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战斗过程，就算以卡尔的角度来看都显得有些过于残酷了。

    牛头械王喷射的火焰已经从红橙色逐渐转变为黄白色，由此可见温度是如此之高，以至于会场的地面都已经被烤出了结晶状玻璃块。

    但当牛头械王终于停止喷射火焰时，却发现超级少女已经在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会场地面上的一个大洞。

    轰！

    在下一秒钟，超级少女从牛头械王后方的地下钻出，灰头土脸的超级少女已经没有之前英姿飒爽的样子，连氪星战衣看起来也多处被烧破，但她的双眸中依然燃烧着不屈的战斗意志。

    只见超级少女抱住了牛头械王的金属后背，一声怒吼之后抬着他一起飞上了天空，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已经到达了以人类的视力只能看到小黑点的高度。

    很明显，超级少女是打算将看起来并不会飞的牛头械王带到她擅长的空战领域，不过看到这一幕之后，卡尔心中却暗自叹息。

    当他远远看到牛头械王身上闪耀的蓝色电光时，他就已经知道战斗的结果了。

    轰！

    ！

    牛头械王身上发出耀眼的蓝白色电流，将超级少女震开的同时，无数雷柱轰然从天击向她，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的卡拉挨下这强大雷击之后，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地之间。

    总所周知，氪星人的元素抗性可远远不如物理抗性那么强大。

    休——轰隆！

    接下来，超级少女如同流星一般从天而降，而牛头械王也跟随她自由落体，最后直接踩在超级少女的身上，强烈的冲击波朝周围扩散。

    在扬起的尘土之中，牛头械王几乎毫发无伤地重新站了起来，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超级少女无力地半躺在地面的深坑底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砰！砰！砰——

    然而牛头械王似乎根本没有怜悯或者手下留情的打算，再次举起巨斧一下又一下地往已经无力防守的卡拉身上砍去，他的攻击威力似乎还在不断上涨，就连氪星科技的战服也都出现了破损......

    “卡尔先生，你觉得牛头械王的战斗力如何？”

    来克斯卢瑟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同时似乎在用余光观察着卡尔的表情。

    而卡尔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诧异和震惊，只是冷静沉着地看着这一幕。

    “能在不通过红色太阳和氪石的情况下将氪星人打到这种程度，的确算得上是顶尖战斗力了——不过从历史经验来看，这种强大的机械造物往往都会有同样的老毛病。”

    “你是担心他会失控？那你就多虑了。”

    卢瑟似乎看出了卡尔的想法，带着自信的笑容举起手打了一个响指。

    与此同时，会场内的牛头械王也立刻停下了攻击的动作，收回了巨斧安静地后退了两步，随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就如大家所见，牛头械王有着顶级超级英雄的战斗力，但却完全在人类的控制之中，为了人类的利益而行动。”

    卢瑟的全息投影再次出现在会场里面，同时他的声音传遍整个会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正好站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超级少女身上。

    “牛头械王，就是我们人类新的守护神！”

    不过，卡尔看着牛头械王，低声呢喃道。

    “也许受人类控制这一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

    会场后续还有什么节目，以及超级少女的下场如何，卡尔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卢瑟轻轻一挥手，面前的玻璃幕墙就立刻变回了挂着各种名贵壁画的墙壁。

    “你们几位女士就在这里随便聊聊吧，莉娜、默茜，招待好瓦丽记者和这位小姑娘。”

    “唉，等等，来克斯，我——”

    “也该是时候了，莉娜，作为我的妹妹，来克斯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你差不多要出现在公众面前了——瓦丽记者，能麻烦你为莉娜做一份独家专访来向全世界介绍她的存在吗？”

    薇姬先是一愣，然后用充满惊喜的目光看向卡尔。卡尔知道这对于一位记者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采访来克斯卢瑟传言中的妹妹，这将会是全世界都关注的重磅新闻。

    卡尔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卢瑟，后者则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卡尔跟他一起到其他地方。

    在卢瑟的办公室书柜后面，有着一扇隐藏的暗门，里面是只有十几平方米的小房间。

    “这是我的真正办公室，在这里可以隔绝任何超人类、魔法的偷听和窥视，我以前得罪了某些......正义联盟成员的时候，就躲在这里继续我的工作。”

    听到卢瑟的话，卡尔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个聪明绝顶的男人。

    “这么重要的场所，就这样暴露给我真的可以吗？要知道我只是一个记者......”

    “我曾经最重要的宿敌就是一个记者，我的这个房间90%都是为了阻止他发现我而设计的，天启者，卡尔·罗索。”

    卢瑟在一张小桌旁神态轻松地坐下，然后打开了一瓶明显很贵重的红酒。

    既然卢瑟的态度这么明显，卡尔也就懒得装下去了，毕竟身份伪装一直不是他的强项，卢瑟要是一直发现不了才是真的奇怪。

    于是卡尔大大方方地直接坐在卢瑟面前的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那就直说吧，卢瑟，你找我有什么事，不要拐弯抹角。”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那好吧，我就直接问最重要的问题——”

    卢瑟倒了一杯红酒，然后放在桌子上推到卡尔面前。

    “刚才你见过我的妹妹了吧，你觉得她怎么样？”

    哈？

    虽然是卡尔让卢瑟直入正题，但这实在也太跳脱了吧，还是说对于自己这个普通人来说，九级智慧的话有些过于深奥了？

    卢瑟摇晃着酒杯中的红酒，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有作为哥哥的滤镜，但我认为以人类的审美来看莉娜绝对算得上美女，而且就算比不上我，但莉娜在这些年里在我的教育下也精通天文、地理、信息技术、人工智能方面的绝大部分知识。”

    “更重要的是，她和我相比更为理想化且感情化——虽然从我的角度来看是天真幼稚，但作为妻子的话无疑是非常优秀的品质......”

    卡尔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打断卢瑟的话、

    “咳咳，等等、先等等卢瑟，你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

    “没错，我打算让莉娜嫁给你，让我们成为一家人，同时也结成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同盟！”

    ——

    “怎么样，薇姬，采访结束了吗？”

    “嗯，莉娜小姐非常健谈，而且很温柔平易近人，和她的哥哥不同——咳咳，卢瑟先生，抱歉我没看到你在这里。”

    “没关系，瓦丽记者，我就把这当作是对我妹妹的赞赏了。”

    当卢瑟和卡尔从秘密房间中出来时，已经到晚上了。薇姬和莉娜的专访看起来已经结束，而渡鸦则安静地在一旁看着深奥的哲学书籍。

    卢瑟把手搭在了卡尔肩膀上，然后小声说了一句。

    “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卡尔，莉娜真的是个好女孩。”

    听到卢瑟的话，卡尔忍不住地看向了莉娜的方向，后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羞涩地躲开了视线。

    “来克斯，你不会又在拿我开玩笑吧......而且你刚才所说的继承人是怎么回事！我可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我不是在开玩笑的，莉娜，我是真的想要将来克斯集团转交给你，原因我会跟你慢慢解释——默茜，你先送卡尔先生他们回酒店吧，之后顺便去一趟来恩将军家把露易丝记者接回大都会。”

    回到酒店之后，卡尔一直在思考刚才和卢瑟的交谈。当然，不是指娶卢瑟妹妹的那一部分，对于这种功利性的政治联姻他从一开始就拒绝了。

    但即使如此，当卢瑟指出他们之间的理念和目标相同之处时，卡尔不得不承认，对于和卢瑟结盟这一件事上他有些动心了。

    抛开对于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身份上的成见，卢瑟虽然傲慢自负、野心勃勃，但他犯罪的主要目标都是针对超人或者说正义联盟的成员，他的核心理念就是人类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来进步发展，超人的存在会让人类陷于怠惰而自取灭亡。

    卢瑟虽然毫不谦虚地自认为是地球上最聪明的人类，自以为高人一等，但某种意义上他却比任何人都相信人类的可能性和潜力。

    他坚信应该让人类自己去面对各种危机，无论中间会造成多少伤亡和牺牲，但活下来的人类会因此激发潜力而变得更加强大，从而进化到只剩下强者的完美世界。

    卡尔对于社会达尔文思想的部分不完全赞同，但在相信人类潜力却和卢瑟达成了共识，并且他也一样觉得正义联盟绝对不是对人类发展正确的产物——

    如果罪犯太多的话就该加大执法力度，如果罪犯屡教不改就该加重刑罚到死刑以绝后患，如果当局视而不见的话就该推翻这腐朽的上层，这才是合理的反馈机制。

    超级英雄的体系扭曲了这一点，让无作为的当局也能粉饰太平，让罪犯有不断养蛊进化的机会。

    稍微扯远了，总而言之，卡尔在这些方面上和卢瑟出奇的一致，而最大的不同点在于，卢瑟这么多年都没能打败他的宿敌超人，但卡尔将蝙蝠侠打败并且强迫他承认自己的错误，还将正义联盟推下了神坛，将哥谭从腐朽的当局手中脱离出来，用自己的理念来重建......

    “我不得不承认，我刚开始的时候非常嫉妒你，卡尔罗索。你所做的都是我这么多年来努力的目标，但都被你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完成了......但随着我更加了解你的一切，还有这一年里观察新哥谭的发展，都让我的想法进行了转变。”

    “你有着可以改变一切的力量，而我有着可以将你的改变辐射到全世界的智商，而我们的目标又是相同的，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合作呢？”

    “或者更进一步，我和你的目标也许在一个世代是不足以完成，那就让你和莉娜的孩子来完成我们的工作——继承了你的能力和卢瑟家族的智商，他将引领人类摆脱名为超级英雄的摇篮......或者说拘束，走向更为强大的未来。”

    “我也调查到了你们现在想要应对的敌人......所谓的使徒。虽然我在这一方面的情报并不了解，但如果面对的是人类的共同敌人的话，我当然也愿意为此也出一份力。”

    .......

    卢瑟的话无疑非常有说服力，不得不说他的领导天赋和人格魅力是顶尖的，难怪在很多故事里都有卢瑟竞选联邦总统的情节。

    虽然和这种高智商的老狐狸合作的话有很大的风险，但事实上，布鲁斯韦恩也许比卢瑟更加危险也更加难以预计，为了打败使徒，不管是英雄还是反派的力量都是必要的。

    甚至如果顺利的话，还能让蝙蝠侠和卢瑟相互牵制......说实话，虽然自从韦恩塔之战后，布鲁斯一直表现得算是很老实，但卡尔很清楚他背地里一定还盘算着什么。

    不过这些问题都可以先暂放一边，卡尔还没忘记自己来大都会的真正任务——

    使徒气息。

    检测到的这个使徒气息的来源，很显然和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牛头械王有关。在这一点上卡尔也尝试过向卢瑟套关于牛头械王的情报，但他却一直巧妙地转移话题，只是在暗示卡尔，牛头械王是来克斯集团和军方的合作项目，就算是他也不能私自接近牛头械王。

    这样的话，就只能卡尔自己想办法，来亲自接触牛头械王进行调查了。

    “卡尔，抱歉今晚你先睡吧，我需要整理莉娜的专访，可能有点忙......”

    “正好薇姬，我刚想和你说，今晚我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趟。”

    “唉......嗯，我明白了。注意安全，卡尔。”

    薇姬是从卡尔作为天启者出道开始就认识的同伴，也比谁都清楚卡尔身上肩负的责任。

    “对了，话说回来我想问你一件事，薇姬。”

    卡尔转头透过酒店的窗户看向夜空下的大都会，在城市的中央，星球日报大厦楼顶的地球标志清晰可见。

    “星球日报的记者......露易丝来恩，你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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