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寂静，人们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而这时候卡尔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话是事实。

    通过在全哥谭人面前，堂堂正正“变身”的方式。

    鞋子，裤子，上衣，披风，手套——面罩已经不需要了，头肩这个部位的装备本来就被披风占据，平时也只是起到掩盖容貌的效果，但如今的卡尔已经不需要这样做。

    这么一来，已经没有人会再质疑卡尔的天启者身份了。

    “你们愣着干嘛，嫌犯已经出现，还不快点将他逮捕？”

    马奇却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只是嘴角带着澹澹的笑意，沉声向台下的GCPD探员们下达命令。

    “全部都不许动，这是我作为GCPD审查委员会主管的命令，我有权利中止未经授权的逮捕行动。”

    “但这是上一任副市长的任命，我作为新任市长有权利收回——”

    “要收回我的职务，首先要经过市议会同意，而且——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市长，而不是谁伪装的？”

    全场上万人再次一片哗然，GCPD探员们极力维持秩序避免发生骚动，但这接二连三的爆炸性消息还是让人群陷入了混乱。

    新任市长指控超级英雄涉嫌犯罪，而GCPD高层自己承认就是那个超级英雄，然后他反过来指控新任市长是伪装者。

    连演讲台周围戒备的GCPD探员们都面面相觑，显得不知所措。

    “都闭嘴！”

    打破这一僵局的是詹姆斯·戈登，只见他举起一只手示意所有人不许轻举妄动，然后自己走到了台上拔出了手枪。

    “我不知道该相信你们哪一个，但我相信证据，空口指控没有任何意义......”

    “证据不就都明摆着的吗？”

    马奇慢悠悠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原本嘈杂的会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是天启者的话，那么他被蝙蝠侠殴打就是一个谎言——你们会相信一个陷害他人的所谓超级英雄吗？”

    马奇的话一下子就像是引爆了一个超级炸弹，让全场上万人的情绪都被点燃了起来。

    “是啊，我当时还为了他而声讨蝙蝠侠，现在想起来......”

    “他就是个无耻的骗子！我们都被欺骗了！”

    “所有的事情说不定都是他自导自演，这个卑鄙的混蛋......”

    ......

    卡尔能感觉到汇聚在自己身上的无数不善目光，以及那此起彼伏不堪入耳的咒骂声，但他看起来毫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马奇。

    戈登咬了咬牙，将手枪对准了卡尔。

    “你呢？你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吗？”

    “我没什么好说的......噢不对，我突然想起来，我也有一个确凿的证据。”

    卡尔话音刚落，那些咒骂声和吵闹声也都暂时平息了下来，全部人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看他怎么进行反驳。

    “他不是真正市长的证据就是——”

    休！

    卡尔的身体化作了一道残影，以戈登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一个俯冲已经来到了马奇的面前，攥紧拳头一拳挥出。

    俯冲直拳！

    砰！

    这一拳的爆响声甚至连一公里外都能清晰可闻，被正面命中的林肯·马奇如同炮弹一般倒飞出去，在空中飞行了几十米之后被打进了斯普兰河当中，如同深水炸弹一般激起了高达十几米的水花。

    “你疯了吗！？！卡尔，你竟然敢当众杀害哥谭市的市长？！”

    戈登双目圆瞪对着卡尔发出愤怒的咆孝，枪口对准卡尔的脑袋，手指颤抖着但到底还是没有扣下扳机。

    “冷静点，戈登，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们要的证据。”

    只见在如同暴雨般重新落下的水幕当中，一个身影缓缓出现，他身上的西装已经被刚才的那一拳打得破破烂烂，露出了衣服底下有金属光泽的战甲。

    而且与此同时，从周围的树丛阴暗处有类似于无人机的机械起飞，靠近那个身影的时候迅速变形，化为装甲覆盖在他的身上。

    “你还是那么出人意料，卡尔。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有在衣服底下穿上战甲，或者我没能反应过来挡下你这一拳，你就会确实担上大庭广众之下谋杀哥谭市长的罪名？”

    在短短几秒钟之内，林肯马奇身上就已经覆盖上一套以金属为主复合皮革为辅的紧身铠甲。

    从样式来看他的装束有点像蝙蝠侠，但和蝙蝠侠相比他的装甲有更多的机械部分，更加具有科技感，而且背后还有泛着蓝光的小型推进器让他可以悬浮在半空中。

    “在加上就算在这种情况，其实我也可以用其他话术解释自己的装甲——例如说这是我名下的研究机构产品，或者说这是韦恩企业的试产品，抑或说是蝙蝠侠给我的礼物......这些愚蠢而又盲从的家伙，骗过他们的办法有千万种。”

    超过一万人的现场群众，以及通过电视、网络直播看到这一幕的无数哥谭市民们，现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穿着高科技盔甲从天而降，说着与自曝无异的话的林肯马奇。

    “告诉我，你向我挥出这一拳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卡尔·罗索？”

    卡尔脸色冷峻，双手攥紧拳头摆好姿势。

    “只要先把你打死就没问题了，活下来的人才有解释权。”

    “哈哈哈......果然，我没有错看你，卡尔。和我那个懦弱的同位体弟弟不同，你不会被这些无聊的规则约束。”

    “你废话太多了。”

    砰！

    卡尔一蹬地面，如同导弹一般弹跳而起，目标直指半空中的马奇。

    “别着急，我也渴望和你交手很久了——但同时，我也早就想要和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马奇轻轻一侧身躲避了卡尔的拳头，同时抓住后者的胳膊，在下一个瞬间，他背后的推进器喷射着幽蓝色的火焰，强大的推力将他和卡尔一起在几秒内带到几百米的空中。

    “我这套装甲还不错吧，这是融合了我自己世界原本的科技，再加上这个世界猫头鹰法庭的最新技术利爪装甲技术。”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这套装甲很快就要被我彻底拆碎了。”

    虽然在高空中，但卡尔脸上依然毫无惧色，他左臂反手抓住马奇的胳膊，然后右手攥紧拳头往马奇脸上砸去。

    卡嗒！

    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金属部件从马奇的背后自动变形，化为头罩保护住了他的头部，卡尔的一拳砸下来竟然丝毫无损。

    “我的这套装甲设计上是能承受超霸正常出力的攻击，你在半空没有借力点的情况下，拳头是没什么威力的，还是先和我谈谈吧。”

    马奇反手掐住卡尔的喉咙，将其举起然后悬停在半空中，这里几乎已经突破云层，低下头可以俯瞰整个哥谭的风景。

    “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夜枭！”

    马奇——不，应该说夜枭的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看来我可以省下自我介绍的时间了，应该说已经给了这么多提示，你要是还把我当作是那个被猫头鹰法庭收养的废物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夜枭的话等于承认了卡尔的猜测，之前在很长时间内卡尔都以为林肯马奇的真实身份就是被猫头鹰法庭收养的那个自以为是小托马斯·韦恩的孤儿，但现在看来这只对了一半。

    他的确是小托马斯·韦恩，但并不是这个世界的那个布鲁斯韦恩的弟弟。

    他是地球三里面，那个善恶逆转的世界里，布鲁斯韦恩的哥哥。

    地球三，这是一个与主宇宙截然不同而且正邪完全相反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没有正义联盟，只有与之对应用强权统治世界的犯罪辛迪加。

    而在那个世界里，与蝙蝠侠对应的角色就是夜枭，但他的身份并不是布鲁斯韦恩，而是小托马斯韦恩，那个世界的韦恩夫妇长子。

    “我一直在观察你，卡尔。从你几个星期前在哥谭出现，你的一举一动，利用恐惧和舆论控制哥谭，对于那些败类毫不留情的审判......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不得不说，你做的十分漂亮。”

    “原本按照我的计划，这个世界的哥谭已经腐朽得毫无用处，我那个懦弱的同位体弟弟，用所谓不杀原则将毒虫聚集在一起养蛊，反而诞生出更多更危险的败类。”

    “但看到你之后，我稍微改变了想法，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真的能让这座城市从毁灭中重生。”

    “怎么样，卡尔，和我一起合作吧，你有这个资格。”

    听到夜枭的话，卡尔冷笑一声，然后充满不屑地说道。

    “这一点还是免了吧，夜枭。我知道自己的确算不上好人，也和所谓正邪不两立无关，我只是觉得从历史经验来看，当你队友的下场未免也太糟糕了些——例如真正的林肯马奇，他临死之前都在呼唤你来救他。”

    知道夜枭的身份之后，之前卡尔的很多疑惑都立刻迎刃而解，而夜枭在这段时间里的所作所为也差不多能全部推测出来。

    之所以林肯马奇总是能快他们一步到达现场，是因为扮演“林肯马奇”身份的一开始就有两个人，这个秘密估计连猫头鹰法庭都被蒙在鼓里，这也让他们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团灭屠杀。

    当然，同样被骗的还有这个世界原本的林肯马奇，从他被尹莎杜拉杀死时那难以置信的表情来看，他到死亡的那一刻才察觉到自己被抛弃了。

    “那是个蠢货，卡尔。被我伪造出来的胸针轻而易举就骗了，把我看作来自异世界的兄弟......他居然妄想着和我共同统治哥谭，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谁，他配得起韦恩这个姓氏吗？”

    夜枭地笑容逐渐愈加狰狞且阴狠。

    “最可笑的是，我把他的利爪药剂掉包给了阿尔弗雷德，而他居然到最后都没有发现，说实话我能忍受背叛和懦弱，但我绝对不能忍受愚蠢。”

    “那尹莎杜拉和局外人呢？他们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被抛弃的吗？”

    “他们既然已经任务失败就没有用了，卡尔。不过你可以把他们看作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尽可以大胆地折磨他们来获取情报，毕竟要是你们一无所知地死去的话就太无趣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谁都带不动你，那只能说明你是个坑货，夜枭，你到底已经坑死多少队友了？就凭这一点，你就别想拉我入伙了。”

    听到卡尔的话，夜枭的狞笑多了几分冰冷和僵硬。

    “这是最后的机会，卡尔，这里是超过一千米的高空，你和我在这里打是没有胜算的。”

    而卡尔的回应也非常干脆，他松开了夜枭的手臂，嘴角一扬露出略带嘲弄的笑容。

    “那好吧，如你所愿。”

    夜枭松开了卡尔的脖子，任由他从超过千米的高空自由落体。

    就是现在！

    卡尔深呼吸了一口高空中冰冷且稀薄的空气，然后他双脚一蹬跳了起来——

    是的，在夜枭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卡尔居然停止了下降并且再次跳向了夜枭！

    只见在卡尔的脚下凭空生成了一道光墙，卡尔用力一踩在空中借力，如同炮弹一般冲向了夜枭。

    不过夜枭的反应也很快，他背后推进器火光一闪，硬生生地朝旁边位移了一米，躲开了卡尔的拳头。

    然而在这个时候夜枭才发现，在他头顶的位置居然还有一堵光墙，卡尔翻身一踩，然后用力一蹬，以比刚才更加迅勐的速度朝夜枭冲来。

    卡尔刚才使用的技能并非圣光沁盾，而是同时召唤两堵光墙的双子沁盾！

    在第二次借力冲向夜枭的瞬间，卡尔切换了职业模板，神圣之力和凌厉的拳风全都汇聚在他的双拳之上。

    “欧拉欧拉欧拉！”

    砰！砰——砰！

    卡尔先是左右各打了一发摆拳，把夜枭想要用来格挡的双臂都弹开，最后用威力强大的一发右臂直拳轰击在夜枭的胸前铠甲上。

    噼里啪啦！

    夜枭的盔甲发出难听的电流泄露声，很明显卡尔的这一拳已经超乎它的承受范围。

    卡尔没有停下攻击的打算，他双拳连续不断地往夜枭身上用力击打，虽然夜枭背后的推进器在极力运转想要维持飞行，但在卡尔的铁拳之下两人的高度还是不断下降。

    在地上的哥谭市民们都能看见这超脱现实的一幕，卡尔和夜枭如同坠落的陨石一般从天而降，卡尔拳头命中时发出的白色光芒，那耀眼的神圣之光在不断闪烁。

    轰隆！

    两人坠落到了斯普兰河的河畔，一瞬间沙土飞扬遮天蔽日，强大的冲击波让围观的哥谭民众们都站不稳脚跟。

    “天哪，这到底是哥谭......还是大都会？”

    眼镜被覆盖上厚厚一层沙土的戈登目瞪口呆，他不自觉的喃喃自语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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