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看向梁璐璐，此时的梁璐璐既没有了刚刚进来的怯生生的样子。

    也没有了刚刚看到照片时候的紧张。

    陈言在梁璐璐的眼睛里，看到的竟然是坦荡和……释然。

    “梁璐璐，照片上虽然没有拍到你的脸，但是……”

    “根据目前的技术，通过形体的对比，依然能够判定开车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还有那枚胸针。”

    “市面上，也许有不少款式相同的胸针，但是每一枚胸针，佩戴后的磨损程度，和你制服上的胸针做对比，也能判断是究竟是不是你在开车。”

    陈言顿了顿：“如果你想从这方面抵赖，恐怕……”

    梁璐璐点点头：“陈警官，我也没想抵赖，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我。”

    “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吗？”

    “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联吗？”

    梁璐璐说话的声音，也不在怯懦，而是清脆有声。

    这个女孩，似乎放下了什么枷锁，或者伪装。

    第一次以真实的面目出现在陈言面前。

    “梁璐璐，8月9日晚上，你开车去干什么了？”

    “北郊仓库，距离市区有50公里，可是，据我所知……”

    “梦幻蜡像馆在北郊并没有仓库，还有，当天的车辆定位显示，你开的这辆越野车，从市区内出发，到了北郊高速入口有短暂停留，之后行驶至北郊仓库……”

    “梁璐璐，这个问题你能解释清楚吗？”

    越野车的行驶轨迹，陈言在对照后发现，这辆车应该是从市区出发，当晚一直跟着李平昊乘坐的黑车，到了北郊高速公路。

    之后又跟着李宝库安排的商务车，到了北郊仓库。

    最后，载着李平昊离开。

    “时间过去的有点久，我记不太清楚了。”

    梁璐璐摇了摇头，干脆来个一问三不知。

    陈言笑了笑，也不在意：“那能说说你怎么跟秦瑶认识的吗？”

    “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跟我们撒谎，隐瞒了你认识秦瑶的事实？”

    “哦，”梁璐璐表情微动：“这个啊，我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秦瑶姐了。”

    “之所以撒谎，是因为当时的人多。”

    “我怕同事以为，我能进蜡像馆，是因为秦瑶姐认识我，给我开后门。”

    “所以，我就没说真话。”

    ……

    一个小时后，陈言离开了审讯室。

    梁璐璐交代的信息……基本没有任何价值。

    关于案件的情况，梁璐璐是打定了主意，一问三不知。

    至于和秦瑶的关系，也只是说两人在梁璐璐上大学，因为喜欢雕塑，在兴趣班学习的时候认识的。

    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这种情况，陈言并没有觉得意外。

    在梁璐璐翻起照片的那一刻，陈言就知道，梁璐璐是什么都不准备交代的。

    监控室。

    陈言正通过屏幕，观看另一间审讯室的秦瑶。

    秦瑶的表情很稳定，并没有因为一个人长时间关在审讯室而有波动。

    “从进入审讯室后，我们按照您分吩咐，没有人打扰秦瑶。”

    陈言看了看身侧的赵兵：“她一直这么坐着，没有其他举动吗？”

    赵兵摇了摇头：“没有，我一直在看着，这个秦瑶，一直都是这副表情，没有紧张，也没有叫人。”

    “哦，对了，30分钟前，她要了一杯水。”

    陈言点点头，走出了监控室。

    秦瑶，一直都是陈言的怀疑对象。

    作为蜡像馆的所有者，出现人皮蜡像，秦瑶身上的疑点，一直都存在。

    审讯室内。

    陈言再次见到了秦瑶。

    “秦女士，这次请你来，是想再次跟你核实一些情况。”

    秦瑶看向陈言，眼神很平静。

    没有了陈言第一次见面时，因为出现人皮蜡像而产生的害怕。

    今天的秦瑶，眼睛清澈，表情自然：“陈警官，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秦女士，我想知道你和梁璐璐是什么关系？”

    “上次在你办公室，你为什么没有坦白和梁璐璐的关系？”

    “哦，是这件事啊。”

    秦瑶点点头：“我和璐璐是在两年前认识的。”

    “当时她上大二，我在那个时候接触雕塑已经有过一段时间。”

    “而且，有了一点心得，就在深蓝色雕塑培训机构里当助教。”

    “璐璐那个时候正好在业余时间学习雕塑，我们就认识了。”

    “相关情况你们可以去这家培训机构核实。”

    “你们既然认识，那为什么在开了蜡像馆后，装作以前不认识？”

    “哦，这一点……”秦瑶顿了顿：“璐璐脸皮比较薄。”

    “她怕别人说她是关系户，走后门，所以，不让我跟别人说我们认识。”

    “其实，璐璐本身就很优秀，蜡像馆开业前，她帮了我不少忙……”

    秦瑶的回答……滴水不漏。

    但是，秦瑶和梁璐璐忽略了一点。

    梦幻蜡像馆，虽然给员工的工资比较高，但是，说白了，不就是个蜡像馆？

    又不是什么铁饭碗，本身还是秦瑶私人开设的。

    所有员工，算上保洁员，算上秦瑶这个老板，也不过就是十二个人。

    这种地方，别说秦瑶弄一个认识的人进来工作，就是不认识，还不是她说留谁就留谁？

    别人巴结老板的熟人还来不及，还敢有人说闲话？

    开玩笑呢？

    “秦瑶，今天把你和梁璐璐请来，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陈言靠在椅背上，看想秦瑶。

    “8月9日晚，梁璐璐开着你们蜡像馆租用的车辆，出现在北郊仓库附近。”

    陈言将两张照片递给秦瑶：“这是公路上的测速相机拍下的照片。”

    “虽然没有直接拍到梁璐璐的脸……但是……”

    陈言顿了顿，仔细的观看秦瑶的表情：“但是，经过体型对比，是可以锁定驾驶员就是梁璐璐。”

    “而这辆越野车出现的时间，正好和李平昊……也就是你们蜡像馆里，人皮蜡像的主人，失踪的时间相重合。”

    “秦女士，目前来看，梁璐璐有重大作案嫌疑。”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梁璐璐在刚刚审讯中，很不配合我们的工作。”

    “可是，秦女士，你曾经学过护理专业，你应该知道，让人说真话的东西，不止一种……”

    “而且，梁璐璐的行踪轨迹，并不难查。”

    “我们现在，正在安排人手，进行调查，只是结果还没有送到我手里。”

    “秦女士……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拿到了这些东西，那么……”

    “梁璐璐就彻底失去了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所以，我想听你跟我说一说，其他的一些情况！”

    秦瑶的表情，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平静。

    眉头微蹙，额头、鼻尖上隐隐有细汗……

    “秦女士，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其实要比你想象的多一些……”

    陈言紧紧盯着秦瑶：“比如……李平昊曾经墙尖过……”

    啊！

    听到陈言提到那两个字，秦瑶突然抬起头，一声尖叫！

    “不要说！”

    “不要说了！”

    “他该死！他们……都该死！”

    陈言被秦瑶的吼声，吓了一跳。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无意中，说出徐坤提供的线索，会让秦瑶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一切，和梁璐璐没有任何关系！”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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