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家吗？”

    “在家吗？”

    “家吗？”

    “吗？”

    回音扩散在空城，往返冲荡，可却没人回答。

    然而，那逆流而返的血海却突然消失了。

    可下一刹那，虚空里凭空生出了血海，江海，火海，雷电海，群山，毒素，一重又一重的力量刚刚显出，就向白山撞击了过来。

    这些力量，每一种都藏在一个小世界里，仿佛小世界成了“皮”，而力量成了“血肉”，继而组成了难以想象的“凶兽”。

    这些“凶兽”互相缠叠，却又互不影响，同一时间里甚至会出现两个或者三个叠加在一起的“凶兽”，它们连接于同一主空间，却又叠在一起，以至于当你盯着面前景象时，你会看到几种完全不同的场景。

    见此情景，白山双眼微眯，他不得不认真点了。

    因为如果每一个小世界代表一个古神，那么此时...至少有六七个古神在向他出手，而且他从这些力量里看到了许多特异因素。

    这些古神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他白山虽然可怕，但好歹也还是在融神境里，面对六七个古神的联手，他也无法轻敌。

    指尖一点黑色乍现，他往远处随手一甩，强大的引力源脱手而出。

    那些扑来的“凶兽”，好像被黑毛线球引起了兴趣的野猫，纷纷跟了过去。

    而远处传来一连串沉闷的声音，空气里浮现出诸多的裂纹和褶皱，那是空间的撕裂，而其后似有什么一闪而逝。

    “嗯？”

    白山忽地发出一声惊奇的声音。

    他似是发现了什么极度古怪之事。

    可现在的他见多识广，深渊，虚空都跑过几回，又有什么能让他惊奇？

    “再试一次。”

    白山这次决定更加认真点。

    手掌运力，无光黑球于掌心生出，又化作三个小球。

    三个小球往外飞出。

    带动着此间的“凶兽”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

    此间的小世界彻底乱套了。

    那三个小球就如三个爪子，拖带着小世界，将整个主空间的空间一点点的撕开...

    正常来说，这空间撕开，里面露出的只有虚空，或者说叠加在外的小世界。

    可是，白山却看到了不同的景象。

    那是一个站在隧阴古城街头的女人，女人左手抓着一根半臂长的钉子，右手抓着把锤子...

    她汗水淋漓，黑发狂舞，正使出浑身解数，不停地挥舞着锤子，以将钉子狠狠地往空气凿去。

    空气有什么好凿的？

    若是你手里握了根铁钉，平举于前，却又松手，那铁钉肯定会直接掉到地上，哪里会遇到阻碍？

    可是，那女人的凿击却异常吃力，以至于她每一次挥舞手臂，周身都如在承受剧烈的反噬，而疼的浑身发抖。

    此时...

    当空间被白山的力量撕开之时，那个在挥舞锤子的女人也注意到了白山，她瞳孔里血丝密布，神志不清。

    而或许因为见到了入侵者，一丝怒意和恨意下意识地显出，旋即，她越发猛烈地继续凿击的动作。

    叮！

    叮！！

    叮！！！

    凿击声传入白山耳中。

    与之而来的是一种正在被强行拖拽的感觉。

    不过这拖拽的对象不是他，而是他的力量。

    “居然被拖动了...不，不是拖动，而是周围的时间在改变。”

    “力量的时间在改变，我的时间却没变。”

    “真是古怪...”

    这种情况，白山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有什么攻击，居然可以攻击敌人的力量，而并不攻击敌人？

    下一刹，白山并未再度贸然出手，而是身形闪烁，退到了城外。

    看清情况再硬拼也不迟。

    瞬间，一切恢复了平静。

    白山看着这座诡异的隧阴城，陷入了沉思。

    这时，他面前的虚空里爬出了一道红衣身影，这是梅儿姑娘。

    白山对部分“桃花源居民”开启了进出权，以及对外观望权，梅儿姑娘就是其中之一。

    “你怎么出来了？”

    “姑爷，我是怕你陷进去。”

    “陷进去？”

    白山笑道，“没想到我家小娘子居然认得这种力量？”

    梅儿姑娘傲娇地昂着雪白的下巴，小巧地轻挪着步子，来回走了一会以进行进一步观察，然后蓦然转身，笑道：“你家小娘子会的东西可还多着呢。娶了我，不后悔吧？”

    白山无情地撒了把狗粮：“永不后悔。”

    梅儿鹅鹅笑了会儿，继而道：“其实也没什么，还不是之前我们做了不少交易？走南闯北多了，接触的存在多了，眼界自然也就广了。”

    “那你能看出来吗？”

    “嗯...”梅儿姑娘道，“我基本确定，这是...你们人类自己的力量。

    而且...刚刚姑爷撕破空间看到的那个女人，我很眼熟，好像就是我之前的一个交易人。”

    红衣小娘子露出回忆之色，低头看着自己血色绣花鞋，忽地红唇勾了勾，笑道：“姑爷，那女人你也认识。

    她...好像是你之前的三娘，何晓姑。

    或者说是隐士会的仙姑。

    她刚刚运用的力量，十有八九是‘一帝三时六道’中的某一个。”

    白山想了想那女人的轮廓，虽然和之前那温柔贤惠的气质不同了，但好像确实是他和宋幽宁的三娘...

    而“仙姑”之名，他更是早有预料。他之前的二舅子宋冷阳是隐士会的人，那三娘作为隐士会高层也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为何三娘这么猛？

    刚刚他在城里也看到了，那是至少六七个融神境的力量在横冲直撞。

    换句话说，三娘一个人封住了六七个融神境？

    而且还是用了“一帝三时六道”？

    白山想起了他自己的人间道，古怪道：“一帝三时六道...没那么厉害吧？”

    梅儿姑娘“鹅鹅”笑道：“据我所知，这一帝三时六道都是成长性极强的宝物，但因为各自积累的不同，所以能够发挥的力量也不同。

    姑爷那人间道应该暂时算这些宝贝里最弱的了，因为它的成长最难。

    不过现在，它攫取了姑爷创下的辟地之法，还有天人体系，也可以说是取得了突破了。

    虽说这路十有八九有天道气运的推波助澜，可终究也是突破了。”

    白山道：“我明白了，一帝三时六道就好像十个项目，可是人间道却遭遇了无法突破的技术壁垒，所以一直远远落后于其他的项目。”

    梅儿姑娘“鹅”了下，勉强适应了“项目”这个词，然后道：“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白山问：“而三娘手上的，则是成长的很靠前的力量，对吧？”

    梅儿姑娘点点头，“应该是。”

    “应该？你不认识那长钉和锤子吗？”

    “我只认出了三娘和她的力量，但具体哪种我可不认得..”

    “那三娘之前和你们做的什么交易？”

    梅儿回忆了下道：“准确说，不是三娘，而是另一个人...三娘似乎是那个人的继承者。那个人临死前和我们做了交易，让我们尽可能地护一护三娘，五六年就好。当时，宁宁也在宋府，三娘刚好也在宋府，都是顺便的活计，我们就刚好应下了。

    所以...三娘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护住三年五六年。只不过现在想想，那几年时间她应该是在尝试着掌控这宝贝。”

    白山默然了下来。

    他看着远处，大概能够理解隧阴古城形成的原因了。

    三娘是一个藏在幕后的人类BOSS，在古神大肆入侵的时候，她选择了站出来，然后动用她手里的力量封住了部分古神。

    三娘以为她这么做能够让人间太平，可她也许低估了入侵古神的数量。

    而且，这宝物肯定是有着代价的，三娘现在正在承受代价...

    可是，该怎么办？

    硬攻？

    说实话，在确定对面是人类的力量而不是古神的力量后，白山不想来硬的，而且眼前这力量稀奇古怪，好像有着从未有过的时间特性，他没有十足把握。

    可若是不硬攻怎么办？

    他脑海里复原着场景。

    而这时候，白妙婵也从桃花源里走了出来，她显然一直在看着外面情况，此时道：“白山，试试和三娘相认。”

    白山摇摇头：“没那么容易。”

    白妙婵道：“你去到能够被她看到的地方，然后把我和小宁都拉出来，再喊她的名字，她肯定能认出来。

    如果认不出来...那再动手不迟。”

    白山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他的变化和之前有些大，三娘在这种环境里认不出他也正常，可若是他和白妙婵和宁宁站在一起，三娘只要存在意识，基本是可以认出的。

    ...

    ...

    片刻后。

    白山五指虚握，甩出五颗小型无光引力源，这算是他全力出手了。

    顿时，面前的空间被撕开了，露出了城里的景象。

    白山看着那挥舞铁锤，夯砸长钉的女子缓缓出现，便将白妙婵和小宁放了出来。

    三人并排而立...

    那女子黑发狂舞，汗汁淋漓，视乎空间的撕裂让她再度能够看到外面的场景。

    她缓缓抬头，目光透过凌乱的漆黑长发看向外边。

    白妙婵大声道：“三娘，是我~~还有白山，宁宁。”

    小宁一脸懵逼：？？？

    白妙婵继续喊：“宁宁其实没死，她被我们救回来啦！！”

    小宁一头雾水：？？？

    不过她得过不能乱说话的吩咐，把“师伯，你咒我干什么”这句话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而随着白妙婵这叫喊，那女子的身子骤然凝固了，目光里闪过疑惑之色。

    可是，她似乎在使用着她无法承受的力量，而无法开口说话，又或者开口说话了，也传不到外面来。

    不管如何，她只是盯着外面，而这正是从另一边验证了...她确实是三娘。

    白山来回操纵无光黑球，不停撕裂空间，维持着内外的联系。

    专业事交给专业人来做，沟通交流就让妙妙姐上吧。

    此时，白妙婵也是使劲浑身解数，讲着之前在宋府的事以打消女子疑虑，她专门挑那些只有三娘和她，或者三娘和小宁才知道的事说。

    这也多亏了当时她交际广泛，和三娘有过不少交集，否则还真说不出来这许多。

    随着她的说话，那女子疑惑的神色慢慢舒缓了，她瞳色便的温和，可却又摇了摇头，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白妙婵又喊道：“三娘，白山现在可厉害了，那些古神完全可以被他击败，你没必要再支撑啦。”

    那女子这才细细打量向正操纵着五个“黑色溜溜球”在撕空间的男子。

    她看清了白山，神色越发柔和。

    白山看妙妙姐说的差不多了，他也补了一句：“血狮子给我的人间道我已经修补好了，而且也传下去了。

    三娘，你别硬撑了，先出来再说。

    这些古神若是跑掉了，全部由我来收拾。”

    那女子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

    ...

    一个时辰后。

    隧阴古城直接粉碎了。

    那么大一座城直接就化作了漫天尘埃，纷纷扬扬。

    一个女子赤着足，裸着身，披发而扬，左手抓着长钉，右手握着铁锤从尘埃里走出。

    待到走得近了，几人看的清楚，确是何晓姑。

    白山远远丢出一袭披风，裹在了何晓姑身上，然后喊了声：“三娘。”

    何晓姑发出剧烈咳嗽，然后看着他露出笑，“真的是白山啊...还有宁宁...”

    白山道：“三娘先别说话，等伤养好了，再慢慢说。”

    何晓姑忽地一个踉跄，往前扑倒，她是真的精疲力尽了。

    白山抬手便是一道柔风，将三娘托住，然后才闪身靠近。

    何晓姑苦笑道：“我快死了...”

    白山取出之前从世界意志处得的果子，塞给何晓姑。

    何晓姑吃下后，一股强烈的生命力从她体内涌出，如同甘泉灌溉过干枯的河床，让两岸植被重焕生机。

    但这力量太过磅礴，一时间何晓姑昏睡了过去。

    白山细细扫了一下，确定没问题，便把何晓姑送入桃花源，但长钉和铁锤却被他拿在手里。

    他也不是抢，而是想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长钉和铁锤都极其沉重，在表面的黑色金属里面则是如同生物一般的脉络，内里还流淌着血液。

    白山从没见过这种怪东西，便先收起，眼见着隧阴古城已碎，而花晓霜她们还准备了晚饭，这边迅速返回了。

    ...

    ...

    一顿晚饭后。

    白妙婵帮昏睡的三娘清洗身子，然后扶着三娘去休息了。

    两天后...

    三娘这才醒来，她原本已经干枯的身体竟是重新恢复了活力，就连面容也恢复成了白山初见她时的模样。

    何晓姑知道不少玄异的事，但对于这种能够直接延续人寿命的东西还是第一次见...

    这也正常，毕竟那是“天道倾斜资源”才能获取的增寿宝物。

    躺靠在床榻上，她先问了白山有关人间道的事。

    在知道白山创出了以人为本的“天人体系”，并将人间道传给了“天人体系”之中的最强天才后，何晓姑不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

    可她也听出了其中的问题，略作犹豫，还是问道：“天人体系...并不像是能够被创造出来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山也不隐瞒，把作为劫主得天道扶持的事儿说了一遍，又把他已经脱离了劫主的形势解释了个清楚，至于“盘古心魔”，他则是说一种神秘的古代禁忌力量，而未多说。

    何晓姑听到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白山的经历比她想象的还要离奇一百倍。

    旋即，她也把这边的事交代了一番。

    白山是宁宁的夫君，和她曾在一府中，又是人间道的继承人，还放弃了劫主之位避免亲手造成量劫，可以说白山和她就是一路人。

    再加上白山又救了她，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长钉和铁锤，是“一帝三时六道”中的“过去”。

    作用质朴且离谱...

    简而言之，就是只要通过某个媒介就能将那媒介所衍生的力量给钉在过去，让它永远无法回到现在。

    驱动者在挥舞铁锤时，自身处于一种奇异的“过去”，任何来自现在的力量都无法伤害她。

    不过，也不是谁都可以成为驱动者的。

    驱动者必须要与“过去”存在血缘关系。

    “过去”中封存着无数一脉相承的血脉，这血脉据说传承了数百万年，最早的一脉不知通向了哪个人族大能。

    何晓姑，便是这一代的血脉继承者，而在她死后，她的血也会进入这“过去”之中。

    三十多年前，古神乱世，民不聊生，何晓姑被逼出手，寻得七尊古神媒介，将他们的力量统统钉在了过去，让那七尊古神变成了普通的修士。

    何晓姑以为这七尊古神没了，世间就会太平，可她却小看了这场浩劫，然而因为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她一直坐镇在隧阴古城压着那七尊古神。

    白山问：“那神位呢？”

    何晓姑道：“神位在他们自己手上，不过...神位里的力量都没了。可现在，那些力量失去了束缚应该都返回了...欸，这人间又要大乱了。”

    白山道：“这人间已经乱的不能再乱了，多七个古神没什么。”

    何晓姑默然无言，白山已经把外面的真实情况告诉她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牺牲是不具备价值的。

    白山问：“三娘既然离开了隧阴古城，那今后有什么打算？”

    何晓姑道：“我想寻找冷阳...可是，我和他已经失散三十多年了...他应该在隐士会。可现在，我却不知道隐士会的人是不是还活在这片土地上。”

    白山道：“那三娘不如先跟我一起吧，我会帮你找宋冷阳的。”

    何晓姑露出笑容，“白山，我本就打算和你一起...就算找到了冷阳，我也是希望能将‘过去’传承给他。

    到时候，无论是我还是冷阳，都会帮你。

    你...才是未来。”

    白山也不推脱，因为三娘的“过去”某种时候会非常有用，于是道了声：“好，三娘，那你便跟着我...只是，我今后遇到的敌人也许会相当可怕。古神都完全无法相比。”

    何晓姑点点头，应了声：“没事...若真有了强大的敌人，总归我能帮你压制一点。”

    ...

    ...

    次日。

    地下村庄。

    白虎一次意外到访，也与老主人重逢了，白山桃花源里草药无数，甚至连神魔果实都是一筐一筐的堆积着。

    白山对这位曾经的“中王”还是有些好感的，他赠了“中王”一些奇花异果，又特地挑选了一个顶级的“风系神魔果实”送给了白虎，白虎开心地带着果子消化去了。

    随后，他又将赠给了花晓霜的后代韩炎一颗火系神魔果实，在询问了花晓霜和祝羽意见后，两人并未选择服用神魔果实，而是想跟随着白姐姐修仙。

    于是白山又随意取了三颗赠给韩炎，让他组建势力，护卫村庄。

    韩炎吃下果实，不过一天功夫就获得了可怕力量，他惊呆了，这才意识到这位白爷爷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仙人，白爷爷掌控着改造生灵的力量，只是轻松地给出一个果子就能让人拥有先生之力。

    次日，入暮的时候，地下村庄的村民们已经在讨论着搬迁回地表的计划了。

    而白山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派遣而出，作为斥候的念头再度消失了。

    这意味着又寻到了精神风暴特别浓郁的地方。

    他感知到念头消失的地方，便直接出发了。

    这次，他遇到了三个古神。

    空气里弥漫着古神空间的气息，何晓姑为了在白山面前证明自己的用处，便果断地抓出铁锤长钉挥舞起来。

    这一钉子直接借着空气里的气息，钉住了两个古神。

    白山上前，挥手之间，那未曾被钉住的古神便化作了黑珠子。

    何晓姑松开一个古神，等在旁边的白山又是一个秒杀。

    剩下的那个被钉住的古神已经吓尿了...

    何晓姑再度松开他，白山迅速地又是一个秒杀。

    两人配合，数秒钟就解决了战斗。

    看着在手掌心滴溜溜转着的三颗黑珠子，白山也是不敢置信，正常来说...他一打一是能秒杀的，但一打三肯定要费很多劲，因为他的“无光”只能覆盖一只手掌，所以身子的其他部分是存在“防御短板”的。

    若是一对一，那这只手直接压制对面，从头到尾，对方都无法反抗，就如他初来乍到时遇到的那个古神。

    而一对三，那就意味着还有两个古神能在他身后搞事，疯狂进攻他的薄弱之处。

    “我...我还行吧？白山？”三娘有些没信心，她看到白山出手，被白山的战力给吓坏了，生怕这么猛的白山不组她。

    她是用“过去”才钉住了古神，而白山可是实打实的一出手就秒一个，这是什么力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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