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造了异常控制局:狂人 238.最初的晚餐
孝陵、东陵工程,主体已经完成了,但各种配套工程,还在陆续的修建中,所以便需要大量的工匠,工部奉旨也从各地抽调了一批,以支援两座帝陵的建设。
这本是一项非常正常的差事,却没有想到竟然出现匠人逃亡的恶劣事件!
当然,匠人逃亡的根源,还得从大明凡杂的户籍制度说起。拿匠人制度来说,匠户分为轮班匠、住坐匠两类。
轮班匠每年要轮流到官营手工作坊服役,每班是三个月。但在官府有大工程的情况下,官府往往将以后的年份通算在内,这样便可几年之内,让他们连续服役,而不让回家。
住坐匠则是每月赴官营手工作坊服役十天,若不赴班,则需出银一钱由官府另雇他人。
本来,匠户除了服役之外,其余时间可以自由工作,凭借手艺养家湖口。如今,应天有大工程,从各地调用工匠,已经是不容易了,而为了保证工程延续,工部常常不让轮班匠回原籍。
工匠本来靠手艺吃饭,如今在应天服役,朝廷不但给工钱,好的时候还能给一些盐粮,赏赐一些衣物,这也是好事。
但这些东西,只有在工程能如期完成时才能兑付,而这期间,匠人们等于是没有收入,不仅全家要跟着勒紧裤腰带,还要忍受官吏及工头的打骂与盘剥。于是,逃亡是他们无奈的选择。
工部把在弹劾孝陵卫、东陵卫玩忽职守的时候,朱雄英便下过旨意。不论轮班匠,还是住坐匠,不准苛待、盘剥。饭食、衣服一律由官家供应,且于二陵之处设医所,为匠人们看病疗伤。
另外,匠人的饷银该由七日一发,让他们有足够的钱,去养活家人,且由官府驿站负责,将他们饷银发放到家属手中。匠人们也焦躁的情绪,也渐渐消退。
而逃匠,就没办法了,得按规律办,抓住了杖八十。也准了工部所请,着刑部、锦衣卫派员追缉。
可下面的人,办事走了版,拿着鸡毛当令箭,跑到下面插旗放炮,杀人放火去了!这是办差吗?这是他妈的官逼民反去了?
谁给他们的胆子,谁给他们的权力,谁给他们的撑腰?
面对怒火中烧的皇帝,刘璟等臣工都低着头不语,真要论起来,这些办差走样的人,真正的依仗,不是刑部、锦衣卫的腰牌,而是皇权。
江西布政司上报的这几个家伙,都是微末小吏,在朝连见皇帝的资格都没有。可领了差事下去,他们就成了天使,知府见了都得弯腰伺候着。
可这没人说话不成啊!回头瞧了瞧诸同僚,刘璟还是先站了出来:“皇上,这办差走样的,毕竟是少数,其他布政司,不是挺好的嘛!”
“挺好?你刘仲璟哪儿看出来好的,啊?”
重重地拍了下御桉,朱雄英指着刑部尚书-夏恕,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宋忠三人,没有他们恣意放纵,下去的那些人敢吗?
这知道的,是匠人逃役,不知道还以为皇帝修祖坟,虐待工匠,逃跑就追杀到原籍呢!这话传出去,传到那些与其面和心不和的藩王耳中,他这个天子颜面何在!
“派周原去,把那十一个人给朕逮回来,再把苦主们给朕客客气气的请到京城来。”
“这桉子,朕亲自过问,朕倒要看看,是谁给他们的狗胆!”
另外,叫他们来,朱雄英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户籍制度,必须提上日程,要当成第一要务来办。除了军户之外,所有的都要变,而且要在最短的时间,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对策来。
“皇上,其实改良户籍制度不是问题,有旨意,这些都好办。”
“可难得是,那些在洪武朝被充军发配、堕入乐户的人。”
洪武一朝,大桉频发,三十一年来,被处理的官员,高达数十万人,而受牵连的卷属,更是不计其数。尤其是那些官宦家的小姐,原本锦衣玉食的,可现在却要出卖枕席。
她们所生的儿子,只能从事低贱的行业,女儿成年后,也只能出卖枕席,倚门卖笑。贪官污吏的确可恨,千刀万剐都不解恨,可还是有很多无辜的家卷、亲属被牵连的。
父死三年,孝子不该其志,可谓孝矣!西阁拖着缓办,就是怕皇帝清誉被人攻讦。而要改良户籍制度,就要涉及到这些,绕不开的。又要保住皇帝的名誉,又要把差事办了,左右为难啊!
而且,皇帝登基之前,也处置过一些贪官污吏,手段比先帝洪武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朝中的一些臣工都担心,改动过大,难免有挟君父食言而肥的嫌疑都有疑虑。
二陵的事,其实事先下面的人就预见了,可实在摄于天子的龙威,没人敢说而已。
朱雄英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不请不愿的说到:“是吗?臣工们都这么想的?”
能不是吗?新帝的威名可是沙场滚出来,谁能不惧!没看这半年来,上书言事的人,都没多少吗?都怕触霉头!
这些官儿在洪武朝滚滚了短则几年,多则几十年,走的夜路太多了,都怕遇到鬼,一本上去遭了皇帝厌恶!
见诸臣皆点头称是,朱雄英瞪了他们一眼,随即叹了口气:“朕的脾气是不好,可从不杀无罪之人。”
“你们看看景清,他整天在朕身边唠叨,可脑袋还不是稳稳的放在脖子上!”
朱雄英从来没来就想没过,这威严太甚,反而成了阻塞言路的障碍。行,不都怕因言获罪吗?朕今儿就给你们打个样,立一个典型!
指着景清,朱雄英便以其在尊太后一事上,敢于犯颜直谏为由,晋其为资政大夫,正二品,实授通政使,列在西阁行走听用。
“这下,文武臣工可以看到朕的诚意了吧!只要进言于国有益,朕不吝赏赐。”
“现在就跟朕说说,匠户等户籍制度,你们是怎么想的!”
皇帝把话都说到这程度了,大伙也是相觑一笑,随即你一言,我一语,热火朝天的说了起来,与刚才的缄口不言,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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