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会演戏啊:正文卷 第六十二章 找个小白脸
滇省腾冲。
考察完地形,决定就在此拍摄的导演康红蕾,和电视剧编剧,以及原著作者兰小龙,回来的路上,友好的促膝长谈。
说实话吧,打起来了。
康是去滇省旅游的路上,听说了远征军的故事,回来又找了相关小说看,泪洒当场,决心把故事拍出来。
这之前,康红蕾已经功成名就,99年第一次执导,拿出《激情燃烧的岁月》,06年拍摄《士兵突击》,两年后获金鹰最佳导演奖,两部电视剧都是当年的剧王。
项目名暂定为《我的团长我的团》。
鉴于康,兰二人合作的《士兵突击》,以及原班人马(大多签约华夏影视),华夏影视很爽快的给出四千万投资。
康红蕾觉得这钱不太够,他打算拍一部战争戏的标杆,就是“捷克式知道换弹夹和枪管”,“马克沁知道有水冷”,“子弹口径知道有区别”,逻辑没毛病的。
然而,资方认为该故事的基调太悲,反商业化,很可能收视不如预期,不愿再加预算。
康于是来劝编剧兰小龙,“你这个故事,太悲了。我知道,真实的历史可能更悲,但是,拍电视剧,我们不能光拍苦的。”
“电视剧要卖钱,要给观众看,总还是加点作料伪装一下,苦过头,没法卖!”
“《辛德勒名单》,黑白片是吧,可那小女孩出场,她的衣服却是红的,洋导演斯皮尔伯格,拿奥斯卡的,人不比你明白……”
兰小龙捍卫自己的编剧权,“我写东西不是随便吹聊斋……你要改,我们就不要拍。我找别人。”
“稍微的给女性角色加一点戏份如何?战争下的温情。”
“国破家亡了,你还在乎谈不谈情?你去过远征军的埋葬地吗,我去过,很小的一个土坡,当地的村民跟我说,那底下至少埋了8000人!”
“其中有多少光棍,多少人死了,除了妈,牵过女人的手吗!”
康红蕾脑门冒汗,他舌头本来也不灵光,努力的继续劝。
兰小龙继续不松口。
终于,康急了,准备常规操作,文斗,“你脑子死的?没钱怎么拍?”
兰小龙冷笑一声,推自己眼镜,巧妙的竖起中指,“等有钱了,就可以拍,版权在我手上,我等得起。”
康红蕾气得抠脑袋上的头皮屑,他是毛寸,前段时间滇省的天气太毒,使他患了溢脂性皮炎。
不能按照医嘱按时抹药,日夜颠倒,很快头皮屑越来越多。
但不知怎的,抠头皮屑,对他来说,现在也成享受了,有点像史铁生在《合欢树》里面说的,“悲伤也成享受”。
他上瘾一样,抠出一块儿大的,放桌子上鉴赏。
兰小龙脸色发青,“康红蕾,你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中指仍在继续。
康把那块头皮屑弹给兰小龙,“加点作料吧,搞不好你以为是锅巴。”
兰小龙哇哇大叫,扭过来挥拳头。
武斗正式开始。
战斗持续时间为一东。
兰小龙败下阵来,他是很瘦弱的nerd形象;康红蕾不一样,属于大力哥的异父异母,亲兄弟。
康红蕾骑在兰小龙身上,“我不管,这部剧必须有一个长相亮眼的,悲起来了,观众也愿意看!”
兰小龙极力挣扎,“不要女的,不要女的……”
“那男的!”
“不能是主要角色!我们定了的!龙……文章。”“孟烦了。”“张迷龙……”“虞啸卿……”
每说一个名字,康的脸色就怒一分。
他单手死死摁住兰小龙,抠出一块头皮屑来,“吃锅巴。”
兰小龙死死不敢张嘴争辩。
康红蕾威胁,“张立宪吧,正好也是个小白脸,华夏影视请来的那李辰,我都无语了,都他妈的一把年纪了,还演二十一二的小白脸,还演十六岁时期,他妈的,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小白脸吗?”
“你们都不长眼睛的?”
兰小龙知道但不敢说话。
康红蕾:“这个可以说。”
兰小龙继续不说话。
康把手搓干净了,“说。”
兰小龙侧脸争辩,“二十一二的年轻小白脸,能演我们这戏,这种演技,恐怕找遍全中国也找不到。”
“那就找遍全中国嘛。三大学院,就找在校生,还找不到?会说汉语不就行了?要他做什么?演的好多加戏,演的差,出一张脸管好看就行。”
脸?
脸!
兰小龙突然用力的挣扎起来,喜不自胜,“等等,我知道一个,之前听人说,我们央戏出了个……”
康的手往天灵盖的富矿区探,打算抠一些给兄弟尝尝滋味:
“我以为你多坚持,马上就开始瞎搞,我先说,不是小白脸,我他妈的不要!”
兰小龙确实也没见过,这传闻中的师弟模样,只是校友聚会听人提了一嘴,说是49年建校以来的第一等。
像是央戏,包括康红蕾在的内蒙文工团,都有团建活动的,只是混不出头的不愿参加;兰小龙出名后,常去发表意见,作为优秀师兄做报告。
说实话,做报告这事儿是很爽的,是衣锦还乡,且摁住乡里的人看你衣锦不能动,凡是觉得不爽的,你肯定不是上去做报告,是底下听报告的。
那么,这师弟到底长得怎么样?
康红蕾问,“给我名字吧。”
兰小龙常年带笔记本电脑,当着导演的面,搜索“方沂”两个字。
结果异常的多。
康红蕾凑过来看,当即倒吸一口凉气,道:“照片不作数。要能动的。”
找了个视频点开。
“惊!《大本营》史上质量最高的一期校花校草!”
幽幽的蓝光,在两个人略显粗鄙的脸庞上跳跃。
四十分钟后。
视频完整结束。
兰小龙是央戏的,尽管他也震惊了,但掩饰住了,表现出的是自得,挑眉看康凯。
那意思,你觉得我们央戏的如何。
康红蕾伸手去摸后脑勺又止住,仿佛讨论一个哲学问题一样的严肃。
“但,是不是过头了?”
兰小龙中指推眼镜,“你不是要帅吗,那就帅到底。”
却见康红蕾忽的弹起来,往随身携带的登山包狂翻出一瓶药,往卫生间去。
“你怎么了?”
“我洗个头。”
“怎么注意起形象了?”
“管你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