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潮一般的掌声响彻整个金色大厅。
无数人站了起来,向着舞台上那位吹奏萨克斯的老人致敬。
赞颂声伴随着掌声,充斥着一双双热泪盈眶的眼睛,隐约间仿佛一股虔诚的信仰在金色大厅中回荡着。
那样的神圣感……
肯尼斯将萨克斯徐徐地放下,头发花白的他也情不自禁便落泪,刚才吹奏《回家》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融入了整首曲子里,变成了其中的一部分,感受着乐曲给自己带来的欢愉、思念、怅惘、宁静情绪,不知不觉中,这首曲子便吹到了尾声,吹完以后,竟恍忽了许久,直到掌声汹涌后,他才反应过来。
他环顾着所有人,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各异,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另一个地方,却见另一个地方空荡荡的。
那个华夏人并没有坐在那里。
不知怎的,他突然心中涌出了几分遗憾的情绪,随着舞台上的灯光渐渐微暗,那种遗憾的情绪逐渐又变成了不舍。
那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是如此的珍贵,珍贵得让他无法割舍,他甚至觉得自己都没有好好融入这首曲子。
他能演奏得更好!
但天下总是无不散之延席,最终,他再度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随后渐渐落幕,身影隐于黑暗之中。
走下路的时候,他脚步分外轻盈,仿佛年轻了几十岁,又恍忽间回到了自己第一次登台时候的模样……
“演奏得太好了,这是一首殿堂级的萨克斯曲,它绝对会被赞颂!”
“太棒了,肯尼斯先生,真的太棒了,我好崇拜你!”
“肯尼斯先生,我被这首曲子迷住了,简直是上帝的杰作,这绝对是上帝的杰作!”
“肯尼斯老师,我现在很激动,我无法形容我对您的崇拜,如果你愿意,你甚至可以拿走我的生命,今天的一切对我而言,是最为宝贵的一天!”
“……”
无数的媒体人和好友们围了过来,充满着赞誉与激动,有些人甚至激动得晕了过去。
肯尼斯一一回应着这些人,无形中,他心中感受到了一股荣幸感,甚至想跟这些友人们多呆一会。
但他最终还是慢慢地在保安们的护送下,朝着特定的通道一步步走去,心中怀着激动而又莫名的急切感,他已经预感到什么东西了。
起初的激动与喧嚣,在接近那扇门的时候,开始让他变得莫名烦躁了起来,当他推开那扇门的时候,瞬间便感受到了一道道冰冷的目光,这些目光让他全身幽冷,差点窒息。
隐约间,他的到来,好像破坏了什么气氛,煞了什么风景了。
随后他急忙将那扇门给关了上去,当门很快关上去的时候,他见到佩拉西亚坐在那架钢琴上,既没有弹奏,也没有其他动作,好似整个人如同凋塑一样一动不动。
负责这一次维也纳音乐演奏会的戴维森脸上却难掩激动,大口大口地喘息,手指都在不断地颤抖,好似见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受人尊敬的音乐大师奥德兰比肯尼斯长几岁,此时此刻,他面色微红,呼吸也是急促,却死死地盯着那架钢琴。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肯尼斯不自觉便受着气氛的感染,只是沉默着地看着。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以后,佩拉西亚眼身体动了动。
“真是上帝的杰作!”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回到了那个时代,伴随着宫廷音乐,见到了无数伟大的人,感觉到了无法形容的共鸣声……”
“旋律在我耳畔回荡着,一遍又一遍,好像我们的一生,就如同梦境一般,极具美好,却又充满着遗憾和失落感。”
“这是能刺痛人灵魂的乐曲……”
“……”
佩拉西亚无法抑制地赞叹。
她站了起来,喃喃自语。
随着这声赞叹以后,那些老人们如梦初醒一般地点点头。
奥德兰站了起来,情绪更加得激动,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没有说什么。
在这个时代,居然还能听到这样的音乐,而且不止是一首,而是两首,三首,四首……
他到底还有多少首音乐?
这一刻,无人怀疑周洋的这种音乐是来源于抄袭、亦或者是背后有着强大的势力,在“造神”。
这样殿堂级的音乐,纵然是他们这些浸淫音乐几十年的老人,都无法创作出来,有些人终其一生,也只有那么一首简单的代表作。
而他却……
奥德兰情绪终于变成了恍忽,他在戴维森的搀扶下,戴上了帽子,随后一步步地离开了休息室。
其他几人也是神情复杂,感受到了震撼,亦感受到了不可思议,当他们走出屋子,感受到无尽的喧嚣以后,他们这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肯尼斯看着佩拉西亚:“他是不是又写出什么惊人的作品了?”
“是!”
肯尼斯听到佩拉西亚的回答以后,本能地点点头,随后抬起头。
…………………………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巴罗斯看着这场音乐会落幕,看着《回家》萨克斯曲过后,舞台上一对新人在《婚礼进行曲》的另一首美妙的交响乐中再次登场。
一个个年轻男女在乔俞的指挥下合唱着庄严而神圣的旋律,乳白色的灯光亮起,牧师和信徒们正在赐福着这对新人。
这是一场盛大,并极具牌面的婚礼表演,连巴罗斯都被感染,浮现出多年前,自己在那座小教堂里的婚礼。
当合唱结束以后,玫瑰花瓣铺满了离开时的长廊,双方没有许任何誓言,但好似一切誓言都在旋律之中,渐渐被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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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罗斯回头看着不远处的路口……
陆陆续续的一些音乐大师们从门口走了出来。
他搜索着,但很遗憾,他发现自己搜索不到周洋,好像消失了一样。
当这场音乐会落幕之后,巴罗斯跟着所有人一起鼓掌,然后在恍忽间走出了门口。
他发现自己没必要再质疑任何东西了。
黑夜静幽,维也纳歌剧院门口人满为患,交通已然完全阻塞,不算昏暗的路灯之下,无数人影蹿动,黑压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是最伟大的一场音乐会!”
“绝对值得赞颂!”
“我好像见证了什么历史,我竟发现文艺复兴了!”
“……”
沿途有着无数激动的声音。
当巴罗斯坐上车以后,巴罗斯听到旁边的好友叹了一口气:“生活在这个时代之下,还真的梦幻,我听说《梦中的婚礼》并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命运》,《命运》的谱子令奥德兰先生都感觉到了震撼,他说他在残缺的音符之中,感受到了抗争,感受到了胜利,如果《命运》完整版,再配上交响乐的话,那必将是一首伟大的乐曲……”
巴罗斯听着好友喋喋不休地赞叹着。
巴罗斯心中分外复杂,一时间分不清真相,对自己也开始质疑了起来。
这场音乐会之前,他笃定了很多东西,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能揭露真相的卫视,他笃定一个东方人绝对不可能懂西方这种高端音乐艺术。
离开音乐大厅以后,他感受到了这些年所认知的东西遭到了冲击,道心已然破碎,只剩下茫然四顾的不知所措。
因为人太多了,所以行驶的车经常阻塞,半天都开不了几步,还不如下车,在人群中挤比较好。
世界很多古典音乐爱好者、媒体、音乐家其实都闻讯来了,音乐会结束以后,不但人没有变少,反而变得更多了。
前方开始嘈杂了起来,嘈杂得一塌湖涂,隐约间听到了无数激动的声音……
巴罗斯下意识地看着前方,却见黑压压的人群中,保安们拼命地维持着秩序,但奥德兰、戴维森、肯尼斯等人却依旧上不了车。
他们只能在人群中说着一些话……
这场被赞颂的音乐会后遗症自然是非常厉害,特别是殿堂级的音乐问世,自然是令无数人渴求。
巴罗斯本以为这已经是整个交通瘫痪的极致了,却不想,让另一个华夏面孔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之中,以后,他们的车玻璃都开始震动了起来,巴罗斯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被震得有些生疼感。
欢呼、激动、咆孝、疯狂,甚至有些人的眼神之中带着崇拜,犹如看神明一般。
那个华夏的年轻人被这些声音所环绕着,所有人拼了命地想采访点有用的内容。
“抱歉,抱歉……”
“我接下来的安排……”
“……”
巴罗斯听到那个华夏人正在用中文说着话。
他听不懂中文,只是发现华夏人在说完什么话以后,全场所有人都在错愕,随后分外激动,甚至不远处那些老人们也激动了起来。
坐在车里的老友脸色一变。
“他说了什么?”巴罗斯问道。
“他说,他是一名导演,接下来这段时间,会专心拍电影,暂时不会接触音乐创作领域……请大家多多关注他的新电影《蜘蛛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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