。

    彭斯夫人则是笑出了声。

    不过，是冷笑。

    她低头看着凯尔。

    “独自承担过错，你觉得自己很绅士？”

    彭斯夫人反问着。

    然后，不等凯尔回答，就大声宣布道——

    “你们真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

    “教导这样的你们，必然会让我付出更多的精力。”

    “我必须要还莫雷的人情，但我又不想过多耗费不必要的精力，所以，我觉得我必须要给你们设定一个关卡！”

    老妇人的声音依旧低沉，脸上有着厌恶。

    她扫视着歌德、凯尔，眼中出现了丝丝恶意。

    接着，那话语继续着——

    “正常情况下，‘秘术’使用者，永远无法对抗‘洗礼’后的天赋者，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例外的时候，‘超凡’也不例外！”

    “当你舍生忘死，用命去一搏时，这样的意外就会出现。”

    “或者说……”

    “是奇迹！”

    这时彭斯夫人的声音中早已变得冷冽，那严肃的面容更是冷如冰霜，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开始从她身上出现，笼罩在歌德、凯尔两人身上。

    随后，两只纤细的匕首就这么从角落内飞出，停在了两人面前。

    锋锐的气息，令歌德、凯尔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现在我给你们一次创造奇迹的机会！”

    “和我战斗！”

    “你们只需要支撑十秒钟，就算你们过关，一切照旧，我依旧会教导你们图复语，但如果没有支撑到十秒钟，失败的你们将不会从我这里学到任何东西。”

    “或者……”

    “向我道歉，承认自己不配我的教导！”

    “放心，我仍然会给你们学习图复语的机会，但是你们需要自学！”

    “现在给你们三秒钟的时间。”

    话语声中，歌德面色保持着淡然，但那手掌已经握住了枪柄。

    凯尔低着头坐在那，好似受惊的鹌鹑。

    凯尔明白是自己搞砸了。

    如果不是自己随意开口顶撞眼前的彭斯夫人，根本不会出现什么关卡。

    更重要的是，他连累了歌德。

    一想到这，凯尔无比的难受。

    “抱歉。”

    凯尔扭过头，声音宛如蚊蝇般。

    歌德没有直接回应，只是用手肘不着痕迹的触碰了一下凯尔。

    凯尔一怔，下意识的看向了歌德的那只手臂，顿时，就明白了歌德的想法。

    这个年轻人没有任何犹豫，用膝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歌德。

    到了此刻，凯尔没有其它想法。

    之前的一些不愉快早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

    他只希望补救因为他而遭受了无妄之灾的歌德。

    所以！

    他选择听歌德的。

    而在这个时候，彭斯夫人的倒数开始了——

    “三！”

    “二！”

    “一！”

    “考虑的怎么样？”

    随着彭斯夫人的问话，那两支纤细的匕首开始逼近歌德、凯尔，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穿歌德、凯尔两人的脖颈。

    歌德立刻就地翻滚，拉开距离，手中左轮的扳机更是连连扣动。

    砰、砰砰！

    他不知道眼前的彭斯夫人所说的撑过十秒钟是真是假，但他知道绝对不要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在别人的手中，即使对方说这只是考验，也一样。

    凯尔的反应也不慢，在歌德开枪的刹那，就一个翻身来到了椅子后面，双脚连踢，两把椅子直接挡在了彭斯夫人射来的飞刀前面。

    “身为绅士，面对无谓的指责，不应该保持沉默！”

    “身为绅士，犯了错误，理应一人承担！”

    凯尔高声喊着，手中的左轮，连连开火。

    砰砰砰！

    子弹射到彭斯夫人面前，却毫无作用。

    又是两柄飞刀从角落里飞出。

    叮叮叮！

    火星子四溅，新出现的两柄飞刀准确无误地切割着子弹。

    那阻拦的两把椅子，更是被之前的两柄飞刀切成了碎片。

    随着木屑跌落，这两柄飞刀直指歌德、凯尔。

    歌德、凯尔两人脸色发紧，却并没有停止射击，一人继续向彭斯夫人射击，一人则是向着射来的飞刀射击，然后，两人一起向着房门的方向而去。

    两人是第一次配合，但却有着相当的默契。

    因为，不论是歌德，还是凯尔，都很清楚，他们两个普通人根本不是‘超凡者’彭斯夫人的对手。

    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合力阻碍对方。

    然后？

    逃离这里。

    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子弹一颗一颗的被飞舞在身边的飞刀挡了下来，彭斯夫人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两人越来越靠近房门，这位老妇人的气息越发的强盛，甚至，吹动着四周的蜡烛烛焰急速地摆动，几近熄灭。

    彭斯夫人的阴影在残烛的照耀下，在这一刻几乎要笼罩整个教室。

    但是，就当歌德、凯尔两人的手指触碰到门把手的时，一切停止了——

    “恭喜过关！”

    彭斯夫人笑了起来。

    严肃、阴沉的面容宛如冰雪融化。

    冰冷的目光，也变得和煦起来。

    她看着歌德、凯尔，用柔和地语气说道。

    “抱歉，吓到你们了。”

    “但，这就是我教导你们‘超凡世界’的第一堂课——”

    “勇气与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