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好奇：“拍什么？”

    “调音师。”

    王铮在拍摄短片《调音师》时听江阳说过，这短片扩展一下可以拍成电影。

    然后。

    这部短片在播出以后，好评如潮，既有不吝啬任何语言夸王铮演技的；更有很多人翻来覆去的讨论故事的结构、结局，讨论江阳、周浩这剧本牛皮的。

    甚至——

    王铮听说现在这部短片成了许多编导学生的启蒙视频。

    既然如此。

    王铮就想，何不把这部电影也拍出来呢。

    正好。

    他也有当导演的想法。

    江阳：“你行不行啊，别糟蹋了我的剧本。”

    这剧本有很多细节的。

    王铮让江阳放心。

    他这么多年下来积攒了很多人脉。

    他到时候请一个经验丰富的朋友当监制，再请一位年轻有才华的人当副导演、摄影等等，绝对可以把他的剧本拍到最好，“我的第一部电影，我肯定用心。”

    江阳：“也行吧。”

    王铮：“那就说定了，下午跟我出去一趟。”

    江阳疑惑。

    他们约定的是这事儿吗？

    王铮：“你下午不去，以后就别跟着老爷子裹乱什么女朋友了。”

    江阳：“那我去。”

    王铮：“嘿，你——”

    什么是有优越感？

    人无我有，再炫耀炫耀，这就是优越感。

    江阳为什么可以跟老爷子一起裹乱，就因为他可以坐岸观火，幸灾乐祸。

    饭罢。

    江阳又端着锅下去了。

    回到家时，李清宁坐在落地窗前，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红茶。

    李清宁正在弹吉他。

    吉他的声音很美，同落地窗外的雪一样，有一种雪落无声，恍然间铺满整个天地间，然后，人坐在奶奶的煤炉旁，逗着大橘猫，靠着红薯的悠闲。

    亦或者就像一枚石子落在了安静的池塘里，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

    有点——

    江阳似乎看到了江南水乡，船桨划破晨雾时，在水面留下的划痕。

    那么的静美。

    偶尔的拍板，就好像船进芦苇荡时，惊起一只青桩——

    如果，《受戒》有音乐的话，江阳觉得这纯音乐是绝配，就好像《永远同在》之于《千与千寻》一样，单纯而美好。

    江阳不由地拿出手机，把这一刻记录下来。

    李清宁在江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了，只是不想打断状态罢了，等琴音鸟鸟消散的时候，她才把垂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

    江阳拍手——

    但他手里还拿着锅和手机，就只能手机和锅轻拍了拍。

    然后——

    手机不小心掉到地上了。

    “呃——”

    江阳忙把手机捡起来，见屏幕边缘有些微的破碎，但还好。

    李清宁无奈的看他，招了招手，让江阳过去。

    江阳走过去。

    李清宁拉着他坐在旁边，摸了摸他的脸颊。

    江阳：“有什么东西吗？”

    李清宁摇了摇头。

    她放下吉他，靠近江阳，亲了亲他额头。

    片刻后。

    江阳刚要问话。

    李清宁嫌弃的推了推江阳：“快去洗澡，换衣服，一身味儿。”

    “哦。”

    江阳放了锅，去洗澡了。

    李清宁则伸了个懒腰，打算去给自己做午饭。

    在离开客厅前，她看了看笔记本，笑了笑。

    送给我的小英子——

    在读文章时，刚看到这儿，李清宁挺莫名其妙的，在心里猜了很久名字带“英”的，都没猜出来，然后，她怀着疑问看下去，看到在诗意的烟火中，小明子和小英子偷鸡、在烂泥里采荸荠，在晒稻的场上，一起听青蛙打鼓时，整个人静下来。

    李清宁不免想到了江阳，不知不觉笑意挂上了眉梢。

    等——

    看到小英子：“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那一段时，李清宁忍不住怦然心动，笑意从眉梢向内心蔓延的，甜滋滋的，这是美自然而然在心里产生的愉悦。

    然后——

    李清宁不禁想到了她向江阳求婚时。

    “呀。”

    李清宁忽然明白“小英子”是谁了。

    她会心一笑。

    接着。

    整个笑意让胸口向上蔓延，一直到脸上挂不住，让她笑着看向窗外的雪，一直让她喜悦到眼角湿润，原来这么美好的梦，她也拥有啊。

    这是李清宁收到的最好情书了。

    李清宁下了点云吞。

    江阳洗澡出来以后，还蹭了几个。

    下午。

    江阳正写广告剧本呢，接到了王铮的电话。

    江阳在李清宁要求下，穿了羽绒服，下了楼，在见到王铮时，他吓了一跳，“我了个大去，你这身打扮——”

    王铮穿西服，打红领带。

    这厮拿着伞，却不打，很骚包的让雪花落在肩膀上，戴着手套的手轻扫——

    贼优雅！

    江阳：“你为了显的自己帅，也太不要脸了。”

    王铮：“我本来就比你帅。”

    江阳：“我结婚了——”

    “得，得。”

    王铮服了。

    他让江阳快点走，他们要去的地方很近，就在小区外不远处的健身房。

    “健身房？”

    江阳奇怪，“为什么不在小区？”

    龙府内也有健身房，还有配套的泳池，普拉提教练等等为业主免费开放。

    王铮有些扭捏，不想说：“你去了就知道。”

    江阳懂了，“健身房有你喜欢的姑娘？”

    王铮没有否定。

    江阳好奇。

    俩人打着伞往外走。

    王铮认识这个姑娘是个意外，就在小区外的十字路口。

    有一天，他去买烤面筋——

    江阳：“烤面筋好吃吧？”

    王铮还是从他手里拿过烤面筋，然后才知道这烤面筋好吃的。

    “是，是。”

    王铮不得不承认，要不是江阳的面筋，他后面一天，也不会心血来潮的想来一串，然后去对面买，等他买了面筋过十字路口的时候——

    车过十字路口，右转的时候不用看红绿灯，所以经常有行人在过马路的时候，有车右转。一般而言，右转要礼让行人，但也架不住有车速度很快的过——

    当时。

    在过马路的时候，正好有这么一辆车。

    他们正常绿灯行，从左往右走，三个车道的车因红灯停下，正好把让右车道的视野挡住了。

    许多行人在最后右拐车道可能会停下观察，但有个小朋友直接走了过去——

    那辆快速经过的车正好过来。

    眼看着不撞，也要剐蹭。

    王铮吓一跳。

    但。

    或许是在梦里、心里排练上千遍，上万遍的缘故，王铮并没有被吓住。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

    可有人比他速度还快，一把把那小朋友拉了回来——

    虽然。

    那辆车还算及时的停了下来。

    但在这片刻间反应过来，这人挺厉害的。

    王铮看向她，发现把小朋友拉回来的是个姑娘，留着短发，很帅气。

    她见没什么事儿，把小朋友松开，直接就过马路走了，浑然不知，有个戴墨镜和口罩的路人，就那么让她在心上拉开一道缝隙——

    王铮：“久旱逢甘霖的感觉你知道吧？”

    他悄悄跟着那姑娘走了一段路，发现她在健身房里工作。

    当教练。

    江阳：“什么教练？”

    王铮：“拳击教练。”

    江阳：“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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