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回答是？”

    大蛇丸嘴角咧开，脸上露出了清晰的微笑，表情阴险却又真挚。看着止水，像是在看自愿走入大蛇口中的祭品。

    哄骗？逼迫？

    那种低级的手段，根本不需要。

    只需要把事实摆在止水面前，他自己就会做出选择。

    而这一选择早已注定，且完全出于他自身的意志。

    让人屈服于他人的意志，不如让人屈服于自己的意志。

    他想保护村子，保护家族，当两者不能兼得时，他会游移不定，首鼠两端。

    但眼前若真有一条两全其美的道路时，这个人，也会走的比常人更加坚决。

    灯神用了一个词汇来形容止水——圣母。

    听起来非常贴切。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他之前很讨厌这类人，尤其是其中实力强大者。

    因为他们完全不在乎个人利益，明明拥有极大的利用价值，却很难达成合作。

    而要完成他们对群体的愿景，又太过困难繁琐，得不偿失。

    灯神，给他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对于群体有利的事情，就算不付出代价，这些理想主义者也会不遗余力地去做。

    那么，将自己的利益，或是隐藏，或是包装，与群体利益绑定，不就可以少支付一部分代价么。

    大蛇丸不禁叹服，不愧是黑心的商人，肮脏的寄生虫！

    不过，也确实很好用。

    一句轻飘飘的‘为了村子’‘为了家族’，就能让一名觉醒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强者，死心塌地的奉献。

    真是可怕啊！

    若是之前，他与村子利益冲突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脱离村子，重新创业打拼，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

    大蛇丸对此想的越是清楚，就越是讨厌团藏。

    蛀虫，木叶容不下第二条！

    而在大蛇丸‘真挚’的话语下，止水心中最后一丝郁结也消失不见。

    排除了情绪的干扰，止水冷静地思考了一下，冲着大蛇丸摇了摇头，“大蛇丸大人，我不是八尾的对手，哪怕是二尾人柱力，即便拼死一战，也阻碍不了她太长时间。”

    这不是推脱，而是体验过由木人尾兽化后的实力，对战局做出的清晰判断。

    十四岁的年龄，身体还未发育成熟，更别提他的万花筒写轮眼是幻术眼，对体质的负担太重。

    想了想，止水又开口道，“若是能擒下二尾人柱力，或许我的瞳术能起到作用。”

    止水将自己万花筒瞳术‘别天神’的效果讲述了一遍，说着，他留意大蛇丸的表情，见他笑容不改，还是一副阴险的模样，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别天神可以‘永久、彻底改变人的思想意志’，仿佛传说中的能力，不会有人不忌惮。止水将大蛇丸的表现，解读为信任，这令止水十分感动。

    “生擒二尾人柱力，这件事难度太高。”

    大蛇丸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件事。

    开什么玩笑，使用一次会有十几年的冷却时间，这种程度的透支可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生怕止水自作主张，大蛇丸又补充道，“你的瞳术使用代价太大，别在战斗中轻易尝试，尤其是人柱力，他们的查克拉与尾兽查克拉混合，你的瞳术失败概率太大。”

    这也是止水一开始的担心，所以才提出要生擒人柱力。

    但这个办法被否定掉，自身也抵挡不住八尾人柱力，止水一时间束手无策，不禁将视线投向大蛇丸，期待他有什么办法。

    不到万不得已，止水不想族人们损失惨重。

    “你与二尾人柱力的实力差距，我早有考虑。”

    大蛇丸从卷轴中取出一管浅绿色试剂，递给了止水。

    这是大和牌基因药剂，说是基因药剂，其实被称作细胞药剂更为合适，它本质上是一种细胞融合液，能够在细胞层面复制增生，强化宿主的身体素质。

    效果还算可以，价格也比较昂贵，若是将失败品也算上，一管试剂的平均价格是一千万两。

    要知道，木叶的一名精英上忍，在黑市的悬赏价格也不过三千万两出头。

    这一管，就是三分之一个上忍的性命。

    不过，对于有利用价值的人，大蛇丸一向不吝啬金钱。

    大蛇丸笑道，“喝了它，能强化你的体质。”

    止水拔掉试管的活塞，想也没想就喝了下去，他想不到大蛇丸会谋害他的理由。

    然后，止水直接倒在地上，身体一阵痉挛与抽搐，双手掐着脖子，口中压抑着哀嚎。

    “啧啧啧，这个反应，看来他的收获要比我大。”

    虽然现在心中芥蒂已经很少，但见到这一幕，大蛇仍不由感慨。

    同样是嗑药，竟然也有会有个血脉优劣之分。

    收敛起杂念，大蛇丸将脑力重新放回对战局的思索。

    现如今，所有的安排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就差一个好时机了。

    ……

    翌日，黄昏时刻。

    才建成防御结界一日多的堡垒，被大蛇丸率领的木叶忍军彻底抛弃，现在里面驻扎新增援而来忍者小队。

    两位火影顾问，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对视一眼，又将视线投向大蛇丸他们消失的方向。

    “大蛇丸，太过激进了。”

    转寝小春想到之前对方宛如扔垃圾一般，将堡垒交给他们的样子，眉头再次拧住。

    而抛开个人情绪不谈，她也并不赞成大蛇丸的手段。

    目前已经成功建立据点，徐徐图之，将云隐赶出火之国才比较稳妥，妄想一击建功，无论成功或失败，都会损失惨重，且后者有可能让战局崩盘，好不容易占据的据点也有可能再次丢失。

    这分明是下策。

    但大蛇丸独断专行，明明她已经放下姿态劝说，这家伙竟然充耳不闻。而他手下的忍队队长也跟被灌了药似的，对大蛇丸唯命是从。

    水户门炎对于这声抱怨，没有回应，只是看着沉没的夕阳，点起了一根烟。

    转寝小春皱起了眉头，质问道，“难道你支持大蛇丸的方法？”

    “不，我没有这么说。”

    水户门炎吐了口烟气，缓声道，“只是，若是按照我们的方法，能否一夜之间，在边境线上，重新建立据点？”

    转寝小春一时语塞。

    “大蛇丸能做到，证明他比我们强。”

    水户门炎扔掉烟头，又说道，“当然，若是他失败了，我也绝不姑息，会与日斩夺掉他的指挥权。”

    说完，水户门炎又将视线投向渐渐被幽暗笼罩的密林。

    有句话他没说，现在的木叶打不了持久战。

    岩隐那边有根部阻挡，自来也则是坐镇风之国边境，但水之国方向的防线，是被他们放弃了。

    虽说，雾隐村正陷入动乱，但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平定。

    木叶，实在拖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