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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是四代目水影:正文卷 96 思考者们的夜晚

    夜风微凉。

    微微带着些海洋味道的海风吹拂着岛屿的海岸,即使是有群山环绕的地形作为阻隔,那连绵不绝的海浪之声也依然能够隐约地传入到听觉敏锐的忍者们耳中。

    自来也倚靠在雾隐为了方便木叶村来的交流团队而特意修建的修学馆的走廊栏杆上,看着那仿佛在月光下披上了一层皎洁白纱的雾隐村发呆,任由他并没有那么熟悉的空气吹起他鬓角的白发。

    “吱呀”的声音响起,在距离他不远之外,一间房门从内部被推了开来,穿着非常放松的睡袍的纲手拿着两个不大的酒壶走到了自来也的身边,把其中的一个朝着他递了过去。

    “睡不着?”

    “你不也是?”

    自来也无奈地笑了起来,他转身从纲手的手中,接过了从晚餐时的那家餐厅买来的精酿清酒,仰头畅饮了一口之后,缓缓地呼出了一口白色的气息。

    “真敢啊,辉夜怜那小子……木叶和被宇智波斑暗中操控的血雾之里没什么区别这种话,也就只有他这种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的家伙,才说得出来了吧?”

    “但顺着他的视角来看的话,这话,也没什么根本性的错误吧?”

    纲手叹了口气,有些出神地说道:

    “如果不是他提起来的话,我都快忘了爷爷他们和我说过的战国时代的事情了……”

    “谁说不是呢?”

    自来也的表情和语气也同样惆怅而复杂,“越早从忍者学校毕业,就意味着越早手染血腥,但越是这些早早毕业,早早晋升的孩子,就越容易成为被村子和家族寄予厚望的对象……就算他们在后来的日子里领悟了和平的价值,恐怕也很难靠自己意识到这种评价方式所存在的问题吧?”

    “特别是当忍界的所有人都在这么做的情况下。”纲手往嘴里倾倒了一些清澈的酒液,含湖不清地说道。

    “是啊,所有人都在这么做,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再次仰头痛饮了一番之后,自来也看着自己手中已经空了一半的酒壶,目光却显得格外清澈。

    “之后有什么安排吗,纲手?”

    “我?应该是先跟着御手洗红豆那个小鬼,去看看她和四代水影一起捣鼓出来的那所谓的商品化的咒印,然后再考虑要不要接下雾隐给我抛来的那个邀请吧。”

    纲手停下了自己啜饮的动作,微微偏过头,看着自来也带上了毅然决然之色的脸庞,“你呢,自来也?你又打算,做些什么了?”

    “我想去辉夜怜组织的那个历史研究会看看。”

    自来也回过头,目光坚定地说道:

    “今天之前,我认为他研究宇智波斑暗中操控雾隐的那段历史,只是为了搞清楚对方所使用的手段,提高雾隐在应对类似事件时的经验的同时,也把这种手段也应用到雾隐的对外渗透之上……”

    “那现在呢?现在的你,认为他是想做什么了,自来也?”

    “不知道,但我有个猜想。”

    自来也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凛然。

    “为了从战国乱世的混沌之中生存下来,将如何攥紧拳头才最有杀伤力这件事情钻研到极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钻研这件事到走火入魔的程度,甚至连如何将拳头松开,乃至于拳头是可以松开的常识都完全遗忘的话,就绝对不正常了。”

    ……

    与此同时,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鼬两人的房间内。

    “卡卡西前辈,你睡着了吗?”

    “没有……你也一样吗,鼬?”

    “嗯。”

    见彼此都无心睡眠,两人索性也就从床上坐了起来,重新打开房间的电灯,然后面对面地坐下,开始聊起了天来。

    “卡卡西前辈,你觉得……今天晚餐的时候,水影大人对我们说的那些话,是有意为之的吗?”

    “有意肯定是有意的,四代水影是能够让宇智波止水那样被大家交口称赞的天才不惜舍弃一切也要投奔的人,在使用言语来动摇人心这件事情上,有着无论多么高估都不为过的实力。”旗木卡卡西看着自己的右手,心情复杂地说道。

    “那卡卡西前辈觉得,那番有意为之的话里,又有多少是值得我们认真思考的?”宇智波鼬抱着自己的膝盖,表情略显迷茫地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

    旗木卡卡西苦笑着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里,然后语气沉闷地回答道:

    “看自来也大人和纲手大人的表情,他们应该是被四代水影的话给触动了的吧?但在我看来,木叶和血雾之里时期的雾隐之间,肯定还是有着区别的……很大很大的区别。”

    “但水影大人所说的,关于评价一个孩子作为忍者的价值的标准,我……觉得好像确实是一致的。”

    宇智波鼬抿着嘴唇,小小的脑袋里,旋转着大大的问号,“早早从忍者学校毕业的孩子,就是要比那些按部就班地学会所有过程,花上好几年才能毕业的孩子更加优秀,但如果早早毕业成为忍者的话,就不可避免地会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夺走别人的性命。”

    “夺走素不相识之人的性命,和夺走相亲相爱的朋友的性命之间,真的有那么巨大的差距吗?”

    “谁说得清楚呢?”

    旗木卡卡西侧过脸,用自己仅存的右眼看向了窗外被迷雾所遮挡了的漫天星空,语气同样迷茫不已地喃喃自语道:

    “或许在那位看来,让一个幼童主动夺走别人的性命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可接受的事情吧。但就算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忍者是一个只会攥紧拳头和武器的可悲群体……我们在松开拳头之后,又能做些什么呢?”

    宇智波鼬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桉。

    但他觉得,既然让宇智波止水对他死心塌地的辉夜怜提出了这个问题,那么他在和宇智波止水交流的过程中,一定也给出过这个问题的答桉。

    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去向他寻求这个答桉呢?

    即使是在明知道对方特别在意自己的情况下?

    宇智波鼬同样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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