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被很多人质疑，尽管被现场爆杀，但是马教授依然屹立不倒，人家就是有身份，毕竟这年头在网上辩论，没个身份你都不好意思张嘴。

    而且周毅的这些观众老爷们很多都被删除拉黑，只能带着话题继续发言。

    然而，马教授刚刚在一个茶楼品完了新茶，就那么一点时间，评论区就多了一条回复，而且被顶的火热！

    赶紧看了过去，结果这一看差点就把马教授给弄得背过气去，毕竟品茶品的肾虚。

    那是一个叫“怼人二号”的人。

    “前面还想着和这位教授讲道理呢，结果人家不讲道理，张嘴询问我的身份，好像他是教授，我身份低了都不能和他对话，完了还直接拉黑了我。”

    “虽然我们总说人人平等，但很遗憾，看来某位教授从心里就觉得人和人之间是不平等的，既然如此，那我也摊个牌吧。”

    “你说巧不巧，我这人吧，其实也是教授，诶这就巧了，你看，我连证件都准备好了。”

    在这下面就是方大状拍出来的证件，他可不单单是华栋政法大学的客座教授，这次拿出来的就是帝都大学法学院的。

    这里也是方大状接受法学教育的地方。

    “好了，身份的事没问题了吧，如果还觉得不认可，欢迎你去帝都大学进行查证，我已经打过电话了，那么我们继续来辩论这个问题，我认为……”

    马教授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愣在了那里，他是做梦都想不到，那个用“怼人一号”做网名的人，居然也是大学教授不说，还是帝都大学的教授！

    开什么国际玩笑，他待得学校只是一个说出名字来都很少有人听说过的学校，怎么和人家帝都大学比！

    这，这就离谱了，现在网上的教授这么多了？

    再看看自己之前的回复，各种问对方你什么身份，这简直就是被现场处刑。

    慌不择路，赶紧将之前自己的回复全部删掉，然后又下意识地将人拉黑，完了赶紧又删评论。

    但是已经晚了，就在他刚刚品茶的时间，这些回复的截图早已经传的到处都是。

    互联网时代就有这么一个好处，你就算是秒删，都有无数人在盯着，只要有一个人能截图成功，那就等着吧，你这事，肯定能传到四面八方……

    除非被降维打击。

    “哈哈笑死我了，这叫什么，这就叫求锤得锤，你说人家没身份，人家帝都大学的教授够身份了吧，你怎么还删评论啊？”

    “之前那些维护的人呢，说句话啊，别不说话。”

    “赶紧的等着回复呢，洗地的人呢。”

    这是彻底的爆杀，马教授的学生朋友以及粉丝什么的，这会儿直接隐身。

    我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互联网上的事发酵起来是真的快，不知不觉间，马教授的学校以及职位什么的都被挖了出来。

    这和他平时发视频发消息不注意保护隐私有关，也和他的学生反水有关。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开始纷纷艾特学校，虽然这个学校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方大状没有理会这个人，可以说，在被网上直接当面锣对面鼓的爆杀之后，他就已经社死了。

    更不用说还被人肉了出来。

    人肉搜索是犯法的，方大状从来不会干犯法的事，但是你马教授如果想较真，那方大状倒是可以让周欣然来当你的代理人。

    可以说，这种雇人搞混舆论的方法现在在方大状面前真的没用。

    水军不好找，有身份的大v更是不愿意蹚浑水。

    所以只能让公司的法务好好准备，准备这个官司，另一方面加紧和其他人调解。

    然而，工作是真的不好做，尤其是在几天的时间内，都有法务要离职了。

    问原因，就说在这里干着压力太大……

    就在这样一篇和谐的氛围中，汉西省，一处出租屋内，现实中是普普通通打工人的吴兴挂了电话，看看面前的短信，尽管知道自己那么做了，以阿毅的作风，肯定是要起诉自己的。

    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在收到起诉状，接到法院电话后还是很慌。

    毕竟我们平日里如果比较乖的话，那连律师函都不会收到。

    强行告诉自己不要怕，那个合同是无效的，又赶紧拨通了奇异公司的电话。

    “什么？你们不能给我打官司？那我现在怎么办！”

    吴兴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不过电话里的江心燕正在解释。

    还是那个道理，律师这个职业很特殊，他是不能抛开诸如律所这样的机构来单独执业的，这是违反律师法的。

    同样，公司的法务，你通常是要处理公司内部的法律事务，你可以给公司打官司，因为公司可以委托你，但是你不能给一个和公司没有关系的人直接打官司。

    那不符合法律规定。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像是奇异公司这样的大公司有的是办法，公司内就有外聘的律师，很简单。

    知道了这些，吴兴才稍微冷静了一点，如果奇异公司直接将他放弃了，那他必须得跳反。

    两边的起诉都在紧锣密鼓地推进，帝都互联网法院那里，第二批起诉的已经通过了审查，奇异公司发现自己有点搞不定了。

    因为人真的太多了……

    这一刻，大概奇异公司的领导的思维都很混乱，会员付费数量多，这是好事，但是这会儿吧，他又想着能让这部分人少点。

    不过，再怎么拖，帝都互联网法院那边，第一批案件已经要开始审了。

    但凡稍微了解过大规模诉讼的人其实都知道，这种诉讼，你只需要看第一批案件，或者说，是第一批案件里首先要审的那几个案件。

    一般来说，对于这种情况，法院一次开庭都会直接审好几个。

    只要他们判了，那么不出意外，后面的判决大概率都是复制粘贴……

    除非有新情况发生。

    否则案情都一样，那肯定能节省司法资源就节省。

    然后，帝都互联网法院负责审判的民事法庭已经收到了命令，这次的庭审，要直播！

    庭审直播，这是现下司法领域的一个重大举措，目的呢就是为了让很多对法律不了解的人稍微了解一下，你看到时候你如果站在那上面了，那流程就是这么走的。

    当然，现在干什么都会搞个直播，比如交警直播执法，总之，这个事肯定是好事，同样也是舆论监督司法的一个体现。

    直播不直播，其实对于法官的影响没那么大，毕竟平日里的庭审，除了一些特殊案件外都是公开的，也就是谁都能去看的那种。

    但是这次的案件确实很重要，反正这段时间，互联网法院的民事法官研究奇异公司的格式条款都研究到头秃了。

    至于说什么案件才会进行庭审直播，那得看情况，一般来说，人民法院可以选择公众关注度较高、社会影响较大、具有法制宣传教育意义的公开审理的案件进行庭审直播、录播。

    这次的案件，完美的符合这些条件，那一堆原告，可都是关注人来着。

    庭审直播，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就让那些找乐子人沸腾了。

    事实上现在的庭审直播真的不少，只是看的人没那么多，毕竟很多人其实都是三分钟热度，法律本身其实是很枯燥乏味的。

    他们愿意看的，是那些有趣的剧情，而不是单调的庭审。

    只不过这次不一样，因为双方各种各样的骚操作，这次的庭审已经被炒得火热！

    时间，三天后，上午九点，准时开庭，只需要注册登录网址就可以观看直播。

    因为是互联网法院，所以审判也都是网上进行的，这让方大状有点遗憾，毕竟辩论这种事，当着对方的面，各种反驳，那才有感觉呢。

    隔着电视屏幕，那和真刀真枪的干还是有区别的。

    在这样的氛围中，很快就来到了三天后。

    媛姐早早地就守在了电脑前，她一个做直播的，以前还从来没有对另一个直播这么感兴趣过。

    而周毅的其他观众老爷也都是一样的动作，让他们的家里人都很诧异，尤其是模拟无敌老哥，平日里打开直播都是看跳舞的，咋今天开始看庭审了呢。

    周毅的公司更不用说，今天不用上班，大家都先看直播。

    老地方咖啡馆，楚蓝也在看着笔记本，她也想知道这个案子的结局。

    直播开始了，可以看到电脑屏幕被分成了几个小块，其中审判长那边一块，原告代理人一块被告代理人一块。

    媛姐可以看到，方大状坐在那里，旁边好像还有人，只是不知道是谁，应该是周毅吧，他和方大状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审判长宣布开庭！

    举证质证阶段都好说，像是媛姐，这段时间恶补了一下相关的法律知识，所以还算是听得懂。

    说的那些话无非就是“真实性认可，但是关联性不予认可”，或者就是“该证据和本案无关”之类。

    反正是看的人昏昏欲睡，各种各样在外人看来毫不相关的证据被拿了出来。

    总算进行到大家都很感兴趣的法庭辩论了，奇异公司开始抠字眼。

    比如，奇异公司所称，黄金会员“热剧抢先看”里面说的范围是，卫视热播电视剧，奇异优质自制剧，好，那就可以抠字眼了，我们现在采取付费超前点播的电视剧，它不是这两种。

    前面那个意思就是我们说的正剧，也就是卫视剧，后面所说的就是网剧。

    但是再怎么辩解也没用，因为方大状早已经拿出了证据，这部电视剧当初在宣传的时候，奇异公司就是以“奇异自制”来宣传的……

    你甭管背后是什么情况，你们具体的出资额，你们和电视剧制片方之间是个什么关系，这些我们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我们只知道你们这么宣传过，那就得了。

    这直播是没有弹幕的，但是有实时评论。

    看评论就能知道，很多人对于这种诡辩其实是很不爽的。

    而这个案件的核心争议就在于，奇异公司所称的“热剧抢先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奇异这边认为，这热剧抢先看的意思就是，你比不开会员的人要提前看！

    并且拿出了证据，证明原告确实是比不开会员的人能提前看几集。

    然而，方大状则是认为，这热剧抢先看五十三个字的宣传内容，那就是告诉我，能抢先看结局。

    而且很快提出了民法典中相关的规定，格式条款有两种以上解释的，应当做出不利于提供格式条款一方的解释。

    从法庭辩论开始，场外的一堆吃瓜群众们就发现了，方大状已经完全掌握了节奏。

    可以说直接将奇异公司那边的律师牵着鼻子走，将格式条款的那几条规定从头到尾进行了辩论！

    到了最后，奇异公司这方已经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很多人在之前不太理解这句话，但是在看了这次的辩论之后，有了一些理解。

    事实，首先你得把事实说清楚，然后，这个事实适用哪一条法律，以及为什么适用这条法律，你都得将这些说清楚。

    终于，审判长宣布休庭，方大状开始喝水，只是媛姐等人分明看到，方大状脸上很是不爽。

    互联网庭审，影响发挥，看不到对面那个真人，方大状感觉自己的战斗力能下降一半多。

    半个小时后，审判长回来了，当庭宣判！

    这案子影响确实很大，但是……事实和法律适用方面确实没那么难。

    奇异公司侵权，赔偿原告相应损失，这部分赔的其实不多，因为都是按照开会员时候所花的钱来确定的。

    大头其实是在公证费上面！

    这是周毅支出的大头，足足一千五百元，同样也是由奇异公司承担。

    一共是六个案子，并不会挨个宣读判决，因为都一样。

    看到这个结果，虽然大家都对方大状有信心，但还是松了口气。

    赢了，今天必须吃顿好的！

    帝都，看完了庭审直播的王董事长开始揉太阳穴了，输了，毫不意外的输了，甚至于他们的法务看起来都像是在打假赛……

    一个电话给法务部门的主管打过了。

    “现实就是这样？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法务就是这么菜对吧？”

    他倒也不是说不懂，只是看到案子输了，想到了后面的影响，心里面着急。

    对面的法务部门主管无奈道：“王总，真的没办法，已经尽力了。”

    对于格式条款的修改其实公司法务都会进行审核，并且会给出法律风险，但是……没人听啊。

    这是很多公司法务的现状，他们会从法律上给很多建议的，只是公司明明那样就可以赚更多的钱，谁还把你法务当人看。

    完了等被告了，又开始找法务了，反正不管咋说都是你们的问题……

    挂了电话，办公室里一片沉默，可以预料到，就算是上诉也基本不会有大的变动，公司这次是真的要伤筋动骨了。

    谁能想到，就因为一个付费超前点播，就因为和那个周毅的几句话，直接会造成这样的结局。

    早知道……唉，可惜没有如果。

    但是就这么认输吗？

    旁边有副总拿起电话联系了一下，说道：“王总，倒是还有人愿意发一些报道帮我们说话，但是希望不是很大。”

    舆论方面真的很难，经历了这次起诉才发现，大家真的是讨厌他们很久了。

    王总刚想说什么，又有人说道：“别想了，官媒发文了。”

    这次发文的是被伟人称为“二流报纸”的人日，直接当面锣对面鼓的发出了评论！

    “消磨观众信任，必将引火烧身！”

    而且在开头就直接点名，这种所谓的付费模式，是在明目张胆地侵犯消费者权益。

    并且进行了规劝，把用户的权益和体验放在优先位置，平台的发展才能“超前”。

    而且同样说明，由主播阿毅发起的大规模诉讼受到了这么多人的赞同，其本身就已经表明了大众对于这种收费模式的感觉！

    当然，说的最重的那句话还是标题那行字，看的奇异公司一行高层心里发毛。

    与此同时，帝都消协称如果依旧这样，将会进行相关的公益诉讼！

    来的太快了，就好像这些媒体这些机构都商量好一样，在法院判决后集体开炮！

    如果说单纯法院判决，那其实也还有腾挪余地，有的是办法可以拖着。

    但是这样的情况下，代表着什么，公司上下很清楚。

    沉默好半天，王董事长开口道：“要不……我们别上诉了。”

    全部按照法律规定赔偿，确实会伤筋动骨，但是之前的付费超前点播确实没少赚钱，一个晚上的流水是以前的不知道多少倍。

    这样做是真的可以赚钱，只可惜……

    格局稍微打开点，程度，阿黄，小蓝，小滴，还有并某，这些都认怂了，它们奇异认怂，好像也没什么。

    已经有了警告，你如果不把这当回事，那你就会被当回事！

    京州，方大状在判决结果出来后直接喊来了周欣然。

    “都交给我了？方老师，这会不会有点草率……”

    “小事情，你去准备吧，我跟你说，这案子真的很简单，我还是去和那些说我合同无效的人掰扯去吧。”

    周欣然点点头，转头回了自己办公室开始通宵，方大状觉得简单，她可不一定。

    大家都知道这案子会怎么判，可如果对方突然又提交新证据，然后判决改了，那到时候谁尴尬谁心里清楚。

    周欣然一贯想的较多，所以很担心出现这种情况。

    通宵，必须通宵！

    方大状喊她去和周毅喝酒也被拒绝了，不去，这种时候怎么能去喝酒呢！

    没办法，方某人和周某人只能自己去，爽了一夜。

    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早上，方大状一贯来律所都很早。

    揉着眼睛进了里面，就看到某个菜鸟的办公室还开着灯。

    进去看了看，发现周欣然趴在桌上睡的很香，面前是一堆的材料。

    不错，努力确实很够努力的，这也是之前方大状收她当徒弟的原因之一。

    毕竟每个老师其实都喜欢努力的学生。

    “欣然，欣然？”方大状出声喊道。

    周欣然迷迷茫茫地睁开了眼，脸色极其茫然：“啊？方老师？要开庭了吗？”

    “你呀，没必要熬夜的，真的。”

    周欣然稍微反应了过来：“方老师，我又不是你，这么好的局面到时候如果翻车了，那丢的也是您的脸呢。”

    “不是，我不是说你不应该努力，我是说……奇异公司发布了声明，停止付费超前点播，并且和各方进行相应的调解，能赔偿的都会赔偿。”

    什么？周欣然一愣。

    方大状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手机递了过去：“我可不会骗你。”

    周欣然很快就看到了那声明，盖着公章，绝对不是假的。

    仰头望天，你们居然怂了，你们不是要支棱起来吗？怎么就怂了，啊啊啊啊！

    －－－－－－题外话－－－－－－

    今天的解渴章，接近六千字大章，欠更回到十万四千字。

    上午的章节确实水了，我自己现在看都觉得水漫金山，都是一些观众言论，剧情没进展，很抱歉

    感谢永恒天印，肥猫物语大哥，君兰2333，小束负大哥，罗华京特，wfei，感谢兄弟们的打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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