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举起手，示意卢修斯不要乱动，自己一步步谨慎地靠近了已经停止运作的永动机装置。

    这个巨大的物体依然保持着巨大圆盘状的外形，但如果靠近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它的坚硬外壳上面已经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堡垒总是更容易从内部击破的，对于这一点卡尔并不感到奇怪，他更加在意的弥漫在空气中那被电离后产生的轻微臭氧气味里面，夹杂的另一股味道。

    而且这股味道让他感觉十分熟悉，就像是......

    “头好疼......怎么有股烧烤海鲜的味道，你闻到了吗？”

    听到身后卢修斯的声音，卡尔确定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继续靠近永动机装置，心中开始意识到了什么。

    之前卡尔一直在猜测这所谓的永动机装置的内部结构，猜测过可能是炽星母盒的集合，或者是某种稳定核聚变装置，甚至想象过会不会是利用磁力或者宇宙射线来转换能源的黑科技机械。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的猜测恐怕都是错误的。

    嘎啦嘎啦——

    轻微的碎裂声继续响起，卡尔注意到从永动机装置中似乎传来了有节奏的冬冬声，而且可以看到这高大的圆盘开始自己逐渐产生了摇晃。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从卡尔的嵴背升腾而起，他立刻顿住了脚步并且后退，脸色也显得十分凝重严肃。

    “卢修斯，韦恩塔里面还有人吗？”

    “没、没有了，刚才你和布鲁斯......芬里尔机甲打斗的过程中，我就已经将整幢大厦里的员工全部疏散，只剩下我一个人看管着实验装置——你想干什么？！”

    卢修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紧张地看着卡尔。然而后者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那巨大的永动机装置在剧烈摇晃了几下之后，竟然失去了平衡轰然倒下。

    轰隆！

    千钧一发之际，卡尔揪起卢修斯的领子然后一个后跳避免了被压扁的命运，然后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平放在地上的永动机装置。

    只见原本坚不可摧的外壳上，那裂痕纹路在不断地延伸扩张，而且原本平坦的圆盘侧面现在中间高高隆起，彷佛有什么东西正准备破茧而出一般。

    砰！

    终于，再一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永动机装置的外壳爆散开来，幸好卡尔眼疾手快召唤了一个圣光沁盾挡住了外壳的碎片。

    然而虽然没收到物理上的伤害，但卡尔瞪大的眼睛和不自觉张开的嘴巴来看，他的精神依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在看到从永动机残骸中摇摇晃晃钻出来的庞大身躯之后。

    不只是他，卢修斯也托了托眼镜，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这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这个东西......那里面不应该是永动机——”

    “你还没明白吗，那个所谓的永动机真相就是它......这头巨型黑色大章鱼！”

    是的，虽然这听起来非常离谱，但毫无疑问在卡尔和卢修斯面前现身的，就是一头体型异常巨大，有着黝黑滑腻皮肤和长达数米巨大触手的软体动物。

    只见在不断蠕动的柔软躯体上，炭黑的烧焦肉体簌簌落下，而与此同时缺损部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恢复。

    似乎是察觉到卡尔的目光，巨型黑章鱼一大二小三只暗黄色的眼睛齐齐滚动，渗人地死死盯着卡尔的方向。

    卢修斯作为韦恩企业的CEO，早就已经见多识广但即使如此，看到从永动机外壳里爬出的这头造型不可名状的巨型海产怪兽，还是被吓得双脚战栗。

    “怎、怎么可能......里面装的就是他？但为什么......他到底是怎么产生那些无限能源的？！”

    答桉很快就揭晓，然而是用他们最不想看到的方式。

    只见这巨型黑章鱼突然腾空而起，以身体为中心进行高速旋转，巨大的触手转动速度以人类的动态视力根本无法捕捉，在整个实验室里面掀起了一道狂暴的空气乱流。

    机械能转变为电能，只要在外壳设置好磁感应线圈，然后在触手绑上金属装置，源源不断的电力就能产生——这么简单粗暴朴素的方式，就是所谓永动机装置之所以能产生电力的缘由。

    至于为什么巨型黑章鱼不需要进食，永不知疲倦......只能说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造物，而且还和使徒有关，它身上根本无法用这个世界的常识来判断。

    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躲开！”

    在巨型黑章鱼转起来的一瞬间，卡尔回身用力一踹将卢修斯远远地踹飞出去。

    卢修斯因为这突然的一脚而倒飞了好十几米，但当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马上就知道，卡尔这一脚是救了他一命。

    嗡嗡嗡！

    巨大的章鱼电风扇无情地朝着卡尔袭来，而后者眼看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一咬牙攥紧拳头，切换到蓝拳圣使职业模板。

    “来吧，不过是一只大章鱼而已，看我用拳头把你打回去！”

    ——

    与此同时，韦恩庄园。

    卡嗒。

    房门被缓缓打开，某人踩在了客房里的高档木制地板上，然后停下了脚步似乎在四处观察。

    “阿尔弗雷德，我知道你在这里......你骗不了我的。”

    那个声音依然和布鲁斯·韦恩十分相似，除了多了几分让人无法忽视的邪气以外。

    “或者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将那个东西交给我......而我可以就此离开，不再伤害你一根毛发。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应该很划算，估计对于布鲁斯也是一样。”

    衣柜、书柜被打开的声音响起，不过很明显对方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作为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没想到你的躲藏技巧这么优秀......不过——”

    休！

    “我在自己的世界也算是有名的侦探，虽然几乎不会抓到活着的犯人。”

    伴随着利器破风声响起，只见一道寒光从那个入侵者手中发射出来，但他瞄准的地方竟然是窗边的墙壁位置。

    这是一个金属飞镖，当它插在墙壁上时，立刻响起了滴滴滴地急促响声。

    “不好！抓紧我！”

    此时原本正和阿尔弗雷德并肩站在窗户外面墙沿上，倾听着房间里情况的猫女脸色一变，只见直接一个优雅流畅的翻身一跳到达了屋顶，然后将阿尔弗雷德也立刻拉了上来。

    她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在下一秒钟，只听见“彭”的一声轰鸣，原本他们所站位置的外墙被剧烈爆炸轰碎。

    “快跑！”

    不用猫女提醒，阿尔弗雷德也立刻跟在她后面，在韦恩大宅的瓦片屋顶上奔跑了起来，然而正在此时，一个身影从刚才发生爆炸的位置翻身跃上了屋顶。

    而这时候，阿尔弗雷德在月光的照耀下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全貌。

    对方的身躯无论高矮肥瘦都和布鲁斯韦恩非常相似，而且还穿着和蝙蝠侠类似的带披风紧身战甲。

    但区别在于，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战甲有更多金属部分，而且他的头盔并非蝙蝠形状，那圆形的双重镜片让他更像是某种昼伏夜出的勐禽。

    “原来是因为有你帮忙，猫女。看来上次和我见面时受的伤，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猫女停下了逃亡的脚步，她知道现在露出背后给敌人才是更加危险的行为，而且带着阿尔弗雷德的话很明显无法像平时那样自如地发挥自己的逃跑技巧。

    “果然如此，上一次是你冒充蝙蝠侠把我骗了——这笔账我可要在你身上讨回来！”

    猫女将双手一抖，锋利的金属指甲从她手指末端出现，反射着粼粼寒光。

    然后猫女正如其名号，彷佛猫科动物一般蹲下身姿，再以惊人的弹跳力扑向了入侵者。

    哐哐！

    猫女的两下爪击都被入侵者的臂甲格挡住，发出金属交碰的清脆响声。但猫女并没有恋战，一击未成之后立刻一个后翻拉开距离，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后取出一根长鞭往对方用力一抽。

    pia！

    这从不可思议角度挥出的一鞭命中了入侵者，并且其威力也完全展现出来，入侵者并没有任何防御的脸颊被这一鞭命中后立刻皮开肉绽。

    不过猫女心中根本没有得手的喜悦，反而是心中一沉，因为她马上发现对方并非躲不开这一招，而是故意吃下了这一鞭——为的是抓住鞭子的末梢。

    糟了！

    猫女想要松开抓住长鞭的手，但也已经太晚了，入侵者用力一拉长鞭，猫女被这道力量一扯瞬间失去了平衡。

    而这在高手的对决当中已经是足够致命的。

    “你应该和布鲁斯战斗过很多次，不过你很快就会发现我的不同点。”

    入侵者先是一拳打向猫女正面，后者勉强把头一摆躲开了这一击，然而在下一秒钟，她感觉某种利器就已经刺入了她的肩膀——对方根本不是为了出拳，而是趁机在手中藏了一把利器。

    然后在猫女肩部受伤，脚下也失去平衡时，入侵者用脚一蹬，将猫女的膝盖关节踢碎。

    “我一般不会让敌人和我有第二次战斗的机会。”

    砰！

    正当入侵者想要对猫女痛下杀手时，伴随着一声枪响，子弹击中了他的肩膀护甲，虽然未能对他造成伤害，但还是停住了他的动作。

    “住、住手！把她放开！”

    阿尔弗雷德咬着牙，双手握住从客房床底下拿到的手枪，指向了神秘的入侵者。

    “你该瞄准我的头部的，阿尔弗雷德。如果是我认识的那个的话......就会这样做。”

    入侵者掐住猫女的脖子，然后用冰冷凛冽的目光看向了老管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如果你再不放开她的话——你就别想知道那个海星罐子的所在地！”

    阿尔弗雷德转而将手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深邃的双眼以坚定的目光死死盯着入侵者。

    入侵者那刚刚受到过鞭伤的嘴角一扬，露出一个诡异且渗人的笑容。

    “很好，阿尔弗雷德，请不要自作聪明，我的这幅护目镜可以检测你的呼吸和心跳，你有没有在说谎看的一清二楚。”

    说完，他将猫女如同垃圾袋一般随手用力一抛，扔到了阿尔弗雷德脚下。

    “咳咳，阿尔弗雷德，不要......不要告诉他......”

    “没关系的，凯尔小姐，少爷他也会同意我的做法，毕竟没有比人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阿尔弗雷德确认猫女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重新看向入侵者，然后咬了咬牙低声说道。

    “你想要的东西在厨房......橱柜左边数起第二个，在泡着酸梅的罐子后面。”

    入侵者通过圆形镜片凝视了阿尔弗雷德片刻，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阿尔弗雷德，你总是能知道韦恩家的人需要什么——”

    入侵者转过身，阿尔弗雷德看到他身后的披风样式，是由无数层层叠叠的金属片堆砌而成，彷佛是禽类动物的羽毛一般。

    “正如刚才约定的一样，我不会杀你们——不过，他们我就管不着了。”

    入侵者纵身一跃从屋顶离开，但与此同时，无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只见从周围的屋顶边缘，一个又一个的身影爬了上来，他们无不例外都被黑褐色的紧身皮甲包裹全身上下，头上戴着如同猫头鹰一般的面罩。

    阿尔弗雷德从地上扶起一只脚受伤的猫女，看向十几个将他们团团包围的利爪们，心中充满了绝望。

    嗡！

    然而正当此时，夜空之中有什么东西呼啸而来。

    哒哒哒——

    子弹如同雨点般从空中倾泻而下，拦住了利爪们的脚步，而与此同时一架蝙蝠战机悬停在阿尔弗雷德和猫女的头顶，并且抛下了一根绳索。

    阿尔弗雷德和猫女相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喜。

    当他们抓住绳索的一瞬间，利爪们想要不顾受伤强行突破火力攻击他们，然而蝙蝠战机直接爬升断绝了利爪们的想法。

    将猫女和阿尔弗雷德都接到蝙蝠战机里面之后，布鲁斯将战机设置为自动巡航，盘旋在利爪无法攻击到的高空之中。

    “抱歉，韦恩少爷，我刚才被迫——”

    “没关系，阿尔弗雷德，你的做法是正确的。”

    布鲁斯转过头，看到阿尔弗雷德毫发无损时明显目光柔和了不少，而视线转移到受伤的猫女时，脸色再次显得有些凝重。

    然后他抬起手，伸向了猫女因为刚才的战斗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颊。

    “布鲁斯......我，没事......”

    然而猫女的表情很快就僵住了，因为布鲁斯的手实际上是伸到她的耳边，将她的耳麦形通信器摘了下来，戴到自己耳朵上然后轻轻按压按钮。

    “卡尔·罗索，我需要你的帮助。”

    从通信器彼端传来时不时的爆响声和轰鸣声，显然那里现在并不平静。

    “咳咳，不好意思猫女，我现在有些忙——呃？你是蝙蝠侠？”

    “我需要你将那些不死士兵......以及林肯马奇的所有资料告诉我。”

    那边再次发出连续巨响之后，卡尔才喘着气回应。

    “开什么玩笑，现在你才想起来合作，我哪有空管你......等等，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作为交换，我需要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够让韦恩塔快速倒塌！”

    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