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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从洪武末年开始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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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从洪武末年开始:一波动万波随 367-咱在大明有熟人!

    轰隆隆的暗雷声,让人觉得压抑的很,来自大海上的风浪好像又在呼啸的卷过这片地方。

    长乐是个好地方。

    可也不是个安稳的地方。

    此地人口比较复杂,处于多民族同存的状态,往往都是一村一镇一个集体,而这些集体基本上相互之间谁也不会服谁,经常会闹一些争斗和吵闹。

    而长乐又因为地处东南沿海,闽江口南岸,境内大小岛屿三十多座,常有海上浪人前来袭扰,那些浪人往往踏浪而来,潮落而归,又最是欺软怕硬,挑着软柿子欺负,最让人烦的是往往捏了就跑,搞的抓不胜抓,烦不胜烦。

    内有争斗,外有外敌。

    这就是这个地方这些年里的基本情况。

    也因为这些情况,这个地方的民风都有些彪悍。

    当然这也和这里的百姓,多会下海捕猎有关,毕竟怂蛋子是变不成乘风破浪的水手。

    甄勇当初刚来到这里时,没少为这些情况头疼,曾多次给甄武去信求教,甄武对亲弟弟的事情亦是看重,经常厚厚的一叠信件送过去给甄勇提一些意见。

    最终甄勇进行分化,确立朝廷威信,再画饼谋求团结,加上当地布政司一直也在做着调解工作,才让这里的情况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到如今差不多算是一致对外。

    只不过这些事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甄勇当真费了不少的心力,单说确立朝廷威信这一事,就给甄勇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因为此地水道纵横,和北方根本不一样,甄勇好多次是有力使不出,最后还是让甄武从陈瑄手中借了好几个水上悍将,这才让他彻底镇住这片地方。

    如今他在长乐可以说是大名鼎鼎,在百姓心中威望甚高。

    而甄勇也根据甄武所言,调配一切造船资源,成功督建出了一座船厂,如今造船已有百十来艘。

    他其实大致是晓得朱棣要组织船队下西洋的,也不难猜到长乐将会是大船队的出发地。

    所以,甄勇清楚长乐未来的发展前景。

    用甄武的话说,这里势必会成为商贾云集之地,甚至用不了几年,因为商贾云集以及船运发展,其他各个行业也必然会百花齐放,最终的长乐定会展现出一副繁华景象。

    甄勇一直期待着这一幕。

    他长时间在长乐驻守,对此不免有几分感情,自然是希望这片地方变的越来越好,这里的百姓越来越富有,所以他绝不容许有人破坏这个地方的和谐和稳定。

    夜里海风把高挂的灯笼吹的左右摇晃,让灯笼里照出的光亮也变得飘忽不定。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院里响起传出去好远好远。

    显得有几分森然。

    当甄勇来到门房这边时,他简单的点了点头,算是受了阿简他们这群护卫的礼,随后便越过护卫们大步向着了门房之中走去。

    门房内有些幽暗,不过在明灭的灯火下,依旧可以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四五个人交错无言,只是这些人面上都带着焦急,且身上血迹斑斓。

    为首一人见到甄勇走了进来,当即领着他的人单膝跪下参拜。

    “见过宁安伯。”

    甄勇轻嗅着他们什么上的血腥味,眼神微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人。

    这地界来了锦衣卫,还是明显有过生死搏斗的锦衣卫。

    什么情况。

    甄勇自然而然的开始在脑海中思索了起来。

    为首的锦衣卫见甄勇没有开口,他继而焦急道:“卑职锦衣卫千户梅季,原金乡侯麾下百户,曾在金乡侯家见过伯爷,不知伯爷可还记得卑职?”

    熟人?

    甄勇仔细的看向那人的样貌,依稀之中有些印象,仿佛见过,可具体的实在想不起来。

    梅季见状,更焦急了起来,他提醒道:“当年伯爷妹子怀了身孕,王小将军在家中宴请军中同僚,我有幸前去赴宴,当时就坐在伯爷对面,因与伯爷并不相熟,还敬了伯爷三杯酒,对了,当时在座之人我年龄最小,还曾备受同僚调侃,伯爷您再好好想想。”

    随着梅季的提醒,甄勇恍然大悟。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说着,甄勇一直紧握的刀,微微松了松,他看向梅季身上的血迹,皱眉道:“你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怎么入了锦衣卫了?”

    “如何入了锦衣卫说来话长,现下时间紧迫,容卑职以后再和伯爷详细陈说,当下卑职有要事相求伯爷。”梅季脸上丝毫不掩饰焦急的说道,同时眼睛看向了甄勇的护卫。

    甄勇见状,脸色变的郑重起来,他冲着护卫挥了挥手,让他们暂且先退下。

    阿简他们担忧甄勇。

    甄勇沉声道:“不用担心,敢用我哥和金乡侯的名头来找我的,必不会害我。”

    护卫们听了这话,这才退了出去。

    其实甄勇并非自大,只是晓得梅季既然能成为王通的座上客,那么定是王通可以信任的人,而王通是他的妹夫,他自然也会信任几分,更何况甄勇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即便梅季想要害他,也要掂量一二,再说甄勇也只是让护卫们退出门房而已。

    随后,甄勇转头看向梅季道:“有什么事,还请直言吧。”

    梅季点头道:“卑职想借伯爷兵马一支。”

    “借兵马?”甄勇眉头深皱,随后沉声道:“你要做什么?”

    “救人。”梅季道。

    “救谁?”

    “陈天平!”

    “陈天平又是谁?”

    梅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语气低沉道:“伯爷还请借一步说话。”

    说着,梅季示意甄勇往旁边走了走,然后梅季才在甄勇耳边轻声道:“安南王室陈天平!”

    甄勇整个人顿时一惊。

    他虽然来了福建,可朝中发生的大事,他也是多有留意的,去年安南使臣觐见,说陈氏子嗣死绝,一个姓胡的以外甥的身份得到了朱棣的王位册封。

    若现在突然冒出来个陈氏子弟,那安南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甄勇这边还在惊疑的思考着,梅季此刻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起来:“卑职现下本在云南当差,可两月前,老挝宣慰使突然呈禀云南布政使司,说其得到了安南陈氏子弟陈天平的求助,陈天平恳请咱大明派人前去护送其,前往南京状告安南黎季犛父子二人谋朝篡国,卑职当时接了差事便前往老挝,可没想到护送之时遇到了安南方面派来的人马追杀,折了不少人手后,不得已只能向东逃命,最后侥幸乘船出海来到了福建,然而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竟一路追了过来,至今夜一番搏杀后,我与陈天平已然不慎失散,现下陈天平生死未卜。”

    说到这里,梅季焦急道:“此事重大,事关我大明颜面,还望伯爷相助一二,如今在长乐境内,只有伯爷有能力用最短的时间找到陈天平了,而且还望伯爷抓紧时间,因为一旦时间拖得久了,我怕陈天平恐遭不测,他此刻身边毕竟只有一两忠心老臣及卑职麾下七八人手,当不得大用的。”

    甄勇眼光不时闪动。

    梅季话里的信息太多,需要甄勇快速的想个通透,再定个章程。

    南洋半岛上的诸国,许多国家设立着大明宣慰使,而宣慰使都是这些国家的国王担任,这就和大明对漠北和辽东方面的政策是一样,名义上他们听从大明的调遣,其实说到底都是一个个独立的小势力,属于大明的藩属国。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国人的一个老毛病了,缅甸,老挝这些地方其实都是元朝时候打下来纳入版图的,不过元人不会管理,基本上都是认命当地人,建立傀儡国,差不多也算是殖民,而当朱元章建立明朝后,口号喊着‘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可当见到元朝留下的庞大遗产时,照样承认元朝的地位,对外宣称是继承元朝的法统,堂而皇之的插手南洋半岛上的事情。

    这一点就和清朝签订的不平等条约一样,咱都不想认,想法子把这些撇清关系,推到清朝的头上,但是面对清朝打下的疆域时,那对不起,这地方合该都是我们的。

    总之一句话,不想认的,你们去找清朝算账去,想认的,那清朝也是我们祖上。

    把实在和耿直,诠释的淋漓尽致。

    而且还有点愣头青。

    只要咱们曾经拥有过,甭管拥有过多少年,那在咱心中就是咱的东西,然后满脑子总想着再弄回来,要不然总觉得对不起祖上。

    攒东西这一点,根植在每一个国人的心中。

    转回正题。

    大明一直较为重视南洋诸国关系的经营,如今出了这样的情况,大明万万不可能坐视不管的,除非想要放弃在南洋诸国当中的权威,这一点别说朱棣接受不了,每一个军方的人都接受不了。

    想通这些后。

    当即甄勇便做了决定。

    他问道:“可有令书?”

    “有。”梅季说完,连忙从他身上掏出令书递给甄勇。

    甄勇看完后,再不疑迟,他冲着梅季点头道:“你放心,不出一天的功夫,只要陈天平在长乐地界,我保准给你找出来。”

    说完,甄勇大步向着外面走去,刚刚走到外面,甄勇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便刚硬的传了出来。

    “甄温,持我令,给老子传到每个千户所去,让他们全部给老子集结待命,甄简,派人去向各个村镇传达命令,让他们所有人严查各自村落有无外乡人,一旦有所发现,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两道应是声响起,许多人顿时忙碌了起来。

    甄勇回到门房冲着梅季道:“等我着甲,一块随我去千户所领兵搜寻。”说完,甄勇大步向着后宅而去。

    梅季冲着甄勇感动的,重重抱了个拳。

    他此刻分外庆幸,庆幸他出自右军,也庆幸是甄勇驻守长乐。

    ……

    安南西都清化城。

    黎季犛正在对着一群人大发雷霆,他怒斥着下方的一个将领道:“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在老挝境内以及咱们安南境内追杀就行,为什么还要让人跑到大明境内,你是不是嫌大明的脾气好,生怕它不会动怒?!”

    将领耿直道:“禀太上皇,那人自称是陈氏子弟,若是让其跑到大明照样要生事端,如何能不赶尽杀绝。”

    “湖涂,湖涂啊。”

    甄武的老熟人,之前的安南使臣杜省捶胸顿足的说道。

    这一下子把那位将领惹急眼了,他怒目等着杜省道:“都是你这个老货,在太上皇面前搬弄是非,如今冒出个陈氏子弟不杀如何能行,即便逃到大明又如何,照样要赶尽杀绝,若因此事触怒了大明,大不了再行赔罪就是。”

    杜省怒道:“你若是只杀陈氏子弟也就罢了,可是你连大明的人也杀,在咱们地界还有的辩驳,可在大明境内,杀大明的人,你以为到时候单单赔罪,就能解决此事吗?”

    “解决不了,大不了就打,反正让那个陈氏子弟告到大明皇帝哪里,免不了也要打一场,说到这里,我倒要问问你,你以为你放过那个陈氏子弟,这件事就能不了了之?大明若是替陈氏撑腰,发兵打过来后,你去阻敌还是我去阻敌?一天到晚站着说话不腰疼,怎么尽想好事呢,是新纳的小妾把你伺候美了?让你这般没有脑子吗。”

    “你…”杜省被骂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黎季犛听了两人的争吵,此刻也冷静了下来。

    其实将领所说的很有道理,这件事既然发生了,那么只能尽力的杀人灭口了,哪怕杀人灭口时惹怒大明也在所不惜,因为这样总好过陈氏子弟告到大明皇帝那里。

    杜省见到黎季犛的神态,心中一慌,连忙道:“太上皇,可莫要听他误国之言,此陈氏子弟突然冒出来,是真是假尚且难辨,即便是真的,大明也不见得会为了他而起兵攻打我们,更何况想要除掉这个陈氏子弟,也不见得非要咱们派人深入大明境内啊,有的是其他的法子,为何要选择最愚蠢的法子嗯。”

    “哦?你有什么办法?”黎季犛问道。

    他最近为这事早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天天盼着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现下听到杜省之言,神色中不免透出了一些期待。

    可是任他想了想,也想不出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毕竟这事,总归来说只有一个杀或者不杀的问题。

    那位将领此刻忍不住嗤鼻道:“怎么,咱们不派人去杀,难不成大明的人会杀吗?”

    可出乎将领和黎季犛所料,杜省在此刻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开口道:“不错,就是让大明的人去杀!”

    黎季犛两人都有些一愣。

    然后黎季犛迟疑的问道:“大明的人正在保护那个陈氏子弟,又怎么会主动杀死那个陈氏子弟呢,你是不是想当然了。”

    “非也。”

    杜省有点享受黎季犛两人的神情,端着一副国之良臣的架子道:“不瞒太上皇,臣在大明有熟人,而且这个熟人权势滔天,只要他点头,那陈氏子弟根本见不到大明皇帝。”

    “谁?”

    “赵国公甄武。”

    杜省说道:“上次臣出使大明,便与赵国公建立了良好的交情,这次只要持重金前去,定能让赵国公替咱们料理此事,如此那陈氏子弟想必根本见不到大明皇帝,哪怕退一万步,大明皇帝见到了陈氏子弟,可有赵国公在,亦能替咱们周旋,而以赵国公在大明的地位,只要他肯开口,大明不见得会轻启刀兵。”

    “这能行?”黎季犛问道。

    杜省坚定道:“必然能行,太上皇别忘了,上次臣出使大明,大明迟迟不肯册封,然而就是赵国公替臣说了两句话,册封不日便下达了,这一点足可见赵国公在大明皇帝心中的地位,所以现在咱们当务之急是不要再扩大事端,另外,臣请命再次出使大明,臣定把此次危机安全的解决在大明境内。”

    将领依旧有点不相信。

    杜省瞥了一眼,看到后,不屑道:“你一个只知道喊打喊杀的莽汉,焉知我在大明经营的关系之重,又岂知这关系可抵数十万兵马。”

    这话黎季犛比较认可,有时候一段关系,尤其是在大明的关系,真的比数十万兵马还好使。

    杜省见到黎季犛深思,并且有些意动,开口道:“不过有一点还需禀报太上皇。”

    “什么?”黎季犛问道。

    杜省想到上次甄武要了他两箱财宝,开口道:“那赵国公颇为贪财,咱只怕是要…”

    黎季犛却不在乎的一笑道:“贪财不可怕,一些钱财而已,咱还是能拿的出来的,只要能平安解决此事,即便再多的宝物我也舍得。”

    “那就没问题了。”杜省肯定道。

    同时,杜省在心中也笑了起来,再一次公费旅游,还是去天下最繁华的地方,真是让人期待,而且这一次赵国公见了他送的财宝,说不定还会设宴款待一二呢,想必赵国公府宅的宴会,定然是不同凡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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