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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道之主:饿鬼 第二二四章 准备摇人,传承之道(5k)

    具体的交易内容,钟守正也不知是不能说还是没法直接说,就说了一些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情。

    这些内容,哪怕现在其实都还能查得到。

    余子清听明白了。

    当年琅琊院有个玩毒的,时间久了,就觉得一般货色没劲,想要去尝试其他的东西。

    但毒这个东西,跟灵药又不一样。

    灵药你再怎么研究,大部分都是为了辅助修行,或者是为了救人的。

    可毒药,便是在凡人里,都是比较禁忌的反面东西。

    到了修士里,更是比较敏感。

    而好的毒药材料,要么是在环境极为恶劣的地方,要么就是伴随着不好的事情而产生的。

    所以这家伙,先是从邪道那买紫河车,而正儿八经的没底线的邪道,为了效果,基本都是活剖活人取材。

    后来他亲自去挖的陵园骨,更是犯了大忌讳。

    能被称之为陵园骨的东西,最常见的有两种,一个是百战余生的英烈,战死之后的遗骸,要么就是某些身负神朝之力极为浓厚的朝臣,死后遗留下来的骸骨。

    这俩东西,随便哪个都是极为敏感,犯大忌讳。

    这家伙没被弄死,已经很走运了,但他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条件去研究这些东西了。

    不但没有经费,还会有人盯着他,他自己也弄不到犯忌讳的材料。

    对于这种人来说,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算了。

    他借钟守正的手诈死,化作白水蛋,从此之后,材料供应齐全,做任何研究都可以肆无忌惮。

    他估计也不会在乎从此之后没有了脸。

    这些事,琅琊院之内,不可能只有吴院首一个人知道。

    一个院首,不太可能可以完成这些事,还要瞒着其他人。

    要说琅琊院内知道真相的人很多,余子清也不信。

    “他的事,老哥你还知道多少?”

    “他叫然者,当年尚未入道,现在就不知道了。

    擅长使毒,当年据说,他手中掌握的独门毒方过百。

    毒性最强最酷烈的一种毒,名曰七步亡,十分之一钱的量,就能在七步之内,毒死一个七阶的炼气大修士。

    当年那邪道去杀他的时候,他还想试试给元神境下神魂之毒。

    可惜当年他水平有限,那邪道元神压根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但可以肯定,他现在要是还活着。

    技艺肯定已经远超当年,说不定也已经研究出针对炼神修士的毒。

    针对炼体修士的毒,说不定也已经可以针对到不死境强者了。

    要是遇到他,最好不要近身,那家伙已经疯了。

    全身上下都是毒。”

    “多谢老哥指点。”

    余子清客气的道谢。

    在钟守正这,最能确认这件事。

    那个三号白水蛋,肯定就是当年的然者。

    这家伙技艺,的确远超当年,针对体修的毒,都已经很强了。

    而且提到毒,余子清便想到了当年印家的洞天里,被人下的洞天之毒,直接下毒在灵气里。

    那毒也有一个明显的特点,不是沾之即毒发,都是有潜伏期的。

    跟他上次给新十号的毒一样。

    这样的好处,便是可以积聚足够多的量,毒发的时候,更加猛烈。

    太过激烈的毒,其实杀伤力并没有那么强,可能只是沾染了一点,就会被人发现。

    再强的毒,量太少了,也是白搭。

    这也是余子清敢去尝尝那毒咸淡的原因。

    所以,当年的事,的确是有白水蛋暗中插手么?

    毕竟有这种能力的人,掰着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排除了其他人的嫌疑,那可不就只剩下现在这个人了。

    余子清摸着下巴想了想,琢磨着是不是准备开始摇人。

    单打独斗多没意思,就得引得大势,越强越好,一口气碾压过去。

    封印二姓,同气连枝,真要是跟这个三号白水蛋有关。

    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什么都要把三号白水蛋弄死。

    而且以封印二姓的手段,八成是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封印二姓肯定是有那种只将其人固定,却不完全封印的手段,让其意识清醒,眼睁睁的看着,活活老死。

    而现在这事,既然还牵扯到琅琊院。

    琅琊院内别的人,余子清是肯定不敢信的,唯独那个程净,倒是可以接触一下。

    正所谓道不可欺,他已经立道,便肯定是不知道这些事。

    而且这位下手果决,是琅琊院内诸多院首里,少见的狠辣角色。

    他若是知道这些事,必定要将那三号白水蛋弄死。

    假发白水蛋,已经急了,急着来自己跳下来弄死他。

    那余子清肯定得秉持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理念。

    乾皇也要去端了他们的驻地。

    唔,再把大离搅和进来。

    只要告诉大离,他们差点被大震和大乾两面夹击,都是因为白水蛋。

    大离肯定也要插一手。

    而大震不用细说,通知一声就行。

    哦,对了,没事了还得去见见扒皮大佬。

    告诉他,最近的乱子都是因为这些白水蛋,他的生祠被挖走,道标都差点丢了,归根到底也是因为这些货色。

    这么一想,优势在我,呸,应该是勉强够用。

    理清思路之后,余子清准备故技重施,他现在有些喜欢这种大势压人的法子了。

    主要是当个正面角色,正面碾压过去,的确很省事。

    而另一边,新十号自从知道了死囚竟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谁,要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自从他差点被白水蛋组织灭口,又发现了有人能找回自己的脸和真名。

    哪怕他对曾经的经历,一点都不记得,也开始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执念。

    再加上,开始带新人,权限提高,做事方便之后。

    新十号就开始琢磨,怎么继续发展点人。

    整个组织里,不可能只有他,想要找回自己的真名、过往和脸。

    至于找人的事,他和死囚都在摸鱼,压根对这事不上心。

    一号白水蛋自己都知道这事不靠谱。

    找躯壳那也是碰运气,脸黑的话,再努力也没用。

    再说,他们都没脸了,找不到也正常。

    那便更加随意的摸鱼,琢磨自己的事情。

    十几天之后,一个消息,传到了余子清的耳朵里。

    琅琊院宣布,他们查阅古籍,找到了炼神之道的开道者是谁。

    为了纪念先辈,感念先辈为后世开路。

    那本悼念先辈的祭文原本,他们摆在了琅琊院外面,天下修士,无论是谁,都可以直接来观摩,感悟祭文之中蕴含的真意。

    还没人看到典籍,就已经有不少人在吹,琅琊院这一波做的大气。

    直到第一波人去了之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久久无法平复心绪。

    大家才明白,难怪琅琊院这般大气。

    说是蕴含真意的古籍,这话倒是没毛病。

    可问题是,这真意和大家想的差别有点大。

    然而,炼神修士却还是前赴后继,都想要一睹祭文,亲眼看一看,感受一下。

    有人说,当时看完祭文,悲痛欲绝,恸哭一场之后,神魂如洗,仿若卸下重负。

    还有人,只是看其字,便忽然顿悟,一边哭一边临摹。

    的确有人得到了好处,那便更拦不住了。

    俩锦衣卫遥遥看着琅琊院大门外,说是来维持秩序,实际上就是俩摆设。

    他俩都不敢靠近琅琊院,在这里,也只是代表锦衣卫,代表乾皇,来表明一个态度。

    “你发现了没有?感觉今天那些人哭的格外伤心,哭的时间都变久了。”

    “呵,我等了好久,也没见你说,你这观察力,得好好磨练一下了。

    每天都在变,那本古籍里的真意在变强。

    多一个人看到,就变强一分。

    昨天哭晕的那个元神境,似乎是想借观看祭文磨练自身。

    听说,琅琊院内的院首,若是意志坚定,难以动摇。

    在看完祭文的时候,能看到祭文书写者的落款。

    这是那些元神境大佬直接的较量。

    听说目前好像只有三个人,能看到落款。”

    “我也想看看。”

    “等着吧,等到这阵子过了再说。”

    ……

    余子清在七楼戒指里,从老羊这了解然者的信息。

    可惜,老羊这家伙,估计以前也不太喜欢人际交往,了解的不多。

    只是知道然者炼毒水平很高,当时的说法是这家伙,准备以炼毒来驱毒。

    在琅琊院内,肯研究这个东西的人极少,基本都是医师出身。

    当时还挺受重视的。

    了解的不多,余子清便岔开了话茬,把琅琊院拿出来的那本古籍的事说了一下。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而且听说最近看的人越多,那本古籍里的真意竟然越强。”

    “你想去看看?”

    “是,我想去看看,正好最近乱七八糟的人不少都去了,我去看一眼,再易容一下,也不扎眼。”

    “对你有好处么?”

    “肯定有,而且好处不小。”

    老羊沉思了片刻,回了句。

    “那你去吧,只是看了古籍,别在其他地方扯皮。”

    “放心。”

    跟老羊确认了一下,余子清睁开眼睛,已经站在了夔侯国与大乾交界的地方。

    他一定要去看一看,这件事对他很重要。

    他摸了摸胸口,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到现在依然在。

    这种力量,除了借用安史之书里那一页之外,他基本没有其他发挥出威能的用法。

    如今,一个类似的东西出现,他说什么都要去亲眼看一看,感悟一下。

    大乾都城,他从未来过,琅琊院也没来过。

    这一次,余子清花费了不少时间捏脸,总算没有捏的嘴眼歪斜,奇形怪状。

    虽然两边脸依然还有些不对称,起码不至于丑到吓到人。

    一路来到琅琊院附近,无人盘查,只能感应到,暗中盯着的人很多。

    有来自琅琊院内部的,也有来自琅琊院外面的。

    琅琊院之外,新修建了一个祭坛,上面以白玉雕刻出一个底座,那本兽皮古籍摆在上面。

    隔一会,书籍便会自动翻一页。

    周围不少修士,都是泪流满面,还有些本就多愁善感的人,直接哭晕了过去。

    余子清打眼一扫,哭晕过去的人,比传闻的还要多。

    这代表承受不住典籍内真意的人,越来越多了。

    晕过去也是自我保护,也因为那祭文内蕴含的真意,不是为了害人。

    等到兽皮古籍重新从第一页开始翻动,余子清凌空而立,远隔数十丈,开始观看其中的内容。

    当他开始看到祭文正文的瞬间,便感觉到阴神骤然睁开眼睛。

    一股悲恸之意,自心底浮现。

    心中赤猿,头顶燃烧着怒火,都随之慢慢萎靡了下来。

    体内五小只,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连最肝的土蛤蟆,现在都无心卷其他人了,趴在那一动不动。

    悲从心来,余子清的情绪难以自制,阴神都受到了影响,燃烧着血焰的眼睛里,火焰滚动,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而他人站在那里,双目泪如雨下,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看到后面,当他已经看不到祭文具体内容,只能感受到那悲恸之意的时候,阴神的眼角,一滴血泪落下。

    吧嗒一声,像是水滴滴落。

    余子清的意识骤然清醒了过来,祭文的内容,在他眼前清晰可见。

    清晰到隐约之间,仿佛还感受到祭文更深层次的意念。

    他仿佛看到,一个双鬓微白的人,跪伏在一座墓前,泣血化墨,以指代笔,在一块兽皮上挥洒。

    可怕的意念,伴随着文字,凝固在兽皮之上。

    “前辈遗志,当有晚辈来继承。

    我绝不让前辈心血,付诸东流。

    这一篇祭文,万世不毁,立于道下。”

    一篇祭文,一气呵成,而后便见那人,神色悲恸。

    神魂破体而出,一口元神之血喷出,落在那兽皮之上。

    兽皮之上可怕的意念,掀起波澜,最后彻底凝固了下来。

    任何人,看到这块兽皮的时候,都绝不会生出将其毁掉的念头。

    历经岁月沧桑之后,慢慢的,祭文之上,那个闪耀着光辉,最核心的“始”字,开始变得暗淡。

    一片祭文,失去了主角,意思便慢慢的变了。

    变成了一篇普通的游记。

    然而,那人付出巨大代价,凝聚了最诚挚心意和决心的祭文,却是根本没法抹去的,只是明珠蒙尘,暂时看不到了而已。

    当主角被找回来的时候,便是洗去尘埃之时。

    跟余子清想的差不多,他没看到任何激烈的手段,就像是尘埃,在随着时光慢慢落下,一点一点,不着痕迹的慢慢将其包裹,一点一点的将真相掩埋。

    就像是冰川融化的雪水,不断的冲刷而下,慢慢的,就在被冲刷的地方,冲出一个能坑死人的大坑。

    一篇祭文看完,他也看到了最后的落款。

    文君。

    又是一个单字君。

    按照余子清的理解,能有这种称号,可不仅仅只是实力强就能拿到的,实力只是基础而已。

    始有没有封号,他也不知道,按理说是应该有的。

    但现有的信息,的确显示始没有封号,只是一个名而已。

    余子清估计,八成又是被掩埋了。

    被埋葬的信息太多太多了。

    等到祭文看完,余子清被悲恸之意淹没,站在那里,泪流满面,难以自拔。

    随着阴神落泪,一滴一滴的血泪落下,他的意识反而愈发清醒。

    那种既悲恸不已,却偏偏又很清醒的感觉,让他很矛盾。

    他站着没法动,继续又重新看了一遍。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一次,感悟到的层次,再次深入。

    这一次,他仿佛不在是旁观者,而是成了第一视角,去看,去感悟。

    看着自己亲手书写了祭文,感受着自己内心深处不断涌出的悲恸之意。

    一滴滴血泪落下,汇聚成细流,慢慢的融入到余子清脏腑之中,流入他全身的鲜血之中。

    等到第一视角,最完美的亲身感受之后,他才感受到了更深层次的决绝。

    比那悲恸之意更强的意念。

    这个时候,文君二字,也骤然大方光华。

    余子清看到一个双鬓微白的人,单手负背,目视前方,仿佛在看着他。

    “始前辈曾赠我言,火种从来不曾熄灭。

    我辈荣光,便如那群星闪耀,只会暗淡,绝不会消散。

    你可知我为何封号文君么?

    我自诩文人,从来不与人动手,我的手,是来写字,书写传承的。

    从来不会沾染他人鲜血。

    一般人讲道理讲不过,便会羞愤而死。

    他们骂我,说我一开口便咒死了他们。

    那好,那就当我咒死他们的吧。

    不如,就叫咒法吧。

    你要学么?”

    “我是粗人,我喜欢把人活活打死,不过,只要能弄死,我不在意什么手段。”余子清实话实说。

    “可惜,后世怕是不会记得我了。

    不过无所谓了,名,身外之物。

    只要你们能记得始前辈。

    能记得传承之道,薪火相传,生生不息即可。”

    文君笑了一声,转过身,很是洒脱的迈着大步,消失不见。

    余子清的意识恢复过来,再次看到了那本古籍。

    眼睛都哭的酸痛,胸前湿了一大片。

    周围的人也没笑话他,反而都抱有敬意。

    余子清揖手长拜,擦着眼泪,转身离去。

    他的体内,血色的细流,不断的吸纳他的悲恸之意,游走全身。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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