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次安全检测，在最后一只飞得晃晃悠悠的小麻雀凄厉的惨叫声中结束。

    总体来说，除了麻雀们收获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这次安全检测是非常成功的。

    直接证明了激光阵的安全性。

    20只无法预判飞行路径和反应麻雀，无论是往墙上飞，还是往枪口上撞，又或者是晕头转向地原地打转，最后都能毫发无损地落荒而逃，一根毛都没有被击中。

    当然，自己吓掉的毛不算。

    汪杏花熟练地飘过去打扫战场，把地上掉落的麻雀毛收集起来，将品相完整的挑出，凑到一个彷生人边上问：“F4404，你是要这种毛吗？”

    F4404点点头，低声回答：“是的，谢谢汪小姐。”

    汪杏花把麻雀毛塞给彷生人，飘回江祺身边：“老板，你和冯灵来找我是戏院有什么事情吗？”

    江祺没有先回答汪杏花的问题，而是好奇地看着麻雀毛问道：“你们要麻雀毛做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F4404说这两天看我们抓麻雀测试激光阵突然有了灵感，想用麻雀毛做一个摆件，叫什么末路狂奔。”汪杏花有些费解地挠了挠头，很显然她也不是很理解彷生人的审美，“奇奇怪怪的。”

    “老板，你们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啊！”汪杏花又问了一遍。

    江祺就把方圆剧院的事说了，顺便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他觉得这个活挺靠谱的，反正现在戏院众人闲着也是闲着，太平镇也不是非他们不可。就算这次去魔都出差赚不到什么钱，长长见识也是好的，至少不会亏钱。

    这次是方圆剧院那边主动发出的邀请，江祺琢磨着对方至少也得来个包吃包住。

    一听说可以出外差，汪杏花顿时就精神了，声音都高了八度，兴奋地道：“这个可以呀，当年我爹经营戏班子的时候，出外差最赚钱了！”

    说着，汪杏花掰着手指头给江祺数出外差的好处：“一般愿意你请外来的戏班子去唱戏的都是大戏院，车马费肯定全包，食宿也全包，而且吃的一般都不会太差。”

    “最关键的是钱多，我记得有两种分钱的方法。一种是按场给钱，无论你唱什么，唱多少场，一场就是一场的钱。”

    “这种基本上都是去权贵人家家里唱戏收费的标准。”

    “另一种就是门票分成，门票分成通常有一个保底价，最低也得给到一个数。不过能被别人请出去的都是有名气有实力的戏班子，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差到连最低价的分成都卖不出去。”

    “那分成一般是怎么分？”江祺虚心咨询。

    “这个就要看各个戏班子的实力了，从二八分到八二分都有可能，一般是五五分。”汪杏花稍微思考了一下，“我们这种小地方的戏班子，能够谈到五五分就不错了。老板你联系对方了吗？到时候是你和他们谈还是我和他们谈？”

    “等会就联系，肯定是你和他们谈。”江祺道。

    “好咧。”汪杏花信心满满，掏出手机开始网上冲浪。

    江祺见汪杏花点开的是浏览器，不由得问道：“你在查什么？”

    “方圆剧院的黑料！”

    可以，这很汪杏花。

    既然汪杏花这边已经准备上了，江祺就点开殷菲之前发来的微信名片的推荐添加杨晴姑姑的微信。

    杨晴姑姑的微信名估计就是真名，杨朝歌。

    名字还挺好听的。

    杨朝歌那边几乎是秒通过。

    杨朝歌：您好，江老板，我是杨晴的姑姑，方圆剧院戏曲部经理杨朝歌。

    戏曲部经理？

    既然是戏曲部经理，那么方圆剧院是不是还有话剧部经理，歌舞剧部经理等一系列经理？

    一个冷知识，之前冯止秋没说过方圆剧院的经理是分部门的。江祺还以为方圆剧院只有一个经理，经理属于中层，上面还有好多的高层。

    毕竟像游乐园这种管理层最高就是经理和主管的企业也不多见。

    不过冯止秋不知道也正常，她就是一些普通观众，连方圆剧院里演出的戏曲的票都没有买过，知道方圆剧院的职位分类才奇怪。

    “杏花，查查方圆剧院的戏曲部经理和其他几个部经理之间有没有什么区别。”江祺交给汪杏花一个艰巨的任务。

    “好咧。”汪杏花开始疯狂检索。

    江祺：你好。

    江祺就这么站在艺术馆里和杨朝歌在微信上聊了起来。

    冯灵既不能帮江祺聊天，也玩不太明白手机不能和汪杏花一起运用关键字检索搜索有需要的消息，就只能眼巴巴地在边上看着，看自己什么时候能有工作。

    冯灵甚至还给江祺搬了把椅子来，方便江祺坐着聊。

    江祺和杨朝歌这一聊就是一个小时。

    不是江祺越俎代庖，勤奋工作的劲头起来了，顺便帮汪杏花把谈价格的活干了，而是杨朝歌这边好像确实有点穷。

    穷，但没有完全穷。

    杨朝歌算是一个很实诚的合作者，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藏着掖着，也可能是因为也没什么好藏的，想找消息在网上都能找到。

    杨朝歌说的很多信息，也能和汪杏花在网上搜索到的对应起来。

    方圆剧院确实是魔都那边规模比较大的几个剧院之一，杨朝歌也确实是戏曲部的经理，甚至方圆剧院还有自己的戏团，每周都有稳定演出。

    但也只是每周稳定一场。

    票都能在点评软件上搜到，每周日下午2点半，小剧场演出，周周都有，甚至能提前买下个月的票。

    和冯止秋说的音乐剧票与话剧票比起来，戏票比较便宜，最贵的500多，最便宜的只要80。从票价上也能看出来，方圆剧院的戏曲远没有其他演出受欢迎。

    也正常，这年头的年轻人谁闲的没事，星期天下午跑到剧院里去花钱买票看戏。

    平时能用手机在网上看一下不要钱的视频就不错了。

    不过汪杏花也收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就是方圆剧院之前有过不少请其他城市有名的戏团来演出的新闻。基本上每次请其他戏团来表演都能有几篇新闻报道，看报道内容上座率还不错，说明方圆剧院是有一批人数较少，但是很稳定的戏迷观众的。

    根据汪杏花所搜索到的内容，方圆剧院戏曲部这四个月以来，没有过一场外来戏团的演出，说明最近请不到人。

    怪不得打上了游乐园的注意。

    杨朝歌那边的态度非常好。

    车马费没问题，无论江祺这边是包大巴，坐高铁还是坐飞机，杨朝歌那边都可以报销全部的车费，反正也没多少钱。

    住宿和食宿全包也没有问题。但经费有限，只能住地段较偏，相对来说条件比较差的小旅馆。吃也是跟着剧院的戏团吃盒饭，杨朝歌保证了，盒饭一定是两荤两素，味道可以的。

    至于价钱，江祺这边甚至都没有开口，杨朝歌就直接报价了。

    分成，游乐园得35%。

    如果票卖的实在是太烂，只要冯灵这边上台唱了，方圆剧院至少也会给到每场1000块的价格，算是个辛苦费。

    对比汪杏花说的最高估计也就谈到55，杨朝歌开的这个价格算是非常有诚意。

    有诚意到江祺都不知道该不该把汪杏花派过去跟杨朝歌继续谈谈。

    江祺把聊天记录递给汪杏花看，汪杏花看完后都沉默了。

    “对方这么有诚意，会不会有诈？”冯灵觉得这种时候还是谨慎一点好。

    她虽然不会做生意，但唱戏那么多年也见识了不少各个戏班子之间互相竞争的手段，不光竞争要坑的对手，合作也要坑对手，这么有诚意的合作方冯灵还是第1次见。

    “应该不会吧，我实在是想不出都已经这么有诚意了，诈能藏在哪里。”江祺虽然也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不我们去咨询一下佩吉校长？”

    汪杏花抬手，示意现在还不是咨询佩吉校长的时候，冷静分析：“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对方没有坑我们的必要。”

    “根据之前的分析，方圆剧院有一批稳定的戏迷。”

    江祺和冯灵点头。

    “我刚才上网查过了，也去售票的界面数了一下，他们的小剧场的座位一般在100个到300个之间。”

    “我们是新鲜戏院，《皇女传》也是非常新鲜的新戏，稍微宣传一下首演肯定是不会差的，第一场肯定能赚钱。”

    江祺和冯灵继续点头。

    “运气好接下来两场卖的票也不会差。”

    “我统计过了，近两年来方圆剧院请外来的戏团唱戏，最短都是连唱三天。周五晚上，周六下午，周日下午，周一到周四一般不卖票。”

    “所以。”汪杏花一脸肯定，“杨经理那边打的算盘应该是让我们就唱三天。”

    听汪杏花这么一分享信息，江祺觉得有这个可能，他重新看了一下之前的聊天记录，有些想法。

    “确实一直没有谈具体要唱几天，可是如果杨经理一开始就抱着只让我们唱三天的想法，为什么不直接说？”江祺问。

    “这个我可能知道。”冯灵弱弱举手，“应该是我们游乐园里的《皇女传》太受欢迎了，杨经理不想把时间说死。”

    “万一三天的戏唱完，观众不减反增，之前没有签订时间后面再续就方便很多。如果之前已经签好了只唱三天，后面方圆剧院又想再加场加时间的话，给我们的分成就肯定不止35%了。”

    “戏这种东西有的时候还挺玄学的，在一个地方能大爆的戏换一个地方通常也能大爆。”

    “如果是我和杏花那个时候，外地的大戏院请我们去唱戏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签一个比较长的时间。但现在时代不同了，看戏的观众少。我们游乐园里的戏院能够每天晚上都满场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戏票卖得足够便宜，园区内也有足够的客人。”

    “现在换一个地方，戏票卖到80甚至500，客人们就不一定会有之前那么捧场了。杨经理心里肯定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不敢一次性签太长时间。可她又担心万一大爆我们会在分成上狠宰方圆剧院，所以故意没说时间。”

    江祺看向汪杏花：“那我先撤，你继续谈？”

    汪杏花点头：“行，不过方圆剧院的戏曲部本来就没什么钱，再往上谈估计谈到4成就差不多了。”

    “我觉得这个分成已经很好了。”冯灵道，说起话来也多了一丝小心翼翼，“一般情况下，如果我们的戏能大爆的话，对方会主动提出往上再涨一些分成让我们多唱一段时间。反正这几个月我们戏团也没有戏可以唱，有的就是时间，哪怕在魔都连唱两个月也是可以的。”

    “而且我们也不止有《皇女传》。”

    冯灵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显然是非常想去方圆剧院唱戏，生怕江祺会不满杨朝歌打的小算盘把这次合作谈崩。

    江祺笑笑安慰道：“我知道，让杏花继续敲定就是了，冯灵你就等着过去唱戏吧。”

    冯灵顿时雀跃起来，有了几分18岁小姑娘应该有的神情。

    江祺给杨朝歌回复没问题，把汪杏花的微信推给她让她继续和戏院负责人敲定后续事宜。自己返回办公室继续摸鱼，办公室里还有煮好的参茶，还没喝完，可不能浪费了。

    快走到游客中心门口的时候江祺看见了鬼鬼祟祟的沉道安。

    不是他对沉道安有偏见故意说对方鬼鬼祟祟的，是沉道安现在的行为真的很像小偷，再不济也是个间谍。

    沉道安装作正常游客的样子在游乐中心边上晃悠，眼睛却一直盯着游客中心边上的游乐园办公区。

    江祺：？

    沉老板这是什么情况？写不出本的核心诡计，跑到游乐园的办公区门口玩碟中谍找灵感？

    你个知名推理本作者，搞发行的，窃取游乐园的商业机密也没用啊。

    难道是沉老板想转行开游乐园？

    不对，沉老板也没钱啊。

    江祺困惑地挠挠头，没靠近沉道安，朝办公区走去。

    然后就在1楼楼梯口碰到了下楼拿快递的江茶。

    “老板。”江茶主动开口，“黄叔送你的西洋参片你吃了吗？”

    “吃了啊。”江祺道，“拿来泡水煮茶，不过也没吃多少，吃了几片吧。”

    “我记得黄叔给了你两罐。”

    “没错。”

    “能不能给我一罐。”这是江茶第一次主动开口向江祺要东西。

    “诶？”江祺下意识点点头，“行呐，等一下你去我办公室里拿。”

    江茶微笑，没有透露此时此刻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真是失策了，在买的参片还没有到之前先把黄富贵送自己的参片嚼吧嚼吧吃完了。

    江茶不知道黄富贵的西洋参是在哪个直播间买的，黄富贵同时在30多个直播间里购物，其中光卖西洋参的就有七八个。

    江茶就算去问，黄福贵估计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在哪买的，他买了好几家的西洋参片这哪儿分得清。

    江茶知道不同的参片药效不同，她又不像黄富贵那样天天看直播，她之前是随手点开一个直播间直接下单就买了。

    再说她也不懂参，人家买参片是当药材进补，她买参片也是当萝卜干嚼。

    到时候买来的参片不护发她也没法去直播间找主播麻烦，谁家参片护发呀。

    江茶买完第二天就后悔了。

    尤其是现在大数据很神奇，买完参片第2天，江茶就收到了有关于直播间购物被坑的推送新闻。

    她现在就很需要一个对照组，来对比自己买的和黄富贵买的参片有什么区别。

    眼看江茶扭头就走要去拿快递，江祺连忙叫住她：“沉老板一直在外面晃悠，你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吗？”

    江茶朝沉老板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澹澹地道：“好像是在找人。”

    找人？

    江祺更加困惑了，沉道安在游乐园里还有朋友？

    江祺摇摇头，决定不想了，反正就江茶盯着，没问题的。

    想找人就让他找吧，实在不行明天自己问问他要找谁，他这个老板亲自出面帮忙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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