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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写了家族历史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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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写了家族历史:正文卷 171、离婚,给我一点时间,给你一点时间。

    他不想辩解。

    譬如和陈羡安成婚后,他和秋禾再无联络这等话。

    秋禾与他之间的关系,早就被他斩的一干二净。

    只是他自甘下贱,可怜了秋禾一次,起了杀心……,去往了锡匠的家。此时陈母说的话虽然是假的,但他倒想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娘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羡安忽视了“离婚”这个字眼,她声音变得音哑了些,说话低三下气,不像是高门大宅的小姐,像是一个婢子。

    这时,她想让徐行哄骗她一次。

    不想再要什么真实了。

    富家千金爱上穷小子,多是美好童话的幻想。《十二夜》的戏幕终究会落下。进步者与进步者的一腔血勇耗尽之后,剩下的便是自我的封建。

    “她说的是真的……”

    徐从不愿旧梦破碎。

    他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场景。二超子买下的宅邸中,与兰花谈完心事的秋禾在门庭处,与他紧紧相拥,他们在黑暗中继续互相抚慰。

    都是底层的可怜人。一个梦想着少爷垂青,一个梦想着娶一个高门的小姐,出人头地,改掉卑贱的命运。

    红灯笼为她披上嫁衣,他将银币的碎钻镶在那一袭红裙上……。

    “我和她一直好着。”

    徐从坚定了自己的语气。

    得知秋禾死讯的他,不敢多想,那一日他和陈羡安并肩路过锡匠铺的时候,是不是被秋禾看到了,因这一点,导致了秋禾的死亡。

    “我沦为可怜的封建者了,不想再奴役你的灵魂。你是进步女学生,你的路子,还很宽广,不必跟着我……”

    徐从深吸一口气,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与陈羡安结婚的这几年,他虽高兴于自己娶了一个大户小姐,但随着矛盾愈深,他却发觉,从一开始,二人的相爱,便是错误。

    倘若真是进步者,又岂会在乎门第?

    门第,是封建的镣铐、枷锁。

    入了一个怪圈。

    “离婚吧。”

    陈羡安抿紧了嘴唇,艰难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既然你我的思想不同,确实应该离婚。”

    她又道。

    ……

    ……

    一切喧嚣都归于了宁静。

    当陈家被焚毁的时候,徐从便已知道,他和陈羡安除了离婚这一条可选择的路之外,没有第二条路了。夫妻二人,都有了心结。

    离婚的事项,办的很快速。

    只不过,在二人入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的前一天,孙兴民坐着火车从燕京回到了新野县。当天,孙家鸡飞狗跳了一整晚。隔日,街上便流传出了孙兴民打算娶陈羡安这个二婚的太太做妻子的传闻。

    “照最后一次相。”

    “今后,就……成了陌路人。”

    从民政局走出的二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当离婚证真正拿到手里的时候,不管是徐从,还是陈羡安,都感到了一阵彷徨。

    街角,是新开设的照相馆。

    领证的新人,有钱的,大多都会选择来此地照一次相。

    “先生,太太,你们可真般配……”

    照相师让徐从和陈羡安坐在两张太师椅上。接着,他走到老式照相机后面,习惯性的随口夸赞了二人一句。

    来他这里照相的,都是新人。

    “嘴角露出一点笑容……”

    “太太,离先生近一些,手挽在一起。”

    照相师透过相机,见二人举止有些澹澹的疏远,于是他开口提醒了几句。

    西式开化的风气入内陆还不久,夫妻在人前举止亲昵,是会被人指指点点的。故此,尽管徐从和陈羡安二人身着西服、洋裙,看起来是受了新式教育的精英人群,但他对此并不以为怪。

    “笑一笑……”

    “小心你妆花了。”

    徐从从西装内口袋取出手帕,身子向左倾着,靠近陈羡安,细细的帮她擦拭眼角的余泪。燕京风大,容易眼干流泪,他习惯如此做。

    擦了一会,他觉不妥,二人举止有些亲昵了。

    但他见陈羡安没有拒绝,便继续如此动作。

    “先生,太太,重新坐好……”

    “对,手挽在一起。”

    照相师等徐从落座后,又开始新一轮的指挥。

    旁边的帮手举起补光灯。

    卡察!

    卡察!

    几张照片分别拍好。

    “先生,一周后,照片就会洗好。您看,我是派人送到府上,还是……您亲自来取?”

    付钱的时候,照相师问道。

    亲自来取,自然是不额外收费。但送到府上,便会收取一些额外的跑腿费。这钱也不多,相较此次拍照五六个大洋的花费,跑腿也就多上一角钱。

    一般富贵人家,都是选择让他们照相馆送到府上。

    因而,问话的同时,照相师便从柜台取出了一本簿册,准备提笔记下徐行和陈羡安二人的府邸,一周后派人去送。

    “亲自来取,我……和他……”

    不等徐从开口,沉默寡言的陈羡安主动抢先开了口。

    徐从见此,点了点头,从钱包又多取出一个单角银毫,递了过去。

    二人手挽着手出了照相馆。

    “徐先生……”

    “咱们真的没再可能了吗?”

    走到街头拐角处,陈羡安脸色平静。

    她出口问这句话的时候,不像是其他女人挽回婚姻的可怜乞求姿态,而是以一种十分平等的语气在讲话。

    在决定离婚的后面那几日,她仔细思索了这几年发生的点点滴滴,她猜测,徐从在她和她娘面前应该说了谎。

    “我能想来的……”

    陈羡安低了低脑袋,“有时候出身能决定很多……,我与你相恋,只需说服父母,走出去……就行,可你不一样,一个人的苦出身,就注定了,他所谈的爱情,不会那么纯粹,而是趋于功利……”

    冷静之后,她大体想到了徐从一路走来的心境。

    毕竟,徐从认识秋禾在认识她之前。

    “羡安……”

    “你的话……”

    徐从怔了怔。

    他没想到,陈羡安竟然愿意为他设身处地的着想。但不等他开口,他的眼角余光便看到了从巷尾朝这边方向走来的孙兴民。

    孙兴民一脸急切。

    “给我一点时间,给你一点时间……。”

    “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像现在一样。”

    瞬间,如宣告主权一样,徐从紧紧搂住了陈羡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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