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5日，雨歇天晴。

    挂着“京A54188”车牌的陆飞座驾停在了公司门口，开门的瞬间，鹿化腾从车上下来。

    特意从鹏城远道而来，参加神舟发布会。

    在会上，不单单只公布神舟的新机，也要宣布微信正式上线。

    “就像芯片我交给胡煜华，微信这一块还得交给你来。”陆飞和鹿化腾握了下手。

    “我也这么想，本来是安排小龙过来，但你也知道他的性格，不爱上班，不爱开会，更不爱抛头露面，最后只能让我来了。”

    鹿化腾脸上挂着一抹苦笑。

    “微信这两个月试运行的情况怎么样？”

    陆飞递上一杯飘着热气的茶汤。

    “一开始因为只能文字图片短信聊天，跟QQ、飞信、短信功能重合，用户量增长得非常缓慢。”鹿化腾喝了口茶，“还好后面添加了‘漂流瓶’、‘摇一摇’，特别是‘对讲机’，也就是语音消息，日增量一下子就从一两万，勐涨到六七万，现在用户总数已经有200多万。”

    “那就继续抓语音聊天这个点。”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发布会上会以全球首款可以‘按住讲话’的聊天软件来宣传。”

    “海外版本呢？

    “东南亚叫‘kakaotalk’，我们交给Line来运营，欧美版叫‘Wechat’，运行上很流畅，随时可以配合逻辑的logicX3的宣发。”

    鹿化腾扶了扶眼镜。

    “朋友圈在哪个版本？1.1，还是1.2？”

    “就在下个版本，1.1版本，跟我们之前计划好的一样，把微信升级成熟人社交的‘迷你微博’，然后1.2版本是视频通话……”

    “视频通话还不急，3G才刚刚起步，用户没有多少流量，运营商的意识还停留在彩铃、铃声和通话上，流量套餐一点儿也不划算。”

    陆飞建议1.2版本的重点放在二维码。

    “二维码？”

    鹿化腾一怔。

    “对，二维码扫码交友，以后还能用在支付上，扫码付费。”

    陆飞拿着手机，边表演，边讲解。

    1G打电话，2G聊QQ，3G刷两微，4G看视频，等到了4G的时候，才是微信商业化的时候，公众号、游戏中心、微信支付……

    听着他对微信每一步规划，鹿化腾眼前一亮：“我马上让人注册微信支付商标？”

    “跟财付通一样纳入到新成立的‘企鹅支付’，到时候跟财付宝一样，可以推出类似余额宝、生活缴费、线上理财这些功能。”

    陆飞给彼此的杯子续上茶。

    企鹅支付、微信支付、财付宝，不说占了全国99%的市场，也至少是98%。

    网上但凡有个钢镚，都特么得姓陆！

    两人饮着茶，聊着企鹅的近况。

    虽然被次贷危机拖累，市值缩水，股价暴跌，从全球第四大市值的互联网公司，滑落到了第五，但也有不少好消息。

    亏损两年的油管终于开始扭亏为盈！

    “第一季度的广告收入有12亿美刀，占了企鹅整个营收的12%，卡戴珊家族这批我们辛辛苦苦扶持的网红，总算带来回报了。”

    鹿化腾眼里充满着敬佩。

    毕竟网红M计划，是陆老爷定下的！

    “还不够，一批还不够，得有第二批、第三批，我们要扶持更多的油管主。”

    陆飞说出心里已经考虑过的想法。

    “把广告收入抽成下调到3成？”

    鹿化腾一惊，目前油管的分成是先抽走25%的广告收入覆盖带宽等成本，剩下的75%，6成交给油管主，4成留给油管。

    少了1成，相当于直接少了2亿美刀！

    “有什么问题吗？”

    陆飞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从油管长远发展考虑，没有问题，可现在是特殊时期，任何风吹草动，股价都可能会下跌，而且眼下还有个小隐患非处理不可。”

    “什么？”

    “魔兽世界！”

    鹿化腾语气颇为不爽。

    暴雪简直过于傲慢、蛮横和自大。

    仗着靠山是微软，自恃《魔兽世界》天下第一，新的代理协议上不但狮子大开口，分成竟然特么要50%分成，还胆敢干预运营。

    比如，服务器要换成暴雪指定的！

    “暴雪已经膨胀到这种程度了吗？”

    陆飞眯了眯眼，竟敢都不给我面子？

    “主要现在不同以前了，以前暴雪要靠我们进入华夏市场，现在盛大、网艺一个个都争着抢着，想拿到《魔兽世界》的代理。”

    鹿化腾一阵无语。

    “你的意见呢？”

    “我想的是先续一年看看，看美股会不会有起色，如果年底合同到期没续约，这个节骨眼很容易让华尔街那帮做空基金钻空子，毕竟《魔兽世界》的盈利可占了我们整个游戏业务的15%，他们不会错过这个做空的机会。”

    “你觉得暴雪会愿意只跟我们签约一年吗？”陆飞沉吟了片刻，“依我看，合同到期，干脆和平分手，好聚好散。”

    “可是目前还没有哪个游戏能填补《魔兽世界》这么大的收入空缺，F不行，《热血无赖》、《我的世界》、《植物大战僵尸》这些单机也不行，难不成靠LOL？”

    鹿化腾眉头紧皱成一团。

    “没错，就靠LOL！”

    陆飞不禁感慨，LOL免费了2年，游戏皮肤赚钱也收敛了2年，是时候给企鹅回血了。

    “就怕皮肤出得太频，玩家会有意见。”

    鹿化腾犹豫未决，仍有顾虑。

    玩家会有意见？

    这还是我认识当中的鹿化腾吗？！

    陆飞莞尔一笑，“这还不简单！我们单独给LOL举办个全球大赛，冠军战队将得到我们专门设计的专属皮肤，你说有了冠军皮肤，是不是其他皮肤也就名正言顺啦？”

    说着嘴角的坏笑越来越大，“你觉得玩家会抱怨我们呢，还是对我们感恩戴德呢？”

    “没错！陆总说的没错！”

    鹿化腾眼前瞬间一亮，“今年办的话可能太仓促了，要不等明年再举办首届……”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年。”

    陆飞之所以坚持今年，因为和暴雪的合同在年底到期，今年先打响全球赛事的第一枪，才能让更多的俱乐部成立LOL分部。

    才能有更多队伍，才会有更多看点。

    “好，就今年！”

    鹿化腾一点即透，“反正我们搞了这么多届WCG，像这种大赛的策划，积累了足够的经验，我不信四五个月搞不出个LOL大赛！”

    两人，又跟【南极鹅城群】里的曾李清、陈一丹等人商量了一天LOL世界大赛。

    第二天，发布会在水木大学如约召开。

    跟小米发布会不一样，这一次无论是规模，还是人数上，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毕竟是神舟、澎湃和企鹅三家联合发起。

    此前错过了小米发布会热度的媒体，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过这么大个热点，尤其是澎湃、企鹅等官方微博已经百分百明示了——

    鹿化腾会来！

    陆老爷会来！

    根本不用车马费，媒体们浩浩荡荡低杀到会场，长枪短炮，不肯放过任何个画面。

    镜头当中，逻辑、企鹅、飞购、天宇、华为、中兴、HTC、小米、三星等悉数到场。

    要么来捧场，要么来刺探。

    就像没把小米放在眼里，马博策同样没把神舟放在眼里，诺基亚直接缺席，一心一意地处理线下渠道的窜货问题。

    倒是联翔，甘当内应。

    柳传智把羊元庆等人派了过来。

    “可恶，老头子又让我干这种事！”

    羊元庆心里颇有怨念，上次在长江存储就吃了次瘪，上上次在澎拜科技又吃了次瘪。

    放眼望去，人山人海。

    就连过道里都放满了学生搬来的塑料椅。

    只见前排的贵宾座，不只移动、联通、电信三大运营商来了，甚至工信部在内的相关部门的领导们，也统统到场，阵仗空前。

    全被陆飞神神秘秘的好消息给骗过来。

    活脱脱的电信诈骗！

    “陆老弟！”

    已经荣升电信总经理的李向东走起路来都一阵飘，满面红光，春风得意。

    “李哥，恭喜恭喜啊。”

    陆飞和他热情地握手。

    “嘿嘿，托福托福，还不多亏了陆老弟你嘛，要不然老哥能升得这么快吗？”

    李向东投去“你懂的”眼神，“之前你在电话里说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啊？”

    “现在不能说，得留在发布会揭晓。”

    陆飞露出一个神秘的笑。

    李向东心里直痒痒，“陆老弟，你看你，我又不是替自己问的，我是在帮领导们问，就透露一点，一点点总没问题吧，就冲咱俩这关系，你跟我说神舟想要合作3G天翼合约机，我可是立马拍板，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芯片而已。”

    “芯片？什么芯片！”

    “这我就不能说了，总之，待会儿一定给你们一个惊喜。”

    陆飞摇头失笑。

    “怪不得领导这么疼你，你啊你，总是能搞出一点新花样出来。”

    李向东哭笑不得。

    不一会儿，伴随着伍海军的上台，发布会正式开始，投影幕布上紧接着出现神舟、企鹅、澎湃三家的公司logo，标题也很有趣——

    神舟，就是要上天。

    “呵呵。”

    羊元庆一想到联翔当初败在神舟、天宇率领的山寨机机海战术之下，鼻子冷哼一声。

    且看你们嚣张到几时！

    全球手机霸主诺基亚来了！

    哪怕是神舟、小米、逻辑绑在一起，手机出货量都不是诺基亚的对手，而且诺基亚这次不是孤军深入，有塞班联盟，还有联翔呢。

    洋人没来，你欺负我。

    吗的，洋人来了，我看你怎么欺负我！

    眼里杀气腾腾，死死地盯着陆飞的背影。

    “陆老弟，你们企鹅那个微信，是不是这次也要问世啦？”李向东用胳膊捅了捅陆飞。

    陆飞也不隐瞒，点了下头。

    “陆老弟，你们不是已经有飞信了，好端端地干嘛还整出个升级版的微信啊！”

    李向东对试运行的微信也有耳闻。

    就像传统银行恨网络支付，线下卖场恨电子商务，三大运营商跟微信天生就有仇。

    微信一旦崛起，势必会影响到语音、短信、彩信、彩铃，甚至还有漫游费。

    “诶，李哥，你当初在移动跟我搞出飞信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飞用戏谑的眼神睨了下。

    “咳咳，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我现在人在电信，不在移动，我必须多为电信想啊。”

    李向东很无奈道：“陆老弟，现在联通有了WCDMA，移动有了宽带，竞争激烈啊。”

    “李哥，你是当局者迷啊。”

    陆飞直截了当地说运营商在语音、短信和彩信业务上失去的，统统能在流量业务上找回来了，而且能赚得更多，增长潜力更大。

    毕竟，用户不可能24小时打电话。

    但是，却可能24小时都在消耗流量。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李向东摸了摸下巴。

    “李哥，把目光放长远些，语音、短信这些2G的业务不是增量市场了，已经到顶点了，哪怕是3G、4G、5G，上限就在那里，电信得抓紧往数据业务转型，像微信、QQ这些流量消耗得越多，往后你们才挣得越多啊。”

    陆飞建议电信趁机推出流量为主的套餐。

    “照你这么说，我们还得谢谢微信了？”

    李向东一时竟无法反驳。

    “不客气，这是我跟企鹅应该做的。”

    陆飞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就见胡煜华走了过来，手上拿着未曾拆封的信封。

    “陆总，我上去了。”

    “上去吧，记住底气要足。”

    陆飞主动撕开信封，勉励了一番。

    花费了华为海思和逻辑将近2年半的心血，前前后后投入了上亿美刀，上千人，总算造出了高通、英特尔它们才造出的基带芯片。

    之所以逻辑没有马上搭载，除了跟高通有基带芯片捆绑协议，巴龙1000虽然在性能、能耗、频段上跟英特尔不相上下，但还是略逊高通一筹，而且没有经过市场考验。

    神舟，就是第一代巴龙的小白鼠。

    “众所周知，市面上大部分的安卓智能机都用的是高通的芯片，像小米、三星、HTC，甚至我视为神的‘逻辑’也一样，而神舟假如和它们一样，也找的是高通，那就没意思。”

    “此时此刻，我就是要告诉大家——”

    “hasee4不一样！”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澎湃董事长，胡煜华，胡总来揭晓不一样的谜底。”

    伴随着伍海军的声音，胡煜华走上了台。

    “哗哗哗～”

    “卡卡卡～”

    雷鸣般的掌声混杂着疯狂的拍照声。

    看着闪光灯不停地照向她，羊元庆羡慕嫉妒恨，“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耍什么花样！”

    “谢谢，谢谢。”

    胡煜华跟观众挥挥手，转头和退到一旁的伍海军确认了眼神，立刻进入状态。

    “咳咳。”

    “众所周知，手机芯片的核心有两块，一块是应用处理器，包括CPU、GPU等等，一块是基带处理器，用于处理GSM、3G等各种通信协议以及射频等核心单元……”

    “哎呀，到底是什么芯片啊。”

    李向东晃了晃腿。

    “李哥，你看你，又急。”

    陆飞笑着做了个“听下去”的手势。

    “而正如刚才伍总说的，市面上大部分智能机用的都是高通芯片，也包括基带芯片。”

    “但神舟不是！”

    “神舟用的基带芯片既不是高通，也不是英特尔，而是由逻辑和华为联合研发，澎湃参与设计、复芯负责生产的华夏首款国产3G基带芯片，它的名字叫——”

    “巴龙1000！”

    话音落下，陆飞看到胡煜华手上捏着一枚芯片，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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