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剑,我镇守孤城七十年:正文卷 第30章 何人倚剑白云天
黑暗中的街巷,宋云躲在角落里,还想着怎么绕开那个武道宗师,暗中袭杀其他景军。
没想到那个宗师追了两条街就不追了。
随后一千景军精锐便调头朝东门方向而去。
“这就……走了?不抓我了?可惜。”
“你们不想抓我,我还想杀你们呢。”
宋云从角落里起身,直接朝正北方向前进。
此时横亘东西的火墙即将熄灭,之前泼的猛火油早就烧了个干净,房屋也基本都烧塌了。
虽然还有连绵的小火,但以宋云如今的身手,可安全越过。
城北,之前只是放了一场小火,没烧几条街就灭了。
大部分的房屋还都好好的,反正以后也用不上,不烧可惜了。
景军精锐正从东边绕到城北,估计要和那边的两万景军汇合,速度不算快。
宋云一路北上,走的是直线,轻松反超了这批精锐,率先赶到城北景营附近。
这次景营的守备就森严多了,五步一哨,十步一探,每个街道口都有岗亭,许多屋顶上都蹲着瞭望的景兵。
士卒们分散成四块驻扎,避免被火烧连营。
如果是之前的宋云,想暗中潜入纵火,难度就很高了。
但现在不同,他已经是五阶巅峰的先天武师,距离宗师也仅一步之遥。
这种普通的景营,没有强者坐镇,直接杀穿即可。
宋云一人一剑,悄然出现在了街头。
附近的景兵看到这单独行动的陌生身影,立刻反应过来。
有的疯狂吹哨,有的高喊示警,有的转头就朝军营冲去。
下一刻,所有人的动作一滞,艰难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胸腹。
目光落处,身上一条细细的血线浮现,红色越来越深,随即化作喷涌的血液。
所有的景兵都被一分为二,残躯滑落,尸体歪歪斜斜倒在街边。
而宋云已经持剑远去,背影在街道尽头一闪而逝。
来到军营门口,此时景军刚刚反应过来,几排景兵列阵举戈,堵在门口,试图阻挡宋云的脚步。
剑风破空发出凄啸,三排人头同时翻滚而起。
宋云持剑入营。
看似闲庭信步,却是施展了《天鬼潜影术》,速度之快,周围的景兵根本捕捉不到身形,只能看到几道残影。
宋云在军营里穿梭几轮后,留下满地的猛火油,旋即飘然离去,朝身后甩出一枚爆空炎雷子。
整座军营霎时陷入火海。
同样的景象,很快就在其他各处军营中上演。
分开扎营也没用,这些景兵听到警报,刚聚集起来的工夫,宋云就已经到了。
留守的景将大惊,抄起铁锏就朝外冲去,想要阻止刺客纵火。
宋云一直关注着此人的位置,在半路埋伏好,用《枯木藏春》之术隐蔽。
等人通过时,再以“云霄猎鹰变”杀出。
腾空起剑,《杀伐斗剑经》中的三大杀剑轮番施展——
割鹿颈!
裂虎肢!
削龙鳞!
等一段缭绕炫目的剑光渐息,那景将浑身上下浮现上百道剑痕,血液如泉浸湿衣甲,随着身体的抽搐,一阵一阵流淌而下。
最后宋云一剑破甲切,送其归天。
【镇城武夫宋云击杀1名五阶敌人,武道修为值+625】
【当前境界:五阶先天武师,巅峰】
【晋升六阶初期所需修为值:24074/100000】
等司空错一行人赶到时,城北已经彻底陷入大乱。
无数景兵浑身冒火,哭喊着四处乱跑。
一面面旗帜倒下,一栋栋屋宇坍塌。
一行人顿时脸色如土,身体忍不住地颤抖。
方才支援城南,他们只看到了战斗结束后的凄惨景象。
而这次,宋云仿佛是在为他们展示——两万景兵是如何被一人杀到全军覆没的!
“开东门!所有人从东门逃离!”司空错再也不复沉稳之态,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景军精锐们赶紧过去维持秩序,招呼幸存的士卒朝东门方向撤离。
宋云望了眼东门方向,景国宗师在那里,他自然不会过去。
专心对付滞留城北的景兵,也能斩杀不少了。
城南逐渐熄灭的熊熊烈火,再次于城北燃起。
景兵面临同样的绝境,同样无计可施,只能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而且这次,刺客的实力强大到了极点,所向披靡,能斩杀一切阻拦者。
宗师不动,再也没有人能来拯救他们。
夜色渐退,黎明将至。
许多景兵却彻底陷入了黑暗。
驻守城北的两万景军,最后只逃出来七千多,超过半数都永远留在了安西,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司空错铁青着脸收拢残兵,同时喊来几座城门外围堵的骑兵,聚拢一起,缓缓后退。
现在派骑兵堵门已经没了意义,刺客在安西城为所欲为,根本不需要出城逃窜。
真要出去,司空错也不觉得这几千骑兵就能拦得住人家。
退,景军的勇气已经被宋云打没了,现在只想着撤退,远离这座恐怖的城池。
连退十里,冒着火光的安西城已经在远方,这时候景兵们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他们都被火焰熏得满脸焦黑,不少还受了重伤,拖着血迹斑斑的伤躯跑到这里,在身后的黄沙大漠之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许多景兵忍不住抱头痛哭,悲喜交加。
喜的是成功逃出生天,远离了那个刺客的魔爪。
悲的是无数同袍埋骨他乡,生者只能带着战败的屈辱,黯然撤离。
远处隐隐约约有苍凉的胡笳声响起,凄哀宛转,如泣如诉,在风中回荡不休。
本是大漠流民排遣思乡之情的乐曲,此刻竟成了这支景军的哀歌。
月华渐落,东方晨光熹微,一抹抹白云脱离深黯的夜色,在大漠上空浮沉飘动。
脸色铁青的司空错,面无表情的魏将军,有些神志不清的白英启,还有惊魂未定的蒙肃等人,擦干脸上的灰尘与血迹,心有不甘地回头远望。
云天之下,黄沙尽头,一座孤零零的破败城池岿然屹立。
城头,似有一人身穿白袍,手握长剑,孑然独立,静静望着远方。
“几处吹笳明月夜,何人倚剑白云天。”
“这般人物,却是生在了敌国,此乃大景的不幸!”
司空错长叹一声,神情黯然,策马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