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所有人都抬头向上方望去。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人，她坐在窗沿上，和他们穿着同样的黑色作战制服，蒙着面，声音冰冷刻薄，显然是经过了变声处理之后发出的声音。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冷汗，因为对方如果是敌人的话，恐怕早就悄无声息地干掉自己这边好几个人了。

    “0号，你能不能别吓人啊！”身为队长的酒德麻衣冷冷地说。

    “你们要找13号的话……在那里。”0号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一个方向。

    酒德麻衣顺着0号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黑影像蝙蝠一样，十分潇洒地无声飞跃到了离他们不远处的，图书馆的屋顶上。正是13号本人。

    13号一手抓着钩绳，十分专业地俯低了身子，一手举起一个望远镜，在观察着下方的情况，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她低声问：“是哪个混蛋和我说这个布鲁克林区来的家伙是个行家来着？”

    “看履历……他以前的任务都非常完美的达成了……”有人弱弱地说。

    “你确定他不是跑酷的个人表演秀行家？”酒德麻衣有些崩溃地用手捂住额头，“一个个的净给我添乱！不认识路你跑得再帅又有什么用！”

    “不要把责任推卸给别人，你才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得自己承担失误的责任。”0号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用不着你提醒，我也知道我是这次行动的队长，我自然有补救的办法。”酒德麻衣淡淡地说着，虽然很蠢，但她还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手机里传来了“咔嚓”的脆响，酒德麻衣额头青筋跳动：“喂！别吃薯片了！快想点办法，我们被困住了，你的情报有误，这里的警戒没你说的那么松散。”

    “放心，我还有备份计划。”电话那头传来了自信的声音。

    “备份计划是什么？”

    “是在麻衣潜入受阻时的计划。”

    “这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酒德麻衣怒气冲冲，仿佛随时都会爆发，“还有那个13号到底是在搞什么东西？”

    “13号是我安排的Joker（鬼牌），就由他去吧。”电话那头的人丝毫不在意。

    “那个跑酷男孩？你确定？拜托？我看他分明就是迷路了！”酒德麻衣晕了。

    “关于他是个路痴的事情，我早已经知道了，所以我才把他称之为鬼牌。往往这种不走寻常路的人，总能出乎意料的抵达他的目标所在……一如既往。”

    “好吧，那先不管13号的事情，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酒德麻衣怒气稍减。

    “麻衣，你需要做的只是等待。”

    “等什么？我现在像是夹缝里的蟑螂，外面有几百人，我只要一露面就会被发觉。我没有办法动用言灵，‘守夜人’控制了周围的领域，他的‘言灵·戒律’太强大了，我被限制得死死的！”

    “呵呵～‘戒律’很快就会解除，被限制的不止你一个人，他们也一样，为了找到你们他们也会想要动用言灵，只要能够动用言灵，又有谁能找得到你？”

    “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还没有找出潜入的入侵者。”施耐德教授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自进入紧急状态以来，所有的监控摄像头都已经开启，但全都没有入侵者的踪迹。难不成他们是蟑螂？会缩到缝隙里？”古德里安教授挠了挠头。

    “他们也不可能逃离这个校园，但这一切过于异常了，就像暴风雨前夕的宁静，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曼斯重新点燃一根雪茄，深深吸了一口。

    “对方的身份和意图都很模糊，‘冰窖’的三个入口目前都没有遭到进攻。”曼施坦因教授一脸肃然。

    “我们需要言灵的力量。”施耐德转向曼施坦因，“能否恳请‘守夜人’解除‘戒律’？只要解除了‘戒律’，我们就可以动用侦查系言灵来搜寻入侵者了。”

    “施耐德教授说得对，曼施坦因教授，你的‘蛇’领域是叶胜的三倍之大，如果能动用你的言灵的话，入侵者们也将无所遁形。”曼斯呼出一口烟雾。

    “不可能的。”曼施坦因摇摇头，“能让他解除‘戒律’的，只有校长一个人。”

    “现在情况特殊，我们联系不上校长，能说服你父亲的只有你。”施耐德直直地盯着曼施坦因的眼睛，“能试试吗？”

    曼施坦因沉默了一会儿，拿起了电话：“我试试吧，但别抱太大希望，那个老牛仔……是那种六亲不认的角色。”

    教堂钟楼的阁楼里，老旧的电视机屏幕里正放着经典西部片《正午》，加里·库珀所饰演的主角执法官正挎着枪，走在黄沙漫天飞扬的西部小镇街头。

    屏幕前的人打扮得跟加里·库珀相差无几，身穿花格子衬衫，头顶卷沿牛仔帽，脚踩一双马刺明晃晃的牛仔靴。

    老牛仔像个硕大的土豆般瘫在沙发里，把脚高高架到了桌子上，手里拎着一瓶啤酒，旁边放着有一碟熟牛肉。

    忽然，老古董电话响了起来，他抓起了话筒。

    “我听到你的电视机里传来了《正午》的声音，你都看不腻的吗？”

    “嗨！昂热！你已经回来了啊？”老牛仔顿时精神了起来。

    “早就回来了，还取回了龙王诺顿的骨骸，我正准备给它做核磁重现。”校长说，“我建议你改看《闻香识女人》。”

    “你还真是个风骚的老家伙。”老牛仔笑着调侃，“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我希望你把‘戒律’解除。”

    “你是认真的吗？”老牛仔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瓶。

    “你也知道有入侵者闯入，诺玛判断是龙族，我认为该让年轻人们历练历练了。”校长淡淡地说，“龙族亲王们就要逐渐苏醒，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言灵的力量就像是魔鬼的力量，一旦使用不当就会遭受反噬……”老牛仔有些顾虑，“年轻人们做好准备了吗？”

    “拥有龙血的人，本来就是在用魔鬼的力量对抗魔鬼，我们两个老家伙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需要年轻人。”

    “也许你是对的，暂时答应你吧。”

    他关闭了电视，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桌子上的烛火明灭不定，照亮了他苍老的脸庞。他已经不记得这盏烛火燃烧了多少年，十二年，还是十五年？甚至是更久。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哪位？”老牛仔拎起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