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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侯:正文卷 第二十一章 以父事之

    沈毅的幼弟沈恒,现在是在私塾之中读书,实际上也就是沈毅先前读书的地方。

    大半年前,私塾先生已经没有什么能教沈毅的了,便托人把沈毅推荐到了甘泉书院,甘泉书院的先生们考校一番之后,才许他进书院读书。

    从前沈毅是与沈恒住在一起的,去了甘泉书院读书之后,便不能常见面了,有时候一个月只能见两三次。

    很快,天色到了傍晚,沈恒从私塾读书回来,这个才十二岁的小家伙先是向父亲沈章行礼,然后又来到了沈毅的房间里见了兄长一面,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出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沈恒也正常吃饭,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沈毅下午受了罪,这会儿不想起来吃饭,便在自己的床上趴着,吃了小灶。

    到了晚上的时候,沈毅趴在自己床上休息,房门被稍稍推开,一个还不到沈毅肩膀高的少年,推门走了进来,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沈毅床前,眼睛已经哭红了。

    沈毅这会儿还没有睡着,他扭过头,看着这个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声音平静。

    “怎么了?”

    沈恒坐在兄长面前,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阿兄,你被抓进大牢里了,是不是?”

    沈毅微微叹了口气,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私塾里有人在传,说…”

    “说你杀了人,被抓进去了。”

    陈清出事那天,距离现在已经四五天时间过去了,这个事情县衙讳莫如深,但是甘泉书院许多人都是知情的,几天时间,足够他们把消息传出来了。

    当然了,事情的真相没有太多人会关心,人们只知道沈毅被抓进去了。

    沈七郎伸手,摸了摸沈恒的脑袋,轻声道:“好了,现在没事了。”

    “阿兄是被冤枉的,县老爷已经查明真相了。”

    沈恒看了看趴着的沈毅,咬牙道:“阿兄,你是不是受伤了?”

    沈毅温和一笑:“都跟你说没事了,快去睡觉,明天还要去周先生那里读书。”

    沈恒站了起来,低声道:“阿兄,我想看看你的伤。”

    听到这句话,沈毅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他忍着后背的剧痛,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解下外衣,露出了自己的后背。

    他屁股上的伤是打板子打出来的,后背的伤则是一道道鞭痕,即便是已经被包扎好了,还是可以依稀看到伤势的严重程度。

    小沈恒泪流满面。

    他看着沈毅的后背,咬牙切齿:“阿兄,官府的人怎么这样打你!”

    沈毅重新披上外衣,回头微笑道:“已经不碍事了,过些日子就会好的。”

    沈恒站在原地,双手握拳,他狠狠咬牙,良久之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阿兄,我要努力读书!”

    沈毅面带微笑:“然后呢?”

    “然后将来做大官…”

    小沈恒再一次用袖子擦了擦泪水。

    “让谁也不敢欺负咱们家!”

    沈七郎哑然一笑,他摸了摸小弟的脑袋,开口道:“志向是好的,阿兄等着你将来做大官,保护阿兄。”

    小沈恒重重点头,与沈毅说了好一会话之后,才转身离开。

    沈毅目送着小弟离开,心中多少有些触动。

    他心中触动,不是因为沈恒少年立志,而是因为这个小家伙对自己的这份感情。

    人在少年的时候,常常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有时候稍稍受了一点委屈,就在心里发誓要如何如何,甚至于发再不跟家里人说话这种誓言,但是少年人心性不定,这种话说出来没过几天也就忘了。

    真正难能可贵的是沈恒对沈毅的这份真心。

    因为不能坐下,沈七郎在自己的房间里站了一会儿,然后重新趴回了床上。

    “小家伙说的不错,不能再让别人欺负咱们家了…”

    …………………………

    次日清晨。

    天色刚亮起来,沈毅就被老爹从睡梦之中叫醒,经过一晚上时间,他后背的痛楚已经轻缓了不少,于是便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

    老实说,他昨晚上没有怎么睡好,因为身上的伤实在是太疼,导致他很晚才入睡。

    刚从床上站起来,沈章就端了一碗乌黑的汤药过来,递在了沈毅面前。

    “这是严大夫昨天开的药,为父一早上起来熬的,快趁热喝了吧。”

    沈毅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会儿还是清晨,天亮没有多长时间。

    他伸手接过药碗,苦笑道:“爹你起的真早。”

    “习惯了。”

    沈章笑了笑:“在别人家里做事情,总要勤快一些的。”

    沈毅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捏着自己的鼻子,另一只手端着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一碗汤药入口,沈毅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差点把药全吐了出来。

    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太他娘的苦了。

    这东西,沈毅上辈子也是喝过的,中药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味道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

    他一碗汤药下肚,连忙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连喝了好几口茶,才缓解了嘴巴里的苦味。

    放下茶盏之后,沈七郎苦笑道:“爹,这东西还要喝几次?”

    “早晚各一次,最少喝七天。”

    沈毅听得眼前一黑,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老爹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沈章看向沈毅,继续说道:“七天之后,严大夫来给你换药,把脉之后,还要重新开方子。”

    ……

    沈毅无话可说了。

    他走出房门,在家里吃了早饭之后,便提了些东西,坐上了三兄沈陵家里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外甘泉书院。

    他本就是甘泉书院的学子,进书院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即便是甘泉书院的学生,想要见陆安世也需要提前通报,沈毅与老爹规规矩矩的通报了姓名之后,就在陆安世的书房附近等待。

    约莫等了一柱香左右,陆家的仆人才领着他们父子,来到了陆安世的书房门口,老仆人去敲了敲书房门口,片刻之后,房门打开,一位身穿青衣的大儒从房间里走出来。

    沈章父子俩走上前去,沈章二话不说,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对着陆安世叩首道:“沈章叩谢陆先生大恩大德。”

    老爹都下跪了,沈毅自然没有站着的道理,因为身上有伤,沈七郎缓缓下跪,也对着陆山长跪了下来。

    “学生多谢先生搭救。”

    陆安世这会儿左手还拿着一卷书,见到沈章父子下跪,他连忙把手里的书递给了身边的仆人,伸手先把沈章给扶了起来,然后又去扶沈毅,一边扶一边摇头道:“二位这是做什么?”

    “沈毅是老夫门人,他蒙冤坐罪,老夫自当尽力。”

    父子俩站起来之后,沈章再一次对着陆安世低头,叹息道:“非是先生,恐怕沈某赶回江都的时候,已然见不到犬子了。”

    说完这句话,他回头看向沈毅,沉声道:“毅儿,从现在开始,陆先生就是咱们沈家的大恩人,你的再生父母,你要终生以父事之,明白了吗?”

    沈毅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接话道:“爹,儿子明白了。”

    说完,沈毅也对着陆安世低头行礼:“若非先生慈悲,学生恐怕已经死在了县大牢里。”

    见父子二人这样,陆安世表面上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心里肯定是有些高兴的,他侧过身子,伸手邀请父子俩。

    “二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书房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