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人寻仙道:正文卷 第两百五十六章 老鼠的视界与世界大全以及道
“鼠与人的差异……”
意识之中被吕真压缩到深处的那点理智之广逐渐放大。
正东躲XZ地寻找食物的老鼠忽然定住,动物般狡诈的双眼闪过茫然之色。
周围的杂草与树木,巨大的岩石,以及以老鼠的鼻腔感受到的气味同时变得静止,成为一副惟妙惟肖的油画。
直到老鼠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之广时,这一切便如同飞灰一般散去。
视野一黑,吕真又回到了那个光怪陆离的通道之中。
“老鼠的视界真是……奇妙。”
吕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虽然刚刚经过的时间不长,但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进入他脑海中的信息却不少。
刹那之间,他的意识依然沉浸在老鼠的视野中,让他在确定是人的这一点上产生迟疑,让他无法把自己彻底带入人的身份,也限制了他理智思考的能力。
而且,身为人的理智在他的头脑中一旦陷入上风,那么刚才那些老鼠的视觉以及感知到的情绪就成为了无法理解的东西。
人类世界所存在的概念只是对人类所感知到的世界的描述,而不是对世界本原的描述。
如同人类常用的“理智”等概念,即不可能为动物所理解。
而动物所感知到的世界,也不可能为人类的词汇所描述。
一如狡诈的老鼠,或者飞天的蝙蝠,又或者大草原上的狮子,诸种动物的感知,均不可能为人类所描述。
也就是说,用人类的词汇无法准确地描绘出动物所见到的世界。
其实,客观来看,人类的视角与其它动物的视角相比,并不存在任何的优越性,都只是为了生存而进化出来的东西。
亦即面对生存的压力,不同的生物选择了不同的应对方式,由此产生了不同的视角。
人类的视角只是无数种视角中的一种,并且具备欺骗性。
面对世界的真相或者说世界的大全,人类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去理解。
毕竟人类只是生物中的一种。
如果去掉各种神话传说,仅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理解人类,那么在这个宇宙中,人类除了独有的理智之外,并没有太大的特殊性。
举例来说,古人所见的世界乃是仁义道德的世界,这是他们看世界的视角。
可是现今来看,这种视角也不过是虚假的狭隘的世界。
故而人类为了接近最真实的世界,才会以智慧为依凭,创造诸多工具,其中最为彻底,也最为成功的一种为数学的工具。
因为只是数学不会因人的先天的缺陷,而欺骗人类。
无论到哪里,数学真理都不可能不成立。
但是抽象的数学世界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又距离人类最初观看的世界太远了。
在此刻,吕真摒除了自己的种种的理智思维,连最支配他本能的逻辑思维都被摒弃之后,却恍然体悟到一个至理——道可道,非常道。
老鼠的视界与其它动物的视界,以及人类的视界,如果都只是对世界的片面感知,那么自然无法用人类的概念去描述大全的世界,在面对大全的世界,亦即道时,只要感受即可。
他可以感受到老鼠感知世时的感受,或者说情绪,甚至于情绪也不能用人类的概念来描述,比如用惊惧、狡诈来描绘老鼠就有些不恰当。
因为这些词汇只能精准地描绘人类的情绪,与老鼠的情绪自然不可能是完全的对应。
而这种感受也是以人的意识最能接近老鼠的地方,自然是最接近其它动物视界的地方,更是人类最能接近世界大全,或者说世界的原貌的地方。
这就是“道”不可言说的原因吗?
因为“道”为大全,不可能为人类在狭隘的视界中创造的概念所描述,所以只能去感受?
倘若“绝圣弃智”真正说的也是要摒除人类的概念思维,即所谓的理智,只以本能的感受去亲近道,那么吕真倒是非常认可“绝圣弃智”的道理。
尤其是修行者,不“绝圣弃智”,如何能见本原之道?
但要做到“绝圣弃智”,而不以理性去思考却是违背了人之本能,自然没有那么容易。
像现在的吕真,以人类的概念去,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想要克制这种本能,只去感受,自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如同看见一颗树,脑子里不以“树”的概念去思考它,甚至不出现“树”这个词汇,只当做出现的一个不明事务,而去感知它,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
只有修行多年,做到心性定于一,在静功上有相当高深的修为,才能才能慢慢做到。
想通这层,心中存在的疑问大为减少,吕真还没来得及想自己哪些疑惑不再是疑惑,只是感觉心中通畅了不少。
他不再强求以自己的思维概念去理解老鼠的感知与情绪,脑海中也不再产生那种类似消化不良的感觉。
“世界的大全……道……”
吕真抬头看向眼前不知通向何处的通道,眼中更为期待。
见到更多的不同的视界,他定然能有更多的感悟。
在听见科拉纳所描述自己的“法”之时,吕真就有所期待,否则他根本不会听科拉纳说那么多话,更不会闲着没事进入科拉纳的“法”之中。
“论法……有趣……”
吕真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向前一步。
就在这时,他所见的通道迅速变成赤红色,就连闪烁的画面也变成了赤红色。
一些不安的气息开始在通道中弥漫。
更为危险了……吕真微微皱眉,却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他继续向前迈出一步,忽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注视他,于是转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若有所思的吕真没有过多关注这种感觉,他再向前数步之后。
周围的一切同时消失,一个赤色的光门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并迅速放大。
吕真依稀之间听见了一声小牛的低鸣声……
“哦,那么快就走过了老鼠的视界?”
在吕真清醒之时,盘膝而坐的科拉纳猛然睁开双眼,脸上轻松的神情缓缓消失。
他知道在自己的体感世界中,第一关,也是最为难以接受的一关即是进入他的体感世界中,初次进入动物的视角。
如果此时不能醒悟,那吕真很大概率走不出他的体感世界。
但要是能不为第一视界所迷惑,走出他体感世界的概率就大为增加,因为进入者此时定然已经明白了他的体感世界是怎么样的存在。
尤其是对于吕真这种能够举一反三的天才人物……
“一只心惊胆战的老鼠挡不住你,那被穿鼻,劳苦一生,最终被断四足,沦为吃食的普通公牛能让你多停留片刻么?”
科纳没有过多犹豫。
他的右手抬起,食指在自己的眉心一点。
一点赤红之色出现在他的眉心正中的位置,然后化为光晕,逐渐扩散,衬得科拉纳的身形更为缥缈与神秘。
无形的波动迅速扩散,惊动了站在不远处等待的三个哪都通的员工。
三人同时看向科纳拉,就见在科纳拉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缥缈的世界。
世界之中只有一个年轻的背影若隐若现。
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人的注视,于是回过头,露出一双神光闪烁的双眼,以及一张哪都通的员工都不会感到陌生的脸庞。
“吕真……”
“是他吗?”
“是的,我见过照片,就是他!”
哪都通的其中一个员工奇怪道:“他现在处在什么状态中?科拉纳说他在和人对决,或者说论法……”
另一个员工说道:“太高端了,我也看不懂,应该和科拉纳的异能有关。”
原先那人说道:“总之确定了,吕真就在这里,这事先汇报回去再说。”
他拿起手机,看见笼罩在赤色光芒下的科拉纳对他的动作毫无所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就编迅速地辑了一条短信。
短信刚发出,这位员工松了口气,再抬头时,发现科拉纳的脸色变得更为沉重。
三人心中一提,都意识到了这所谓的对决应该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所以眼睛也不眨的盯住了科拉纳。
这场奇奇怪怪的对决三人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在最关键的时刻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等回到公司,这报告改怎么写?
这次科拉纳的动作并不快,也不复杂,只是以右手中指点在眉心之上,令笼罩他的赤红光晕更为明亮了几分。
空气之中的波动更为清晰。
不知是不是幻觉,哪都通的三名员工在同时听到了一声“嘶嘶”声,像是毒蛇吐信的声音,听得三人头皮发麻。
但是向四周一看,三人又并没有发现毒蛇的踪迹,这毒蛇吐信之声仿佛只是三人的幻觉。
可是这想法一产生,三人就立刻否则了这方法,因为更为离奇的事情发生在了三人身上……
不约而同的,三人同时感受到自己的视力在变弱,反而对热量的感知在迅速增强。
即使不同转身,三人也能感知到不远处的树丛下隐藏有几只小动物。
好似……三人的感知都在向毒蛇的感知转化。
想到了这一点,三人惊骇地看向科拉纳。
那声音就是从那边传来的,而且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只有科纳拉以及状态不明的吕真。
资料上没有记载吕真有这种诡异的异能,那就只能是科纳拉造成的变化。
感知变化更为强烈。
在三人的视线中,科纳的背后中,那个飘渺的,介于虚实之间的世界再次出现。
这时,出现在世界之中的是一条滚动的毒蛇。
在三人看见毒蛇之时,这毒蛇也正转头,向后看来,形成与三人对视的错觉。
然后毒蛇化为青烟消失,在远处再次出现了吕真的身影。
与毒蛇一样,吕真也在回头看向身后,他的身影正与毒蛇重叠。
看起来就像吕真是毒蛇所化,或者相反,毒蛇是吕真所化。
即使听闻过不少妖变人的事情,但是在此时,亲眼看见大名鼎鼎的吕真在蛇和人之间转变,他们还是感受到了十足的诡异感……
“沦为吃食的牛挡不住你,连居于阴暗之地的冷血之蛇也拿你无可奈何吗?”
科拉纳感受到了棘手,但是心中又产生了本该如此的想法。
除了这种人物,又有谁能够轻易杀死拉克斯曼大师呢?
能杀死拉克斯曼大师者绝非单纯的武力强悍能够做到……
如果原先他还有几分能够获胜的自信,那现在这份自信已经不存多少。
科拉纳深知,在他的体感世界中,最难克服的除了意识的冲突之外,就是习性的冲突。
如果一个人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生为牛劳苦生活,或者身为毒蛇的阴暗生活,那会如何?
自然会在其人的心性中创造出一个巨大的缺陷,甚至是人为造成的不可扭转的缺陷,使得他人的修为再不得寸进。
可是对于吕真来说,无论是意识上的冲突,还是行为习惯上的冲突,都不能有丝毫的动摇他的心性。
那就只能选与人类的习性更为偏离的动物,才能可能扭曲吕真的心性……
叹息一声,科拉纳的右手无名指向上点在眉心上。
水花激荡的声音传出,科拉纳声周的光晕又亮了几分,已经可以与路灯的灯光争辉,但是他自己的脸色却相应的变得更为苍白。
一只食腐肉为生,生于最污浊地域的鲶鱼足以在你的心灵中引起足够的动荡吧?
想起自己所经历的鲶鱼体验,科拉纳至今心有余悸。
但他最终还是凭借自己强大的心灵,克服了这一份堪称最糟糕的体验。
听着身后那熟悉的水流声,科拉纳的身上又产生了滑腻的感觉。
他闭上双眼,驱逐自己心灵中的杂念……
忽然,他脸色一变,低头看去。
一只白皙的手掌已经从他的胸口穿过。
鲜血汩汩流出,将那只手掌与他的胸口都染成了猩红之色。
科拉纳的嘴巴张开,却只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嗬嗬”声。
这时,他听到吕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讨厌鲶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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