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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写了家族历史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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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写了家族历史:正文卷 93、一捧故乡土

    ……

    西京,灞河公园。

    上次放了清明假后,中学一连上了两周的课,未曾放假。今天是四月十七号,周日,吴昊终于在学校解脱。

    下午,徐蓉、吴昊陪着老爷子在公园散步。

    “太爷爷,柳编的蚂蚱?它是怎么编的,你教教我?”

    “我……忘完了。”

    一群人停在河堤路旁小憩。午后的阳光并不毒辣,暖洋洋的,时不时吹来一丝河沿的凉风,舒适惬意。吴昊听到老爷子在讲柳编蚂蚱,不禁生起了一丝好奇心。他小时候似乎玩过这种游戏,老爷子教过,只不过随着年龄渐长,玩手机多于其他,以前的童趣已经隐在了记忆深处,再难寻回。

    若非老爷子提及,恐怕他会在几年、几十年后,甚至成为耄耋老者后,回忆自己的一生时,才可能在不经意间想到年幼的一幕幕。

    “昊儿,你帮我折几根柳条,要新抽条的,嫩的,老的柳条难捋下皮,我教你怎么编蚂蚱……”

    坐在轮椅上的徐从摸了摸吴昊的脑袋,温和道。

    尽管家里人不太赞成他年龄大还在医院里编柳筐,却也满足了他的心愿,给他折了许多柳条,带到了病房里。

    人死之前,总会有点念想。

    他逃荒,背井离乡之前,和徐二愣子的选择相同,亦是编了一个柳编蚂蚱,塞在了兜里。只不过这个玩意,丢在了尔后迁徙的路上。

    逃荒前,很多乡人都会携带一捧家乡的土再走……。

    柳编蚂蚱就是他的故乡土。

    从他变成灰白狐狸帮着指导徐二愣子读书的那一刻,原时空的他已经改变了,走上了另一条道路。这两条渐行渐远的人生道路,看起来未来注定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孰料……却在徐二愣子第二次离开故乡时,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

    斑驳的阳光透过行道树冠顶的密叶,徐从挪了一下脑袋,顺着欹斜的光芒,再一次注视到了徐蓉戴在左腕上的镂花银镯,它闪着耀目的银辉。

    他期待起了人生的再次相遇。

    吴昊跑到柳树旁,折下了几根柳条,他没着急递给徐从,而是先自己捋干净了柳枝皮,然后将嫩白的杆递了过去。

    公园旁,竖着许多的文化展示栏。几个小孩在父母的带领下,也念起了唐李白在霸陵桥边写的诗词,稚音绕耳。

    “萧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霸陵伤别。”

    “豚豚念的不错,继续,接下来,还有下半阙呢。”

    “乐游原上清秋节……”

    稚童再念。

    一首诗词念完,徐从手上的柳编蚂蚱也已栩栩如生,他望着掌心的小蚂蚱,先是露出笑意,而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人生交叠的十字路口已经显现,他看到了她的余影。然而与此同时,他却和另一个人分道扬镳。

    “这个爷爷编的蚂蚱好好看啊。”

    掌心停滞的蚂蚱久了些,被路过的一个小男孩看到,个子矮矮的他拉了拉附近一个年轻女人的裙子,指着徐从道。

    年轻女人被缠的烦了,她回头一望,也看见了这个掌心的蚂蚱,于是上前,微微弯腰请示了一下,“老爷爷,这只蚂蚱……请问能不能卖给我,家里小孩要,实在不好意思,我出十块钱,不好意思……”

    十块钱,买一个随手可做的草编蚂蚱绰绰有余。

    “一个蚂蚱,不值钱,孩子喜欢,就送给他吧。”

    徐从含笑。

    小小的柳编蚂蚱落入男孩手掌,他如视珍宝,不断盯着这个蚂蚱的构造瞧个不停,似乎想要搞懂编制的原理。

    “没礼貌,爷爷将这东西送给你,你该说什么?”

    年轻女人训斥了一下幼子。

    “谢谢爷爷。”

    甜甜的童音随之响起,小男孩又躬了躬身。

    母子道别后,离开了公园。

    吴昊又递过去了几根捋好的柳枝,继续观摩老爷子的手艺。等看的有点累了的时候,他坐在一旁的公园长椅。

    不知怎的,许是周围静谧了许多。到了临夜的晚,人们都不约而同的谈论起了茶余饭后的闲事。

    远处烧烤摊的烤肉孜然香味亦随之弥漫而来。

    “时间过的很快,我回到县城后,上了一周课,接下来便是升级考,先生曾点评过我的学业,说我还不足以完成升级考,所以我也就没有参加。事实上,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另一点……”

    徐从长长舒了一口气。

    有他这个狐仙帮忙,徐二愣子即使再不济,也能完成高小升中学堂的升级考。之所以没参加考试,他以为,应是徐二愣子不想再多碰见徐书文。中学堂是四年,晚上一年,徐书文就会升学至别处。

    “太爷爷。”吴昊听后稍有诧异,安慰道:“我在初中的时候,和一些玩的好的同学一起考入了高中,有的人在快班,有的人在慢班,我是慢班的,也不想和他们这些学霸打招呼。这种事,没什么的。”

    和老爷子待在一起,他也愿意将心事告诉老爷子。

    “是的,没什么的……”

    徐从点了点头,他知道徐二愣子的想法,和少爷徐书文纵然在婚礼上说和了,可到底还是有着心结。不论刘旦插不插话,徐二愣子今后都不会再与徐书文有曾经的那般友谊了。

    他们都想再次做朋友,但……背道而驰才是现实的唯一选择。

    刘旦不会让一个“白眼狼”留在徐书文身边,而徐二愣子穿上长衫后,他就不会再跪下去。他心底明白,二愣子是二愣子,他永远不是徐从。

    有了吴昊这宽慰的说辞,徐从也似是释怀,“于青,我的小师弟,他还是差了一点,没过升级考,继续待在初等小学堂。而到了民国元年十一月份,先生被陈县令请为教育科的副科长……”

    “科长?”

    “先前不是六房吗?按照古代朝廷的三省六部制的六部设制的六房,有刑房、礼房、工房等等,怎么变成了科长了?”

    吴昊有点不解。

    “那是老黄历了。十一月份,朝廷发来令文,要求将县衙变为县知事公署,下面的各房也变为各科,郑胥吏升至民政科的科长,我这个书办也成为了民政科的科员了。至于先生,他在七月份的时候就当选为议事会的议员,县衙从六房增至八科,多了两科,弘文学堂是原先的县学……”

    徐从思忆道。

    “议事会?”

    吴昊听到了这么多的名词,有点不解。

    于是他立刻翻开手机用度娘搜索,很快便有了答案。

    议事会,是源于清末立宪时代的制度,各县自治,县设县议事会,有议员、议长……。至于各县的县组织形式,各省参差不齐,条令紊乱,有的县沿用旧制,有的县沿用新制。

    新野县,估计用的就是新制。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更。十二点之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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