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破解了这里的地图，现在还记得吗？”诺诺问。

    “记着呢。”莫时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还真是可靠呢，难怪路明非那么信任你。”诺诺夸赞道。

    莫时看着漂浮在水面上停止了流动的细线，视线穿透漆黑的湖水，发现那条细线并非停止了前进，而是笔直往下游去，也就是说，这里并非他们的目的地。

    “细线继续往湖底游去了，我们潜下去，继续前进吧。”莫时说。

    “别急，你看那个。”诺诺把射灯指向了一个方向。

    青铜壁前端坐这一个巨大的龙头人身的青铜雕像，比甬道两边的要庞大很多，足足有二十多米高，像是古希腊神庙里的神像。即使距离很远，也让人不得不抬头仰视它，十分威武霸气。

    “龙头人身。”诺诺轻声说，“这个雕像的造型和之前那些完全不同，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龙王诺顿自己的雕像。”

    “这么高大的铜铸雕像，还真是张扬啊。”莫时说。

    这确实很符合老唐张扬的个性。

    “龙族都很骄傲，继续前进吧。”诺诺说着将面罩合上。

    “好。”莫时也象征性地把面罩合上。

    “水流是继续往下的，下面一定有个排水口，和你解开的那张青铜城的地图一样，一直往下会有一个出口，龙王的寝宫一定就在通往出口的路上。”诺诺说。

    “而摆放着巨大的雕像的岸上，是龙王诺顿的神殿，用来接受臣民朝拜的地方。”莫时说，“古时的那些臣民连龙王诺顿的本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是对着一个铜铸的雕像顶礼膜拜。”

    “是的，这些在《龙族历史学一年级》里面有粗略的介绍。”诺诺点了点头。

    “你们应该会在龙王的寝宫里面找到他的‘卵’。”曼斯教授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小心一点，别触发了什么奇怪的机关，龙王诺顿在炼金术领域的造诣无人能及，一旦触发机关，会很麻烦。”

    “放心，曼斯教授，我们会小心的。”莫时淡淡一笑。

    “该下潜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诺诺说着一头扎入了水里，朝细线流动的方向潜游而下。莫时紧随其后。

    下潜后，莫时发现这片漆黑的湖泊和表面上看去不同，内部竟然异常的清澈，视线所及之处的看不到任何浮游物，甚至连一条小鱼的踪影都看不见。

    这是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生命存在的迹象，这让他想到一句古语：水至清则无鱼。

    忽然，一片白花花的物体映入莫时眼帘，要是一般人看到了，恐怕会当场惊叫出声，甚至是吓得掉头就跑。

    莫时看到的景象通过他头盔上的摄像机传送回摩尼亚赫号，显示在了大屏幕上，看到这幅景象的所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密密麻麻的森森白骨堆满了水底，让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要是上过高中生物课的人都知道，这些全都是人类的骨骼，曾经成千上万人死在了这里，他们的尸骨在这里沉淀了上千年。

    “这……好残忍……”有女学生捂住了口鼻，显然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就是龙王诺顿，最四大君主之中最暴虐的一个龙王。”曼斯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烟，“也是性格和他父亲最接近的一个。”

    “这些人……全是被龙王给吃掉的吗？这龙王的胃口会不会太大了点？他就不怕消化不良闹肚子吗？”路明非战战兢兢地问。

    “应该不是，虽然龙族不怎么挑食，但他们一般不会把智慧生物当做食物。”曼斯说，“而且还是如此大量的人类。”

    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了自己的情绪，只有雪白的零面无表情，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莫时流露出有些感兴趣的神情，在他眼里这些白骨可以算得上是见证了历史的财宝，上面流淌着上千年的时光气息。

    “我下去调查一下。”诺诺说着潜入水底，开始在白骨堆里摸索，检查。

    莫时也跟着潜了下去，他忍不住动用了自己看穿过去的能力，已经看到了这些白骨过去所经历的漫长岁月。

    “这些白骨曾经都是军人。”诺诺把从白骨堆里摸出来的东西递到莫时面前。

    一块锈蚀的金属片，长方形，隐隐约约可见金属片四角都有小孔。

    “我知道，这是汉朝士兵制式铠甲上面剥落的甲片，工艺十分精良。”莫时说，“这些人全都是官军，而且是非常精锐的混血种，他们是来讨伐龙王的。”

    “虽然我也能判断出他们是官军，但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混血种的？”诺诺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诧异。

    “在那个科技落后的时代，普通士兵是无法抵达这里的，只有拥有言灵能力的混血种，才拥有挑战龙王的门票。”莫时淡淡地说。这些当然不是他的猜测，而是他“亲眼”看到的过去。

    “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诺诺点头表示赞同，“其实没落的不只是龙族，我们混血种也在漫长的历史中没落了。其中有许多原因，大量战死在和龙族的战争中，还有就是体内的龙族血统一代一代不断稀释……”

    “是的。”莫时点了点头。诺诺所说的这些基本都是正确的。

    “上千的混血种死在这里，而且应该是同时死的，难道是献祭？真奇怪。”诺诺抓起一具胸骨观察，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扔掉了，又抓起一个头骨，连着检查了好几具之后，也找不到头绪，放弃了。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诺诺转头看向莫时，“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当然知道，他们都是死于窒息。”莫时说出了他“看到”的答案。

    “啧！你肯定是瞎猜的吧。”诺诺不相信，“他们能来到这里怎么会轻易被水淹死。”

    莫时没有争辩，只是笑而不语。

    这些人确实是死于窒息，不过不是死于普通的窒息，而是死于龙王诺顿令人烟雾窒息的大范围火系言灵。

    烟雾也是火系言灵最可怕的杀器，就如同火灾，大部分人都是死于烟雾窒息。因为龙王诺顿想把这些尸骨留作震慑后来人，所以没有把他们烧成灰烬。

    这很符合他暴虐的性格。

    “暂时先放弃考古吧，你们的时间有限，找到下方的入口了吗？”曼斯的声音在耳机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