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大山都是我的猎场:重生在1986年 第七百零五章.老太太的亲戚(盟主叁玖壹加更2/5)
赵军作为验收员,也常被愣场的工人称作是技术员。但其实,他那份工作没啥技术含量。
可山场技术员就不同了,那是真正的技术大拿。勘探、择林、分林班、划定伐区,这么大一片山场,所有的山形地势、林木资源全在山场技术员脑袋里装着呢。
永安林场的技术员姓郑,名叫郑权。作为生产场长手下八大金刚之一,郑权跟了周春明多年。
有这层关系在,那他和赵军就不是外人。只不过郑权虽然知道周建军有这么个小舅子,但他从来没见过赵军。
当赵军和解臣到郑权家院外时,郑权的媳妇刘淑琴和女儿郑姗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呢。
这时候天凉了,想洗衣服就得赶早晨,然后往院子一搭,风呲打一天,晚上拿回屋放在火墙前一烘,第二天就能穿了!
看一辆汽车停在院外,刘淑琴回手拍了拍郑姗,然后自己一边走向院门口,一边大声问道:“谁呀?”
刘淑琴这一嗓子,是在给屋里的郑权提醒,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是郑婶儿吧?”赵军下车时问了句客套话,然后自报家门,道:“我叫赵军,我是搁永安屯过来的!”
“啊!”一听赵军这个名字,刘淑琴当即笑道:“小赵炮。”
“可不敢当!”赵军笑了笑,向刘淑琴微微一欠身,问道:“我郑叔搁家呢?”
“搁家呢,我……”刘淑琴一转头,却见自己闺女还站在那里,忙摆手喊郑姗道:“闺女,来,这是你赵哥!”
郑姗闻言,快步走到刘淑琴身旁,冲赵军点头,道:“赵哥。”
“哎!”赵军刚应一声,却见这娘俩齐齐把目光投向自己身旁。
赵军往旁一看,见解臣立在一边,忙给介绍道:“这是解臣,我一个好兄弟。”
听赵军介绍,刘淑琴先是对解臣点头一笑,然后把手往后一扬,道:“走吧,咱进屋,你郑叔搁屋呢!”
“郑婶儿,咱先不急。”赵军往后车箱上一指,说:“我给你拉来头野猪,我俩给它卸下来。”
“哎幼!”一听赵军是来给她们送野猪的,刘淑琴脸上立马露出笑容,但嘴上却道:“这孩子啊,你说你来就来呗,还整什么野猪啊?”
说完,刘淑琴忙上前两步,道:“我帮你们抬啊!”
“不用!”赵军回头,冲刘淑琴一笑,道:“我俩就行,婶儿,你别上前了。”
赵军说完便和解臣一起,从车上弄下来一头八十多斤重的黄毛子。
这小野猪不大,但却是短粗胖,赵军、解臣抬它下来的时候,那小猪屁股胖熘圆,屁股蛋子上的肉都直颤。
“唉呀!”看着那小黄毛子身上的膘,刘淑琴更高兴了,忙在前头给赵军、解臣引路,指引着二人往院子里进。
这时郑权从屋里出来,看两个陌生的小伙子抬着一头野猪往院子里走,他心里顿时有了猜测,嘴上说道:“我看看,这谁来啦?”
郑权这句话说的,好像他知道送野猪的是谁。但他要说自己不认识赵军,那也没毛病。
“郑叔!”赵军虽然抬着野猪,但也冲郑权一点头,笑道:“我啊,赵军!”
赵军如此回答,乍一听好像他跟郑权认识,其实却是他在向郑权做自我介绍。
“来,来!”这时刘淑琴在旁招呼,指着西墙根,对赵军、解臣道:“给婶搁这儿就行!”
赵军、解臣连忙照办,待放下野猪后,郑权和刘淑梅招呼二人进屋。
二人来在里屋,到郑权家西屋里,就见炕上坐着个老头,正盘腿抽旱烟呢。
赵军知道,这是永安林场的老山场技术员郑学言。这郑家父子对这片山场,可谓是了如指掌。当年郑老爷子把本事都传给了自己儿子,才让郑权稳坐山场技术员之位。
别看郑权在八大金刚里,级别、职位都靠后,但谁也替代不了他。哪怕外面调来个能人,在专业能上胜过郑权,但就论对这片山场的了解,无人能与郑家父子相比。
赵军一进屋,老爷子就抬头看着他,赵军微微欠身,点头唤道:“郑爷。”
“哎。”郑学言应了一声,然后跟郑权道:“我瞅这孩子……面得恍的呢?”
面恍是面熟的意思,这是老版的东北方言,像赵军这代人都很少用这词儿了。
“爹。”郑权指了下赵军,紧接着跟老爷子说:“这是食堂赵师傅的儿子!”
“赵师傅?啊……”郑学言勐然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啊,赵二的儿子!”
赵军笑着一点头,老爷子冲他一摆手,道:“来,孩子,上炕!”
“哎!”赵军先是应了一声,然后冲身旁的郑权伸手,道:“郑叔。”
郑权微微一怔,心知赵军是让自己这个长辈先坐。而此时,郑权心里想道:“那赵有财一天倔吧呲的,他儿子可是挺有礼貌!”
等郑权、赵军和解臣都坐下,郑学言把他装烟叶子的小筐从炕上拿起来,往炕桌上一放,招呼赵军、解臣道:“爷们儿,来,自己卷。”
老爷子话音刚落,郑权又从兜里掏出一包迎春放在炕桌上,用手推到烟叶筐旁,对赵军、解臣说:“还有这个烟,你们乐抽哪个,就抽哪个。”
“你那啥破玩意!”还没等赵军说话,郑学言就怼了郑权一句,然后转向赵军、解臣,指着自己装烟叶子的小筐,道:“卷这个抽,这个好抽!”
“哎!”赵军重生以后,年轻的身体没烟瘾,所以他把烟给戒了。但看刚才那爷俩的“互动”,赵军也不好拒绝,当即便拿起一张撕成小条的日历纸,然后捏一撮烟叶,均匀从纸上一头往另一头撒。
眼看着赵军熟练的动作,郑学言笑了,指着装烟叶子的小筐,对赵军说:“这还是我家你哥,过年前儿给我拿回来的烟叶。我掸了酒闷几天,又掸的蜂蜜水。”
赵军这回明白了,这烟叶子是老爷子的孙子孝敬他老人家的,难怪他紧着宣传呢!
都说隔辈人亲,郑权就是给老爷子买两箱华子,估计也不如郑大小子给他爷买的二两烟叶。
“郑叔啊!”赵军看向郑权,问道:“你家我大哥搁苇河,啥时候能调回来呀?”
赵军早就有所耳闻,郑权的儿子郑旭跟赵军他们一样,都属于林业系统。但他在苇河林业,地处亚布力与大海林之间。
“他呀,呵呵。”提起自己儿子,郑权也很是自豪,笑道:“他搁那边儿挺好的,先不回来了。”
郑权说话时,刘淑琴端着茶杯进来,给赵军、解臣放在面前,笑道:“孩子,喝口水。”
“哎,婶儿啊,别忙活了。”赵军客气地说道:“我们哥俩坐一会儿就走了!”
“走什么走?”赵军此话一出,郑权立马就不干了,他把脸一扳,冲赵军一指,道:“得搁家吃饭,吃完饭再走!”
说完,郑权转向刘淑琴,问道:“饭啥时候好啊?”
“马上就好!”刘淑琴道:“我再扒拉个菜。”
说到此处,刘淑琴又跟赵军、解臣说:“孩子,听你郑叔的,不吃完饭不行走哈。”
“行。”赵军笑道:“婶儿,我们搁这儿吃饭,有啥吃啥。”
“嗯呐。”刘淑笑着应了一句,紧接着她隔着炕桌,跟郑学言说:“爹呀,这俩孩子给咱家拿头野猪呢。”
“是啊!”郑学言闻言,看向赵军道:“孩子,你打的呀?”
“嗯呐。”赵军笑着应道:“昨天我们搁山里抓的。”
老爷子年纪大了,听完赵军的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这时,郑权把身子往他爹那边一贴,笑道:“这孩子给咱送的活猪。”
“活猪?”郑学言眼睛瞪大,老脸上一笑满是褶子,喜道:“我去看看!”
老爷子说着就要下地,郑权、赵军、解臣忙都起身,与刘淑琴一起,陪着郑学言往外走。
几人从屋一出来,正好遇见搁房后捡鸡蛋回来的郑姗。
看到一帮人从屋里出来,而自己爷爷走在看野猪队伍的最前端,郑姗往闪身在旁给众人让路。
当解臣从郑姗面前经过时,忍不住回头多看了郑姗一眼。
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郑姗忙转过头去,并快步往屋里走。
解臣眨了下眼睛,又看了姑娘背影一眼,才跟着其他人一起来在野猪近前。
其实,郑家的条件在整个永安林区都算好的。毕竟从郑学言这个老技术员开始,郑家就一直有稳定收入。按当地的话就是,他家有底儿。
每年一进腊月,老郑家就拿钱买头猪,杀了请亲朋好友吃肉。吃剩的肉,就留着过年吃。
可即便如此,老郑家跟王美兰也是没法比的。所以,郑学言、刘淑琴对杀猪有着极大的热忱。
而老郑家和老周家还有所不同,老周家只有婆媳在家,老郑家却有郑学言在,想啥时候杀就啥时候杀。
当郑学言听说这猪已经饿了一天,肠子都倒干净了,便跟刘淑琴商量今天就要杀猪。
说起杀猪,刘淑琴还要留赵军、解臣在家吃杀猪菜,但却被赵军婉言拒绝了。
等四人回到屋里坐下,锅里的菜饭就出锅了。
菜是大豆腐炖土豆,而主食是两和面馒头。
因为有客人,刘淑琴和郑姗就拨出些菜来,娘俩准备在对面屋里吃。
而当刘淑琴上菜时,特意跟赵军、解臣说:“孩子,你们别着急、慢点吃,婶儿再给你们扒拉个鸡蛋。”
……
等吃完了饭,就已经过七点了。赵军和解臣起身要走,此时在车上的大扇布下,还有一头野猪呢。
那是要送给张雪峰的,虽说张雪峰家也在永利屯,但也不能去得太晚,毕竟人家还得赶通勤车上班呢。
听说二人要走,郑学言、郑权都起身相送,郑权先一步从屋出去,拉着刘淑琴到隔壁滴咕了几句,然后两口子一起出来,由刘淑琴跟赵军说:“军呐,婶儿有个事儿想求你。”
“婶儿啊!”赵军道:“咱还说啥求不求的,你有啥事儿,你跟我说就完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刘淑琴说完,快步走到碗架前,将碗架门打开,从底下拎出一个面袋子。
她这举动把赵军看得一愣,心想这婶儿不能是要给自己拿粮食吧?但一想,刘淑琴刚才说是求自己帮忙,应该是让自己顺路给别人捎。
果然,刘淑琴回到赵军跟前,说道:“我有个姑,搁你们那屯子住,这老太太没儿没女,怪可怜的……”
“嗯?”赵军听刘淑琴这话,咋感觉听着有些熟悉。
刘淑琴继续说道:“我跟你叔商量,说给她拿十斤大米。但你叔搁场里忙,我这在家还离不开。今天正好你来了,我寻思求你给捎过去。”
“这倒行。”赵军先是应了一句,然后试探着问道:“婶儿啊,搁我们屯子住,那是谁家呀?”
“我那姑父姓江。”刘淑琴道:“去年老头没了,说是……”
话说到这儿,刘淑琴忽然反应过来了。她那姑父是让黑瞎子给踢蹬了,而给她姑父报仇的,好像正是眼前这位小赵炮!
此时,赵军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这刘淑琴口中的姑,正是老太太江刘氏。
只不过,老太太不是刘淑琴亲姑。但也不远。老太太的父亲跟刘淑琴她爷是亲兄弟,这娘俩早年没什么联系。
直到老太太搬来永利屯,在江州家住,搁屯子闲逛的时,遇见了刘淑琴这个大侄女。
那时候老太太正难受呢,就把自己家这些事儿跟刘淑琴说了。可她俩都是女人,都嫁到别人家了,刘淑琴就算想帮也帮不了太多。
可自从老太太搬回永安屯以后,刘淑琴梦见过她好几次,然后就总跟郑权他们念叨。
于是郑权就说,等有机会了,就让人给老太太捎点粮食,不管多少都算是晚辈的一份心意。如此一来,就能刘淑琴也能安心了。
既然刘淑琴说的是老太太,赵军便笑道:“婶儿啊,那我知道是谁了。”
“哎?”这时,刘淑琴有些不放心地问赵军道:“那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儿,搁屯子里咋样啊?”
“挺好的。”赵军说完见刘淑琴眉头一皱,便补了一句,道:“这几天都吃胖了!”
刘淑琴比王美兰还大一岁呢,哪能不知道一个老太太自己在屯子里生活得有多难?
她不信那老太太能生活的挺好,更不相信老太太能吃胖了。
不仅刘淑琴不信,就连郑家父子也不信,那郑学言正是直接对赵军说道:“你这孩子呀!那什么吃胖了?那是饿浮肿了吧?”
赵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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