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汤圆、元宝两小儿玩着玩着，忽然趴在地毯上，屁股撅着，睡了过去……

    一群孩子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捂着嘴嘻嘻。

    保姆阿姨笑着抱起两个孩子去休息后，大家才有闲心说起大人们的事来。

    孙月荷关心问道：“娟子，今年忙完了没有？都到年底了，你看看，你跑的瘦了多少！”

    齐娟哈哈笑道：“妈，您真是说到我心坎儿里了！我也觉得我瘦了好多，怎么上秤数字一点不掉呢？肯定是秤坏了！”

    孙月荷太喜欢儿媳妇这个性格了，眼里的喜爱，让齐家人看的脸上都带起了笑容来。

    如果张青不是这个张青，只是一个普通人，那孙月荷的喜爱是不值钱的，因为没人知道这份喜爱是对齐娟，还是对齐家。

    但张青是现在的张青，那么孙月荷的喜爱就只会是对齐娟的喜爱，而豪门婆婆的喜爱，很值钱。

    即便是齐天海，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张家已有真正的世家之象。

    如果张青所谋划的半导体产业、文化传媒产业和特种钢厂这三大支柱产业真的能发展起来，那么张家就是无可争议的民营第一家！

    而且还是那种不惧风高浪急的真正世族！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这个时候，张青母亲的喜爱，自然让齐家人高兴。

    不知不觉中，两家地位其实已经发生了颠倒，尽管张家人自己从未在意过……

    孙月荷对李素芝道：“亲家，今年全都去西疆过年吧？过来的时候我爹还专门叮嘱我，说一定要请你们去玩。家里现在都开始准备起了，猪、牛、羊、鱼……”

    齐家老太太笑道：“西疆还有好鱼吃？”

    咦，瞧不起人？

    孙月荷道：“我二哥专门托朋友去西海子买鱼！”

    张青笑着解释道：“就是博斯腾湖，那里的池沼公鱼品质非常好，基本上都出口到日本了。有一点污染，那种鱼都活不了。”

    孙月荷又道：“我二哥还和朋友去老毛子那钓野鱼去，把冰凿开了钓！”

    张青都听不下去了，道：“冰天雪地的折腾个啥？”

    孙月荷抬手一巴掌拍身上，道：“什么话？肯定找最好的给亲家们吃！”

    齐天海都过不去了，道：“安全第一啊，吃什么不重要。”

    张国忠笑道：“我岳父想着，叔和婶儿多半吃不惯西疆菜，就多准备些鲜货给你们尝尝。还有一些西疆的野果子，山货什么的。”

    李素芝无奈道：“本来想着，今年先不回了。二月过年，艳艳三月份就要生了。这孩子父母都不在了，和我们家又投缘，我得照看着些。”

    齐娟抱着嘻嘻笑的周艳艳吃醋道：“我生的时候你都没去照顾！”

    李素芝翻脸：“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大的事，你就自己瞎做决定！”

    孙月荷感动坏了，道：“艳艳能遇上你们家，真是她天大的福气！”

    周艳艳笑道：“都说我最有福！”

    齐平温声道：“都是你母亲在天之灵保佑的。”

    周艳艳本来笑的都有些勉强了，听这话一下破防了，将脸埋到齐娟怀里，齐娟看着父亲叫道：“行不行啊你？”

    齐平好冤枉……

    好在周艳艳坚强，肩膀颤了两下，然后在齐娟怀里蹭了蹭脸，就抬起头来红着眼笑道：“我没事，我是感动的！”

    齐天海叹息一声，虽心中无奈，但眼下这样，好似也不算什么难以接受的事，长成这样，还没一点妖气，踏实本分，可以了……

    李素芝道：“爸爸，那过年咱们都去西疆吧？”

    齐天海迟疑：“我了解过一些，从魔都飞鸟市还好，可是从鸟市飞北塔，小飞机不大……周全。”

    张青道：“我找找人，提前申请航线，私人飞机直接从魔都飞北塔。就安全性而言，公务机还是比客机高很多，没什么问题。”

    齐天海道：“一家人不要乘一趟飞机。”

    张青笑道：“那就飞两趟。”

    齐平好笑道：“至于不至于？”

    齐天海瞪眼道：“你懂什么？古往今来多少人杰都是枉死在这种小事上。要我说，干脆坐汽车拉倒。”

    齐娟帮父亲说话：“爷爷，全世界一年飞机也出不了几次事，汽车就不一样了。”

    齐天海哼哼道：“这一家子出行，都是车队来往，再怎么也轮不到你们。”

    张国忠笑道：“从鸟市到额旗县要经过老风口，冬天隔三差五大雪封路，更麻烦，不如坐飞机。要是能通铁路就好了……”

    孙月荷道：“那等到哪辈子的事了！就这么说好了，我早点回去准备！”

    ……

    “大大！”

    “大大！”

    二楼洋房地毯上，张青躺成一个“大”字，任凭两个儿子将他当成一座山般，爬上爬下，玩儿的不亦乐乎。

    “想不想去动物园？”

    等到头发都被挠成鸡窝，张青实在无法忍受折磨了，诱惑问道。

    只是两个小的目前还太小，没有动物园的概念。

    猴子、猩猩什么的，哪有自己的爸爸好玩？

    张青没办法，只能继续忍受。

    其实他倒可以用好吃的来哄开，但齐娟警告过他，不许给孩子吃太多甜食，零食吃多了也会影响正餐，所以么得办法。

    当然，他也很享受这样的乐趣……

    儿子玩儿的开心时咯咯的笑声，最是动听。

    李素芝下班回来看到这一幕，心都暖化了。

    她见过太多干大事的人，别说一年了，三五年里见孩子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更别说和孩子们玩耍了。

    李素芝笑道：“张青，你要是忙就去忙你的。”

    张青呵呵笑道：“妈，就这两年最不忙。花了几十亿请IBM来给整个集团做咨询培训，上上下下一分钱的差错都不敢出。科学的管理方法，和咱们的国情相结合，因地制宜的设计一套管理制度。总之，这几年我都有时间。”

    李素芝提醒道：“这件事不要声张，花这么一大笔钱，为了引进资本主义生产制度，目前来说，上纲上线不至于，但争议肯定是会有的。有争议，就不是好事。”

    张青点头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专门给下面人发了一个文件，就五个字：闷声发大财！赵蔷手段比较强硬，喜欢做实事的，咋咋呼呼的那一类人，走不长远。”

    李素芝意味深长道：“是，小赵是很能干。上次在一个会议上碰到她爷爷了，她爷爷对我倒是客气的很。”

    张青干笑了两声，没好意思说什么。

    见他这样，李素芝也就点到为止。

    越是到了一定位置，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也就越透彻入骨。

    这个世界说白了，从来都是丛林法则。

    白头鹰外事人员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从实力的角度出发来谈话。

    这句话，在全世界大多数国家面前，都畅行无阻。

    譬如在霓虹，就是这一句话，小鬼子让白头鹰爸爸收拾的欲仙欲死，也不敢反抗分毫。

    美国高精尖科技冠绝全球，三分之一来自欧洲，三分之一来自日本。

    国家尚且如此，更何况个人。

    别说港岛那样资本世界的纸醉金迷，就算是内地，权势财富上去的人里会堕落成什么样，李素芝见到的听到的简直不要太多。

    前几年落马的京兆尹，通天巨头，生活上的腐化，让人瞠目结舌。

    没曝光的，更是比比皆是。

    这就是人性，不，不止是人性，动物世界里，强壮的雄性也总会多霸占几个雌性。

    李素芝并不觉得这样是好的，但她明白，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所以对于张青的一些事，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对于他的自律，还觉得欣慰。

    但凡他是一个被欲望支配的，至少乔家那个姑娘，绝对跑不掉……

    那齐家就真的要恶心了……

    现在这样，刚刚好。

    ……

    转眼两个月过去，齐家全家，还有平京处的张家、孙家子弟，并李铁、高亚楠、巴特等安保人员愿意过来旅游的家卷、孩子，除了张青的私人飞机外，他还包了一架客机，满满当当的拉了好大一批人一起回家过年。

    八一村是真的做足了准备，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的村子，道路打扫的干干净净，两旁的积雪都套了牛车拉到田野上。

    各种冰凋、雪人，让客人们，尤其是孩子们如同进入了冰雪王国。

    穿的厚厚的齐太行、张天歌更是开心的晚上都不愿进家门。

    每到晚上，烟花总会绽放照亮夜空。

    连县里好热闹的，都会找亲戚到这边来住下，凑凑热闹。

    北塔市、额旗县的老板们，也再次齐齐来到八一村。

    一同来的，还有从鸟市过来的一位副职大老板。

    毕竟放着这样一个大财主不做工作，简直就是失职……

    一间临时会客室内，乡干部孙满堂、村干部孙元堂主打后勤，会议桌边，省、市、县三级老板坐右侧，张青、齐娟坐左侧。

    张青让两个舅舅坐下后，开门见山道：“主要还是交通的问题，投资其实不是问题，可是交通不便利，比较麻烦。我两个舅舅好多次找我谈投资，我都说了，要是铁路能铺设过来，投资立刻就跟了过来。”

    三级老板都苦笑起来，鸟市来的老板道：“往这边修的自然环境太艰难，尤其是从克市到玛依塔斯路段，全程四十多公里，是暴风雪重灾区，全年八级大风的天气超过一百五十天，大老板往铁道部跑了多少回了，人家也没办法啊。”

    张青笑道：“重工设备的话，天鸿倒是可以想想办法，去国外取取经。目前的话，先投资一些番茄酱厂吧。我一直都在关注着家乡的发展，也让人科学的考察了一阵了。西疆好东西很多，譬如番茄，因为气候原因，咱们的番茄含有的番茄素相当高，远远超过欧洲、美国，这一点大有可为。”

    如果没有意外，十年后西疆的番茄产量占全国90%以上，全球每四罐番茄酱，就有一罐产自西疆。

    虽然利润并不高，整个盘口不到十亿美元……

    但一来可以出口创汇，二来农民确实可以致富。

    张青觉得，也算回报家乡了……

    二月五号，整个八一村都陷入了节日欢快的海洋。

    浓浓的年味儿，是魔都看不到的。

    连齐天海都放开了架子，和孙清石及村里的一些老人摆了一桌子，聊天畅饮。

    张国忠、孙月荷、张青、齐娟、张蓝、周艳艳还有两个孩子，又回了解放村老宅，让两个孩子看看他们父亲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一直到二月十号，全家人才意犹未尽的飞回魔都。

    二月二十八，又一起飞去了港岛。

    周艳艳的预产期，马上就要到了……

    ……

    PS：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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