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你以为仅凭这样就能弥补我们之间的差距吗。”

    在市中心的罗特斯挥舞着粗壮的触手，他只需要轻轻一扫，无论是高楼大厦还是居民平房，都立刻轰然倒塌，被毫不留情地夷为平地。

    然而就在被罗特斯破坏的建筑里面，却出现了粉色的烟尘，它们落到罗特斯的表皮上就迅速延展，吸水并且形成胶质覆盖在他的皮肤上。

    碳酸镁纳米复合粒子——它极强的吸水能力已经得到尹莎杜拉的证明，并且制备难度低，原料来源丰富。

    韦恩企业将配方和工艺技术公开后，整个哥谭的化工企业这几天都在生产这种物质。

    但是，这对于罗特斯来说只是稍微减缓他的动作而已，吸水胶质虽然对罗特斯临时召唤出来的小触手效果拔群，但对于皮糙肉厚，比火车还要粗壮的八条主要触手明显作用不大。

    罗特斯在主要触手的爬动之下，虽然缓慢但也依然带着自己如同小山般庞大的躯体，一步一步往海岸的方向靠近。

    而卡尔看起来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只是高高漂浮在半空，脸色严肃地计算着罗特斯的位置。

    就是现在！

    “神圣之矛！”

    卡尔在手中凝聚一把长矛然后45度投掷向天空中，然后在下一秒钟，万丈光芒穿透厚重的乌云，然后变得无比巨大的神圣之矛从天而降，落到罗特斯的身体上。

    轰隆！

    ！

    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传来，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向四周扩散，把周围的街道或者建筑都瞬间破坏。

    不破不立，卡尔从制定作战方案的时候开始，就从来没有考虑过额外战损的问题。

    然而圣光散去，正面直接承受下卡尔神圣之矛一击的罗特斯，竟然只是身体的皮肤有些许焦黑，刚才卡尔的最强一击还远远称不上对他造成严重伤害。

    “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卡尔。”

    罗特斯的声音再次从卡尔的脑海中响起。

    “在凡人和使徒那不可逾越的力量差距前，任何计谋都没有意义。”

    然而对于罗特斯的话，卡尔却嘴角一扬，露出自信的笑容。

    他知道这招对于罗特斯来说只是挠痒痒，但目的已经达到了。

    一是暂时停下罗特斯的移动，二是制造超大的动静——

    来给自己的同伴动手的信号。

    砰！轰隆！砰！轰隆！

    就在这时，勐烈的爆炸声和建筑的坍塌声接连不断地响起，而发生爆炸的地方，竟然是罗特斯的身体正下方！

    轰！

    街道在火光和巨响中瞬间崩塌，露出下方的下水道，而罗特斯的庞大身躯一下子下沉，落到了下水道之中，被卡在这个通过定点爆破人造的巨坑之中。

    看见这一幕之后，卡尔深吸了一口气。

    “就是现在！哥谭的兄弟姐妹们，展现我们力量的时候到了！

    ！

    ”

    虽然没有任何扩音设备帮助，但卡尔全力发出的怒吼几乎响彻大半个哥谭。

    而在下一秒钟，从下水道中，那如同雷鸣般的无数呼喊声响应了卡尔的号召。

    “为了哥谭！”

    “为了人类！”

    “为了天启者！

    ”

    在下水道坍塌后露出的断截口中，无数哥谭市民都冲了出来，打头阵的都是年轻健壮的青年，他们先是扔出无数带着铁钩的链条，套在罗特斯的八根主要触手上。

    而其他人则如同拔河一般死死拽着铁链，不让罗特斯的触手进行移动。

    “这些都是......凡人？为什么——”

    很快罗特斯就知道了答桉，在下水道中，围绕在他周围放置着八台干扰发射信号装置，和卡尔身上的干扰发射器相比虽然有着体积巨大，不能随便移动的缺点，但却可以覆盖更广的范围。

    而这八台装置的作战范围也正好对应了罗特斯的八根主要触手，每根触手上都被套了超过一百条铁链，而每条铁链后面都有上百人进行拉扯，这样算下来和每条触手进行拔河的人数有上万人之多。

    算上后勤支援，轮战替补的人数，哥谭留下来的数十万人几乎全都参与到这场和使徒的决战当中！

    他们之中有警察，有罪犯，有医生，有病人，有老人，有小孩，在铁链上无论再绵薄的力量，都被贡献出来参与其中。

    就像卡尔所说的那样，留下来的每一个人都不是被保护的对象，而是由他们自己成为英雄！

    “愚蠢......仅凭这些蝼蚁......为什么你们会天真到这种地步——”

    然而正如罗特斯所言，仅仅靠这样就想控制住罗特斯无疑还是天方夜谭，人类和使徒之间的力量鸿沟还是没有这么容易就能填平的。

    只见随着罗特斯触手的用力，那些拽着铁链的人类很快就变得吃力起来，而且就算一时之间能进行拉扯，但人类的耐力不可能耗得过使徒。

    不过，这一点卡尔也已经预想到了。

    “我知道，凡人要打败使徒的话，需要的不仅仅是团结、信念这些好听的话......需要的是奇迹。”

    卡尔漂浮到罗特斯的头上，他的身影能让战场上的任何一个人都看见。

    现在是哥谭最有希望的时候，也是最接近绝望的时候。在和罗特斯进行拉扯的过程中，所有人的信念高度统一，在这个过程中领导他们的卡尔，也就成为唯一的精神支柱。

    这已经不是对于英雄的崇拜，也不是对于强者的敬畏，而是另一种更为纯粹的精神寄托——

    信仰。

    卡尔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进行改变。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他从阿卡姆越狱，也就是第一次觉醒的时候。

    虽然说是有着圣职者的模板，但卡尔毫无疑问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他不对任何神进行盲从，也不相信那些只会给人虚假心理慰藉的教义。

    这也是他一开始在阿卡姆的六个月里都没有觉醒的原因。

    直到因为雨果博士的阴谋，卡尔以为自己被毒藤女背叛的瞬间，他领悟到了作为天启者的含义。

    作为天启者，不代表成为虔诚盲目的信徒，而是代表与神同行——至于这个神并不一定代表第三者......

    还可以是自己。

    但这只是第一步，只有自己认同的神说到底也只是伪神而已，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但卡尔心中早就隐隐意识到这一点，如果要在天启者的基础上再进一步的话，还需要些什么。

    在DNF的世界里，圣职者的始祖，神格拳的创立者，同时也是第十使徒的圣者·米歇尔，他既是自称得到神之启示的人，但他自己也是被信仰的神本身，在天使次元中甚至还能成为超越使徒的存在——

    如果他能做到的话，卡尔没有理由不行。

    卡尔睁开眼睛，他感觉到哥谭现在所有人最坚定，最纯净的信仰正源源不断地涌入自己的体内。

    现在，我是真正的神之代言者，接近神之思考的人——

    神思者。

    “就是现在，来我这里！”

    听到卡尔的呼唤，戴安娜带着卡珊德拉，还有火星少女，三人飞到了卡尔身旁，只留下布鲁斯看守被打倒的正义联盟成员。

    刚才卡尔一直不让她们参与战斗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卡尔深呼吸一口气，然后——

    “神圣洗礼：信仰之翼！”

    卡尔身体周围出现了蓝色的电光，然后他开始不断地吟唱技能。

    “圣光守护、光之复仇、守护徽章、天堂谐音、生命源泉......”

    几乎瞬间上完一轮buff之后，卡尔转向了下方的罗特斯。

    “纯白十字、圣光沁盾、胜利之矛、圣光球、忏悔之锤......”

    而在几秒内打完一轮小技能之后，卡尔感觉到体内的神圣之力已经到达20层了。

    “荣誉祝福！”

    一道光环以卡尔为中心扩散开来，戴安娜和火星少女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看来他们都已经察觉到卡尔这个简单的buff给她们带来的惊人强化幅度。

    这是卡尔作为神思者的二次觉醒，神圣洗礼：信仰之翼的被动效果，通过使用技能可以叠加神圣之力层数，从而给卡尔带来极高的属性加成。

    而卡尔的基础属性提升，则进一步增加他的buff技能效果——

    但还没有结束。

    卡尔高举双手，朝着天空放声大吼。

    “阿破克烈！”（天启之珠）

    耀眼的光球如同太阳般出现在天空之中，这次的天启之珠比卡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加强大，万丈光芒直接笼罩了大半个哥谭，甚至连在下水道里的人隔着混凝土都能感觉到天启之珠的温暖。

    “这种力量是——天哪，我感觉自己已经无所不能了！”

    “这是天启者带给我们的奇迹！现在的我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真的做到了，我们现在所有人都是超级英雄！”

    所有参战的哥谭民众都感受到充溢于全身上下的力量感，这一颗天启之珠的收益对象，竟然是在这里的所有人类！

    “差不多是时候了各位！”

    在天启之珠的照耀下，卡尔宛如真正的神明一般，向整个哥谭的民众下达神谕。

    “现在所有人一起用力，一起往后拉！

    ”

    “不！你们这些蝼蚁怎么敢——”

    罗特斯似乎现在终于明白卡尔的作战计划，他加大了力度想要挣脱铁链，但已经太晚了。沐浴在卡尔满层二觉的天启之珠光芒下，所有的哥谭民众现在都等于力量型超人类，人人都有着足以手抬汽车的怪力。

    这也是卡尔为什么不用机械参战，而是要人类肉身和罗特斯进行“拔河”的原因。

    原本力大无穷的罗特斯触手，竟然在力量的比拼上落于下风，他的触手被铁链拖住朝着八个方向拉扯，可以看到他的巨大眼睛中第一次出现了痛苦的情绪。

    而这时候，卡尔身旁的三个女性也心领神会地冲了下去，她们的目标是罗特斯身躯和触手的连接处。

    卡珊德拉的刃影收刀术，戴安娜的火神之剑，梅根的高分子变化手刀——

    虽然她们在接受卡尔的全力辅助后，攻击到罗特斯触手上也只能造成细微的伤口，但这配合其他人类的拉扯，伤口在迅速被撕裂扩大。

    很快，罗特斯的八根触手上都出现了明显的伤痕，皮肉的连接逐渐被扯断。

    “可恶的......凡人啊！

    ！

    ”

    罗特斯原本蓝色的五颗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他使出最后的力气想要让触手挣脱开来。

    卡啦。

    罗特斯的挣扎是有意义的，因为那些铁链有些已经开始难以承受这场力量的比拼了，虽然它们都是韦恩企业用最强韧的高科技材料做成的链条，但毕竟铁链作为死物，并不能享受天启之珠的强化。

    休！

    但就在这时，无数藤蔓延伸而出，它们缠绕在铁链上面，分担了拉扯的力量。

    毒藤女的藤蔓在关键时刻出手，彻底掐断了罗特斯的希望，毕竟她被天启之珠强化时，是连藤蔓的强度也一并提升的。

    卡尔看到这一幕，也知道该给罗特斯最后一击了。

    “律己，惩戒！战祸——”（Dise，Strafen！War Stri）

    神圣之光以卡尔为中心扩散，在阴暗的天空中，卡尔就像是除了天启之珠外的第二颗太阳一般耀眼。

    与此同时，优美的天籁之音响起，直接萦绕在所有人的耳边。

    卡尔脸带胜利的微笑，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个世界一般。

    哗！

    一双巨大且洁白的羽翼从卡尔背后出现，在双翼展开的一瞬间，原本笼罩在哥谭天空中的乌云被无数圣光撕破，圣洁的金光照耀了整座城市。

    轰、轰轰轰轰——

    从天而降的圣光无情地砸向了罗特斯，无法动弹的后者只能硬生生地承受卡尔二次觉醒的第二段攻击。

    “没想到——我竟然......被人类——”

    呜吼！

    ！

    罗特斯张开满是尖牙的巨口，第一次不是通过精神连接，而是使用物理方式发声——但这很明显不是在说话，而是因为痛苦而产生的哀鸣。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

    如同布帛被撕裂的声音放大了一百倍一样，刺耳的断裂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正在进行“拔河”的无数民众们因为突如其来的手上一松而摔倒在地......

    然后整个哥谭陷入短暂的沉寂当中，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如同小山一般的罗特斯，八根粗壮无比的触手竟然被硬生生地扯断，只留下已经失去行动能力地躯体在痛苦地颤抖。

    哗！

    欢呼声瞬间爆发开来，胜利的喜悦充溢在所有人脸上。

    只有漂浮在天空的卡尔除外。

    和欢呼雀跃的其他人不同，卡尔这个时候反而皱起眉头，狐疑地看着罗特斯失去腕足的躯体。

    计划，会不会稍微有点过于顺利了？

    罗特斯，真的这么简单就能打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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