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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副本游戏:一个遵纪守法的好人 第五百五十七章:工业区的精神病院(超大章求月票)

    “兄弟,你这个时间点去精神病院干啥啊?你住附近?”

    坐在驾驶座的出租车司机将手放在方向盘上,左右打量着周围的车辆。

    “我有朋友在里面住院。”

    何奥拨动着手环上的地图,回复道。

    一张立体地图从手环上被投射出来,何奥注视着这地图上被标识出来的维克精神病院的地址,若有所思。

    “哦哦哦,”司机踩了一脚油门,超过了前面的车辆,“你这时候还去看他,你们关系很好吧?”

    “确实,”何奥轻轻点头,“我一直都很想念他。”

    何奥关闭了手环上的地图,打开了刚刚让夏娃给他搜索到关于维克精神病院的详细信息。

    这个精神病院大概在十几年前建立,通过网络上的零散信息来看,这是一家公益性质的精神病院,免费为精神病人提供治疗。

    虽然夏娃从网络上收集到一些关于这家精神病院的信息,但是这些信息并不多,大多都是零散的网友发的帖子。

    里面只是描述这个精神病院会为病人提供免费的住宿和饮食,而且看起来环境也不错。

    但是这家精神病院一般不会收治有直系家属在世的病人,他们只会收治那些有精神病迹象的流浪者,以及一些疑似得病的孤寡老人。

    不过也有自称法院雇员发的帖子提到,这家医院也会收治一些从法院移送过来的精神病罪犯。

    到此,这些信息就戛然而止了。

    这家精神病院没有任何的官网,也没有任何的宣传文稿,除了能在地图软件上看到这家精神病院的地理定位,再也找不到更多有关这家精神病院确切的信息。

    哪怕是这个地理定位,也是附近的网友上传的,并没有精神病院的官方认证。

    从这些信息来看,这家精神病院与其说是一个医疗机构,更像是一个都市传说。

    “这附近是老工业区吧?”

    缓缓行驶的出租车拐入一片有些年岁的建筑,出租车司机四下张望了一下,“老工业区什么时候开了一家精神病院了,这附近不都是工厂吗?”

    “十几年了。”

    何奥看着周围似曾相识的场景,来自杰斯的记忆碎片缓缓浮现,他放下手环,随口说道。

    “我在这边也住了十几年了,都没看见过这个精神病院,”司机看了一眼车载显示器上的导航,“你确定这个定位是准的吗?”

    “应该是准的,”何奥看着窗外,“整个维特兰就只有这一家维克精神病院。”

    周围老旧的建筑一栋栋的在车窗外掠过,“这里十几年了,也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你以前来过这?”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看着何奥略带回忆的神色,“以前在这里工作过?”

    “我父亲在这边工作过,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何奥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那你父亲应该不容易,这边的工作条件可一直不怎么好,经常出事故,这些工厂,厂房好多都过了五十年了,一不小心就会遭些安全事故。”

    司机手拍在方向盘上,“那些王八蛋财团只在乎能不能多赚钱,不肯从指缝里漏一点出来给下面的人改善生活条件。”

    “嗯。”

    何奥轻轻点头。

    “不过也是,”

    司机顺着导航拐入一片没有路灯的小巷,“要是能过上好日子,谁特么跑这里来上班?现在到处都在裁员,以前在北维特兰坐办公室的好多人,都进了工厂了,这些工厂还只要年轻的,像我们这种年纪大一点的都不要了。”

    “出租车行业和工厂比呢?”

    何奥收回目光,接话道。

    “哪能好啊?都差不多,”

    司机叹了口气,

    “集团每笔单子要抽成30%以上,然后还有电费,保养费,给公司的租车费,各种保险,一笔单子能落在口袋里的钱没有几个,想要多赚钱,就要跑有额外费用的凌晨,或者加时间跑。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上学,要吃饭,每个月要还的信用卡,要交的房租,顶在脑门上。

    “其实啊,我老婆就在附近工厂里,我也知道里面危险,会死人,但是没办法,不干就没饭吃,信用卡一旦逾期,就利滚利,越来越多,房租逾期就会被赶出去。”

    他指了指窗外靠在墙壁边缘的流浪者帐篷,

    “你看外面的流浪者,他们以前也是有房子住的人,要么是交不起房租,要么是交不起房贷,赶出来以后,住在外面,或者廉价旅馆里,我有一个同事就是这样。

    “我以前觉得大街有什么不好睡的呢?大不了就去睡大街。

    “但是也是从我那个同事那里,我才知道,睡大街一两天可以,睡多了,就会感冒,就会生病。

    “睡大街的人也基本上不会有医疗保险,或者买的最便宜的医疗保险,一旦生病,医院就会掏空你最后的钱,让你的生活状态更糟。

    “哪怕治好了也会因为生活变差,重复生病的命运,然后没钱治病,身体垮掉,不能工作,我那个同事就是因为绩效不好,身体状态太糟了被解雇了。

    “后来我听说他在普兰特南边的街区流浪,”

    他沉默片刻,“再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听说他的消息了。”

    说完,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最近牢骚有些多,一不小心话说多了。”

    “没事。”

    何奥微笑着摇摇头。

    这个时候出租车也缓缓靠边,车载导航里传来机械的温柔女声,“您已抵达目的地,请带好随身行李,注意左右来车,特利森出租公司竭诚为您服务。”

    “兄弟,你这个位置,好像有些偏啊。”

    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车窗外。

    这里似乎是某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周围的路灯也都已损坏,漆黑的路面上只有出租车亮着的微弱灯光照着前路。

    往车窗外看去,在朦胧夜色之中,只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栅门,而在铁栅门之后,则是一栋只有部分零散的房间亮着灯光的建筑。

    出租车司机打开了手环上的手电筒功能,照了一下那个锈迹斑斑的铁门,然后在铁门旁边,找到了一个已经有些褪色的漆面招牌。

    “维克精神病院,”司机念出了上面的字,“这里还真有一个精神病院。”

    他又看了一眼锈迹斑斑的铁门,夜风吹过铁门,松动螺钮与生锈的铁门一起晃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他扭头来看向何奥,“兄弟,你那个朋友多久没见了?很急吗?这地方看起来比较像是幽灵故事里的精神病院啊,我看你也不像是坏人,你要不找几个朋友,明天中午过来?”

    “很久没见了,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他在这里,”

    何奥抬起手环,支付了车费,然后推开了车门,下了出租车,微笑着说道,“没事的,在黑夜中我更安全。”

    晚风吹过了他的衣衫,将他的身影融入浓稠的夜幕中。

    此刻司机才看清楚了何奥的面容,也看到了沾染在何奥衣衫上的些许殷红的斑点。

    不知道为何,他感觉的此刻的何奥,比那阴森的精神病院更加的恐怖,更加的像是游荡在黑夜中杀戮者。

    但或许是刚刚聊天的因素,这个杀戮者并不让他感到疏远,他虽然心中有恐惧升起,但是整体情绪却出奇的平静。

    “那你小心一点,有危险记得打联邦调查局的电话。”

    他缩回了身体,手臂伸出车窗,对着何奥挥了挥手,“祝你事情顺利。”

    “谢谢。”

    何奥点点头,注视着有些老旧的出租车消失在夜幕深处。

    恐徒所蔓延的恐惧,似乎对心怀友好善意的人影响要更小一些。

    他回过头来,看向那在夜风中吱嘎作响的铁门。

    在铁门的边缘,挂着一个文字已经模湖的铁牌,

    何奥的视线越过这个铁牌,看向铁门旁边那已经褪色的招牌。

    那巨大的招牌是镶嵌在墙面上的,整体呈现暗澹紫红色,与灰白色的墙面有些格格不入。

    这招牌与这墙面其实本身并不是一体的。

    那灰白色的墙壁上,在十几年前,是直接刻印的公司名称,那时候,这片区域还叫‘恩来特化学公司’。

    杰斯父亲出事的那个化工厂。

    在杰斯父亲出事以后不久,这个化工厂就申请了破产清算,所有财产都被拍卖。

    在那之后,杰斯就再也没有听到这个化工厂的名字。

    仿佛这个化工厂真的就从此永远消失了。

    何奥收回目光,手按在铁门上,伴随着刺耳而绵长的吱呀声,他缓缓的推开了这扇铁栅门。

    促使何奥来到这里的原因,除了杀死妻子的那个精神病杀手被关在这里以外,还有就是这个精神病院建立在杰斯父亲曾经出事的老工业区,让他察觉到了某些不对。

    杰斯虽然没有去记忆恩来特化学公司的具体位置,但是作为父亲去世的地方,他还是依稀记住了其大概区域。

    而何奥看到维克精神病院的定位,就在杰斯记忆中的大概区域里。

    虽然来之前就已经有所预计,但是当这座精神病院真的以化工厂旧址改造建筑出现在在何奥面前的时候,他还是稍显意外。

    谁会将一个发生了重大事故的化工厂的工厂买下来,然后将其改造成一个免费的精神病院呢?

    何奥的思绪回到眼前,看向朦胧的黑暗中,恐徒的‘夜之眼’让周围的景色如同白天一样清晰。

    铁门之后是一条细长的步道,直通向距离大门最近的那栋亮着光辉的建筑。

    步道两侧是修建好的草坪和在夜风中摇曳的花卉。

    在寸土寸金的维特兰,已经很少有地方会腾出这么多空间种植绿植了。

    刨除掉生锈的铁门和脱漆的招牌,仅仅从内部的这些花卉来看,这个精神病院的环境确实不错。

    何奥顺着步道一步步往前。

    被尘封的久远记忆一点点的在他脑海中回放。

    杰斯曾在父亲死后多次来过恩来特化学公司,那时候这个公司的铁门后也是这样一条步道,只是步道两侧都是老旧的工厂。

    那时候步道一侧的工厂已经因为过于老旧倒塌,而另一侧的工厂则是爆炸发生地,整个工厂的大部分都变成了废墟。

    那个购买下这片土地的人,拆除了这两个工厂,并在原来废墟的土地上,建造成了一个花园。

    何奥的脚步停在一朵在步道边缘摇曳的花卉旁。

    那是一朵紫色的五瓣花,花枝上花叶相称,显得妖娆而美丽。

    久居在城市中的人们看到这朵花,可能只会惊叹这朵花的娇艳。

    而荒野上的流浪者们,则会立刻离开使这花朵茂盛的土地。

    在何奥继承自荒野流浪者罗纳尔的记忆中,这种花被荒野流浪者们称为幽魂花。

    这是一种四季都会绽放的花。

    但它的花朵只会开在浸满鲜血的泥土之上。

    泥土下死去的魂灵越多,山野间的幽魂花开的越灿烂。

    在荒野上看到了盛开的幽魂花,意味着附近有强大的猎食者或者喜好杀戮的族群,需要立刻离开。

    而这种花的花瓣,也是制造基因药剂的材料之一。

    当然,杰斯在使用这个花瓣作为实验材料的时候,并不知道这种花生长在什么地方。

    何奥松开了扶住幽魂花的手,任由这花朵继续在晚风中摇摆。

    他的身影顺着这安静的步道,迅速往前,最终抵达了亮堂着光辉的精神病院门口。

    这里也挂着一个维克精神病院的招牌,只是要比外面的招牌新上许多。

    而在招牌之下,则是只能看到朦胧光辉透出的磨砂玻璃门。

    何奥推开了这个玻璃门,步入了这家精神病院内部。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的大厅。

    与外面漆黑的景色不同的是,精神病院一楼大厅亮着璀璨的灯光。

    有不少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大厅的座椅上打着瞌睡,或者围绕在放着一个大电视的区域看着电视。

    也有一些护士推着看起来已经失去行动能力、坐在轮椅上的病人在大厅里行走放松,和病人聊天。

    乍一看上去,这里似乎与普通的疗养院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仔细看上去,又会发现这些病人大多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寂静,看电视的看电视,发呆的发呆,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反而是那些推着轮椅的护士以一种异常兴奋的态度,对着几乎没有回应的病人带着某种嘶哑的音调的说个不停。

    她们的兴奋有些像是暴躁。

    “您好,您有什么事吗?”

    而就在何奥注视着大厅里的场景的时候,一声平静而冰冷的问候从一旁传来。

    何奥抬头看去,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弧形的咨询台,一位带着白色帽子,穿着素白护士裙,披着黑色小毛衣外套的护士正带着某种疑惑的看着他。

    这位护士画着精致的妆容,红艳的嘴唇在明亮的灯光下反射着点点的晶莹的光辉。

    她的身材很好,即使被宽大的护士裙笼罩着身躯,也遮不住若隐若现的曼妙身段。

    比起像是医院里的护士,她更像是某个精致的高端商场写字楼的经理或者前台。

    “你好,”

    在看到这个护士的时候,何奥也自然的走了过去,他抬起手环,打开一个界面,“我是一个私人慈善基金的负责人,我听说这里有一家公益性质不收费的精神病院,所以想过来看看。”

    他将手环伸到那个护士面前,展示手环上的界面,正是杰斯的私人慈善基金的管理界面。

    “您是想?”

    护士看了一眼那个管理界面,有些疑惑的看向何奥,“为我们医院做捐献吗?”

    与其他的护士相比,这位坐在咨询台的护士显得异常的正常,正常的与这个大厅的气氛格格不入。

    “我想先参观一下,”

    何奥收回手环,露出一个微笑,“我还认识一些开传媒公司的朋友,我在网上看到你们精神病院基本没有做宣传,我想,更好的宣传,应该能为你们带来更多的资金。”

    杰斯并不认识开传媒公司的朋友,不过维安认识。

    爆出这层关系,是给对方一个配合的理由。

    这家精神病院可能不需要钱,但是从他们的行为方式来看,他们并不希望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中。

    “抱歉,我们不缺······”

    在听到何奥前一句话的时候,护士下意识的出声拒绝,但是她听到何奥后一句话,顿时顿住了。

    “不缺什么?”

    何奥疑惑的看着她。

    “不缺病人,”

    护士露出一个尴尬微笑,拿起手环,点开了对话框,“我们病人太多,可能真的需要钱,但是我也不清楚医院的具体情况,我需要联系一下我们院长。”

    “好的。”

    何奥点点头,扭头再次看向周围的病人和护士们。

    随着他和咨询台的护士聊天,周围护士们渐渐安静了下来,但是包括病人在内,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向何奥。

    他们依旧维持着刚刚的惯性,在做自己的事情,仿佛何奥不曾存在一般。

    咨询台的护士很快就结束了对话,她看向何奥,

    “我们院长说让我先带您参观,他随后就到。”

    “好的。”

    何奥点点头。

    “那我们先去医疗设备科参观?”

    护士一边微笑着从咨询台后走出来,一边看似随意的问道,“您是怎么知道我们医院的呢?”

    随着她从咨询台后走出,她被咨询台遮住的下半身也显露出来,纯白的护士裙只到了膝盖,而在护士裙没有遮盖住的地方,是紧紧包裹着小腿,一直蔓延到大腿的哑光黑色丝袜。

    “我有一个朋友就在这里治疗,”

    何奥随口答道,“他叫艾伦特。”

    “艾伦特先生?”咨询台护士稍显惊讶,“我认识他的,他在一年前就出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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