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应个劫:红尘清浊随运转,辟开劫数任西东 四十七章 感应
这门道术,分几种威力,最低的便是灵光,只能变化凡物,虽多但无用。
中等的,便是灵将,能变化大的,神力更广,虽然厉害,但只有十个可用。
若是这般祭炼,把五脏六腑只化作十个灵将,在刘樵看来,着实粗糙了,而且浪费。
所以刘樵创新的《黄庭内景道术》还有更高两乘,乃是灵神,灵圣一类。
把灵将归为四万八千杂穴,三百六十经穴,则为各路灵神。
五脏为五帝,六腑为六御,这般就是灵圣。
只是这样一来,就有几个难处。
一個难点是各窍穴神炁,对应那一种神圣还尚无章法,总不能把心火炼成水神去存思吧?何况三百六十五处经穴各有属性。
二来,这类变化周天,讲究个形神俱妙,但没有各神圣的名称,服色,光炁,形长,该如何去存想呢?
连真的都没见到,当然无法形神俱妙。
所以刘樵这次静修,便是想法解决这两个难题,就算无法解决,也得想个思路。
……
转眼半月即过,常龙练成这上下二章,每天到处闲逛,或入城池,瞧些利害威猛的军将,摄其神气。
或入深山,寻些虎狼熊罴,模拟其气息,见天都演练变化道术。
不过他法力深厚,倒也不怕道术消耗的那点儿。
刘樵一直没寻到解决的办法,只是把肺中府窍、肝太冲窍、心神门窍等五脏六腑各用一窍,养炼那十将。
经过与常龙的道术对比,以五脏养炼的灵将威力稍大,窍穴养炼的威能稍小,但却更为灵巧。
这本也正常,五脏六腑运转精微之炁更广,窍穴窄小,能有多少精炁?
静室中,刘樵坐于一方案几后面,正在执笔记述。
时而皱眉,时而沉思,自悟道之后,这随时记述感悟的习惯却是保存下来了。
毕竟他虽是炼气士,但道行尚浅,也无个过目不忘的本事,灵光一闪就能时刻记忆的天赋。
既然无这般记忆天赋,只好努力来补了,时时常记述,勿使惹尘埃。
“云门窍,属太阴经,气氤氲,升腾之息,在人主为云门穴,主身正气,平咳嗽,气喘;在天当为玉堂星,为太阴群宿麾下,主天地忠正之气,扶正驱秽…”
“关冲窍,属少阳三焦,气渺渺,润湿下沉,在人主清火气,调津液,平火邪;在天当为箕水豹,掌宇内润湿之气,调和经纬…”
细细一看,原来案上一沓锦帛,一卷竹简。
竹简记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共计经穴名称三百六十五个,包含二十四骨节,为节气神,水德七政,二十八宿。
每页锦帛都记载一个天上星宿,人体经窍,以及窍穴特性,与甚星斗对应等等。
写着写着,刘樵忽而一愣,心中徒然升起一丝明悟。
盘古开天辟地,身化万物,其形态便是人形。
人头顶天,脚履地,生来九窍八孔,二十四节脊柱,即是有二十四符节打神鞭,亦是撑天不周山,三百六十窍穴,个个与天上星斗对应。
十二正经,上下十二重楼,直上祖窍,如通云顶天宫,正是封神榜,奇经八脉,走穴转气,个个炼通,便是封神台。
“原来如此,若论根脚,这天地玄黄,何物能比得过人?”
前世看洪荒小说,总说先天灵根,天外气息化形,根脚如何如何高,但再高能比盘古身根骨更高?
而人体,便是盘古之身,才是当之无愧根骨第一。
是以刘樵丹成九转,龙虎交汇,只用两年。
若真是天地灵根,异物道气,恐怕光开灵就得几十万年。
如那石矶一般,生于混沌未开,但数十万年才修成人体。
这修行速度,简直滚芥磨针,或许资质还不如姜尚,全凭异类寿数悠长熬出来的,实际道行法力,不足千年。
“只是人食五谷,清浊之气混媣于窍,是以窍穴虽天生通透,却不得天生神通,无数身神,最终清炁萎靡,便是寿尽之时…”
“若以此类推,这天地岂不也是这般,所以需要封禅诸天神圣,执掌天地清浊,梳理经纬,若不封神,天地亦要寿尽寂灭?”
刘樵一时思绪纷涌,无数念头闪过,好似胡思乱想,但细细推敲,却又不无道理。
只是他始终道行地位太低,不能接触上圣高真,也不知这般猜测对是不对。
但仅修行这些年来的渐渐感悟,越发觉得这封神不是那么简单,涉及太多东西,方方面面。
已知的就有:诸前古神人,觉得自己神通与地位不符合,欲讨封号,遂都转劫下界,显圣威灵于凡尘,忠如闻仲,奸如费仲、尤浑、皆妄图留芳万世。
一千七百年神仙杀劫,凡间王朝气数更迭。
现在还得加上一个猜测,就是天亦有劫,急须转劫诸圣回归,梳理天地清浊。
“不过这与我干系不大,神仙杀劫,是我最大的机缘…”眼中闪过明悟之色。
抚摸案上窍穴帛书,以及那一张张空白的星斗图录,心下愈发恍然。
“欲修成黄庭,必须得诸天神圣应位归真,他们入劫身死之日,便是我身内诸神修成之时…”
这些日子一直未修成黄庭道术,便是因为天地无对应诸神,人体如何模拟其名称,光气,服色?
所以始终诸窍内只是精炁一团,任刘樵如何观想,都无进展。
哪怕虚构一位神圣图形,再去观想,也始终有形而无神,不能与外界周天星斗相感应,等于是个无用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刘樵喃呢一句,忽然眼睛一亮,提笔在锦帛上飞速书写。
天杀星,真箓:姓卞名吉,字元贞
身长一丈二,面色朱赤,眉如火电,锦衣绣甲,狮夔玉带,左手斜掴画戟,右掌上立一素幡,足下氤氲分三彩,霞光瑞气腾腾。
画完图录,刘樵忙闭目存思,按图中观想,回忆一年前见过卞吉的样貌神态。
尤其是当时令他记忆犹新的那道星煞之气,如今默念其真名,一边叩齿存思神图,更是刻意细细感应。
少顷,室中异象徒然显现,一丝丝幽青之炁,自刘樵口鼻飞出,环绕一圈,又吸入腹中。
“呼呼…”
外界风云突变,云卷雾散,明明晴天白日,天外却有一星辰闪烁,霎时大放光彩,似乎意与大日比肩,如同皓月一般明亮。
“怎的天变了,这般真好看,奇观!奇观啊!…”
一时间,不仅无数百姓停驻,望天上指指点点讨论。
“是天杀星,今日何故放光?”
“莫非还有劫数不成?”
三山五岳,无数炼气士,妖魔,仙家,皆是惊讶、疑惑此异象。
临潼关,正在城上巡防的卞吉忽而一顿,神色蓦的变幻,眼中精光迸射,喃喃道:“怎么好像有人在窃取我的力量?还有一个意识,似乎在另一片天地…”
其神色阴沉至极,浑身杀气暴涨,刹那间好似神魔一般,只是看一眼,就吓得身后亲兵纷纷跌倒在地。
这时若有修行人再此,以法眼观之,便能瞧见一股冲天煞气,自其身上冒出,接连天上星斗,好似远古魔神。
好在只是转瞬间,天空一切异象收敛,卞吉也恢复木呐神色,看了看周围,愕然道:“你们怎么都倒在地上干嘛?”
……
鄜州城外庄邸,静室之中,刘樵双目开阖,也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