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莫时注意到了除了他和路明非以外，还有一个女孩没疯。她背对着他们，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她身材娇小，腰背挺直，一头白金色头发编成辫子，又在头顶扎成发髻，露出的修长脖子白皙而又透亮。

    像是冰雕一样女孩。

    她和莫时他们一样正常，正常得和周围格格不入。

    有意思，邀请她加入我们新生联谊会吧。莫时心里有了打算。

    “共鸣已经开始了。”富山雅史透过门上的小窗观察着教室里的情况，他满脸紧张，手里提着医疗手提箱，“若精神冲击太严重，我随时可以冲进去急救。”

    “应该撑得住，这一届的学生素质都不错，”曼施坦因教授平静地说，“对了，诺诺，我记得你评级考试的时候也很平静。共鸣所产生的‘灵视’似乎对你而言一点都不新鲜。”

    “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诺诺眼神变得有些悲伤。

    “习惯了？”曼施坦因教授和富山雅史微微一愣。

    “嗯，我第一次‘灵视’发生在很小的时候，“妈妈躺在床上，一个黑影走过来，抽走了她的灵魂，她死了。”

    “……很有真实感。”曼施坦因教授低声道。

    “比你想象的还要真实……我不但看到有人带走了妈妈的灵魂，而且我还看清了那人的脸。”诺诺靠在墙上，低声说。

    “还有最后两道未破译的龙文。”莫时微微一笑。他已经将前八张试卷全部画完，只剩下最后两道，从没有任何学生答出的未破译的龙文。

    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虽然他无法产生共鸣，但完全能听懂龙文的意思，只要根据自己的想象，再加上自己了解的龙文画出来就好了，不八九不离十。

    莫时听出了最后两道龙文所对应的言灵，它们分别对应的是“过去”和“未来”。他嘴角上扬，没有人比能自由穿梭时空的他更了解过去和未来了。他迅速画出了自己的答案。

    完美答完十张试卷后，莫时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转头看向了旁边的路明非。

    他看见路明非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眼神充满了悲伤，眼泪不自觉地滑落。随后他就扑倒在桌子上，陷入了沉睡。

    “看来路明非也看到了什么。”莫时在心里猜测，“他可能是看到了潜意识里的自己吧……”

    ……

    考试结束，诺诺走了进来，开始按顺序收试卷。

    莫时看了一眼睡得死死的路明非，把试卷交给了诺诺。

    “他是属猪的吗？睡得这么死。”诺诺看着路明非，问莫时。

    “我是属马的，他是属羊的。”莫时微笑着说。

    在两人谈话间，路明非猛地从椅子上暴跳起来，浑身冷汗。借用芬格尔的话来说，像是一只受惊的跳蚤。

    诺诺用力拍了拍路明非的脑袋：“佩服！评级考试都能睡得那么死。”

    “怎么？你又做噩梦了？”莫时问。

    “是的……我又梦见那个小男孩了……”路明非点头，“考试结束了？”

    “已经结束了，快到午饭时间了。”莫时微笑着说，“你在考试的时候突然睡着了。”

    在他们谈话间，魁梧的维修部工作人员们走进教室，走上讲台，拆下了那块布满凌乱线条的白板，把它整个扛了出去。看得路明非目瞪口呆。

    “有一名学生答在白板上了，没办法，只好把白板拆了作为答卷交上去。考试里人的情绪都很不稳定，这种意外每年都会发生。”诺诺解释道。

    “深有体会。”莫时苦笑。考试的过程中几乎所有人都疯了。

    “但你们超级镇静，从监视结果看，你们冷静地答完了，我们都很惊讶，曼施坦因教授都对你们赞叹不已。”诺诺笑容灿烂，“不赖嘛！”

    “这是理所当然的。”莫时神秘一笑。

    “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路明非问。

    “没有啦！我说过的吧，超级镇静！”诺诺强调道。

    “嗯，我作证。”莫时点头附和。

    “那就好……”路明非松了一口气。

    “该交卷咯，就剩你一个人了。”诺诺对路明非说。

    “哦哦，好的。”路明非说着，连忙把那几张安静地躺在桌上的“画稿”整理好，递给了诺诺。

    “嗯，我数数。”诺诺清点了一下，拿订书机“咔”地一下，“一共九张答卷，我钉起来了。”

    “九张？！我再检查检查！”路明非愣住了。冷汗再度冒了出来，芬格尔给他的秘籍明明只有八张而已，哪来的第九张？难道那个小男孩是自己的‘灵视’？

    “有什么好检查的，九张不是很正常吗，你们这些‘S’级都是变态。你莫时大哥可是交上来了十张。”诺诺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感觉对于你们来说这种考试简直轻松写意。”

    “十张？！”路明非震惊了，比他得知自己多画了一张还要震惊，甚至忘记了检查自己的试卷，喃喃道，“不愧是莫时哥……”

    诺诺不再理会呆呆的路明非，整理好答卷后走上讲台，交给了曼施坦因教授。曼施坦因教授把所有的答卷都放到了一个黑色密码箱子里，把密码拨乱之后，将箱子交给了诺诺：“送去给诺玛阅卷。”

    “好的，教授。”诺诺答道。

    诺诺和曼施坦因教授离开了教室，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莫时和路明非两个人。

    “本来我打算把后面两张的答案也告诉你的，可惜你睡着了。”莫时微笑着说。

    “莫时哥，芬格尔师兄给我们的答案只有八张，我没记错吧？”路明非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嗯，你没记错，是只有八张。”莫时点头。

    “那我为什么会画了九张，你画了十张，最主要的是我完全不记得我画了九张啊……”路明非十分困惑。

    “我的话是瞎蒙的，至于你……可能你也进入了‘灵视’状态，看到了一些什么东西吧。”莫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因为路明非也一脸悲伤的落泪了，虽然只是一瞬，但被莫时给捕捉到了。

    “……我确实看到了，看到了上次我说过的，梦里出现过好多次的那个小男孩……”路明非若有所思。

    “那就对了，你果然不是普通人。”莫时微笑着拍拍路明非的肩膀，“你应该抬头挺胸，多自信一点。”

    “嗯！”路明非使劲儿点头。

    “走了！去学校餐厅吃大餐，庆祝我们考试大捷，我请客。”莫时说着走在了前面。

    “好嘞！”路明非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